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偷聽別人講話的習慣,但,此時此刻花壇另一邊突然蹦出的這話,是和彭家小姐有關,也就是和慕詩涵有關,它不經意的鑽入了我的耳中,讓我猝不及防。頓時,我的心就一緊。幾乎是條件反射,我連忙止住了腳步,豎起耳朵,屏息聆聽。


    仔細一聽,我更能確定是一個男人在講話,並且,對於他說的話我完全能聽的一清二楚,隻不過,接下來他沒有說什麽重要內容,隻是很緊急的嗯嗯好的應付了幾句,顯然,他是在與另一人打電話。


    在整個典禮現場內部,這處花壇算是最偏的地方,挺適合打電話的,當然,那人應該沒察覺到我在花壇後邊,所以才會肆無忌憚的跟電話另一頭的人說話,如果他說的是別的事,我肯定不會在意,但這事關乎到慕詩涵,我想不在意都不行,聽他的意思,慕詩涵馬上就要遇害了?那也就是說,這說話之人,是要準備伏擊慕詩涵?


    想到這,我的汗毛都不由的豎了起來,心更是緊緊揪著,腦子裏忽然浮現出了一萬個問號,我想不通,怎麽會有這樣的事。這裏可是彭家的地盤啊,誰那麽膽大包天,敢在彭家的地盤殺人,殺的還是彭家的小姐?而且,能參加開幕典禮的賓客,非富即貴,幾乎每個進來的人身份都不一般,可以說,任何一人進來,都需要出示請柬,還需要被盤查,雖然這次盤查沒有像趙家那般,用掃描器掃描,但也是規定不準攜帶武器的,所以,走進來的人,絕不可能明目張膽的攜帶武器。


    那麽,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敢在彭家的地盤放肆,甚至還敢刺殺彭家的小姐?想不通,我也沒時間去想,因為,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慕詩涵出事。


    沒有再耽擱,我立馬悄悄的隱匿了過去,慢慢的轉到花壇的另一邊。我想看看,到底是哪個家夥吃了豹子膽,可是,當我轉到另一邊的時候,現這打電話的男人已經走了,我隻能看到他一閃即逝的背影,那是一個看起來消瘦卻有著非凡氣勢的背影,他在一瞬間就淹沒在了賓客席的人群中。


    看來,他這是準備要出手了,慕詩涵就要有危險了。


    不管慕詩涵對我是什麽態度,不管她變了沒變,我都絕對不會讓慕詩涵有事,我不可能做到對她的生死不管不顧。


    想畢,我趕緊邁開腳步,跟了上去,直到來到了舞台旁邊,我才停了下來。


    此時,慕詩涵依舊在台上侃侃而談,滔滔汩汩。今天就是她的專場,這已經不僅僅是彭家公司的開幕典禮,更是慕詩涵將要打入房地產行業的第一步,她必須要向外界展現她的能力,向別人證明她的決心以及對未來的規劃,這樣,她才能在這個彭家從未涉足的行業站穩腳。


    到這一刻,慕詩涵還一點沒有意識到危機的到來,雖然,她旁邊時時刻刻站著兩個貼身保鏢,且都是非同凡響的存在,但,既然人家殺手信誓旦旦的說能夠刺殺她,這就表明,殺手該有絕對的把握,說不定,來這裏的殺手都不隻一個,慕詩涵出事的幾率極大,單憑紳士男和勞斯萊斯司機兩個貼身保鏢,根本很難萬全的護住慕詩涵。


    不由自主的,我便轉頭,快的掃了一下全場,我試圖搜索出剛才那個打電話的殺手的身影,可是,人海茫茫,來的賓客又出其的多,想要憑借一個背影就找到那個殺手,實在是太難。


    於是,我放棄了尋找殺手,直接跑到了後台,找到了開幕典禮的管事人,迫不及待的對他道:“有殺手,這典禮上有殺手要刺殺彭小姐,你趕緊通知彭小姐撤離吧!”


    我的語非常快,語氣很緊張,但管事人聽了,卻一點不以為然,他麵不改色,對我冷漠道:“你別鬧了,我已經看在葉小姐的麵子上,給了你機會。因為你,我都挨批了,你就不要再無理取鬧了,趕緊回到座位上去吧!”


    對於殺手的問題,管事人似乎一點不在意,或者說,他壓根就不信任我,還以為我是打著鬼主意想要繼續接近慕詩涵,我都快被他給急死了。我很嚴肅的看著他,非常鄭重的解釋道:“我說的是真的,你要相信我,我剛才聽到有人打電話,說馬上就能在新聞上看到彭小姐遇害的消息。很明顯,是有人衝著彭小姐來的啊,你趕緊取消這場典禮吧!”


    管事人一聽,冰冷的麵色都變得不悅了,他有些不耐煩道:“小夥子,我對你客氣,也希望你尊重我的工作,你當開業典禮是兒戲嗎,想取消就取消?還有,你以為這是什麽場合,你沒看到這裏的安保多麽嚴密嗎,誰敢在這裏鬧事,再說了,彭小姐是什麽身份,在京城,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對彭小姐下手。你就不要在這無事生非了,要是你再鬧下去,我可要叫人把你趕出去了!”


    他的語氣十分決然,一點餘地都沒有留給我,可見,我在他心裏的印象已經定型了,在他看來,我就是一隻癩蛤蟆,想盡辦法想要褻瀆慕詩涵的癩蛤蟆,所以,不論我說什麽,他都不會相信。


    其實,我要不是親耳聽到有人打電話,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還有人敢在彭家的地盤殺彭家的小姐,除非,那個殺手是真的不想要自己一條命了。


    不過,既然我聽到了,我就要相信,有些事情,本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何況,這事還涉及到慕詩涵的生死,我更是要慎重對待,即使是捕風捉影,我也要避免這種危險性存在。但是,眼下找管事人這一條路是行不通了,我又不可能主動打斷這場開業典禮,那樣的話,我真的沒法在京城待了。


    猶豫了幾下,我隻能悻悻的離開,來到了墨鏡女身旁。


    墨鏡女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愁眉不展,她忙問我道:“生什麽事了?”


    從後台出來,到現在回到座位,我的目光一直在掃視全場,我的眼睛就跟掃描儀一樣,四處掃描,我希望用我敏銳的洞察力察覺出殺手的動機,然後加以阻止。但,整個開幕現場,確實是風平浪靜,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我根本尋不到殺手的影子,連殺氣都捕捉不到。


    聽見了墨鏡女的問話,我才收回了視線,然後十分嚴肅的看著墨鏡女,一本正經道:“如果我說,有人要對彭小姐下殺手,你會相信嗎?”


    對於這件連我自己都難以相信的事,我以為墨鏡女也可能不會相信,然而,讓我想不到的是,墨鏡女竟然無條件的相信我,她對視著我的目光,同樣嚴肅道:“我相信你!”


    看來,墨鏡女對於我的為人,是徹底的信任了,她知道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她也感受到了我眼裏的真誠和肅穆,所以,她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相信我。


    見墨鏡女相信,我心下一激動,連忙對著她深深道:“那你能不能幫我和管事人說說,你的話他應該會聽,我不想看到彭小姐出事!”


    我的話裏,帶著滿滿的情意,以及對慕詩涵深深的擔心。墨鏡女原本就以為慕詩涵是我的老情人,因此,我擔心慕詩涵,在她看來也是正常,她也沒有多說廢話,在醞釀了片刻後,便答應了我。


    接著,墨鏡女直接帶著我去了後台,在這裏,墨鏡女找上了管事人。


    對於我的話,管事人可以置若罔聞,但,墨鏡女畢竟是葉家小姐,她說話還是有權威的,管事人怎麽都會聽一下。再者,墨鏡女還和管事人講了這件事的嚴重後果,她說,如果彭小姐要在這裏出了事,那他作為這場開幕典禮的管事人,一定得擔負極大的責任,到時候他肯定扛都扛不住。


    被墨鏡女這麽一說,管事人終於慢慢的重視起來了,他答應墨鏡女,去給彭小姐說說看。


    隨即,他一邊吩咐現場的安保人員,巡視好自己的崗位,一邊從後台登上舞台。


    管事人走後,我和墨鏡女,一言不,靜立在後台,默默的等待著。


    片刻後,管事人回來了,不過她卻沒有帶回慕詩涵,而是把慕詩涵身邊的貼身保鏢紳士男給帶下來了。


    紳士男一過來,就對我質問道:“是你聽到有人要刺殺我們小姐的?”


    瞧紳士男這態度,他明顯是不相信我,他看我的眼神,依舊是充滿了鄙夷和嫌惡,但,此刻的我根本就不在意他對我是什麽態度。我隻知道,他是負責貼身保護慕詩涵的,現在連他都不在慕詩涵身邊了,那慕詩涵的危險就更大了。


    想到這,我幾乎半秒都不敢耽擱,連忙對他道:“是啊,千真萬確,你趕緊讓彭小姐下台吧,太危險了!”


    聞言,紳士男依然沒有絲毫緊張感,他隻是麵色一冷,厲聲道:“那你有沒有看到是誰說的,把他指給我!”


    這話,直接就把我難住了,我輕皺著眉,搖頭道:“不好意思,我沒看清!”


    紳士男一聽,眼裏頓時冒出了火光,他一手指著我,語氣淩厲道:“我警告你,不要在這裏妖言惑眾,小姐的安全,我會負責,不需要你這個外人操心,你要是還想方設法接近我家小姐,別怪我不客氣!”


    這紳士男的聲音,十分的冷,比今天的天氣都要冷,讓我直感覺身心寒,之前,管事人以為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完全不相信我的話。現在,這個目中無人的紳士男,又以為我是借機接近慕詩涵,反正,我的話,在他們看來,是一點可信度都沒有。我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我的心裏已然急出了火,我也懶得跟他好言辯解了,直接就衝他大聲的狂吼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為什麽不相信我,要是彭小姐有什麽三長兩短,你擔待得起嗎?”


    一番話,帶出了我極致的情緒,更顯出了我的焦急,但,我這話,不僅沒有說服紳士男,反而把他給激怒了,他猛地伸手,一把揪過我的領口,對著我霸道的吼出了一個字:“滾!”


    說著,他把我整個用力一推,頓時,我的身體就遭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力,不斷的飛退,退了好一段路,我才終於穩住了身子。


    不可否認,這個紳士男,真不是一般的厲害,他這簡單的一下,也算是向我展露他的實力,他就是要用他的實力告誡我,沒人敢動彭小姐,當然,也是警告我,知難而退。


    在強硬的推開我後,他就懶得搭理我,再次走回了舞台。


    紳士男的態度,又把墨鏡女給氣了一通,她忍不住朝紳士男離開的方向呸了下,並道:“好心當成驢肝肺!”


    管事人見狀,連忙跑過來對我們說了句:“唉,你們走吧,彭小姐的安全問題,我們會做好防護的!”


    再次被下逐客令,我們就算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繼續待下去了。雖然,我心急如焚,雖然,我氣憤他們不信任我,但我確實無可奈何了,我也清楚,彭家的事,根本不是我能插手的,他們一向高傲,必然是不相信有人敢刺殺他們的人,我要是再鬧下去,那真就要被人當狗一樣趕出去了。


    無奈,我隻能和墨鏡女出了後台,乖乖的回到了座位上。


    落座以後,我依然保持著萬分的警惕,時刻關注著舞台上的慕詩涵,以及四周圍的環境,我一秒都不敢走神,生怕慕詩涵有個閃失。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場開幕典禮,也漸漸的進入到了**,但是,四周依舊沒有任何的風吹草動,我的腦袋都繃疼了,眼睛看酸了,也都沒覺出絲毫異常。不自覺的,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亦或者,是誰打電話的時候在吹牛逼,其實並沒有人敢刺殺慕詩涵。


    在我產生這一絲懷疑的時候,開幕典禮已然進行到了剪彩的階段,這也是整場開幕典禮最重要的階段,一旦剪彩完成,就宣布著,彭家的房地產集團正式開業。


    剪彩階段一開始,鞭炮頓時轟炸在開幕現場,在鞭炮齊鳴中,有不少人走上了舞台,其中,有些是拿著紅籌的助剪者,這是一些穿著美豔的禮儀小姐,另外,也有陪著慕詩涵一起剪彩的剪彩者。


    能夠擔任剪彩者的,都是一些重要人物,比如上級領導,合作夥伴,以及社會名流,反正他們的地位都不低,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至此,開幕典禮算是正式打響,這也就預示著這場開幕典禮舉辦的很順利,並沒有出現任何亂子。


    看到這裏,墨鏡女都不禁和我說道:“吳情,我感覺你是自己多心了吧,應該沒人敢對彭小姐動手,你就不要多想了,即使有殺手,你已經盡力了,問心無愧,人家既然不在乎你,你何必要管她呢,自討沒趣!”


    在我正巧有些動搖的時候,墨鏡女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話,無疑是讓我更加懷疑自己,我也覺得,或許是自己神經了,對慕詩涵太在乎,才會如此重視。但,不管我多麽懷疑自己,我都沒法徹底安下心,我心裏一直在打鼓,我的目光,也始終不離大舞台,即使我的雙眼都快繃的流眼淚了,我還是堅定的保持著謹慎,隻因為,我不想慕詩涵有一絲出意外的可能。


    然而,堅持的太久,總會有累的時候,我的信念漸漸開始搖擺,我的眼睛已經幹澀,我不想再繃著了,正要收回視線放鬆一下,但,就在這一瞬,舞台上一個熟悉的背影,突然闖入了我的視線。


    立即,我的心就抖了起來,我的神經再次緊繃,心跳猛烈加。


    在剪彩儀式進行過程中,舞台上,聳立著許多人,在這些人裏麵,隱藏了一個比較特殊的人,一開始,我並沒有現他的特殊,因為,他實在不起眼,看過去就是一個很儒雅的老板,但,當他側著身子和人講話的時候,我這角度,就剛好看到了他的背影。


    這道背影,我隻見過一次,但卻深刻的印入了我的記憶中,他,就是之前在花壇打電話後匆匆消失的那個人。


    看到他的一瞬,我整個人立馬緊張到了極點,我無暇多想,迫不及待的就邁開了腳步,朝著舞台上麵走了過去。


    墨鏡女見狀,忙衝我喊道:“吳情,你去哪?”


    我沒有回頭,隻甩給了她一句話:“我看見那個殺手了!”


    邊說,我邊加快腳步,幾乎飛一般的向著舞台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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