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周大膽對那小和尚道:“哼,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小和尚,你怎麽跟我比膽量。”三人一見這頭頂燙著一個香疤的嫩和尚,不禁大笑。


    那小和尚吱吱唔唔,不知該從何說起,思前想後,終於明白原來自己並沒有跟他說要比什麽膽量,正待說,隻聽錢怡道:“周大膽,那小和尚說你膽子太小,不想跟你說話。”周大膽氣得大怒,道:“老子哪裏膽小,這都還沒比他怎知我膽小?”


    錢怡道:“好,那比試現在開始,你敢不敢掀開我身上這張破網!”


    周大膽笑道:“這有何不敢!”說罷伸手將網一扯,李惡、蕭魂頓覺上當,剛要喝止,已見二人一躍而起,跳下馬車,這回少林兩大高僧在此,再想網住隻怕難如登天了。周大膽渾然不知,笑道:“怎麽樣,我已經掀開了,這小和尚該怎麽辦,掀什麽?”


    李惡道:“四哥別說了,你上當了!”說罷,已架起了箭羽。嗖得一聲將那小和尚給射死了,花緣大叫一聲“果清!”連忙扶住,卻見他已氣息全無。袁圈心道:這年頭少林寺的法號怎麽都這麽素,不是花便是果,後一輩估計是草字輩了。


    李惡見得手,連忙又架起箭羽,再射死一個便不足為懼了,花癡見狀,連忙撲閃過去,使出那套羅漢拳來。李惡擅長弓箭,且例無虛發,但是拳腳功夫平平,二人一番纏鬥,很快便處下風。蕭魂知道這兩僧人內功精湛,便不使笛了,當即化笛為劍朝花緣大師擊去。花緣大師連忙使出少林七十二般絕技,先用擒拿手破了他這一“劍法”,緊接著大金剛掌,多羅葉指等一一使將出來,千變萬化。蕭魂剛在比試內力時那一掌真氣大耗,此時已力不由心,才接了五十來招便節節敗退。而周大膽則鋪開大網朝袁圈追去,可是他身矮腿短,又如何能及一躍數丈的袁圈。蕭魂眼看兄弟三人均處劣勢,急忙退了數步,道:“四弟六弟,咱們今天吃了虧,暫且先放過他們,改日再來。”


    少林的花癡和花緣大師一聽,也都停了手,既然對方要罷戰,出家人怎可咄咄相逼。這時,李惡背後長箭一抽,已崩緊了弓弦,怒道:“都是這丫頭壞了好事,老子得崩了她才罷休。”說罷,隻聽嗖得一聲,箭已離弦。兩位大師也措手不及,沒料到他這招,李惡號稱箭魔,箭一旦離弦,例無虛發,武功再強的高手均是貫穿頭顱而死。


    錢怡頓時嚇得麵如土色,眼看那利箭電光石火般朝眉心射來,性命危在旦夕,突然一隻大手急速而來,牢牢抓住了那隻箭羽。箭尖離眉間已不過一指之隔,錢怡頓時嚇得呼吸顫抖,額角汗水盈盈。這時,忽見那隻緊握箭羽的手掌泛起鮮紅一片,一滴滴鮮血順勢留下,連忙轉身一看,果然是袁圈,忙道:“你,你不要緊吧。”


    “我說過多少遍要你快滾,不要礙手礙腳。”袁圈罵道。


    錢怡忙道:“是是,都怪我,都怪我不好,你不要生氣。”


    天南三魔見狀,無不駭然,李惡更是一臉的難以置信,竟有人可以徒手接住自己的箭,今天箭魔真是聲名掃地了。蕭魂道:“六弟,此人非同尋常,隻怕連我們三人內力之和加上那倆和尚都不如他,快走吧。”說罷,三人敗興而去。


    花緣大師也是一臉驚奇,道:“袁少俠臂力驚人,貧僧也是歎為觀止,不知其中有何因由?”


    袁圈倒正想找這倆和尚算賬,豈料他們也自己找上門來,現在滿腦子都在想如何要了二人的性命,對花緣大師的提問當然是充耳不聞。錢怡道:“兩位大師,你們這是要去哪呢?”


    花緣道:“貧僧本來從永思陵返程,要回少林寺去,後來在途中遇見了前來報信的果清,他說那八思巴尊者要去白玉蟾教,恐怕要借佛道兩家的糾葛,來報那日在永思陵阻擾他們盜陵的事,唉,隻怕這白玉蟾教數百年的基業要赴全真教的後程了,阿彌陀佛。”


    錢怡道:“哦,這個八思巴真是可惡之極,那大師你們是去那白玉蟾教助桃劍二仙一臂之力咯?”


    “那八思巴乃帝王之師,又法力高強,而我們少林亦是佛門弟子,隻怕有心無力啊,隻盼那時八思巴尊者能瞧在少林寺的薄麵可以網開一麵。”花緣大師道。


    錢怡道:“聽說白玉蟾教曆代掌教武藝高強,而且教中有一神兵閣,藏有許多神兵利器,我想袁大哥天生神力,如果能有一把稱手兵刃,說不定不輸那八思巴尊者。”


    “叫圈爺,袁大哥也是你叫的嗎?”袁圈道,心裏卻覺得這丫頭說的不錯,自己空有一身蠻力,遇到狄仁達那樣的膿包,麵對他的快刀卻也束手無策,若是有一把兵刃在手,殺他豈不是跟殺雞一般。錢怡見他一臉的傲慢,也不生氣,忙道:“是,圈爺。”


    花緣道:“那麽二位也要一同前去白玉蟾教嗎?”


    “有勞大師引路!”錢怡道。


    花緣大師為果清誦經超度一番,之後那一身皮囊便不管不顧,坐上了袁圈的馬車便朝西麵而去。錢怡為袁圈包紮了手掌,柔聲道:“圈爺,還疼不?”袁圈將身子一躺,雙眼望著天,道:“手倒還好,就是這腿剛才蹦來跳去,酸的很,幫我揉揉,捏捏,再捶捶。”


    “哦!”錢怡道,說罷真給他捏起腿來。


    花緣大師正架著馬車,聽到了二人的對話,心裏也是莫名其妙,這錢姑娘乃千金大小姐,從小養尊處優,此時怎麽像個丫鬟般伺候這小痞子。還有那世恒師侄哪去了,他跟錢姑娘不是向來形影不離,如膠似漆的嘛。


    兩天後,一行人終於來到白玉蟾教的教址,正如尋常的道觀一樣,也是在高山密林之中,隻是這山在南方一帶已算極高,直入雲霄,足有五百丈之高。由於錢怡不會武功,四人走走停停,攀行了兩個時辰終於到了白玉蟾教的三清觀。門口的小道士一聽說是少林寺的高僧要見掌門,當即領著四人入內,穿過層層天井廊道,朝掌門所在的玉清殿而去。這時,遠遠便傳來酒仙杜康年的聲音:“師兄,你果真要將這些年苦心研製的丹藥盡數送給那忽必烈?”


    這時另一人道:“師弟啊,當今形勢已迫在眉梢,那元朝皇帝尊佛抑道,對那藏僧八思巴更是推崇備至,我們若拿不出些東西來,別說我們白玉蟾教數百年的基業,隻怕連華夏之地的所有修真之士,都岌岌可危啊,師弟你莫不是忘了全真教這前車之鑒了吧。”從言語來判斷應該是藥仙無憂真人了。說罷,便是一記沉悶的擊案之聲,估計是杜康年又在拍桌子了。


    這會,花緣大師等人已來到玉清殿,杜康年一見,連忙上前迎接,道:“花緣大師,花癡大師,你們二怎麽來了?”無憂真人自然也是認得二人,連忙招呼二人入殿就坐,道:“二位大師光臨,敝教登時蓬蓽生輝,來來來,喝茶。”這無憂真人雖然道號無憂,卻是一臉的憂容,白發蒼蒼,手持拂塵,跟杜康年比起來倒更像師徒。


    花緣大師道:“無憂真人無需多禮,貧僧此番正是為那八思巴而來,助真人一臂之力。”


    無憂真人道:“唉,此事不可力敵,若能化幹戈為玉帛,便是蒼生之福。”說罷,眾人點點頭。這時,無憂真人才發現殿內有錢怡這樣一個女子在,道:“這位是?”杜康年忙搶著道:“這位啊是大商豪錢淵的女兒,名叫錢怡,亦是個古道熱腸的俠女。”


    錢怡忙道:“道長說笑了,小女子可不會半分武藝呢!”


    杜康年笑笑,道:“錢姑娘,那玉麵達摩楚公子呢,今日為何沒見他來?”


    錢怡一臉尷尬,這楚大哥沒來也罷了,居然還換了個袁大哥在,定要被人指責三心二意了。不過同行的另有少林兩位大師,又不是孤男寡女,且人家也沒說什麽,自己有什麽好害臊的,想到這不禁臉頰燥熱,心裏仿佛有隻小鹿在亂竄。這時,突然門口跑進來一個小道士,慌慌張張道:“啟稟掌門師公,有人在煉丹房搗亂,還偷吃了您的丹藥。”


    “什麽?”無憂真人拍案而起,一臉的詫異。杜康年也已起身,道:“走,咱們去看看。”


    錢怡剛在殿旁便聽到無憂真人說要將丹藥獻給忽必烈,可想而知那丹藥如何珍貴,如今卻被人給偷吃了,也不知誰這麽膽大包天。轉身一瞧,卻不見袁圈,心裏莫名得一陣心憂,連忙跟著杜康年等人朝煉丹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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