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雪伊麵露焦急之色,卻隻能看著那滴足以擊穿青石的水滴接近高漸離心髒,自己根本沒有一點的氣力做出任何反擊。


    高漸離將水寒劍放在星雪伊手中,自己卻並沒有做出躲閃的動作,像是要任由那滴水珠穿透他的身軀一樣,他此時也已經沒了絲毫力氣來躲避這致命的一擊。


    啪!


    一聲輕微的震響,星雪伊麵露疑惑之色,眼前無數細微的粉塵灑落下來,那滴真元水珠更是不見蹤跡。


    “什麽人,藏頭露尾,還不出來!”


    那名青年麵色一變,大聲喝斥道,見到有人竟然用一塊碎石抵擋住他的葵水真元,不由得有些忌憚暗中出手的人。


    “藏頭露尾?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毫不掩飾的不屑,暗中人像是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中。


    青年頓時怔住,像是不敢相信會有人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一時間竟然沒能反應過來。


    高漸離早在剛才就緊皺眉頭,燕青仍然還在煉化水火元丹,出手的自然不會是他,因此一直猜想是誰及時出手幫他擋住這滴葵水真元。


    直至暗中人話音落後,他依然緊皺眉頭,猜想不到究竟是何人出手,聲音雖然有些熟悉但卻始終想不起是誰。


    兩道身影從不遠處走來,如同閑庭漫步一般,不緊不慢的走著,最重要的是他們略顯稚嫩的臉龐,看起來明顯年齡不會很大。


    高漸離猛然變的有些出神,盯著那道青色身影,難得的露出幾絲笑意。


    星雪伊先是疑惑,緊隨變的有些意外,不過又像是想起了什麽,臉色變的有些不自然,短短時間如同變臉一般精彩。


    “暗中出手,不過小人。”


    青年不服氣說道,隨後一道水色劍氣透出指尖,帶著刺穿一切的信念朝向兩人射去。


    真元的飛行速度自然遠比修行者的速度要快上許多,幾乎眨眼間就已經跨過極遠的距離接近兩人身前。


    紫袍少年淡然一笑,衣袖輕輕一揮,一道更加璀璨的紫色氣刃鑽出袖口,沒有絲毫阻礙的破滅掉那道劍氣,隨即消散在半空,明顯隻是為了阻擋那道劍氣,竟然連繼續出手的意思都沒有。


    青年臉色變的極其難看,就要繼續出手,不過魏田此時卻開口了。


    “青遊,停手罷。”


    “師兄?”那名被稱為青遊的青年明顯有些疑惑,像是在質問魏田一樣。


    沒有理會青遊的不滿之意,魏田拱手鄭重說道:“閣下莫非真要插手此事,還請三思而行。”


    紫袍少年並未開口,青袍少年卻說道:“魏水玲瓏,玲瓏宮是壓不住我的,你們要殺我朋友,你說我該怎樣三思?”


    這兩人正是嬴易與奉陰陽,兩人通過傳送法陣來到這裏數日,行至此處恰巧遇到高漸離遭遇魏田等人,故此及時出手。


    “閣下朋友殺我師弟,閣下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說法?”


    魏田猛地吸了一口氣,隨後麵色不善的朝著贏易說道。


    “不想玲瓏宮的人也是如此厚顏,強盜行徑不成就來講求禮法,莫非真以為這是你魏水玲瓏畔,此地無論修為高下,隻分性命生死,你連這個道理都還需要人教嗎?”


    極其囂張的聲音自後麵傳來,隨後燕青站直身體走了過來,此時他終於煉化了水火元丹的力量。


    對贏易輕微頷首,燕青朝著魏田說道:“修行本不過一個“爭”字,與天爭壽,與人爭命,若是你們每死一個人都要說法,天底下哪有這麽多說法給你們。”


    “與其如此囉嗦婆媽,還不如你我兩人一戰,你若是贏了,我輸給你一條命,我若是贏了,放你離去,如此還你一條命。”


    燕青聲音擊金斷玉,極其幹脆果斷。


    “你還真是自負。”


    魏田冷靜說道,如今形式他自然能看的清楚,隻是贏易與奉陰陽他就沒有絲毫把握,如今再加上一個燕青,可以說他當下的處境極其不好。


    因此聽到燕青提出如此協議,他並沒有立即拒絕,隻是象征性的說了一句就不再繼續出聲,顯然是已經默認了燕青的提議,畢竟無論最終勝負對他都不算是最壞的結果。


    燕青嘴角微微翹起,並沒有揭穿魏田的小心思,或許說這本就是他給魏田的台階,能走來這裏的修行者,任何一個都是朝廷,宗門的寶貴財富,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真的將這幾人全部殺死,隻怕是會遭受玲瓏宮無休止的追殺,與其如此還不如賣給魏田一個麵子,彼此間都好下台。


    如今雖說七朝關係仍然有些緊張,但彼此間或多或少都有些來往,若是燕青真的不顧一切將這幾人全部殺死,必定會造成燕魏兩朝關係更加緊張,畢竟“魏水玲瓏”這四個字無論在朝堂還是宗派都是有幾分分量的,若是到時有人執意將此事鬧大,不僅是他,就連他父親信陵候都會惹上麻煩。


    雖說宗派還有朝廷都以實力為尊,但若是沒有足以蔑視一切的力量,仍然還得遵守那些不成文的規則,燕青自然沒有能夠蔑視玲瓏宮的實力,因此自然做出這樣的選擇。


    如今他正是在和魏田賭命,不過賭的卻隻是他自己的命,他是想要以這場賭局來平息高漸離殺了玲瓏宮修行者這件事。


    魏田自然也明白燕青的心思,不過他卻也不得不答應,若是他在此執意抓住此事不肯放手,隻怕他們三人根本就不可能走出這裏,這處空間與外界相互隔絕,就算三人全部死在這裏,隻怕玲瓏宮都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弄清楚到底發生什麽,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再搭上他們三人的命,自然是不值得的,因此他也隻能答應。


    “街巷百姓賭局都要賭注,如今你已經下了賭注,你想要我下什麽賭注。”


    魏田冷靜說道,既然燕青已經賭上他的性命,他隻是不追究殺人之事根本不夠,因此他在等待燕青說出想要的賭注。


    燕青哈哈一笑,隨後說道:“我是賭命,那你就賭物,你們手中的天一生水,就是此次的賭注,這些天一生水買你們三條命,很劃算吧!”


    魏田麵色一變,他們本就是為了天一生水,才與高漸離起了衝突,以至於如今騎梁難下,如今燕青要以天一生水為賭注,而且很明顯說買三人性命,自然已經是最後通牒了。


    “哼!”


    魏田身後的青遊一聲冷哼,身體開始往外湧出強大的真元氣息,在他的身體表麵生出一層藍色青衫,正是融元上境修行者的真元氣甲。


    魏田眼睛微微眯起,卻並沒有阻止青遊這胡鬧般的行為。


    “放肆!”


    看到青遊如此姿態,一直沉默的嬴易冷聲嗬斥,指尖出現一滴黑色水珠,他手指輕輕一彈,隨後直接放下手臂。


    幾乎沒人看到嬴易出手,隻聽到嬴易一聲嗬斥,就見氣勢正在變強的青遊身體驟然體一頓,晶瑩如玉的真元氣甲驟然消散一空,左肩猛地垂落下去,一股血漿自背後透出,胸前也開始滲出大片緋紅之色,整個人萎靡的垂倒在地。


    魏田猛地看向嬴易,眼中止不住的駭然,嬴易隻是輕微一彈指,融元上境的青遊就幾乎被重創,就連體外的真元氣甲也被打散開來。


    “莫非他是真觀境?”魏田忍不住猜測到。


    “不要試探我,沒有下一次了!”


    嬴易眼睛看向前方,並沒有在意魏田變化的神情,隻是很平靜的說道,不過魏田卻覺得身體一陣發寒,像是身處冰洞之內,整個人都變的僵住了。


    燕青閃過一絲意外,盯著嬴易看了一會,就像是重新認識他一樣。


    星雪伊美眸眨動,眼瞳中止不住的震驚之色,當初在青石道前見到嬴易,他不過是一個剛剛通竅的無名小子,隻是因為他能很快發現石門的奧秘才讓她有了一絲印象。


    本以為兩人過後都不會再有交集,卻不想這麽快就再次遇到了一起,而此時這個無名小子竟然隨手就重創一名融元上境的修行者,這是怎樣的修行速度。


    雖然世間確實有無數的修行天才,而她也自認絕非資質普通之輩,可是見到如今嬴易彈指重創一位融元修者,一語鎮住另一位融元修行者,仍然忍不住生出一種氣餒的感覺。


    高漸離倒是氣色平靜,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不過他心底的真正想法,怕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魏田平靜下慌亂的心神,眼睛閉起來不再去看嬴易,生怕太久了因為嬴易失去出手的信心。


    良久,魏田睜開雙目,眼底如古井般平靜,認真的看著燕青,道:“答應你!”


    燕青隱秘的掃視了嬴易一眼,知道今天若非他與奉陰陽在場,隻怕局麵會是另一番樣子。


    “放心,燕某說話算話,若是你能勝我,大好頭顱盡管拿去,我朋友不會出手,自當還你一命,若是燕某僥幸獲勝,你們留下天一生水即可離去,決不食言。”


    燕青看出魏田的憂慮,毫不在意的說道,盡顯古君子風範。


    “閣下是真君子,魏某也不會食言,倘若魏某敗了,自當奉上天一生水,此事就此作罷;不過師兄將諸位師弟交付給我,如今甲師弟死於貴友之手,我卻也不會手下留情,倘若魏某真的勝了,隻能借閣下頭顱祭奠師弟亡靈人。”


    “請!”


    燕青拱手稱道。


    “請!”


    魏田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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