為大興祠堂,永煌從宮外找來了多位得道的民間術士,以求得對於修建祠堂的意見和建議,此事一出,朝堂之上再出反對之聲,甚至有不少朝廷官員帶“棺”請願,說是曆朝的信仰都是佛教,斷不可招入異仙妖術。


    永煌為此再度震憤,將所有反對的官員一並賜死,其餘黨羽全部抄家落獄。就算如此,很多官員也沒放棄勸諫的念頭,將希望寄托與後宮,沒想到,後宮為此事勸諫的妃嬪多半被打入了冷宮。


    如此一來,前朝和後宮再無反對之聲,隻是如此皇威,倒是讓百姓哀聲載道,永煌的賢明之名幾乎毀於一旦。


    “皇上!皇上!”一個身著華貴衣裳的女子,蓬頭垢麵,披頭散發,瘋一樣地跑到了宣室殿外,她的身後滿是叫囂著的侍衛,她嘶聲竭力地喊著,跌跌撞撞地跪倒了宣室殿外,“皇上!皇上!求求您饒了臣妾的爹爹吧!臣妾的爹爹年紀大了,經不起這流放之刑了,皇上!”


    那些侍衛立即衝上前圍住了她,狠狠地抓住了她的雙手雙腳,女人奮力掙紮了起來,嘶吼之聲就要衝破雲霄。


    宣室殿內,那支蘸滿了朱砂的筆驟然抖了一下,永煌雙目微闔,將筆放到了一旁,稍整怒容道,“文若海!外麵是怎麽回事?”


    “回皇上,是西宮娘娘在外麵鬧呢!奴才這就趕她走!”說著,文若海就準備出去。


    “慢著!”永煌攔住了他,滿臉肅容道,“朕去見見她。”


    “這……”文公公似是想出言阻攔,卻見永煌已然踱出了殿門,他這才跟了上去。


    永煌在那無比刺耳的喊叫聲中出了門,他緊蹙眉頭,犀利的目光射向了在地上狠命抓撓的女人,他頓時嗬斥道,“住手!放開她!”


    那些侍衛立馬放了人,恭敬地向永煌行禮。


    “皇上……皇上……”西宮眼中閃過精光一輪,含了滿眼的淚水,激動地爬向了永煌,“皇上,您終於肯見臣妾了!您終於肯見臣妾了!”


    永煌緊抿著雙唇,冷冷地看著地上的瘋癲女子,沉吟道,“你來這裏做什麽?為何不在宮裏好好歇著?”


    “臣妾……臣妾是想請求皇上放過臣妾的爹爹啊,他年紀大了,受不得流放,還請皇上念在臣妾的爹爹為皇上打拚江山的份上放過他吧!”說著,西宮淚眼盈盈地盯著永煌,“皇上!他是忠心耿耿啊!隻是為保大燕國祚才勸諫皇上不要興建祠堂!還請皇上饒過他!”


    說著,西宮便磕起了響頭,那狠狠撞地的聲音讓永煌深深地歎了口氣,闔上了眼,“朕的處置何時需要你來過問了?!何況,朕從未因他的勸諫而加罪與他。”


    西宮難以置信地看著永煌,旋即深深地伏下了身子,“皇上……那……家父若是有別的過錯,也請皇上念在爹爹忠心為國的份上饒過他吧!”


    永煌的嘴角漾起了冷笑,“忠心為國?他……是為他自己吧!”


    西宮聞得那聲駭人的笑聲,錯愕地抬起頭看著永煌,隻見他怒容頓現,“朕念在你瘋癲無狀,心生憐憫,就一直沒有對你和你的家人做出應有的處置,既然你如此固執,朕也不好再勸你,更不能讓朕的後宮大亂!”


    “皇上……”西宮急急地膝行向前。


    “廢除西宮馬佳氏的位分,打入冷宮!終生不得出!”如此涼薄的話從那薄薄的嘴唇中之間脫出,永煌淩厲的目光,如此冷言冷語對於馬佳燕茹皆如晴天霹靂一般,她驚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馬佳燕茹失神地搖著頭,喃喃自語,“不會的!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永煌厭惡地打量著瘋瘋癲癲的馬佳燕茹,那雙薄唇輕輕嚅動,嗬斥道,“帶走!不許再讓她出現在朕的麵前!”說罷,永煌便拂袖而去,再不理會背後哭喊著的女人。


    就算他曾經為那個女子畫眉,就算他曾經和那個女子同床共枕,就算他給了她極高的位分,極奢華的生活,可是他從未對她動過情,即便有,也早就被消磨得一幹二淨,如今,她的身份早就不是他的西宮娘娘,而是一個對他沒有價值的女人。


    她的家族因赫赫戰功已經獲得了太高的威望,她的家族行事不檢點,勾結親王……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曾經是害璟萱的人。璟萱是被她們害的,他是被蒙蔽的,一定是被蒙蔽的。


    他在心裏不停地回想過去的一切,不斷地告訴自己,璟萱的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都是她們害的,她們容不下皇帝心愛之人,她們攀龍附鳳,借著權勢和恩寵在後宮翻雲覆雨。這一切,都是她們的自找的!


    “請貴嬪娘娘喝藥!”


    隨著這個陌生的聲音而來的是一股濃濃的藥味,很難聞,又很陌生,璟萱茫然地“看”前方,始終不肯接過那碗藥。她心中打鼓,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就算此刻,婉菊和莊姬都在她的身旁,她依舊無法安心。


    莊姬坐在一旁握住了璟萱的手,蹙眉打量著這個眼生的宮女,探頭看了看那碗黑稠的藥,不禁掩鼻,“這麽濃烈的氣味,這是何藥?為何不是平時吃的那幾味?”


    “這就是太醫院為娘娘新調製的藥,還請娘娘喝下,這藥要趁熱喝才好。”


    聽到那位宮女如此鎮定的回答,璟萱心中的不安竟然更加強烈了起來,她一言不發,隻是緊緊地握著莊姬的手。


    “是嗎?”莊姬驟然生疑,攔住了那名宮女道,“婉菊,你去叫閆染來看看這藥。”


    婉菊愣愣地點了點頭,就要出門,就見一個身著華服的女子踱了進來,大喊道,“不必了!”


    這個聲音好像是……錢姬!璟萱蹙眉,怎麽會是她?這藥是真有問題嗎?


    “錢姬好!”莊姬起身和她見了平禮。


    “臣妾參見貴嬪娘娘!”說是參見,可是錢姬心知璟萱失明,愣是連膝蓋不屈一下,滿麵驕矜之色。


    璟萱總有種隱隱的擔憂,這錢姬和自己素日裏沒有來往,她為何要來?璟萱茫然地“環視”著周圍,沒有應答。


    “你來這裏做什麽?你說什麽不必了?”莊姬冷冷地問道,她滿眼警戒之色。


    “瞧妹妹說的,本小主來這裏,不過是奉旨給頤貴嬪喂藥罷了,還能有什麽事兒啊。”錢姬笑道,“再說了,此事是奉旨,哪裏還需要找太醫院呢?!”


    奉旨?璟萱的嘴角牽動起了一個冷笑,奉旨拿來的藥不會是什麽好藥了……她的笑冷寂而淒惶,擲地有聲,“你是奉誰的旨?!”


    “奉誰的旨有區別嗎?都是比貴嬪要高的位,是容不得你問的。”錢姬的話囂張而現實,她大笑著,“還不快去喂藥!侍衛將無關人等都拖出去!不許任何人在頤貴嬪身邊!”


    說著,多名侍衛就大步踏進了鍾粹宮的內殿,狠狠地抓過幾個丫鬟。屋內頓時騷亂了起來。


    “娘娘!娘娘!你們怎麽可以這樣?!錢姬,你這個賤婢!”玉兒不斷地掙紮,罵著身邊的人。


    錢姬冷冷地回頭睨了她一眼,“你這個賤婢竟敢如此唾罵本小主!給我拖出去狠狠打!”


    “住手!”璟萱大喊道,那雙空洞的眼神裏竟然射出一股攝人心魂的恐怖之色,“本宮是貴嬪。她是本宮的侍女,容不得你動手!本宮日後自會教訓!”


    錢姬嘲諷般大笑了起來,“貴嬪?貴嬪!哈哈哈,你可知,馬佳燕茹那個賤婢都已經被廢入了冷宮,你這個貴嬪又能做多久?!奴婢出言不遜,小主有權處置,不過既然妹妹這麽說了,本宮也就再賞她五十大板吧!”


    話音剛落,隻聽見“啪”的一聲,莊姬狠狠地掌摑了錢姬,指著她大罵道,“你這個賤婢!給我滾!”說著,莊姬就要上前奪過藥碗。


    錢姬登時大怒,“我看你們還能猖狂多久?!把人都給本小主帶走!”


    這個內殿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隻聽見莊姬和幾位宮人奮力地掙紮著,喊叫著。


    璟萱瑟瑟發抖,突然感到兩個女人,綁住了自己的手,一個女人狠狠地扼住了自己的脖子,冷笑道,“這下你再也沒法兒猖狂了!一開始就聽話地喝下多好,何必傷了和氣呢?畢竟你還會是皇上的頤貴嬪呢!不過……就是失去個孩子罷了!誰讓這個孩子來得這麽不是時候!沒必要生下!”


    不!不要這樣!不要打掉我的孩子!璟萱發狂了一般扭動著身體,隻感到一個冰冷的藥碗貼近了自己的唇,她緊抿著嘴唇不肯喝下,那些人就狠狠地扳開了她的口,將那粘稠的藥液強行灌下。


    璟萱不斷地往外吐著,不斷地掙紮著,就在她發狂了一般打翻了那碗藥。她本以為事情會就此結束,誰料,錢姬得意地笑道,“就知道你會這樣!這裏還有很多碗,一碗一碗地灌,不信你的孩子打不掉!”


    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璟萱的身體逐漸被人鉗製住,她無謂的掙紮最後都變成了凝滯的動作,那藥……還是盡數喝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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