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幾個士子的眼神不安分了,剛聽佘奕剛說與這女子是姐弟,那麽……


    “小兄弟,你要作詩?好耶,開始吧……”


    一個士子臉上堆著訕訕的笑容,平易近人的對佘奕說道。


    “對對……對,小兄弟相貌堂堂文質彬彬,定胸懷若穀才華橫溢,不用作詩也能看的出來……敢為小兄弟貴姓?欲往何處?令姐是否婚嫁……”


    又有兩個士子的臉上也堆滿了微笑。


    “嗬嗬,不知道幾位才子可有文房四寶,能否借來一用……”


    佘奕自然看的到幾個士子色眯眯的眼神。


    “這……”


    三個套近乎的士子臉上露出尷尬之色,他們是逛春樓的,又不是去學堂,怎會攜帶文房四寶呢?其中一個士子眼珠子一亮,目光停留前方百步之處一算命先生那裏,他的桌子上正好有筆墨紙硯。


    “小兄弟,算命先生那裏有,我們到前麵去……”


    “無須,未某帶了紙張筆墨,既然這位小兄弟有此本事,何不即興表演一番……”


    未央生直接從腰間抽出一卷軸遞給佘奕,他的嘴角泛起嘲弄的笑容,他很想看到這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大字都恐不識幾個,又能作的什麽的詩詞來。


    佘奕看了一眼未央生,接過卷軸,蹲在地上,鋪開了卷軸。接過未央生遞來的毛筆,側身到河邊用河水潤濕了毛筆,大筆一揮,龍飛鳳舞,瀟瀟灑灑,頃刻間,一首幾十字的詩詞躍然紙上。


    “露珠是沙壁,暮幽曉寂寂。村歌醇夜悶,瓣夜達妃姬。崢戈濕泰籠,舞碎撒飄寂。泥若香不透,沃草迷馬鼻。”


    每當佘奕寫出一句,就有一個士子念了出來。待最後一句念完,未央生、上官生,以及其它幾個士子的臉上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好有深意,小兄弟果真是高手中的高手,我等佩服……”


    其中一個士子皺著眉頭讚賞了一句。


    縱觀這一首詩詞,押了韻角,節拍也不錯,詞的意境很優美,唯有內容讓人琢磨不透,不知所雲何物?


    “諸位,大家相識便是緣,這首詞就送給諸位才子了……小弟還有重事要忙,無暇奉陪諸位了……”


    佘奕站起作了一揖。


    “好,那吾等就不耽擱小兄弟了……路途小慎(小心謹慎),他日有緣,朝堂再會。”


    這些士子收起對嶽莫愁的不良眼神,對佘奕的態度也立馬改觀。士子有士子的風骨,佘奕小小年紀就能作出詩詞來,定不是尋常百姓,指不定他日金榜題名。


    “告辭!”


    佘奕一手拉著若若,一手拉著嶽莫愁,向前走去。那幾個士子還捧著佘奕的詩作,理解裏麵的奧義。


    “小奕舅舅,我怎麽感覺你那詩詞是罵人的話?”


    一路上若若和嶽莫愁也皺著眉頭想佘奕那首詞的奧義,若若止住腳步,抬頭看著佘奕忍不住問道。


    “嗯,若若好聰明,這本來就是罵人的話。”


    佘奕慢條斯理的說道。


    “那些人真笨,你都罵他們若是想不透,就*********,他們居然還看不出來……真笨。”


    “咳咳……若若要說文明話……”


    “噗嗤……”


    一旁的嶽莫愁忍俊不禁的笑了。


    起初她就懷疑到了佘奕那是罵人的話,尤其是最後一句“你若想不透,我cao尼瑪逼”很明顯。但讀書人的事她婦道人家不懂的,指不定佘奕真的作的是好詩,現在聽到佘奕親口承認了,終忍不住笑了……


    若若也咯咯的笑了……


    “小奕舅舅真壞……罵了他們,他們還不知道。”


    “反應有遲慢,過一陣子會明白了。所以,還是走快一點,省的一會追來,尋我們麻煩……”


    ……


    暮色朦朧,大街上的人影明顯稀疏了許多,除了客棧、ji院,部分酒樓門口的燈亮著外,好多商鋪已經關了門……佘奕嶽莫愁三人沿著漕河走了半個時辰了,問了好多人,還是沒有打聽到山鳳來酒樓,佘奕猜測,嶽莫愁妹妹的酒樓應該沒搬到北區,或者換了招牌。


    “莫愁姐,我們去客棧吧……若若都累了……”


    佘奕看著像霜打了茄子一樣的若若,對嶽莫愁說道。


    “好吧……前麵有家飯店還沒關門,我們先填飽肚子吧。”


    嶽莫愁歎息了一口氣,看見前麵拐角處的一家飯店還沒關門。對佘奕說道。


    佘奕點了點頭,三人走到前麵這家飯店門口,一個二十歲上下皮膚黝黑發亮、身穿藍色粗布袍,一臉憨厚像的小夥子無精打采的走了出來,抱起門板,準備關門。


    “小二,稍等一下,不知貴店打烊了沒有?”


    佘奕連忙問道。


    “都關門了,你說打烊了沒有!”


    那小夥子剛說完話,抬頭看見嶽莫愁愣住了,眉頭皺了幾下。嶽莫愁也看著這小夥子愣住了……


    “你是必成?”


    “你是珊兒的姐姐?”


    那兩人同時眼睛一亮,認出了對方。


    “天啊,莫愁姐居然還活著,姐夫呢?太讓人意外了,前一陣子聽說綏德城被夏兵攻破屠了城,珊兒哭了好多天。沒想到居然還能再見到莫愁姐,莫愁姐,你……幹嗎不打招呼,我和珊兒也好去接你啊。珊兒,你看誰來了……快出來……”


    這個小夥子的情緒明顯很激動……


    “哎呀,若若都這麽大了……若若,還認得姨丈不?”


    “嗯,有點印象……不過,過去好像沒有這麽黑呀……”


    若若思忖了下若有所思的說道。


    那小夥子憨厚一笑,也沒生氣,看著牽若若手的佘奕。


    “若若笑話姨丈了,現在天黑嘛……你是……阿飛?個頭這麽高了?”


    “他是小奕不是阿飛,阿飛還在老家呢。”


    嶽莫愁解釋了一句。


    “小奕?”


    “嗯,是綏德城破後,姐認的弟弟,若不是小奕,我們娘兩恐早餓死荒野了。”


    “原來是姐姐的救命恩人,快,裏麵請……”


    說話間,一個同樣穿著粗布袍的女子從裏麵匆忙跑了出來……這女子的容貌和嶽莫愁有七分相似,她揭起簾子看見嶽莫愁的那一刹那愣在那裏。


    “珊兒……”


    “姐!”


    兩人一個箭步上前,緊緊抱在一起,喜極而泣……


    ……


    如佘奕猜測的一樣,嶽莫愁的妹妹妹夫開的這家飯店改了招牌,規模也變小了,不在是酒樓,而是一家小飯店,所以他們才沒有打聽到。


    嶽莫愁的妹妹叫嶽珊妹夫董必成非常熱情,先是嶽莫愁姐妹兩抱著大哭一場後,接著嶽珊兒讓丈夫董必成趕緊給姐姐母女以及佘奕做飯吃。她上了樓,收拾了兩間房子出來,給佘奕和姐姐母女住。


    這家飯店的規模不是很大,一樓也就擺放了七八張桌子,二樓是住處。店裏麵安安靜靜的,燭火不是很明亮,但卻有一種暖暖的溫馨。嶽莫愁的妹夫董必武在廚房裏麵忙碌著……時而傳來油鍋濺水的聲音。


    嶽莫愁姐妹安安安靜的挨著坐在一張桌子旁邊,促膝長談。若若和佘奕坐在兩邊,聽著她們談話。


    若若的眼睛時而眨動一下,瞧一瞧母親、看一看姨娘,思忖著一個深刻的問題。母親自從上次病好之後,愈發愈美麗動人了。


    為什麽姨娘的年齡比母親小四五歲,也沒生過孩子,怎麽看起來還沒母親年輕漂亮,皮膚也沒有母親的好。


    母親的手臂柔軟白嫩,而姨娘的手要黝黑一些,粗糙一些……


    她的記憶裏麵,姨娘要比母親漂亮一些,如今幾年過去,母親反而比姨娘漂亮了……這是為什麽呢?


    難道真的像佘奕講故事的時候,說的一句話:一個女人若尋了一個優秀的男人,會愈發愈美麗……


    事實證明,母親和佘奕生活的幾個月,確實變漂亮了……那麽自己也應該變漂亮了才是。


    她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佘奕,覺得佘奕愈發愈順眼……


    “想那麽多作甚!”


    若若嘀咕了一句,把椅子依偎到佘奕旁邊,側著躺在佘奕懷中,迷迷糊糊睡著了……


    (PS:有一個朋友,很喜歡《小王子》,她說她喜歡狐狸說的一句話,你若是馴服了我,我便屬於你。不知為何,忽然想到那句話,是因為明天是七夕的緣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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