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山,已經壘起了一處衣冠塚,時間倉促,雖然不過土石堆疊,連一個石碑都沒有,但自有一種肅然之氣。[..tw超多好看小說]【首發】此衣冠塚,正為招魂設祭。木頭的神座之上,密密麻麻地都是白木牌位。白幡數十,夾道而立。


    洞庭湖的風吹過,幡動絛揚,更顯哀淒。


    一個一個陌生或者熟悉的名字層列其上,俯視著腳下永無休止的洞庭湖波濤,俯視著狼狽遠去的小鬼子駐華第三艦隊。


    二十四門火炮。已經裝填了沒有彈頭的炮彈。安靜放列,等著施放。


    戰事已經結束了。


    周則範等湘西護法軍代表已經被江大帥逼著在和平協議上簽字。


    看著舞動的白幡下,江大帥竟然覺得有點恍惚。


    牌位森然而列,象無數雙眼睛,威嚴的看著他。看著他曾經走過的路,看著他將要走地道路。


    回首四顧,八百裏洞庭,盡在望中。


    江大帥走到牌位前麵,一個個地看了過去,數百將佐,社會黨黨員,縣城30餘所學校的師生,常德市民,排隊依次祭奠。


    江大帥發表了演講:“今天大家都在這裏,我就想隨便說幾句。我們的社會黨和社會黨所領導的第八師,是革命的隊伍。我們這個隊伍完全是為著解放人民的,是徹底地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今天在這裏祭奠的烈士,都是為解放人民而犧牲的!”


    江大帥說到這裏,聲音有點激動。


    “人總是要死的,但死的意義有不同。中國古時候有個文學家叫做司馬遷的說過: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還重;替法西斯賣力,替剝削人民和壓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鴻毛還輕。他們是為人民利益而死的,他們的死是比泰山還要重的。”


    “因為我們是為人民服務的,所以,我們如果有缺點,就不怕別人批評指出。不管是什麽人,誰向我們指出都行。隻要你說得對,我們就改正。你說的辦法對人民有好處,我們就照你的辦。隻要我們為人民的利益堅持好的,為人民的利益改正錯的,我們這個隊伍就一定會興旺起來。”


    “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走到一起來了。我們還要和全國大多數人民走這一條路。我們今天已經領導著有一百萬人口的根據地,但是還不夠,還要更大些,才能取得全民族的解放。我們的同誌在困難的時候,要看到成績,要看到光明,要提高我們的勇氣。中國人民正在受難,我們有責任解救他們,我們要努力奮鬥。要奮鬥就會有犧牲,死人的事是經常發生的。但是我們想到人民的利益,想到大多數人民的痛苦,我們為人民而死,就是死得其所。不過,我們應當盡量地減少那些不必要的犧牲。我們的幹部要關心每一個戰士,一切革命隊伍的人都要互相關心,互相愛護,互相幫助。”


    “今後我們的隊伍裏,不管死了誰,不管是炊事員,是戰士,隻要他是做過一些有益的工作的,我們都要給他送葬,開追悼會。(..tw無彈窗廣告)這要成為一個製度。這個方法也要介紹到老百姓那裏去。村上的人死了,開個追悼會。用這樣的方法,寄托我們的哀思,使整個人民團結起來。”


    熱烈的掌聲經久不息。


    之後,各學校救國義勇隊及演講團代表分別在會上講話,表示對烈士們的深深懷念之情。蔣勝眉最後發表演說,揭露帝國主義勾結中國封建軍閥摧殘民眾的種種罪行。


    大家情緒激昂,掌聲雷動。會後遊行,散發傳單、張貼標語等。


    ……


    天津,敬園。


    這裏是天津第二次督軍團會議的會場。


    曹錕坐汽車來到會場。


    “老帥來了!”


    曹琨一露麵,徐樹錚、張懷芝、倪嗣衝等人紛紛站起來,這個問好,那個請安。


    “大帥!”


    “仲老!”


    一群人對曹琨是分外熱情。


    曹錕那個得意,心想:“難道我真的要當副總統了?”


    此時隻有一人未站起來,這便是留著小仁丹胡的張作霖。他撇著嘴,梗著脖,別著二郎腿,顯示一派矜持傲慢、不可一世的神色。他很少親自參加督軍會議。


    “張胡子!”曹錕看到張作霖,心裏一突,很不好的感覺,不禁暗自思忖:“他來幹嗎?是不是想跟我爭副座?”


    “張帥!”曹錕裝出笑臉走上前來,與張作霖拱手寒暄。


    張作霖不冷不熱的說:“仲帥!”


    “好了,都到齊了,”會議執行主席倪嗣衝清清嗓子說:“開會了。今天的會議議題有兩個:一是討論總統問題,一是討論征南問題。現在,請又錚兄講話。”


    會場響起稀落的掌聲。


    徐樹錚滿麵春風的說:“諸位前輩,諸位同人!本人就總統選舉一事談點情況:到8月份,馮河間代總統的任期已滿,屆時,段芝老決定與河間相約下野,辭去總理職務。經多方醞釀、商榷,一致同意選徐東海為下屆總統,同時,準備選一名副總統。據本人所知,段芝老無意競選副座,段芝貴親口問過河間,他也明確表示不當副總統。看來,副總統一職……隻能在諸君中產生了。”


    說著,徐樹錚含笑的目光,故意在曹錕臉上停了幾秒鍾。


    曹錕高興得心花怒放,心怦怦跳起來。他想:“如此看來,這副總統桂冠真的落在我頭上了……”


    “本人讚成推舉徐東海為下屆總統。至於副總統嘛,”曹錕正想入非非,忽然有人打斷他的遐想。循聲望去,原來說話的人是張作霖,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與其選別人,不如讓段合肥幹。合肥是北洋三傑之一,又是北洋元老,德高望重,精明強幹。他若不幹,寧可不選。老實說,別人張某一個都看不上,要選別人,還不如選張某呢……”


    張作霖放的這頓炮,顯然有目的性:一是不能選曹錕,二是他自己想當,三是皖係許過他的願,四是徐樹錚拉他入關,用的就是副總統這個誘餌。(..tw無彈窗廣告)


    徐樹錚是一女兩嫁,大家其實都心知肚明,但是這個副總統的誘惑確實太大,黎元洪和馮國璋都是由副總統到大總統,所以他們知道這是徐樹錚的計謀,還是一頭紮進來。


    張作霖的發言,無疑對曹錕是當頭一棒,頓時把他打蒙了,多年來的美夢破滅了,他痛感自己又一次受到愚弄。因此,他把老臉拉得挺長,一聲不吭。


    強權出真理。麵對實力最強的軍事集團張作霖和曹錕別的軍閥哪個敢有別意?張作霖當頭一炮,曹錕把嘴一撅,誰不明白其中意思?誰還敢多嘴多舌?


    “哈哈,”徐樹錚早跟倪嗣衝、張懷芝、段芝貴等骨幹遞過章本,於是向倪使個眼色,倪會意,笑道:“諸位,我看這事不大好表決,這樣吧,本人有個建議,請大家考慮……”


    曹琨與會者不知何意,“刷”地將目光投向這位執行主席,他說:“依我之見,這副總統人選可否暫時不定,留待對南作戰有功者而居之,此議如何?”


    這個建議是徐樹錚借倪嗣衝口提出來的,因為徐樹錚原已答應過曹錕,自不便食言,可是如今張作霖親身入關,又想把這位子籠絡張作霖,借以鼓勵張作霖把奉軍全部調赴南方作戰,另一方麵卻又以副總統為餌,引誘曹錕和他的直軍繼續對南作戰。以挽回南方的僵局。


    “好,妙,甚妙!”早已串通好的皖係骨幹,立時喝起彩來。


    曹錕立刻成了霜打茄秧蔫了頭。他沒有忘記老段小徐的幾次許諾,隻要不反對對南作戰,可以不必親自出馬。現在倒好,不但得親自出馬,還要立功。否則,這副總統的交椅就要讓給張作霖或其他人……


    參加會議的人紛紛勸他南下立功。


    曹錕本以為自己是唯一的副總統候選人,而且當時徐樹錚的表示是隻要他不反對對南作戰就夠了,並不需要他積極南征,怎知湖南前線發生了變化,自己的大將吳佩孚卻拒絕作戰,且和南軍成立了停戰協定,而這次的天津會議卻把副總統留給征南有功者,張作霖在旁虎視耽耽。


    如今天津會議一致決議勸告曹錕南下立功。曹錕一方麵舍不得放棄副總統位子,另一方麵又接到吳佩孚密電,阻止他南下,使他真是進退兩難。


    曹錕此時很矛盾:一方麵不願出兵打仗,一方麵又不願放棄副總統寶座。


    在漢口時,江山和吳佩孚都和他說過同樣意思的話:就算真的立了功,北京政府控製在張作霖手裏,副總統也輪不到他姓曹的頭上。如果南下,丟了直隸這個地盤,馮國璋就是個活例子,不要說由副總統到大總統,這是一場夢,一場不可能的夢啊!


    正在進退兩難之際,這個布販出身的老實人也有他一手,他靈光一閃,在進退兩難中想出了應付的辦法。


    “好吧,既然諸位都勸我南下立功,我可以答應。”曹錕頓時來了精神,開口說道。


    “還是仲帥通情達理,”徐樹錚也來了精神:“隻要仲帥再立一功,坐這個副總統,就再也沒有人說閑話。”


    張作霖冷笑一聲,這個布販,能爬到這個地位,可見也是個精明之極的人,他又在玩什麽花樣?他應該知道調虎離山,怎麽會答應的這裏痛苦?


    “不過,”曹琨腔調一變。


    “不過什麽?”徐樹錚的臉色也跟著一邊。


    張作霖收起冷笑,就知道這個布販不會這麽簡單。


    曹琨豎起三根指頭:“我有三個條件。”


    “仲帥,您說。”徐樹錚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不過臉色卻越發的溫和。


    一臉忠厚老實的曹琨說:“一、中央預籌軍費。”


    徐樹錚的臉色微變。


    曹琨笑盈盈的說:“二、規定四省經略使職權。”


    徐樹錚臉色再變。


    “三、在中央未籌措軍費前,暫由奉天借款,並須取得德州、上海、漢陽三個兵工廠的管理權。”


    他的三個條件說完,主戰派立刻目瞪口呆。


    徐樹錚臉色已經是陰雲密布。


    這三條顯然太難了!如果段祺瑞不能答複,他便可假口職權未明,餉械兩絀,而推遲南下日期。至於第三條,那更厲害:張作霖絕不會為皖係掏自己的腰包,來填曹錕的欲坑;再說,三兵工廠都是皖係的命根子,怎好拱手送給曹錕?


    曹錕料到北京政府對這三個條件難於接受,這樣他便可借詞推延南下的日期。他深深覺得自己是被騙了,因為他如果真的南下,則張作霖一定乘機深入********,張作霖是他最大的威脅,有取副總統的野心,同時也是除他以外唯一的人選。


    徐樹錚始料不及的是,由於曹琨開了頭,參與會議的督軍們一致的向北京政府索取軍餉,他們開出來的數目是1500萬元。


    沒有錢當然不能打仗,段內閣一直忙於在“錢”上麵動腦筋。財政總長曹汝霖建議發行金幣券2.4億萬元,向日本人控製的朝鮮銀行借款8000萬元作為三分之一的準備金,金幣券代表的貨幣是二分之一美金,成立幣製局為發行金幣券的監督機關,還準備讓國內最大的金融機構江大帥領導的銀聯經營發行及國際匯兌業務。


    這個計劃還是很高明的。


    段祺瑞采納了這個建議,擬就發行金幣券條例,請馮國璋公布施行。而馮國璋本能的又一次拒絕蓋印。


    但趨於段祺瑞的淫威,馮國璋還是召集各部總長和中交兩行負責人在公府舉行會議,討論發行金幣券問題。曹汝霖在會議上報告,他說發行金幣券是改革幣製,是采行金本位的準備步驟。


    馮國璋以總統名義公布製定金幣券條例,及幣製局官例。


    西方國家對北京政府這項措施表示反對,他們認為中國改革幣製應該先向五國銀行團商量,不應該單獨行事,這是違反西方共同利益的,所以聯合對中國抗議,這時由於歐戰已接近尾聲,列強開始又對中國注意,不像歐戰緊急期間那麽放鬆,因此他們不能容忍日本政府和段祺瑞政府的各種勾結,仍想透過五國銀行團對中國加以控製,這樣也阻止了日本對華借款的壟斷權。


    日本政府鑒於西方國家的強大壓力,所以也不願過分招致西方國家的惡感,因此召回了留在中國的首相私人代表西原,同時對於金幣借款一事也暫不考慮。


    段祺瑞政府和日本的勾結,並沒有得到什麽好處,因為軍火的供應隻便宜了奉軍,兩次日本軍火都被奉軍劫取,借款雖多,卻是遠水不能救近火。


    會議中,徐樹錚一致要求北洋派大團結,想要轉移一下話題。


    曹琨陰沉的提出要求,要求沒有參加會議的各省代表列席。


    這是指直係的長江三省,他們沒有參加天津會議,也沒有派代表列席。於是天津會議以全體成員名義去電征求他們對“南征問題”有何意見?請他們迅速答複,他們回答說:毫無意見,隻願意保境安民。


    看到徐樹錚焦頭爛額的樣子,曹琨露出滿意的笑容。


    在曹琨的引導下,矛頭又指向張作霖。


    這次天津會議中討論對南作戰時,誰在先誰在後也各有歧見,曹琨從這裏入手,張作霖既然以“打手”姿態出現,各省軍閥就主張以奉軍為前方主力,以代替在前線按兵不動的直軍。


    但是張作霖當然不肯這麽做,他建議把奉軍當做各路戰線的總預部隊,隨時應援前方,這當然遭到其他軍閥的反對,這等於消耗了別係的力量,再由奉軍前往接收,大家都不是傻子,誰肯這樣幹?


    因此這個問題大家便牽延不決,你推我賴。


    看到亂糟糟的會場,毫無進展的會議,曹琨心滿意足的開始閉目養神。


    正當此時,一個軍官走進來,把一張電報稿塞到徐樹錚手裏。


    徐樹錚看了一眼,一拍桌子的站起,會場安靜下來。


    徐樹錚怒氣衝衝搖晃著將手裏的這一份電稿,紅頭漲臉地說:“諸位,諸位,本人剛收到湘南一份電報:你們看吳佩孚在前線都幹了些什麽?他派代表與叛軍在耒陽縣公平墟王壯武祠秘密談判,又與西南叛軍簽署‘停戰協定’,他還親自參加湖南衡陽各界人士舉行的罷戰息爭大會。請問曹大帥,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主戰派跳起來,拍桌子,打板凳,一片大嘩:“這還了得,太放肆了!”


    “還有王法嗎?實乃北洋叛徒!”


    “處分吳佩孚!”


    “仲帥,這種大事你難道不清楚?”


    聽到這些嗬斥,曹錕的臉一紅一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因為這些事他確實知道,可他怎麽解釋呢?猶豫片刻,他尷尬地說:“諸位,諸位,對不起了,本人實在不知,我一定追究,一定追究。”


    會議不歡而散。


    ……


    在常德,江大帥祭奠烈士後,立刻召開常德市黨員代表大會。


    “我黨不能局限於常德,今後在湖南城市和農村,都要展開工作。”江大帥說:“首先,關於城市工作,鑒於工人組織渙散,而學生對於社會運動滿腔熱情,我決定在湖南各大城市組織工學聯合會,用********推動工人運動的發展。其次,關於農村工作,這才是我黨今後的重點……”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書籍


    《百度書名+比奇》即可快速直達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征途是民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光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光景並收藏我的征途是民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