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已經是笑了起來,老爺子灰白的頭發變得烏黑發亮,光蔭似乎一下子退倒了回去,變年輕許多了,更顯精神。


    老爺子一下子就覺察到顧晨的視線落在自己的頭發上,笑哈哈地捋了下頭發,如果能忽略到他身上讓人小腳肚發顫的軍裝,哪笑容就是鄰居老爺爺,慈祥而睿智,“怎麽樣,剛染沒有幾天,精神不?”


    “精神,年輕最少這個歲數。”顧晨是笑眯眯地回答,伸出五根手指頭,“絕對是這麽多!時光都倒流了。”


    這丫頭,嘴甜!


    老爺子是哈哈大笑起來,有些小得意道:“不錯吧,哈哈哈,我也覺得不錯。頭一回染發,很不習慣。這會兒瞅著瞅著,倒也習慣了。”


    “是曲冰這丫頭給我染的,本來是要給她爸染,結果他爸凶巴巴拒絕。哈哈哈,沒想到倒是便宜我這老頭子。染出來,嘿,走出去都要誇聲精神。”


    能看出來,老爺子是很滿意自己這一頭的黑發。


    段昭安想插話,都被老爺子的眼睛給瞪回來,最好,與顧晨一左一右陪著老爺子,全程都是保持沉默。


    他想說染發對身體不好,能不染就不用染。可見,老爺子是知道他要說什麽,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自己。隻跟顧晨樂哈哈地說著,心情相當不錯。


    “這回過來在家裏多住幾天,哪兒也別去,在大院裏陪陪我這老頭子。你們那個什麽破公寓,回什麽回呢。沒個人伺候的,去哪兒吃喝?”


    “外頭的不成,不幹淨。家裏的才好,讓仁姑給你整些特色菜,包準你進部隊前要胖兩斤回去。”老爺子愛跟顧晨聊天,他是真喜歡顧晨的性子,不矯揉造作,乃真正的性情中人。


    顧晨也愛跟老爺子聊天,在他的身上,既有大將之風,不失呆板,幽默而風趣。


    難得的老爺子的性情是非常豁達大度,跟他聊天,你完全不覺得枯躁,一邊聽著,一邊點頭道:“上回答應大伯母來京裏一定住在大院裏,您放心,這回我哪兒也不去,就在大院裏陪你。”


    “我今天在軍部報了道,還有七天的假期,再去隊裏報道。能在大院裏陪您七天,隻要您不嫌我鬧騰就好。”


    老爺子走路是習慣性的昂首闊步,精神氣相當充沛,他一邁步子,從大院門口到段家的路程是縮短得非常的快,沒有一會兒就能看到外牆爬滿了爬山虎的一排排小樓房了。


    “陪不了七天,陪不了七天。七天都陪著我這老頭子,有些人,哼,心裏頭隻怕是要鬧翻天了。”老爺子有意無意地睇了保持沉默的孫子一眼,好小子,為了趕著回來在基地裏用一周的時間處理完半個月的事情。


    有能耐啊,這麽急躁了?


    被冷落的段昭安表情淡而從容,哪怕老爺子這般說著還能保持著淡淡地笑回答,“您這邊明天就要去濟軍區,今天我跟顧晨都陪著您,下棋博弈,還是縱談古今,我們都陪著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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