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資格,敢立劍誓!”


    話音剛落,一紫袍青年自人群走出,劍眉星目,嘴唇有些發紫,額前兩縷白色的發須順著眼睛自然垂下,頭發盤在頭上用一根紫金冠簪束起,雍容的貴氣自紫服青年身上散出,正是安陵析。


    “劍誓,乃劍者誓言,你又何德何能,敢與一夕劍主立下劍誓!”


    安陵析麵色猙獰,在他眼中可以隨意踩死的螻蟻,不僅從他手中搶走真龍元丹,而且還重傷了他,毀掉他苦苦修出的丹劍;


    本以為這螻蟻早已死去,卻不想如今竟然站在他的頭頂,並且就連他都要仰望的妖孽,竟然也要與這螻蟻立下劍誓,哪能不憤慨。


    看著現在萬眾矚目的贏易,安陵析隻覺得說不出的憤怒,這樣的榮耀,本應是屬於他的,卻被眼中的螻蟻奪去,他安陵析要將嬴易自高台上摔下,讓眾人看看這個小醜的姿態。


    “你這螻蟻,自我手中逃得一命,居然還敢出現在這天驕匯聚之地,真是無知無謂!”


    “你要是有膽,就來和我一戰,讓大家看看你到底是怎樣嘩眾取寵的小醜!”


    安陵析臉漲通紅,朝著贏易大聲怒吼,好似贏易將他的榮耀竊取了一樣。


    看著這個滿身貴氣的紫袍男子,眾人一陣皺眉,如今的安陵析反倒有些像是小醜,朝著贏易不停賣弄。


    雖然眾人有些看不慣安陵析,不過卻也並未出言,安陵析如今雖然有些失態,但他的實力卻是眾人不可忽視的,融元上境的境界,還有身上強烈的劍氣波動,都讓人明白安陵析的不簡單。


    何況雖說贏易抵擋住劍一夕一道劍氣,劍一夕也很看重他,不惜立下劍誓,但他的實力究竟如何,眾人心裏也沒有底,現在正好借助安陵析的手,看看贏易的實力究竟有多強。


    “你敢嗎!”


    看著周圍的人群,安陵析一陣煩躁,也不知道自己心底那股無名之火究竟何來,隻想立即朝贏易發泄出去。


    “何惜一戰!”


    從楊柳樹頂落下,贏易聲音如擊金斷玉,幹脆利落,充滿果決之色。


    以前無論如何危險,都沒有危及到贏易的生命,但和安陵析那次,是贏易所有戰鬥中最危險的一次,那次若不是秦帝留下的神魂印記,贏易早已經魂飛天外,因此要說仇恨,贏易對安陵析的仇恨比任何人都大,最想殺的人也是安陵析。


    以前實力不足,隻能任人欺壓,可如今實力有了質的飛躍,再麵對安陵析的冷言冷語,贏易豈會忍受。


    “好!你沒有讓我小看你。”


    看到贏易沒有拒絕,安陵析反而變的冷靜下來,直直看著贏易,雙眼中透著駭人的殺意。


    “哼!當初我就說過,下次再見,定要報你殺劍之仇。”


    當初為了從安陵析手下逃脫,贏易不惜使出養劍術裏的禁忌之術,葬掉君子劍,也幾乎葬掉了他的生命。


    隻是贏易得真龍元丹和饕餮真魂脫胎換骨,君子劍卻代贏易死去,這在贏易心底一直是道坎,當初意氣風發的想要將君子劍養成一柄活劍,卻不想最終要以君子劍代他去死,這樣的反差一直是贏易心底的一根刺。


    贏易話音未落,安陵析就已經先行動手,和當初一樣,即使實力比贏易強,安陵析也不會大意,可以冷靜利用任何一點機會,給對手造成傷害。


    這就是安陵析,自傲囂張但絕不大意,獅子搏兔,尤用全力,安陵析將這句話運用到淋漓盡致。


    一道璀璨的火紅劍芒自安陵析手中折射出,仿佛一直潛藏在草叢內的毒蛇,在最恰當的時間做出最精準的捕獵。


    微微有些驚訝,贏易發現安陵析不僅僅是突破融元上境,就單單這道劍氣的真元力量,就絕非普通融元上境修者可以淬煉出來的。


    不過安陵析雖然實力大增,但贏易也早已今非昔比,當初能給贏易造成威脅的劍氣,對如今的贏易來說也不過如此。


    手掌成刀,一道濃墨黑亮的太陰真氣化作刀罡,帶著森冷的煞氣,直接與劍氣相撞,迸射出星點火光,居然發出金鐵敲擊的聲響,周圍元氣被攪動的一陣動亂;


    安陵析眼中閃過一絲凝重,融元中境才能將真元化作刀罡劍氣,如同實質;


    可是贏易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封閉的瓶子,根本沒有絲毫天地元氣融入體內,居然也能刀罡破體,而且還破碎了他的劍氣,就由不得他不驚。


    驟然間,安陵析氣機一變,身體周圍刮起了一股弱風,不過卻沒有一絲涼爽,反而透著一股燥熱;


    像是一個巨大的火爐一樣,安陵析身旁透出層層熱浪,空氣都被燒的隔開了斷層,大量的天地元氣被吸引到他身前,化作一枚火紅色的丹丸。


    “丹劍!”


    看著安陵析身前紅的透紫的丹丸,贏易又想起了當初的《丹劍道》,這絕對是贏易見到最強的劍道,贏易當初被逼的施展葬劍術,差點身死才破掉安陵析的丹劍,就足以見識這門劍道功法的強大。


    何況看安陵析如今的狀態,明顯比起當初更強,被贏易毀掉的火色丹劍,猶如浴火重生般,還未凝成劍形就已經有如此威勢,很難想像安陵析對《丹劍道》的領悟究竟達至何等境界。


    贏易眼睛微眯,似是感覺到了壓力,自指尖透出一滴霜白色水珠,散發著一股奇異的波動;


    不及眾人欣賞她的美麗,隻見贏易指尖又散發出道道纖細的血絲,順著那些小孔鑽了進去,隨著血絲融入進去,霜白水珠變的無比血紅,絲絲涼意自血色玲瓏散出,顯得極其妖豔。


    “血神子!”


    左青舞朱唇微動,有些驚異的念出這三個字,引的眾人紛紛側目,就連一直不甚在乎的劍一夕都將目光投過來。


    “中古時期宗派林立,九宗六殿十三宮執宗派牛耳,十三宮中的玲瓏宮,修行多奉水為道,功法也都偏向水屬性,滴水化江河對他們來說也是翻手即成。”


    望著眾人疑惑的眼神,左青舞繼續道:“玲瓏宮的秘術皆傳承於鎮宮至寶水玲瓏內,天資卓絕的門徒皆可自水玲瓏內獲得一道秘術,修行有成後即可走出玲瓏宮,領略天地江河之勢,完善修行之道。”


    頓了頓,左青舞道:“旁人以江河湖海為源,領悟天地之力,可是當時的玲瓏宮出了一絕世鬼才,不去參悟天地江河的道則,而是以自身血脈為源,體悟身體血液流動的奧秘。”


    “他認為自身就是一個天地,體內血液就是江河,筋脈骨肉就是天地山川,不必舍近求遠,他要舍棄天地,參悟自我,欲要成就本我大道。”


    “可是當時玲瓏宮掌權者認為他這是魔道行徑,不為玲瓏宮所容,被當時的玲瓏宮主廢除修為,逐出玲瓏宮。”


    “那後來呢?”


    一道突兀的聲音喊出,不過那名青年當即意識到現在處於怎樣的地境,立即閉嘴不再言語。


    淺淺一笑,左青舞毫不在意道:“那位鬼才心智何其高傲,被廢修為後,又以大毅力重修,不過三十載,就重新登臨玲瓏宮,逼得當時的玲瓏宮主俯首認錯,承認當年的錯誤,也承認這位鬼才的道比玲瓏宮傳承之道更強。”


    左青舞說的簡單,但眾人聽的熱血沸騰,大家都是青年之輩,能聽到這樣狂傲的人物,居然逼得一個大宗不得不抑其鋒芒,哪能不傾羨。


    “此人就是當年六道聖君之一的血神君,鄧隱!。”


    “什麽!”


    “六道聖君!”


    底下一片驚呼,顯然有人說聽說過六道聖君的名頭,一時間望向贏易的眼神透出貪婪的色彩。


    中古末期,宗派禍亂蒼生,意圖把持社稷神器,掀起宗派界與皇朝政權的爭鬥,當時宗派界最強大的六人,不分正道魔道,被宗派之人稱為六道聖君。


    他們六人就是當時對抗無上皇朝的領軍之人,統領了近萬宗派與無上皇朝的皇主分庭抗禮,幾乎可以說是終結了一個時代的人物。


    贏易掌握了血神君鄧隱的血神子,那豈不是說他可能獲得了血神君的傳承,中古六道聖君代表的就是當時宗派修行者的巔峰,他的傳承哪能不引起諸多修行者的貪婪。


    毫無疑問,贏易如今在眾多修行者的眼中,就是一處移動的大寶藏,許多人望向贏易的眼神已經冒著綠光了。


    修行之人無所謂資質強弱,隻要有足夠的機緣,誰都能會當淩絕頂,站在修行的巔峰;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贏易如今就是那匹夫,血玲瓏就是那玉璧,任誰都想來撕扯下一塊肥肉,這就是修行界的殘酷。


    世俗江湖想要搶奪別人的東西,還要有個借口,可是修行界的生存法則就是弱肉強食,沒有實力就不存在公理,公平是建立在力量的基礎上,就像狼從來都不會和羊講理一樣。


    左青舞神色一變,她是看到贏易掌握血神子這樣的秘術,意外之下才脫口而出,可是看到現在眾人望向贏易的眼神,不免有些著急,她知道自己一個無心,已經為贏易帶來了天大的災禍。


    隻要這個消息傳出去,不知會引來多少人的覬覦,中古六道聖君血神君的傳承,就是那些隱世的老家夥都會忍不住出手。


    美眸不停轉動,似是在思慮什麽解決的辦法,不過除了無奈卻還是苦澀,這裏來的人太多了,想要將消息隱匿下去,是絕對不可能的。


    就在左青舞說話的空當,安陵析已經凝出一柄火玉色丹劍,匯集了無數火元氣的丹劍,居然連一絲熱氣都沒有散出,反而沉寂了下來;


    贏易麵目凝重,如今安陵析的《丹劍道》較之當初,明顯提升了好幾個檔次,就單單對元氣的掌控,就絕非以前的他能做到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人道皇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十年老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十年老樹並收藏人道皇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