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了,太陽露出了荷包蛋似的嫩紅一角,安徽會館大多數人一夜未眠。


    在創造出巨大的暴利和財富的喜悅過後,江幫主立刻徹底沉迷到了萬惡的“資本主義”地血腥邪惡地,那種原始積累資本的欲望之中了,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忘記了疲憊……


    這已經是江幫主連續第三個晚上沒有睡覺了。


    以江幫主的這種探索精神,還真有獲得諾貝爾獎的潛質。


    偉大的馬克思曾經說過,“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家們就大膽起來,它就保證到處被使用,如果有20%的利潤,資本家們就活躍起來;如果有50%的利潤,資本家們會鋌而走險;如果有100%的利潤,資本家們就幹踏踐一切國家法律;如果有300%的利潤,那麽資本家們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著上絞刑架的危險。”


    據江幫主所了解,上好的煙土一斤是現二十塊大洋,一斤煙土可提煉50克腦白金,如果按照二十一世紀在紐約交易市場的大宗貨物的交易價,將是1萬美金。


    考慮到不同時代的通貨膨脹,匯率,江幫主再搞一個剪刀差,50克腦白金,江幫主保守估價:1000美金!


    民國時期,300美元在美國可以買到一輛福特汽車,但是1500個大洋在中國隻能買一把駁殼槍,這種槍在當時美國最多也就值個十幾美元。不管是那個時期,帝國主義一直是操著剪刀在中國人身上剪羊毛,現在,江幫主也來體會一把萬惡的資本主義操作剪刀剪羊毛的快感!


    最後計算出來的利潤高達50000%!麵對如此暴利,資本家們會怎樣?


    江幫主不知道。但是江幫主已經瘋了!


    以至於盛七小姐來找他的時候,整整站在他麵前半天,他居然都沒發覺。


    直到盛七小姐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江幫主才知道安徽會館後院閑置倉庫改造的黑心化工廠裏又多了一個人。


    “什麽事?”江幫主嘴上說話,手上的活也沒聽,陶瓷大水缸在他的攪拌之下,咕嘟咕嘟地,不停地泛起了一層層的泡沫。


    “你……”盛七小姐欲言又止。身上也是全副武裝,即使帶著口罩,包裹嚴實,這個倉庫裏的氣味也熏得她欲嘔。


    “你今天很奇怪。”江幫主說道。


    “你好歹也算是個革命黨人,可你現在的所作所為還像個革命黨人嗎?”盛七小姐似乎鼓足了勇氣才說出了這句話,越說聲音越氣憤。她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喜歡的“偉男子”是這麽個黑心腸。


    “我可是知道文人雅士多數有煙霞癖,因為這並不犯禁。”江幫主抬起頭,嗬嗬一笑:“我幹的不犯法違禁……”


    民國時期,鴉片煙是可以公開發售的。上海灘最有名的一家批發商是鄭洽記,零售而規模最大的是石路上的一家老延齡,鋪麵好像洋鬼子的銀行一般寬闊時髦,門口有闊而且大的紅木櫃麵,作為接待客人的櫃台。


    “做這種事情是很賺錢,但是名聲不好,你怎麽能去和那些潮州幫去比?”盛七小姐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氣憤的臉紅耳赤,嬌豔欲滴。不過帶著口罩,江幫主看不到。


    “這東西我主要拿去禍害洋鬼子的。”江幫主哈哈一笑,摟住了盛七小姐的纖細地小蠻腰。


    “我真想破開你肚皮看看,你的心腸是不是都是黑的……我走了,你忙你的吧。忙完了就去睡一覺吧,你已經兩天沒合眼了。”盛七小姐趕緊推開了他,兩個助手和十幾個工人全在旁邊看著呢,盛七小姐可不好意見。幸好帶著口罩,她在心裏自我安慰道。


    盛七小姐走了之後,江幫主這一忙又是半天,連盛七小姐後來送來的早飯也沒吃,隻苦了兩個助手和十幾個工人,跟著他一起餓肚子。


    半天時間又刻提純出了一斤腦白金。最後餓的前胸貼後背,血糖過低,開始頭暈眼花了,江幫主這才罷手。


    “去睡一覺吧。”盛七小姐一臉關切的說道。


    江幫主一向給人的感覺是矮小精悍,體壯如牛,現在似乎瘦了不少,神色也憔悴了很多。不過在吃飽喝足之後,精神頭顯得非常好。他現在正點著一根煙,吞雲吐霧的。


    “老板!”小黃浦繞過回廊,一路小跑進來,呼吸急促地大聲喊道,“斯巴達克斯的洋鬼子派人送過來一張邀請函。”


    “終於來了!”江幫主叼著根煙大聲招呼戴春風帶著他新組建十三太保團隨行。


    現在十三太保人人一把駁殼槍,端地是威風八麵!


    現在唯一欠缺的是沒有一輛自己的專車,隻能借盛七小姐的車一用了。


    納什約江幫主共進晚餐,地點就大名鼎鼎的禮查飯店。


    一過下午六點,白度橋這一帶就燦爛起來。各種各樣的霓虹燈,都在半空中流光溢彩,鋪排出一條七彩銀河落人間。


    一些霓虹燈廣告,巍然出現在那些七八層高的大樓頂上。展示有關“藥品”、“飲料”、“化妝品”、“香煙”的文字和圖案,給顧客留下深刻的印象。


    天還沒擦黑,各種小汽車便從上海灘各個角落蜂擁而至,並從禮查飯店的大門前排到了馬路中間。


    禮查飯店所有的包房、高套雅座間,以至大廳的散座全都客滿。馬路上隻留下窄窄一條通道,供大飯店夜總會的引領員們在那兒穿梭忙碌。


    這些引領員大都是二十歲上下的帥小夥,都穿著滾金絲紅邊黑呢大衣,大衣上都綴著金閃閃黃銅扣子,或戴法蘭西高筒軍帽,或戴英倫猩紅的無沿扁帽,雖然一張嘴,那話裏多少還帶著些寧波口音的土味。


    從周一到周末,這兒幾乎每天晚上都是那麽擁擠。嘈雜、興旺、熱鬧……那麽的“蒸蒸日上”。


    大街上走過一些苗條而矜持的女孩子,風情萬種。


    此時上海灘的正是西風勁吹,市麵繁榮的時代。摩登女性的服裝已不局限於旗袍一種了。通過報刊雜子雜誌和歐美電影等媒體的宣傳介紹,千姿百態的西式服裝傳進了上海。摩登女子必須根據不同的場合、季節和服飾來選擇不同的項鏈、耳環、手鐲、戒指、胸針等飾物。於是、金銀首飾,珍珠翡翠,就成了太太小姐們分外垂青的收藏。這些來自不同的小姐閨房的首飾盒,大概也就是當時小姐們身價的體現了。阿拉可以看到,不管是電影明星還是普通百姓,身上都平添了許多飾品。


    在女人的飾品中,實在不隻有首飾。她全部的裝備應該還要加上各種大小不同、質地不同,令人眼花繚亂的包袋;還有並沒有什麽實際用處,隻是為了裝飾的扇子和陽傘。這些,都是那個年代的小姐們必備的行頭。


    江幫主看到上海灘的小姐閨秀們帶著這些行頭,嫋嫋婷婷地上白度橋。走過了青春歲月,也留下了青春的倩影。


    江幫主回想起如夢的往事,在一百年後的舞台上,那些華麗麗的女明星們也不過就是這樣的裝扮了。至此,江幫主忽然非常像一個哲人頓悟:時尚是一種輪回,美麗是一種永恒。


    一輛雪鐵龍的大功率發動機發出轟鳴聲驚破白度橋的繁華旖旎,緩緩前進汽車,後麵是十三個黑色中山裝酷哥小跑步跟進。


    江幫主如此騷包的出場秀,一時間不知道多少目光和感知投注?


    車子停在禮查飯店門口,戴法蘭西高筒軍帽的寧波小夥子小跑步過來,機靈的小夥子一看車牌就知道是盛家的車子,上海灘有多少輛汽車,掰著手指頭也數的過來。


    小夥子剛剛跑到車門前,就被十三太保的酷哥推開。這個馬屁輪不到他來。


    戴春風拉開車門,江幫主首先鑽出來,然後遞過手,扶著盛七小姐走出來,緩步走進禮查飯店。


    無論到哪裏,盛七小姐的美麗和氣質都足以讓她成為視線的焦點,更是有不少人認得這顆門薩家族的珍珠。她的氣質在驕傲中透著奢華,卻又清冷如冰,即使在名媛閨秀美女如雲的禮查飯店,也顯得格外醒目。


    看到由江幫主扶著走下汽車的盛七小姐,不少人都在私下議論,難以掩飾心底的震驚。轉眼之間,江幫主和盛七小姐之間的八卦就傳得沸沸洋洋,整個禮查飯店都知道了。


    江幫主攜盛七小姐緩步走進禮查飯店,門內是暖意融融、燈火通明的大廳,七八名盛裝的男人女人正三三兩兩地熱切交談著,偶爾從路過侍者手上的托盤中取一杯酒。這裏是一樓正廳,每晚都會有節目,現在節目還未開始,所以他們在這裏很閑適的聊天打屁,並且可以談些稍有私密性的話題。能進禮查飯店,證明他們也是有點身份。可是他們雖然有些小身份的土豪,但並未土豪到可以在禮查飯店訂下一間豪華包間室的地步,那些大土豪們的專利,所以他們隻能站在一樓大廳裏。


    大門推開的刹那,門口的一小片區域就陷入了寂靜,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所有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了盛七小姐身上,然後看到的是她身邊的江幫主,而且即刻變得熾熱!投過來的目光,大多是不加掩飾的嫉妒和痛恨。


    當穿著黑色中山裝的十三太保團魚慣而入的時候,這批冷酷的家夥,渾身都是暴戾,他們不善的目光瞬間收斂了。


    “這是個斧頭黨的人!最近可是風頭大盛啊。昨天晚上把大八股黨的貨全搶了。”這個聲音屬於某個幫會的頭目。


    “他就是江山?!”一個身材火爆、容貌豔麗的年輕女孩毫不掩飾對江幫主的崇拜,她噴火的雙眼,顯然恨不得一口將江幫主給吞了。


    類似的對話還有許多,他們好像對新晉崛起的江幫主的事跡都很熟悉。


    江幫主最近卻是風頭無雙,每個動作,成為上海灘各界津津樂道的話題,包括每一次博頭條慘烈的敗績。


    江幫主待要說話,隻見遠處有位花枝招展的美人兒正向他招手,定睛一看,竟是上海灘名門閨秀聶家四小姐,不由心中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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