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中的客棧?人生來匆匆,在紅塵中翩翩而來,翩翩而去,就像若若讀的再別康橋一樣,輕輕的你走到了,正如你輕輕的來,你輕輕的揮手,作別了昔日的雲彩……”


    蔣掌櫃安伊雪和瘦猴細細揣摩著這四個字,之後打量著佘奕,他們似乎覺得有些看不透佘奕……


    他的真的隻有十幾歲的嗎?為什麽他給人的感覺像是曆經千世輪回萬世滄桑……


    “好名字!”


    蔣掌櫃鼓掌。


    “好!”


    瘦猴鼓掌。


    “非常好的名字!”


    安伊雪鼓掌。


    佘奕嗬嗬一笑……


    “既然大家都覺的不錯,那我們酒樓以後的名字就是紅塵客棧了。”


    ……


    眨眼間,閏正月過去了,入了二月。倘若沒有閏月的話,二月就是三月。此時的天氣已經徹底轉暖了,河畔的垂柳遠遠望去,像一團飄在空中的綠煙……


    河道裏麵船來船往,好不熱鬧。


    關於佘奕拋售的王家產業,全部交接清楚了,剩下的隻有醉香閣。醉香閣類似後世的高檔商務會所,生意不會太好,也不會太差。不過有個便利之處就是,可以接觸到洛陽城的社會高層人士,可以接觸到一定的人脈關係。


    關於佘奕的“紅塵客棧”五星級大酒店,還在佘奕的初步計劃中。安伊雪按照佘奕的吩咐,在胭脂閣裏麵隻招聘到了四五個姑娘。正如安伊雪所說,很多人聽聞可以離開胭脂閣,把賣身契從胭脂閣轉到酒樓時,大喜,踴躍參與。得知,在酒樓裏麵從事的是店小二那樣端茶遞水、打掃房間的工作內容時,大悲……自覺退出。


    這四五個姑娘,有兩個是清倌人,三個是煙花女子,年齡稍大自覺“年老色衰”,也隻有她們五個願意的把賣身契從青樓轉出,轉到酒樓。


    瘦猴方麵,也按照佘奕的安排,招募到了幾個廚師來他們紅塵客棧,還有十幾個小弟自願當“保安”。


    佘奕這些天稍作休息了一下,順便在洛陽城四處轉悠看地盤。給紅塵客棧尋一處合適的地理位置。


    經過他幾次勘察之後,覺得新潭湖對麵,元宵節舉辦的燈會的那片地皮不錯,背靠著新潭湖,水路便利,旁邊又有一條主街道,陸路也便利。


    隻是空地麵積不夠,得把附近的幾處民宅征用購買拆遷。看來,這回到了宋朝還得當一次拆遷工……


    根據設計,他的紅塵客棧五星級大酒店占地三十畝左右,除了個別亭台樓閣之類的建築物之外,空餘的地方種上花草樹木……要是條件允許,再弄個打高爾夫的草坪或者足球場……後世在曆史上看到高俅高太尉喜好蹴鞠,不知道練習的怎樣了,有沒有建個隊伍,可以踢比賽不?


    ……


    洛陽城東門外,一字兒排著七八兩馬車。這些馬車是王家的馬車,馬車上裝滿了東西。這些東西是王家在洛陽城王府裏麵的東西。今天,他們要把這些東西搬回汴京城,徹底退出洛陽這個舞台。


    其中一輛馬車旁邊,站了一個身型瘦弱的男子,在和馬車裏麵的人告別。


    這個男子正是瘦猴,馬車裏麵的是王大發。


    王大發僥幸沒死,在百姓藥堂幾個坐診大夫的精心治療和佘奕送去的金瘡藥作用下,傷勢控製住了,死裏逃生。


    不過以現在的醫療水品,要想恢複到從前一樣,沒個兩三年,是不可能的。王大發打打殺殺的江湖混混夢,顯然破碎了。


    王大發躺著的這輛馬車是經過改裝的,王大發半身仰坐,身子平躺著,一臉平靜的看著瘦猴。


    “瘦猴兄弟,謝了,要不是你把匕首換了,大發的這條命算是沒了……”


    王大發伸手握住瘦猴的手,真摯的說道。事情的所有始末,他大概了解清楚了。倘若瘦猴給他的匕首有刀刃,現在的他恐被官府以殺人罪論處了。


    其實,到最後,獲利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妹妹王穎,一個是賈奕。也許,妹妹王穎早就知道這是賈奕設下的局。他記得,妹妹很聰明。


    他不恨賈奕,哥哥王大順惡貫滿盈,處處陷害賈奕,賈奕報複他,情理之中。況且,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佘奕還救了他一命,倘若沒有他提前喚來的大夫,以及送來的創傷藥。他還是活不下來的。


    他也不恨瘦猴,瘦猴隻是聽命於人。否則,不會喚瘦猴過來,見最後一麵。


    瘦猴一臉愧疚。


    “大發,不用客氣。記住老哥的話,身子好了後,安安分分過日子,莫再打理生意,活著比什麽都重要。我們頭腦簡單,打打殺殺還可以。做生意,玩不過那些陰謀家,做不了那些爾虞我詐的活兒。也許別人一句話,我們腦袋就搬家幾個來回了……”


    瘦猴真情流露,雙手握著王大發的手,發自心底的說道。旁邊另外一輛馬車裏麵的王穎似乎聽到的瘦猴的話,緩緩揭起簾子,微微一笑。


    “二哥,你身子不好,該走了……”


    “嗯,知道了……瘦猴兄弟,待我轉告你家公子,謝過他的創傷藥,日後請他喝酒……你我兄弟在此作別,他日有緣再見,當然希望兄弟你的選擇是對的……保重!”


    “保重!”


    瘦猴和王大發鬆開了手……


    王大發馬車的簾子被旁邊負責照顧的丫鬟拉了下去,車輪滾動,漸漸遠去。瘦猴遠遠的看著……心裏多了一些感慨。


    “唉,兄弟,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日後有緣,指不定你我還會再見。還有就是,哥的選擇肯定是對的……佘公子不是池中物,遲早會一飛衝天。就算自己不圖個功名利祿,也得給子孫圖個榮華富貴。”


    瘦猴嘴角一翹,微微一笑。他本事沒有多少,看人的本事卻很準。尤其是看佘奕……他能死心塌地的跟著,保命是其一,有所圖謀是其二。


    ……


    政和六年,二月二十三日,下詔擴大全國學舍。二十六日,下詔擴大京城。


    ……


    “東城漸覺風光好,縠皺波紋迎客棹。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下午,洛陽城,新潭湖邊,佘府,大門口


    佘奕,若若,嶽莫愁,小翠小蘭,全部站在大門口,望著前麵。嶽珊兒送了信,說今天下午到洛陽城。


    所以他們一家子人在大門口等著,等嶽珊兒和嶽飛。


    “小奕,你說必成來了沒有?”


    嶽莫愁側頭向佘奕問道。妹妹嶽珊兒的信裏隻字未提丈夫董必成,這讓嶽莫愁心裏有些忐忑。


    “應該一同來了吧……”


    佘奕微微一笑,對於嶽珊兒和董必成,他隻是抱著平常的態度。對於嶽珊兒的弟弟嶽飛這個曆史上的大英雄,倒是有些期待。不知道這個曆史上的英雄幼年時,是什麽樣子?


    “那可不一定……”


    若若小嘴一翹,心裏有些不樂意。對於姨娘嶽珊兒和姨丈董必成,她第一次見麵就有些排斥……加上董必成上次私下找王大順,陷害佘奕的事情,她更是憤怒。若不是佘奕不準她再提起,早就翻臉了。


    “若若,一會你小飛舅舅來了,不可造次。知否?”


    嶽莫愁對若若交代到。


    “明白!”


    若若點頭應是。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一輛馬車,由遠及近,趕車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少年風塵仆仆,穿著一身藍色的衫子,皮膚有些黝黑。


    遠遠看見佘奕這邊站著很多人,張望著他們,緊張的勒住了馬車,回頭朝馬車裏麵問了一句。馬車上,一個女子把頭探出開,朝佘奕這邊看了一眼,揮舞著手臂。


    “小奕,姐姐,若若……我來了……”


    那少年側過頭,朝佘奕這邊憨厚一笑……讓馬車繼續前行。


    很快,馬車過來了,嶽珊兒一跳從馬車上下來……


    “珊兒!”


    “姐!”


    嶽莫愁和妹妹嶽珊兒上前,兩人挽住手,一副姐妹情深。


    “姐,想死你們了……”


    嶽珊兒的臉色有些蒼白,整個人仿佛老了蒼老了許多,和去年佘奕他們第一次來洛陽見到時的樣子,有幾分相似。


    馬車上的少年下了馬車,有些膽怯的站在馬車旁邊,看了眼若若和佘奕,最後把目光移動在嶽莫愁身上。


    嶽莫愁和嶽珊兒鬆開手,嶽珊兒走到佘奕和若若麵前,朝佘奕微微一笑,佘奕也微笑的點了點頭,接著朝若若伸出手。


    “若若長大了……”


    “那是當然了……姨娘憔悴了……”


    血濃於水,若若口上說不喜歡嶽珊兒,現在見到嶽珊兒,臉上還是露出欣喜的表情。伸手牽住嶽珊兒的手。


    嶽莫愁怔怔的看著嶽珊兒身後的少年。


    “阿飛,還記得姐姐嗎?”


    嶽莫愁說的時候,眼角不知覺的濕潤了。


    “記得……姐……”


    少年點了點頭,猶豫了下後說道。


    “姐讓你和阿娘吃苦了……”


    嶽莫愁說的時候,臉上的淚水滾落,看著弟弟黝黑的皮膚,粗糙的皮膚,簡陋的穿著,想到了年老的母親……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誰人不念及父母。


    “阿飛,這是若若……若若,過來,這是你阿飛舅舅。”


    嶽莫愁擦掉臉上的淚水,扭頭喚了一聲若若,若若鬆開嶽珊兒的手,上前來。


    “阿飛舅舅好。”


    “嗯,若若好。”


    少年雖然剛開始有些緊張,但很快就適應過來,盡管和比若若大不了幾歲,但卻一副老成大人模樣。說完後,看著佘奕,似乎在猜測佘奕的身份,甚是認真的樣子。


    嶽莫愁和嶽珊兒看見弟弟看著佘奕剛要介紹,少年提前開口。


    “這位英俊瀟灑氣度不凡的哥哥一定就是二姐說的小奕哥了……”


    少年上前一步,朝佘奕抱拳行了個禮。


    “弟弟嶽飛見過小奕哥!”


    嶽珊兒和嶽莫愁先是一驚,接著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佘奕身後的小翠小蘭,阿福,都笑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看不出來,阿飛舅舅也深諳此道!”


    若若摸了下鼻尖,一本正經的說道。


    “那是當然……”


    少年嘿嘿一笑。


    “小奕哥哥!”


    少年見佘奕看著他失神,開頭問道。


    “嗯……”


    佘奕一下子回過神來,嗬嗬一笑,心裏有幾分感慨,沒想到,居然親眼見到了年少時心裏的大英雄嶽飛,並且認他當哥。


    “嗯,阿飛……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走,我們進去吧。”


    佘奕說完後,看了一眼馬車,似乎有點不對勁,嶽珊兒的丈夫董必成怎不見蹤跡,難不成真的沒來?


    嶽莫愁和若若也看著馬車……心裏生出同樣的疑問。嶽珊兒看見佘奕嶽莫愁若若都在看馬車,頓時明白他們的想法。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


    “姐,小奕,再沒有其它人了……就我和阿飛。”


    “哦……這樣額……那我們進去吧,阿福把馬車拉進去吧……”


    嶽莫愁對阿福吩咐了一句。


    “好的,夫人。”


    阿福上去牽著馬兒的韁繩。


    “阿飛,我們進去吧……”


    “嗯……”


    幾個人進了大門,少年畢竟是鄉下來的孩子,進門的一刻,好奇的看了眼院子裏麵,看著那些亭子假山……發覺有人注意到了他,馬上收回目光,表現出一幅鎮定的模樣。


    緊接著,他們幾個人到了正堂裏麵,嶽莫愁和佘奕去廚房,給他們準備飯菜去了(菜都切好了,放在廚房裏麵,佘奕隻要炒一下,就可以了),兩個丫鬟小翠小蘭給嶽珊兒和少年倒上茶水,端過來遞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白交加的小家夥蹲在二堂裏麵,眨著眼睛打量著嶽珊兒和少年。這小家夥自然是阿醜了。


    “呀……那是什麽!”


    嶽珊兒一聲尖叫,少年(嶽飛)也看到了阿醜,後退了一小步,擺開姿勢……準備搏鬥。


    若若順著他們的目光,看見躲在二堂裏麵的阿醜。


    “不用怕,它是阿醜,舅舅和我喂的大狗狗……很乖的。”


    若若說著走進二堂,阿醜見若若進來了,連忙轉身朝內室跑去。


    “站住,阿醜!”


    阿醜本來就是咿呀學步,加上身體笨拙,若若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抓著了它,抱著阿醜走了出來。


    “嗬嗬,我家阿醜可愛吧……”


    若若用手輕輕的撫摸了著阿醜,像抱著一個玩具熊一樣。


    嶽珊兒和少年(嶽飛)走到若若身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阿醜。


    “確實好可愛……”


    嶽珊女人天性光輝發揮作用,看見超萌無敵的阿醜,頓時放低警惕性,也身後摸了下阿醜。


    “若若,你說它是什麽?”


    少年(嶽飛)好奇的問道。


    “它是阿醜……”


    若若回答道。


    “我知道,我是說,它是什麽……?”


    少年(嶽飛)接著問道,他的意思是阿醜是什麽動物。


    “就是阿醜嘍……”


    若若一臉笑嘻嘻的表情,她知道少年(嶽飛)的意思,故意這麽說道。


    “若若,你故意……你不說,我一會問你小奕哥。”


    少年(嶽飛)有些不滿的說道。


    “喏,你試試看嘍,看小奕舅舅會偏袒誰……會不會告訴你……”


    若若一臉得意的表情。


    嶽珊兒和小翠小蘭,看見若若和少年(嶽飛)兩人對峙樣子,忍不住笑了……


    “阿飛少爺,阿醜是少爺抱回來的,很乖,很聰明……小姐之前說了,阿醜是狗狗……是你自己沒有聽清楚的。”


    小蘭開口說道。


    “嗯……好吧,就當它是狗狗吧……”


    少年(嶽飛)聳了下肩膀,事實上他聽清楚若若說它是狗狗了,但總覺得阿醜不像狗,至於像什麽,他也清楚……不過既然是賈奕抱回來的,應該不會有危險。


    “小翠,小蘭,我房間收拾好了嗎?”


    嶽珊兒問道。


    “嗯,收拾好了……夫人全部換了新的。”


    小翠回答道。


    “那就好,你們去廚房幫忙吧……姐姐和小奕會忙不過來的……”


    “好的,二夫人。”


    小翠和小蘭給嶽珊兒和少年(嶽飛)分別行了一個福安,退出了正堂。少年(嶽飛)一驚,剛準備還禮,一下子意識到,他現在的身份已經發生了變換,舉起的手放下來,尷尬的點了點頭。


    小翠和小蘭笑著出了正堂。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佘奕和嶽莫愁過來了,身後小翠小蘭端著兩盤子菜,這些炒菜都是佘奕親自下的廚,算是給嶽珊兒和少年(嶽飛),接風洗塵了。


    “珊兒,阿飛,趕緊來吃吧……吃了後,洗一下身上的風塵,好好休息一晚。”


    嶽莫愁招呼妹妹嶽珊兒和弟弟嶽飛坐到飯桌旁邊,看見若若還在逗阿醜,唬了一句。


    “若若,把阿醜放下……”


    “哦……”


    若若不滿的應了聲,把阿醜放在地上,阿醜像個圓球一樣,連忙搖搖晃晃的回了內室,生怕被若若再次抓著。


    “嗬嗬……阿醜好怕若若……”


    嶽珊兒看見阿醜笨拙的樣子,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一不小心胳膊肘碰到身後桌子上的一個瓷碗……


    瓷碗一下子從桌子上滑落了下去……


    “小心……”


    一旁的嶽飛一驚,眼疾手快,連忙去抓,不料一落了個空,沒有抓住……心裏大叫一聲糟糕……這碗肯定摔碎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下麵,一隻小手閃過,快掉在地上的瓷碗被那隻小手穩悠悠的接住。


    這雙小手的主人不是別人,真是剛把阿醜放下的若若。


    “嗯,沒事的……”


    若若不以為然的把碗放到桌子上,淡定的坐在佘奕旁邊。嶽飛一臉驚訝的表情……半響才回過神來……


    “若……若……你……你會武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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