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幫主把回來的時候遇到的事情都說了,連阮靈雨遇到她無良的姑父和姑媽的事情也說了,楊文君這才想起一天沒回家,把阮靈雨放學回家的事給忙的忘記了。


    楊文君急忙說道:“先生,現在很晚了,小鳳根現在哪兒,我帶她回去。”


    江幫主皺眉道:“小鳳根已經睡下了,你就不要麻煩了,讓她今晚睡這裏吧。現在時間這麽晚,我也不放心。要是再遇到今天傍晚這種事情,你說怎麽辦?幹脆今晚你也睡我這裏得了……”


    楊文君聽了俏臉沒來由地一紅,羞澀地垂下眼簾道:“我……我我就……就不了……”


    這妮子不知道想到什麽地方去了。


    江幫主聽了,忽然發現自己說話有語病,看到楊文君嬌羞動人的表情,本來還想調戲一下她,但是撇到薛嶽這個電燈泡還在,趕緊收斂了這個蠢蠢欲動的心思,咳嗽一聲,說:“咳,我讓喀秋莎給你安排一個客房。”


    “好吧。”楊文君不再拒絕。


    “哦,對了!”江幫主一拍腦門說:“宋子文和胡宗南他們應該還沒有走吧?”


    “他們正在就這次出兵的後勤做最後的研討。”楊文君說:“這些事情我插不上嘴,所以我就先出來了。”


    “把他們叫來,一起商量。”江幫主指了一下薛嶽:“這裏可有一位現成的高級軍事顧問,多向他討教討教,沒有壞處。”


    “先生,你們要去哪兒用兵?用在何處?武裝暴動嗎?”薛嶽聽出了一點門道,急切的問道。


    江幫主神秘的笑了笑:“稍安務燥。待會兒他們來了,你就知道了。”


    江幫主瞧楊文君遠去的背影,曲線玲瓏、千嬌百媚,一身貼身的旗袍,該突的突,該翹的翹,把緊緊包裹的****,盈盈圓圓,好似圓規畫出來的一般,線條說不出的迷人,心中不由一跳。


    楊文君很快酒吧胡宗南等人帶過來。


    江幫主把薛嶽介紹給他們,然後說了督軍府得到的結果,下一步就是要把社會武裝團體衝鋒隊建設成為第八師,必須正規的軍隊編製,這種事情,非專業人士是幹不來的,這就是薛嶽這個高級軍事顧問施展才能時候。


    薛嶽很好奇的問道:“我想知道你們是要去那裏打仗?怎麽搞到北洋軍的編製?還是一個師。”


    江幫主讓胡宗南解釋了一下,薛嶽聽完之後倒抽了一口涼氣。


    要說這個江幫主還真有本事。但是他們的那塊地盤,也真是一塊燙手的山芋。


    什麽湘西鎮守使,這個官看起來確實夠大啊!鎮守一方,也算是小小的一方軍閥了!可是湘西是什麽地方啊!湖南本來就是南北混戰之地,自太平天國以來,湖南就是標準的四戰之地,戰爭幾乎就沒有停止過,這也造成湖南民風極其強悍。湖南已經夠亂,湖南的湘西更亂,那裏是湖南強盜最猖獗泛濫的地帶,山上沒有雪的雪峰山脈,幾乎每一座山頭都有土匪,每一個村寨都不是好惹的。洞庭湖匯聚流量最大的支流就是沅江,這條河的流域有幾座人口剛剛過萬的小縣城,而且沅江以北到了洞庭湖的常德對這些偏遠的邊城鞭長莫及,也就是說,江幫主被分封到了一個人煙稀少、土匪橫行,鳥不拉屎,誰都管不了的窮窩窩的山區做了個光棍鎮守使。


    “先生。”薛嶽輕輕地開口了:“為什麽這種泥坑你也跳?”


    “這畢竟是一個機會,有了一塊地盤不是。”江幫主拿起桌上的雪茄煙點起。


    “這種爛地盤,我真看不出有什麽意義。”薛嶽微笑道:“拿到手了,也未必能守得住。想在湘西立住腳跟,我看難比登蜀道。”


    江幫主明白薛嶽的意思,他拿“蜀道”來比喻,是想說,想在湘西立足,比上青天還難。因為李太白有句詩,“蜀道難,難於上青天。(..tw好看的小說)”


    “薛嶽,你讀過二十四史嗎?”江幫主忽然問。


    “讀過一點。”薛嶽不明所以的回答。


    “那你說,要奪取江山,得從什麽開始?”


    “肯定……”薛嶽看了看江幫主,遲疑了一下說道。“是舉義。如果朝廷**,一夫倡義,自然萬夫景從!辛亥革命不就是這樣成功的!”


    “那為什麽辛亥革命之前那麽多次的舉義就不能成功呢?”江幫主鼻孔噴著煙氣說:“而且辛亥革命也不能說是成功了,至少不徹底!革命果實被袁世凱和他的北洋軍閥摘去。我問你,這又是為什麽?”


    江幫主涵義深刻地微笑著,凝視著薛嶽。


    這個問題,薛嶽就無法回答了。


    “任何奪取天下的政治集團都是從占山為王開始的……我目前的實力不可能在大城市有所建樹,所以我是抱定了英雄不論出處的想法,委曲求全,不挑肥揀瘦,先在一塊地方落了腳再說。湘西雖苦,但是好歹有了落腳之地,湘西這個地方易守難攻,雖說困難了點,但是足以占山為王。我們湘西先建立一個農村的根據地,就是從土匪幹起,一步步走出農村,進而奪取天下的,所以說,英雄不論出身,成大事者能屈能伸。”


    江幫主說到這裏,看了看薛嶽,又看了看其他幾位追隨者,繼續說:


    “目前的幹革命的人中並沒有這樣的思想覺悟,所以革命才屢戰屢敗!當初我勸說過孫中山先生很多次,可惜,當時孫中山先生和他的追隨者們還在做著奪取大城市的美夢呢,還想借著西南軍閥的力量走革命的‘捷徑’,革命怎麽可能有捷徑?西南軍閥和北洋都是一丘之貉,他們的力量怎麽可以值得信任。我們必須要積累自己的力量,要經營自己的地盤,哪怕最初自己的力量非常弱小,哪怕自己的地盤非常的垃圾。可是孫中山先生他們當時根本聽不進我的話。當然,這也是一個組織在成長過程中會犯的幼稚病,那就付出點代價吧,孫中山先生現在至少認清了西南軍閥和北洋軍閥是一丘之貉,這就不錯了。現在,至少我會去湘西種下了星星之火,雖然從目前看來,要想燎原還需要很多條件,但是老太爺會顯靈的,隻要不放棄。”


    “受教了,先生。”薛嶽的眼睛裏劃過了一道敬仰和欽佩的光芒。“第一次見麵,我其實就有這個預感,你的雄才偉略果然與你年輕的過分的外表迥然不同。”


    “這隻是因為我熟讀二十四史,這些東西,都寫在斑斑史書上,隻要肯讀史,什麽問題你都在在史書中尋找到答案。我並非如此雄才偉略。”江幫主笑著攤了攤手:“孫中山先生什麽都好,就是洋墨水喝多了,無法靜下心來研究中國的現狀,我倒是很想送孫中山先生一套二十四史。”


    楊文君他們長大嘴巴,真被江幫主裝的大尾巴狼嚇住了。江幫主的博學讓他們全都是一陣刮目相看,和這個大老板每次交流,都要讓他們重新仰視他一番。


    他們那裏知道,江幫主根本隻是在學修的大學語文課上學習幾個二十四史的篇章而已。


    “真是發人深省啊!看來我讀書還是太少,隻是抱著《曾文正公集》,目光太過狹隘。”蔣誌清點點頭說道:“中華文化,果然是博大精深,老板您的目光無疑是明智的。”


    薛嶽說道:“我還記孫中山先生立刻廣州之後到惠州見了一次陳炯明,會見了我們一批將領,他當時說,革命這麽多次,很多追隨者已經是精疲力竭,而他依舊重複那些落後而無效率的老路。他還說,先生曾經和他說過,‘西化,恰似穿一件嶄新的華麗西服,孑然獨行在崎嶇的窄徑。西方主義在中國,隻能造成破壞或者起到某種激發活力的作用,並不能使得我們這個國家實現真正的穩定和大一統。盲目地照搬到中國,這種西方模式不合適的外套,不可能適宜罩在中國固有的傳統組織結構之上。在混濁、洶湧的曆史潛流中,我們至今沒有找到一個更好的東方視角,去觀察、探析能讓昔日的中央帝國實現真正富強的方向。’當時他說,初聽這些話的時候,他並不理解,他說,經曆了這次失敗,現在有些理解了。他覺得順著這個死路,應該可以研究中國革命的放心。他還準備把這寫心得作為建國方略寫下來。”


    “孫中山先生早就應該這麽做,建國方略一出,必將成為中國革命的福音。我是沒有孫中山先生這種水平人氣,不然我早寫了。”


    江幫主早就想著書立說,這種高大上的事情,江幫主一向喜歡玩的。不過江幫主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我們革命的指導思想隻有一個三民主義,確實太過粗糙。真心希望孫中山先生能夠早日完善的革命理論。而我能在孫中山先生革命理論中出一份力氣,我也覺得很榮幸。”江幫主拍了拍自己胸口的笑道:“我們的革命實在太需要一份革命力量指導實踐。這次去湘西,心裏其實也很忐忑不安,隻靠讀二十四史,還是不夠的。真希望孫中山先生能夠指導我一下。現在湘西是是個什麽地方,我現在的處境有多尷尬,這些你也知道。在明知道南北之間就要再啟戰端,我帶著一群菜鳥去戰場,能有什麽結果?薛兄弟,看著黨國的份上,你可一定要拉兄弟我一把。”


    江幫主心裏其實不過是想拉上孫中山的虎皮扯大旗,這樣最好籠絡薛嶽這樣崇拜孫中山,投身革命的熱血青年了。


    “不敢當!”薛嶽猛的跳起來,向江幫主敬上一個軍禮:“先生如不嫌棄,伯陵願在座下效犬馬之勞!”


    “你也別這麽古板,以後跟著他們叫我老板就行。”江幫主親熱拉著薛嶽坐下:“咱們現在就來看看咱們這次出征湖南的作戰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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