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易眉頭微皺,明顯是在思考剛才奉陰陽話語中有幾分可能,畢竟楚王朝第一軍方世家無論在楚地還是整個大陸,都是有著極其深重的分量的;


    若是項飛真的是楚王朝項氏一族的人,那他又為什麽來到燕京,是否是得自大楚朝廷的授意,對他今後的行動又會有怎樣的影響,這都是他必須要考慮的問題。


    正在嬴易猜測項飛的身份時,又來了幾名青年修行者,隻是看到已經盤坐了這麽多人,明顯有些微微詫異,不過也很快就變的平靜下來,自然是彼此知道對方的目的。


    很快,數個時辰過去了,火雲窟上仍然是異常平靜,也並沒有一人就此貿然進入火雲窟內,能來到這裏的無一不是心智深沉之輩,自然會控製自己的貪念,相比太陽精火來說還是自己的性命更為重要一些。


    早在嬴易暗自觀察項飛與古邪兩人時,他們也已經發現了嬴易,畢竟當初在天墓之口因為劍一夕的關係,他們對嬴易就有著極其深刻的印象,此時在此見到嬴易自然免不了分出幾分心思。


    “當初劍一夕與此人立下劍勢,而且他展露出來的實力也不容小覷,爭奪太陽精火卻是一個棘手的人物。”項飛麵色凝重,朝著古邪說道。


    “相比於他,身旁那個人卻更令我感興趣,在他的身上我隱隱生出一絲熟悉的感覺,總感覺像是在哪裏見過一樣,隻是我很肯定此人我並未謀麵。”古邪卻是一直盯著奉陰陽,接過項飛的話說道。


    項飛微微挑眉,有些詫異的看了眼奉陰陽,並未說話,奉陰陽通過地心石乳換血圓滿,體內血氣仍然不能自主控製,麵對項飛的刻意探查根本隱藏不住,正是因此項飛也知道奉陰陽又是一位不弱於他的修行者,麵色變的更加凝重了幾分。


    時間流逝,很快兩個時辰又過去了,等在這裏的人明顯已經失去了幾分耐心,也都是頻頻張目看向石階之下,在這裏花費的時間已經足夠久了。


    突然,最貼近石階的兩名修行者站了起來,很快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數道目光同時掃視向石階之下,更多的修行者站了起來,因為正主終於到了。


    季東來俊秀的臉龐在最前麵,身後跟著與他同來的四名修行者,再往後是三名神采各異的青年,應該也是他招攬來的幫手。


    此時已經有火雲窟上的修行者已經有二十一位,最弱的都是融元中境的修為,堪稱陣容奢華,就是四境的修行者也未必能在這些人手上占到便宜。


    人已聚齊,季東來道:“此地異獸並非你們先前遇到的那些,而是真正擁有著四境力量的異獸,那枚太陽精火就存在此獸體內,若是想要得到太陽精火必然要誅殺這頭異獸,希望到時候各位不要留手,不然出了意外隻怕我等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自然如此,季兄邀我等來此,自然已經做好萬全準備,相信各位也都如此。”距離季東來最近那位修行者開口說道。


    “如此就好!”季東來並未再繼續多做口舌,第一個就朝著火雲窟內走去。


    嬴易跟在後麵,麵色平靜,隻是他心裏對季東來卻是更加不信任了,當初他說與他一同逃出來的修行者還有數人,可是如今看情況就隻有他自己一人,這些人明顯都是應他之邀前來,絕非像他先前所說被異獸殺死那些修行者的好友同門。


    念及至此,嬴易朝著身後的奉陰陽低聲道:“進去後見機行事,此人不可信。”


    奉陰陽輕輕點頭,明顯是也已經看出季東來有所隱瞞。


    踏進火雲窟的瞬間,嬴易隻感覺一陣火熱,像是投身進入一個巨大的洪爐之內,周圍仿佛有著無窮的火焰將他包圍住。


    火雲窟之內全是不知多深的隧洞,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反倒像是有人刻意挖掘出來的,周圍的岩壁也都呈現出微紅的顏色,像是被燒過的石頭一樣。


    地麵鋪著一層薄薄的土渣,上麵還有著極其散亂的腳印,證實著他們並不是第一批進來的修行者。


    嬴易等人並不知道季東來所說的那隻異獸身在何處,因此隻是跟著他走下去;隧洞裏麵四通八達,根本不知道究竟會通向何處,沉靜的隧洞內隻有腳步的聲響,所有的人都變的極其沉默,一種壓抑的感覺正在慢慢滋生出來。


    所有人神情都變的極其認真,手中的劍器也都放在最順手的位置上,彼此行走間也都刻意拉開幾分距離;


    嬴易心底冷嘲一笑,這些人本就是來自不同的地方,先前也都是不相認識,如今被季東來以太陽精火的由頭聚集在一起,仍然是貌合神不合,還未見到太陽精火就已經彼此戒備,實在是難成大器。


    季東來對這些像是視而不見,隻是很穩重的在前麵帶路,像是真的要帶眾人尋找到那頭蘊含太陽精火的強大異獸。驟然,一陣血腥氣息刺入鼻中,雖然極其的淡薄,但仍然被嬴易察覺到了,此時季東來也已經停下腳步,並未繼續帶眾人走下去。


    順著前麵幾人身縫看去,幾縷已經幹枯的黑色血印留在地麵,周圍也滿是破碎的石渣,牆壁上也滿是劍痕拳印,一股燥熱的高溫從周圍升騰而起,明顯比起最初更加熱了。


    “此地就是我們當初遇到那頭異獸的地方,正如我先前對你們說的,在這裏我們遭受了極重的損傷,這就是當初那場戰鬥過後留下的痕跡,當然那隻異獸也受了不小的創傷。”


    季東來像是很平靜的訴說著這一切,隻是嬴易卻知道他先前說的全部都是鋪墊,隻有最後一句“那隻異獸受了不小創傷”才是他真正想要說的;


    麵對如此強大的異獸,季東來首先要做的並不是要尋找到它,而是將身旁這些人牢牢的和自己捆綁在一起,隻是見到了如此慘烈的戰鬥痕跡,這些人中還能保持初心的不知道還有多少,因此他必然要先穩定眾人心神。


    相比於一隻已經遭受重創的地火異獸,還能有什麽更加能平複眾人心神,季東來對人心的把握已經到了某個境地。


    他隻是簡短的一句話,就是告訴眾人那隻異獸確實強大,我們先前遭受了重大損失也是不假,但卻也給那隻異獸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創傷,如今我們要麵對的不過是一隻生了病的老虎,遠沒有強壯時期那樣可怕。


    果然,原本幾個眼神閃爍的修行者,聽到季東來此話後眸子中迸出一絲光芒,那是對太陽精火貪戀的眼神。


    季東來隱晦的掩去冷嘲的笑意,隨即道:“後麵的路我就不甚清楚了,大家就要小心了,或許很快就能到那異獸的巢穴中。”


    仍然是他一騎當先走在最前麵,身後其餘眾人趕緊跟上,一隻遭受重創的異獸就在前麵,太陽精火正在對他們招手。


    行至一段時間後,嬴易給了奉陰陽一個隱晦的眼神,兩人不著痕跡的落在所有人最後麵。


    季東來雖說他對後麵的路不是很熟,可是每當經過岔道口時,總是沒有絲毫遲疑的就做出選擇,居然連絲毫猶豫都沒有,其餘人不知道是因為已經習慣了季東來走在前麵他們跟在身後,還是因為太陽精火與九陽之體已經迷失了他們,很自然的選擇了忽視這個細節。


    季東來隻是在想著自己的算計,並未注意到嬴易與奉陰陽兩人起初與現在的位置發生變化,否則他自然會猜測到嬴易兩人已經心生疑篤,可是他並未注意到這個極不起眼的變化。嗯?


    一聲輕微的疑惑,季東來加快腳步,身後眾人趕緊跟上。


    此地隧洞的牆壁與別處不同,尤若虯龍的古藤纏繞在牆壁之上,藤身極像是人體內的血脈紋路,詭異的紅色如同血肉一樣生活,無數翠綠的枝葉纏繞在藤臂上,遠遠地不知究竟綿延至何處。


    一道微弱的紅色光芒從前方傳來,所有人頓時神情變的認真,會是那隻異獸嗎,不止一個人這樣猜想。


    腳步放的極其輕微,手中的劍器也都被抽了出來,朝著光芒的方向慢步走去。


    微微一癡,眼前這一幕已經超出他們的想象,或許許多人此生都未曾見過這樣的景色。


    一處寬大的牆壁之上,生滿了兒臂粗壯的藤蔓,而在這藤蔓與枝葉的間隙中,生長著數十顆火紅色的果子,就像是夜間的螢火一樣,正在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嬴易神情微微一滯,出神的望著這些拇指大小的果子;


    “這是…血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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