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子衿有些不高興地歎了口氣,才緩緩說道:“我不是以秀女的身份進宮的嘛,當時所有四品以上官員家的女兒都有到畫像館讓師傅畫人物畫像。後來我落選了,那畫像就一直被保存在畫像館內,結果前幾日我有個在宮中做太監的朋友來看我,他居然說,居然說……”子衿皺了皺鼻子沒有再說下去。


    子衿主動說起畫像之事,夜未央微微感到意外,雖然麵上依舊笑語燦爛,但心中卻忽地一凜,難道這畫像真是子衿安排人放到議政殿的,那麽他今天該來嗎?在他心中糾結了三天的事,此時又隱隱浮上心頭。


    在議政殿內他最終選擇了相信子衿,可是若她今日又說出不同答案,真叫他情何以堪?


    夜未央不動聲色地又自筐中拿起一顆櫻桃,放到帕子上慢慢地擦著,嘴上淡淡道:“原來你在宮中還有做太監的朋友啊?”


    子衿癟了癟嘴,淡淡道:“他母親曾是我哥哥的乳娘,自小一塊長大。”


    “一塊長大?”夜未央繼續擦著手中的櫻桃,“一塊長大的情份自是不同尋常了,你朋友說了什麽?”


    “說我的畫像被他托人放到了議政殿最顯然的位置,如果不出意外,用不了幾天就會被皇上看到的。”子衿說完低了頭。


    “你想當娘娘?”夜未央低著頭,使別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子衿橫了他一眼,氣道:“不是我想當娘娘,是他想讓我當娘娘,這一切我根本是不知情的呢。”


    聞聽此話,夜未央心中大喜,幽深黑亮的眼眸中跳動著興奮的光芒。他難以抑製心中的喜悅,一把抓住子衿的手,緊緊握在胸口急切地問道:“你是說那畫是他自作主張送進議政殿的,並不是你安排的?”


    “當然不是。”子衿詫異地看著他,強調道:“難道你覺得我會這樣做嗎?”


    夜未央搖搖頭,仍是掩不住剛才的滿麵笑容喃喃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這樣做足壇作弊王。”想了想又問道:“你剛才說找我有事,究竟是何事呢?”


    子衿橫他一眼,“找你當然是想你幫我把畫像拿回來了。”


    夜未央打趣一笑,慢聲道:“怕皇上看上你?”


    子衿臉上泛起一絲羞怯的潮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本就是以秀女的身份進宮的。當日選秀都沒被選中,現在已是浣衣局宮女的卑微之身,皇上更是萬難移目於我。所以這一點我並不擔心。”她想了想又說道:“我是擔心小康子的安危,若是議政殿或是畫像館,無論任何一方出現什麽差池,自是會追究畫像一事,那麽小康子此時豈不是身在險地。他本就有恩於我。身在深宮已是萬難報答,若是因為此事小康子身上落了罪,那我豈不是要自責於死。”


    夜未央默默半晌,方才說:“宮中類似這樣的事也並非沒有,也許此事並沒人追究,就此不了了之了也說不準。”


    子衿搖搖頭說道:“畫像一日不拿回來。我終是心裏難安。”說罷又看向一側的夜未央,忍不住搡了一下他的手臂,嗔道:“高達。你到是能不能幫忙把畫像偷出來嘛?”


    “偷?”夜未央一愣,從小到大他除了經常偷偷溜出宮去,還沒偷過別的,當即說道:“那議政殿可不是我們這些侍衛說進就能進的,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偷東西。可不容易。”


    “你是禦前侍衛,我還以為你行的。”子衿皺著小臉。有些憂心地絞著手中的絲帕。


    “行,怎麽不行?”夜未央似是被她那句帶著懷疑口吻的話激到了,當即拍著胸脯道:“不就是一張畫像嗎,這又有何難的,就交給我辦好了!”


    “真的呀?”子衿大喜過望,忍不住抓上夜未央的手,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和他有身體上的接觸,夜未央不由得挑起濃眉,直了直本就偉岸挺拔的身板,正色朗聲道:“當然是真的,我說過的君無戲言!”


    子衿一笑用拳頭砸著他的肩膀,“用錯詞語,應該是君子一言。”


    夜未央趕緊糾正,“對對對,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說罷眼珠一轉,又笑嘻嘻地說道:“子衿,畫像拿回來可以,不過我可有個小小地要求。”


    子衿嘴巴一咧,當即臉上一聳,緩言道:“啊?還有要求啊?”


    “當然了!”夜未央一臉神秘,又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子衿貝齒輕咬下唇說道:“好吧,那你說來聽聽。”


    夜未央一笑,湊到子衿身前府下身子,眯著眼睛歪了腦袋,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俊臉,然後眯眼一動不動地僵在那裏。子衿一愣,沒明白什麽意思,問道:“什麽意思啊?”


    夜未央沒說話,卻又歪頭用手指點著自己的臉。


    “什麽嘛?”子衿瞪著他。


    夜未央睜眼愣愣地瞪著子衿,鼻翼微微張合,急道:“哎呀!就是親我一下啦!”


    剛剛子衿臉上的紅暈還沒完全消褪,經他這麽一說又“騰”地紅了起來,連脖子和耳根都是紅的,當即“哼”了一聲,扭身不去看他,嘴裏喃喃道:“又來欺負人。”


    夜未央一把扯過子衿的手,迎上她羞澀的目光正色道:“子衿,你願意嫁給我嗎?”


    子衿一怔甩開他的手,說道:“都說宮女和侍衛不許私訂終身了,你怎麽還問?”說完繼續紅著臉看向別處。


    “我們不一樣,我們為皇上了立了功,我們可以去求他綠岸之門最新章節。”夜未央一急,直接脫口而出。“總之皇上那邊我來解決,肯定不會讓你受到責罰。”他看著子衿的臉,輕聲問道:“如果這樣你願意嗎?”


    子衿低著頭不去看他,聲音小得如蚊子一般:“雖說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但這終身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豈有自己暗中私訂終身的道理,此乃,此乃不孝!”


    夜未央知她在和自己繞圈子,東扯西扯就是不說正題,還拿不孝的罪名來壓自己。隻好無奈地聳了聳肩,假意冷聲道:“那你還想不想拿回畫像?”


    “想啊!”子衿猛地抬頭看他,目光觸及他微微泛冷的麵龐。又怯怯地低下了頭去。


    “嫁給我不行,親我一下總行吧?”夜未央翻了翻眼睛,再次將臉湊過去,等著子衿主動送過來的香吻。


    見子衿半晌無動靜,他又得意洋洋地強調道:“哼!反正你不親我。我就不去給你偷畫像。”


    清淡月光下,子衿容色潮紅,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親與不親這兩者之間在內心進行著頑強的殊死搏鬥。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夜未央的脖子都快扯得僵直了,子衿的內心還沒博鬥出一個結果。忍不住又在心中權衡一翻:親他。無疑是男女授受不親,古代社會世風淳樸,閨閣女子就更是要求嚴苛。更何況處在深宮之中,宮中明令禁止宮女與侍衛私相授受,更何況還有一個柳如煙在那裏瞪大眼睛看著,巴不得抓到自己的小辮子呢!


    可是若不親,畫像取不回。那麽柳如煙同樣會抓到自己的小辮子,她擔心的是齊康……


    幾經權衡。子衿終於做出決定,眼睛緊閉,拳頭握緊,正欲去親他臉頰之時,卻突地感覺自己的唇上微微一暖,兩片軟軟的唇瓣直接襲上。子衿當即身體一陣酥麻,似有一股電流般湧般全身。猛地瞪大眼睛,這才發現夜未央大了幾號的腦袋,就在自己眼前,他的唇緊緊貼著她的……


    子衿一驚,“哇”的一聲忙亂後退,胸中如揣著一隻小兔子一般橫衝直撞,直撞得她胸口一起一伏喘得厲害。她伸手撫著胸口,眼中瞪著夜未央就欲發作。


    夜未央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扳過她的肩膀狠狠說道:“你不親我,我就親你!”


    子衿一把將他推開,緩了緩心神,正欲還嘴,哪曾想到身子一歪卻被夜未央攔腰抱起,子衿當下大驚失色,當即雙腿亂蹬,雙手亂舞,嘴裏也未停歇,又羞又怕地高聲呼喊:“高達,你要死啊!快放我下來。”


    夜未央停了腳步,正色地看著懷中的美人,子衿一時之間也不知所措,也隻抬頭愣愣地看抱著自己的男人,正在子衿如墜霧中之時,夜未央淡淡開口,“子衿,我是要死了,要被你迷死了,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三日未與你相見,仿若半生已經過去。”說罷繼續踏步向前走去。


    了衿聞聽話中曖昧之色漸濃,慌亂至極,不但“無敵鴛鴦腿”外加“九陰白骨爪”通通用上,嘴裏也沒閑著,一陣沒有章法的哇哇大叫後,夜未央終於停下了腳步。


    子衿一時怔住,瞄了一眼地形,也不知道這廝如何七拐八拐地就拐進了禦花園,望著他一臉認真地表情,口中欲再罵他的話也變成了,“你要抱我去哪?”


    “禦膳房。”夜未央目光一直未離開子衿的臉。


    子衿被他看得臉上如著了一把大火般滾燙滾燙的,隻得移過目光不與他直視,才輕輕問道:“為何要去禦膳房?”


    夜未央一笑,“你忘了,我不是答應你待事情解決了,帶你去禦膳房吃個夠嗎?”


    “那,那可以先放我下來嗎?”子衿依舊不看他,將滾燙的臉歪向別處,卻沒發覺自己口口聲聲要求人家把自己放下來,自己的雙臂卻死死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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