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祠殿前,四座通體烏黑的擂台聳立而起,每一座都有兩米之高,陽光下反射著一種青黑的色澤,擂台周圍有四座青石塑像,正是仙古時期鎮壓四方的四象聖獸,隱約有種神秘的波動在石像上不停流動。


    已經來了不少宗門修行者,他們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皆是麵色凝重的看著這四座擂台,今日過後,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傑要在這方擂台之上折戟沉沙,或許上麵就有他們。


    日上三竿,越來越多的人趕了上來,四方擂台之前已經擠滿了人影,隻是至今為止,來到這裏的都是宗門修行者,北台大營中並沒有出現一位真正的領軍將領,除了北台山腳下那位右軍督統。


    不止是一名修行者麵露疑惑,越來越多的宗門修行者都開始皺起眉頭,不知道方啟天究竟有著什麽樣的打算。


    雖然氣氛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但是沒有一名修行者爆發出來,都是很平靜的坐在下方等著,他們已經等了三天的時間,自然不會在這最後關頭耐不住性子。


    鐺!


    一聲冗長的鍾聲,鎮祠殿門打開了,一道道偉岸的身影自門裏麵走出。


    身披鐵甲,麵容似斧砍刀削,他們身上有著千萬不同之處,但也有著無數的相同之處,他們昂然,挺立,目光閃熠,像是沒有什麽能夠阻擋住他們前進的步伐。


    任何人看到他們的第一眼,就像是能夠從他們身上看到刀與火的影子,而他們也的確是經曆無數刀光火雨的淬煉。才擁有著如今鐵血肅穆的莊嚴。


    他們是燕王朝的軍人。最堅固的外牆。千千萬萬個這樣的人,築守了燕王朝數代帝王的偉岸,正是他們用血與淚的鋪灑,才在燕京城外,堆成了那道難以逾越的堅固城牆,他們是值得讚賞的,同時,他們也是應當被尊重的。


    三十四道相似的身影。鱗次櫛比的從殿門走出,即使下麵有著多於他們十數倍的宗門修行者,但是依然比不得那種震懾人心的意誌,雖千萬人吾往矣,然百千路我獨行。


    軍人,本職即為服從命令,既然軍部已經下達這樣的命令,他們要做的就是絕對的服從,當然,軍部的命令也不容違抗。也沒有人敢違抗。


    眾多宗門修行者心神震撼的同時,也存著幾絲疑惑。所有的人全部都穿著軍甲,因此當中那兩人看著就極為顯眼,青衫如畫,麻袍如墨,像是不合群,但又像是最核心。


    雖然並沒有見到過北台大營的軍中精銳,但是此時此刻,所有的宗門修行者都知道,這三十四人就是北台大營中真正的核心,有了他們的北台大營,才是真正的北台大營。


    此次雖是燕帝下令擂台鬥將,但是這卻是軍部的麵子,往日那些混吃等死的關係戶,在早一刻都已經被清理出去,哪怕是他們本身擁有著極高的職位,極大的權勢,但是此刻依然沒有能夠代表北台大營,代表軍部參與這場神聖的比鬥。


    自從燕帝心思伐趙,他們這些人就已經注定了結局,一個王朝想要變的強盛,最先要做的事情,永遠都是清除寄居在帝國身上的蛀蟲,千丈之堤以螻蟻之穴潰,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煙焚,帝國內部的穩定,永遠是重於外界的重壓。


    在這三十四人出現後,幾乎所有明白的修行者都已經知道,他們今日的真正對手就是這些人,在默默觀察著這些人的同時,自然不可避免的將目光放在最中間兩人身上,因為無論怎樣看去,這兩人才是真正的領頭之人,所以他們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麵。


    “他是誰?”


    幾乎所有的修行者腦海都泛出這樣的一個念頭,雖然感受不到青衫青年的真實修為,但是他們都能看出這名青衫青年是真的很年輕,年輕就意味著根基淺薄,自然不可能有著什麽驚世駭俗的強大修為。


    任何事情都需要邏輯順暢,哪怕是那些被譽為鬼才的青年修行者,也要被年齡所局限住,畢竟修行者仍然是人,是人就有極限。


    他們看不透青衫青年的真實修為,不是沒有猜想過他會不會已經突破至本命境了,隻是這樣的想法太過驚世駭俗,畢竟燕王朝都未曾出現過這樣年輕的本命修行者。


    沒有足夠強大的修為,卻隱約是北台大營的核心人物,青衫青年的真實身份自然引起了眾人的猜測。


    之所以那些宗門修行者猜測青衫青年是北台大營的核心人物,自然還有另一個原因;


    不止一名四境修行者能夠感受得到那位看似瘦弱的黑袍中年男子,身體內隱藏著怎樣一股強大的力量,那種威壓的確是五境修行者才能散發出來的,由於黑袍男子並沒有刻意隱去,反倒是有些故意顯露出來,因此在場所有的宗門修行者都能清晰感受得到。


    叢林間的猛獸凶獸,往往會在自己活動的範圍留下某些獨特的氣味,目的就是要宣誓自己的領主權,外來者嗅到這種氣味後,會根據這種氣味做出不一樣的決定,彼此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衝突。


    修行者散發出自身的威壓,自然也是同樣的道理,而且比起叢林猛獸,低階修行者在麵對足以殺死自己的高階修行者時,往往會做出更明確的抉擇。


    以黑袍男子的修為根本就不需要顧及這些不過四境的宗門修行者,但是他身旁的青衫青年卻不能,因此黑袍男子這樣做的目的,隻會是因為他身旁的青衫青年,能夠讓一位本命境修行強者護航的人物,必然有著驚人的來曆。


    “軍部下令,四方軍府擂台鬥將,方將軍因為某些原因,讓在下主持這次擂台鬥將,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直至結束,台山北軍將由我統領。”


    看著底下的眾多修行者,青衫青年說出這樣一番話,頓時令下麵不少人心神一震,這樣的消息,卻是在他們預料之外的。


    “你是什麽人,有什麽資格代表整個台山北軍?誰知道你是不是在信口開河!”


    底下頓時有些燥亂,不過青衫青年知道,那些都是小宗小派的修行者,真正足以影響大局的宗門精英,依然保持著很平靜的心態,即使他們也對這樣的命令感覺到不理解。


    笑了笑,青衫青年指著身後,道:“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們沒有反對,不就已經是很好的證據了嗎?”


    下麵頓時一陣語塞,但是聲音卻變的小了很多,他們之前並沒有仔細觀察,此時青衫青年說完後,他們才發現那些站在青衫青年身後的軍中精銳,依然是保持著之前的姿態,臉上竟然連絲毫的詫異甚至其他神情都沒有。


    就連兩位金甲督統,都是規矩的站在青衫青年身後,臉上也沒有絲毫的不情願,畢竟若是方啟天真的有意外原因,那也隻會從他們三人中挑選一人主持大局,畢竟他們已經是台山北軍最高階的將領了;


    可是現在這位年輕人居然說,擂台鬥將如此重要的事情將由他主持,甚至在此期間連台山北軍都被他掌控,那些始終沒有開口的宗門精英,已經開始對青衫青年起了戒備之心。


    那位開口的修行者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樣說,不由得朝一個方向隱晦看了眼,像是在征求什麽一樣。


    見到這一幕,青衫青年微微搖頭,這樣的小把戲對他來說,還真是上不得台麵,畢竟他本身就是一位謀棋奕局的高手。


    像是在思索什麽,順著剛才的話,青衫青年繼續道:“你應該是古河宗的修行者,以你融元中境的修為,居然能夠練成“星隨河野”這樣的劍勢,想來在古河宗都極為稀少了吧!”


    那位修行者麵色驟變,道:“你…你怎麽知道的!”


    不是他感到心智不堅,隻是青衫青年的話太過犀利,他修成“星隨河野”之後,從未出過手,甚至連他宗門長輩都不曾知道,這個青衫青年究竟是什麽人,如此辛秘居然被他一口叫出。


    “氣劍隨元,古星引路,河……”


    “住口!”


    青衫青年還未說完,那位古河宗的修行者麵色大變,猛地出口斥道。


    並未在意古河宗修行者的姿態,青衫青年挑眉,笑道:“如此,可夠主持這次擂台鬥將?”


    下方眾人皆是皺眉,雖然不知道那位古河宗的修行者,為什麽因為這幾句話變的如此激動,但是他們知道這位青衫青年,是真的不容小覷。


    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青衫青年繼續道:“不僅是古河宗,方星宗,巨靈宗,古源劍齋,乃至於朝陽宗,你們是不是也要問一句,在下是否“信口開河”。”


    下麵頓時變的平靜下來,平靜的表麵,卻是隱藏著更大的不平靜,語不驚人死不休!


    ps:我今天本來不打算寫的,成績真的慘淡,沒什麽意思,但是感覺對不住幾個一直在支持的書友,還是靜下心來寫了這一章,本來我以為隻要有付出,就一定有回報,但是這次是真的累了,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疲累的上班,痛苦的碼字,慘淡的訂閱,最終都變為一個“累”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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