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2-23


    不知何時,梅影已前來尋她,似乎是看穿了思晨的意圖,她毫不掩飾道:“此處是主子的莊園,四麵環水,沒有船隻,姑娘是不可能出得去的,再說這莊園,不過是念謠山莊的冰山一角,就算姑娘僥幸出去,無人帶路,也會被困在山莊之中。而山莊與世隔絕,要出去也絕非易事,所以我勸姑娘還是安分一點,休要白費力氣了。”


    梅影滔滔不絕的一段話,惹得思晨一陣汗顏,她走了這麽久,連一滴水都沒見著,她竟然說這園子四麵環水,可想而知這莊園有多大,而這園子,還隻是山莊的冰山一角,如今看來,是逃跑無望了。


    “誰說我要逃跑?我熟悉熟悉環境不行嗎?”思晨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但願如此。”梅影無心跟她打哈哈,繼而又嚴肅道:“姑娘沒事最好不要亂走,這龐大的園子住的,並非你一人,別誤闖了別人的地方,那奴婢就不好對其他人交代了。”


    “哦,如此說來,此處囚禁的不止我一人咯,你們主子還真是變態,喜歡隨隨便便抓人,又隨隨便便囚禁人。”思晨諷刺地說道。


    這詆毀南宮詡的話讓梅影不知覺地皺了皺眉頭,心中很是不悅,但表麵上她還是畢恭畢敬地解釋道:“姑娘此言差矣,在此住的,都是主子的妾侍,並非是主子囚禁的人。”


    聞言,思晨更加來氣了:“既然都是妾侍,那抓我來幹嘛?我不是他的妾,為何要居住於此?”


    “現在不是,很快就是了嘛。”梅影饒有深意地看著她道。


    “笑話,我已經嫁人了,從來一女不侍二夫,你快點叫他放了我。”梅影的話讓她更是怒上心頭,這南宮詡到底在打什麽主意?她是冷祈寒的女人,南宮詡是知道的。


    “這女婢就不得而知了,主人行事一向高深莫測,女婢不敢妄自猜測。”梅影聞言,也有些驚訝,但表麵上,還是說這冠冕堂皇的話敷衍她,隻是這心裏,不免也多了幾分猜測。


    當初她被南宮詡委派來照顧思晨時,曾交代她要好生照料思晨,剛開始,她還以為思晨是主人新納的小妾,也並未多想,但當她第一眼看到思晨,那模樣,哪有半點對主人的愛慕。這讓她多留了幾個心眼。


    思晨踏出門口後,趁著這個嫌隙,她立刻前去蘭兒那打探消息,這一問之下,才得知這思晨姑娘,竟是主人挾持回來的,為了避免弄丟她主人怪罪,她這才著急地去尋找思晨,好在思晨對此處地形不熟,她才輕而易舉地找到。但為了避免思晨再企圖逃跑,她便把念謠山莊的地形告訴她,也趁此機會警告她不要逃跑。


    莫說梅影此刻心中思量著什麽,思晨也正陷入沉思,沒想到南宮詡那個卑鄙小人,竟然把下人調教得如此好,就像那個蘭兒,一張嘴嚴實得很,她半點消息都沒在她身上撈著。而那個梅影,雖不像蘭兒那般惜字如金,但說話卻總是點到即止,讓人看不出真假,看來這念謠山莊,還真不是個普通的地方。


    想來如今要逃走,那是難上加難。


    這樣想著,思晨隻能無趣地往回走,在梅影的指點下,思晨才回到了她住的屋。


    入睡之際,當她掀開簾子步入臥房之時,睡榻旁一側掛著的一副美人圖吸引了她的注意。肖像上的女子,容顏俏麗,一身勁裝,從打扮上看,應該是個豪邁的江湖女子。


    “她是誰?”思晨看著站在一旁的梅影,疑惑道。


    “她是已故的莊主夫人。”梅影草草答著,轉身欲走,卻不料被思晨一聲不太冷靜的聲音惹得停住腳步。


    “她就是夜謠?”思晨目不轉睛地盯著畫像,不可思議道。


    梅影皺著眉頭轉身,對上思晨的側臉,這才發現,眼前的女子,跟已過世的夫人容顏竟然出奇的相似,她似乎有些明白,主人為什麽非要把這姑娘帶回來不可,想來,又是一個替身。


    梅影心中雖然感慨萬千,但還是一臉平靜道:“姑娘認識她?”


    “哦,聽說過此人罷了”思晨眼神閃爍,矢口否認。


    梅影自知思晨有事瞞她,但也無心多問,這些都是主人家的事,她一個婢女,做好本分即可。這樣想著,她便退出屋外


    一連三天過去了,這三天裏頭,日子過得平平淡淡,沒有一絲波瀾,但這種過度的平靜,卻讓思晨的心頭瑞瑞不安。


    天剛蒙蒙亮,這幾日睡意很淺的思晨索性起了個大早,百般寂寥地坐在她熟悉園子時無意見到的一處幽靜之處,對這一池湖水發呆。


    初春時節,雖然冰雪已微融,萬物似有複蘇的跡象,但空氣中卻依舊彌漫著若有似無的寒意,那寒意如同會傳染,自皮膚蔓延全身,繼而寒透心扉。


    都說相思使人瘦,這句話一點都不假。自那日與冷祈寒分離後,思念便她從心裏蔓延開來,思晨這才發覺,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她的心滿滿都是冷祈寒的影子,高興的,生氣的,麵無表情的,還有,寵溺這她的


    二人相處過的點點滴滴,磕磕碰碰自她腦海閃過,她終究還是抑製不住情緒地對這滿池湖水默默垂淚。


    一旁的梅影默默地看著思晨,未發一語,但心頭卻似有根玄緊緊繃著,擰著她的心。她並非悲天憫人之輩,但這女子的眼淚,卻還是讓她心頭一陣難受,她總感覺,這女子跟主人的那一眾隻會爭風吃醋的女人不同。


    這日晚上,出乎意料的,思晨房裏來了許多婢女打扮的女人端著許多東西出出入入。


    東西放置好後,她們二話不說,就開始扯思晨身上的衣服。


    粗魯的模樣,可把思晨下得夠嗆。


    她本能地反抗著,無奈一拳難敵四手,不一會,她便被人按到在床上,隨身穿得衣服都被全數扯爛,繼而被換了一身紅。


    似乎怕她不聽話,換完衣服後,她們又不知從哪弄來一條繩子困住她的雙手,這才把她強壓道梳妝台前,替她盤發上妝。


    這後半段,思晨自知反抗不過她們,隻是像尊木偶娃娃一般任她們擺布著,申請麻木。足足折騰了一個時辰,才打扮完畢。


    望著鏡子映出的那張妝容精致的臉,再看了眼身上穿著的一身大紅,思晨不禁冷笑出聲。對於這個打扮,她並不陌生,當年她嫁給杜明軒之時,也是這種華麗豔紅的打扮。


    蓋上蓋頭,思晨又在兩個強壯的婢女的攙扶下,思晨踉蹌著腳步走向喜堂。


    不知過了多久,走過幾個門檻,耳邊便響起了喜慶的奏樂聲,繼而一聲尖銳的聲音傳來:“新郎接新娘。”


    這句話,讓思晨心裏更加警惕,她拚命地止住腳步,企圖以此止住婚禮,但她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也小看了那兩個強壯的婢女。幾乎是把她扛起來,兩個婢女把她強壓進了喜堂。


    行叩拜儀式時,兩個婢女見她不肯跪,便狠狠地提著她的腿,迫使她不得不跪下,夫妻交拜時,她的頭幾乎是被人強按下去


    後來她麻木了,腦子裏頭渾渾噩噩,也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隻是任由著那兩個婢女又一次把她送回房屋,之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臥房裏瞬間變得一片死寂,隻剩下兩隻紅燭在火焰的燃燒下發出幾聲微弱的劈啪聲。


    屋外,梅影依舊格盡職守地守著。


    全身乏力地依靠床沿,思晨任由頭蓋遮著臉,卻沒有伸手去揭,並非她懶得動,隻是隻有這樣,才不被人發現,她大紅頭蓋下,泣涕漣漣的小臉。


    “祈寒,你在哪裏為什麽還不來救我不是說好,你會一輩子保護我,把我鎖在身邊的嗎?為什麽如今我都被人強壓去拜堂了,你就是不出現”思晨心頭呐喊著,眼淚越流越凶,似乎是怕人出現,她把手附到唇邊,用力一咬,隱忍著不出聲。


    不知哭了多久,隨著光陰地流逝,思晨隻覺眼皮越來越沉重,但她任然警惕著不敢睡,打起精神強撐,直到夜深,許是這幾日睡得不好,又被折騰了一個晚上,她太困了,漸漸地,她緊繃的神經開始鬆懈下來,神智一分分擴散,思緒一分分抽離,過不了多久,她便支持不住地倒在睡榻上。火紅的蓋頭也隨之散落一旁,白皙的小臉露在昏黃的燭光下


    南宮詡到來時,已是淩晨時分,屋外一直守著的梅影眼見來人,連忙畢恭畢敬地迎了上去,低頭一福道:“主人。”


    “裏頭的人這幾日可有什麽反應?”南宮詡直視梅影,麵無表情道。


    “回主人的話,那姑娘這幾日一切正常,倒是清晨一人在河邊默默垂淚。”梅影如實回答。


    南宮詡聞言,眼中閃過一抹複雜。她哭了?想必,是為冷祈寒哭的吧。


    見南宮詡沉默著,似乎很是不悅的模樣,梅影又小心翼翼道:“姑娘晚上折騰一夜,此刻裏頭沒了動靜,想必是睡著了,女婢這就去將她喚醒。”


    話音剛落,梅影欲轉身回房去叫醒思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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