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1-11


    自那日以後,南宮詡雖然依舊日日陪伴思晨,但也說話算話,沒有再做出什麽越矩的事情來。就算與她同床共枕,也隻是安安分分地摟著她睡覺,沒有絲毫地動手動腳。


    一開始,思晨很是不習慣與他共處一屋,但人心都是肉做的,同處一個屋簷下,南宮詡給她帶了的感動數不勝數,久而久之,倒也讓她心頭萌生幾分感動來。


    那種感動,就猶如當年杜明軒給她帶來的感動一樣。


    思晨雖然是個在必要時候會心狠手辣的女人,但平日裏,別人對她好,她還是會銘記在心,這也是當初,她為什麽會覺得對杜明軒有所愧疚的原因。


    如今麵對南宮詡,她也一樣。南宮詡對她越好,她的心就越沉,越覺得無力承受,她很清楚南宮詡想在她身上得到什麽,但她不能給,因為她的一顆心都給了冷祈寒,她不可能再接受其他人。


    這樣的想法,一直困擾著她,讓她的心思一天比一天沉重,情緒也一天比一天消極。


    直到有一天,一個不速之客前來。


    那人,正是那日推她下樓,害她險些滾下樓梯的罪魁禍首,花喜年。


    此刻的花喜年與她麵對麵站著,一身素白色的衣服,未帶任何首飾,不似平日一般穿金戴銀,雍容華貴。神情沒有了往日的銳利,多了幾分木訥。若不是知曉她的為人,光看外表,思晨怕是和其他人一樣,對她萌生出幾分憐惜來。


    但想起了那日的一切,思晨沒好氣地道“你來這做什麽?”


    麵對思晨不友善的態度,出乎常態的,花喜年沒有伶牙俐齒,沒有惡毒的言辭,反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夫人,求求你,求你不要趕我走。”


    花喜年的哭訴,讓思晨一陣鬱悶,從她去往地牢裏見冷祈寒之後,她便足不出戶,心頭也一直在想自己的事情,哪有心思去做這麽無聊的事情。再說趕誰走,從來都不是她說了算,花喜年來求她,又有什麽用。


    她有些一頭霧水地跟花喜年解釋,這次的情況她並不清楚,但花喜年死活不信,還抱著她的腿苦苦糾纏。


    無奈之下,她隻得扶起花喜年,讓她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個遍。


    原來,在數日之前,南宮詡便先後把他之前的那些個妾侍逐個遣送出莊,還給了她們一筆為數可觀的銀兩,當做遣散費,讓她們各自出莊後,能尋覓個好去處,衣食無憂地過完下半輩子。


    這些小妾大都隻被南宮詡寵幸過幾次就被安置在這裏,她們早就呆膩了,隻是找不到借口離開。如今莊主親自開口,還給了她們一筆無數可觀的費用,有這樣的機會,她們當然樂意之至,於是領完銀兩,收拾行李,她們就各自回家去了。


    有兩三個不肯走的,便被南宮詡殘忍地許配給了莊裏頭的下人,下場比那些各自回家的女子都不如。


    花喜年想來心高氣傲,也自認為容貌高人一等,她自以為莊主是愛她的,就算愛的不深,也多多少少會念及昔日的情分,不會把她送走。


    但南宮詡的隨從到她屋裏頭的那刻,她的白日夢就完全破碎了,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失去一切,所以,她隻能謊稱生病,騙那隨從說等病好了再離開,這才成功地躲過一劫。


    於是這幾日裏,她想了很多辦法,也多次派人去請南宮詡前來,但南宮詡卻對她置若未聞。無奈之下她隻能來找思晨,求思晨幫她一次。這兩日,她一直在思晨住的地方鬼鬼祟祟,今日,她瞧見梅影梅影守在外頭,她才混進了思晨的屋子。


    忽略過許多細節不講,花喜年三言兩語道出南宮詡趕他們出莊的經過,還說日後莊裏隻有一個女主人。


    花喜年一番話,讓思晨徹底震驚,猛然想起幾日前,她在對南宮詡開玩笑時,無意中問道為何他有那麽多妾侍,當時南宮詡隻是笑笑,沒有回答,但她萬萬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句玩笑,南宮詡竟然當真了,為了她,他竟然把他一屋子妾侍都給解散。


    “這這不可能。”思晨不可思議地搖搖頭,眼神滿是驚訝。


    “夫人,這可是您要莊主這樣做的?”花喜年看著她,口氣聽不出任何怨言,但心裏,卻早已恨得牙癢癢。她就知道,一定是這個女人在背後搞鬼,否則莊主不會這麽對她。這個女人,真可恨。


    “不是,這事與我無關。”思晨連忙否認,並把她拉起:“花姑娘放心,我會替你幫南宮詡求情,讓你留下了的。”也許是處於愧疚,思晨答應幫她,也早已把花喜年之前對她的所作所為忘得一幹二淨。


    花喜年看著她,嘴角勾起得逞的暗笑,但表麵上,她還是裝作楚楚可憐地道:“謝謝夫人,年兒之前多有冒犯,還望夫人不要見怪。如果夫人能讓我留下來繼續伺候莊主,我以後定會好好報答夫人。”


    思晨看著她一臉誠懇,倒也不再說什麽,隻是好心叫她回去休息,在屋裏等消息便可。


    花喜年走後不久,南宮詡便來到思晨房內,陪同思晨用晚膳。


    兩人安安靜靜地吃著一桌子菜,南宮詡和往常一樣偶爾說幾句話,讓氣氛不那麽沉寂。平日裏,思晨還會偶爾應和一句,或者也開口說上兩句話,但今天,她卻很是沉默地沒有開口,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莫非,她又在想冷祈寒的事情?這樣一想,南宮詡有些不悅。他如今都已經吩咐下人好吃好喝地伺候冷祈寒了,她還想怎麽樣?


    放下碗筷,壓抑著怒氣,他麵無表情道:“你今天是怎麽了?心不在焉的?可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把蘇大夫叫來幫你看看?”


    他的話讓思晨猛然回過神來,她莞爾一笑,說了句“我沒事”便又沉默起來。此時此刻,她還在琢磨花喜年那件事她該如何開口。


    “既然沒事,那就吃飯吧。”南宮詡依舊麵無表情地說完話,就不再理會她,也不再說一些緩解氣氛的話,隻是自顧自吃起飯來。並不是他不想開口,而是此時他的怒氣依舊提到嗓子眼,他怕一開口,那些怒氣就會隨著話語一並爆發。到那時,他所有的耐性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思晨卻忽然放下手中的碗筷,開了口:“南宮詡,你是不是把你之前那幫小妾都送走了?”


    “誰告訴你的?”南宮詡聽完一陣詫異,這件事他自認處理得很好,莊裏頭上下也沒幾個人知道,思晨又是如何知曉這件事情的?


    在南宮詡的逼問下,她不得已怯生生說道:“呃下午,花喜年來過,是她告訴我的”


    見南宮詡一臉陰鬱,她又小心翼翼地問道:“她也是不得已,才跑來求我的你能不能高抬貴手放過她?你知道的,她伺候了你那麽久”


    話未說完,就被南宮詡硬生生打斷:“我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南宮詡因她的大度感到憤怒,試問天下間有那個做妻子的,會願意與其他女人共侍一夫,還大度地求著他的丈夫留下其他女子。而思晨如此大方,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心裏頭,根本沒把他當成丈夫。


    “我我隻是覺得,你不必為了我如此,我承受不起。”思晨見南宮詡動怒了,連連解釋,但卻越說越亂。這話在南宮詡聽來,就似在暗諷他自作多情一樣。


    重重往桌上一錘,他惱怒道:“如果是冷祈寒,你還能說得出這樣的話嗎?你還會求著他留下別的女人嗎?”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她很可憐罷了,你若真的把她趕走,她就無家可歸了。”思晨急忙解釋,她並沒有想過這個節骨眼上惹怒南宮詡。


    “她可憐?你別忘了,那日她是怎麽對你的,我南宮詡,要不起那樣的女人。”南宮詡此刻眸子就要噴出火,那日花喜年是如何對思晨的,他可是看在眼裏的,要不是礙著花喜年伺候他那麽久的麵子上,他早就讓她收拾東西滾出莊。真想不到這個可惡的賤女人,求他不成,就厚顏無恥地跑來求思晨。


    狠狠地烙下話,南宮詡起身走出欲走。


    “你要去哪?”思晨追問。


    “我要你找花喜年算賬,順便教訓梅影這個擅離職守的奴才。”南宮詡此刻已在盛怒中,他掃開思晨的手往房外走去。


    思晨連忙追了出去,攔住他的去路:“你不可以這樣做,梅影隻是替我煎藥,不是擅離職守,這事與她無關,你要罰就罰我,不要牽連無辜。何況花喜年隻是走投無路才會來求我,若惹得你不高興,你把她送走就是。”


    思晨的堅持,讓南宮詡有些無奈,半響後,他一言不發地離開,不知要去哪,也未叫人懲罰梅影,應該算是答應她的話了。這樣想著,思晨鬆了口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漠城謠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旺仔小芒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旺仔小芒果並收藏漠城謠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