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冬月的時候,德充媛經過了兩天一夜的掙紮,生下了一位公主,是為四公主,德充媛被冊封為正二品昭容。沒有再另行封號。


    宮裏上下人等,都鬆了一口氣,畢竟楊玉蓉的家世也不俗,要真是生了皇子了,說不定就是位列四妃了,這是很多人不樂意見到的。


    從行宮回來,李伽羅知道蘇昭儀對自己宮裏的人有了援手,所以還讓人送了東西表示感謝,不過蘇昭儀的神色很冷清,並沒有熱絡。


    李伽羅隻不過是表達了自己的謝意,蘇昭儀明顯的是不想和自己交往密切,她就沒有再多走動。


    王太後對蘇昭儀比以前更好了,因為蘇昭儀堅持每天都陪著太後去誦經,快一年下來,從不間斷。


    就是王太後去了避暑行宮,蘇昭儀也是在宮裏每天都寫佛經,等王太後回來了,再交給王太後。


    蘇昭儀和王太後關係融洽,宮裏的人都沒有特別在意,因為一是蘇昭儀的年紀也大了,就是受寵,也受寵不到哪裏去。二個是,大家都知道蘇昭儀以前小產過,且並不能懷孕了,一個不能懷孕生子的妃子,再受寵又能如何?


    參照以前的王賢妃,那可是太後娘娘的親侄女兒,還不是最後病死了?


    蘇昭儀的威脅不大,她想走太後路線就走吧,反正開春過年了,王家的姑娘來了,說不定是什麽情況呢。


    楊昭容的四公主的滿月酒一過,就又快要過年了。


    趙皇後感染了風寒,過年的事兒,就隻能讓別人去幫襯。


    本來趙皇後有意讓惠妃也去幫幫忙,隻不過惠妃以要照顧三皇子為理由,給推辭了。


    宮裏的女人,要是能參與宮務,絕對是對自己有利的,但是惠妃自己不樂意插手,趙皇後也不勉強。


    最後讓安妃和靜妃兩個人共同管理宮務,和辦理過年的事宜。


    靜妃得了這個差事,渾身都輕飄飄的,作為一個宮妃,誰不想手裏有些權利?


    不然就是在混吃等死了,而且靜妃有野心,想著現在管好了,以後什麽事兒都方便。


    對於惠妃推辭了這種事兒,她心裏絕對是高興的。


    安妃嘛,隻生了二公主,大家同樣是妃位,到時候說不得都要聽她的。


    如果有惠妃,局麵就說不定了。


    盡管不想承認,可是靜妃也知道,皇上現在對惠妃比對自己要好的多,要是有了惠妃,說不得,這宮裏的奴才們,就要跟紅頂白,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裏了。


    隻是在和安妃共事的時候,發現安妃並不是像想象中的那麽好說話,安妃畢竟以前也幫著趙皇後處理過宮務,宮裏的人,聽安妃的話的也多。


    靜妃喜歡拔尖,這性子就不如安妃討喜,所以在幾次嚐試之後,靜妃就不敢再拿大。事情鬧大了,被皇上知道了,她也討不了好啊。


    不過管理宮務,有個大好處,那就是分給重華宮的東西,都能拿頭一份。


    處理了一段時間的宮務,這宮裏的宮女和內侍們,對自己都比以前恭敬了。難怪人人都喜歡權利,手裏有點權利是很不錯了。


    趙皇後看著手上的冊子,笑著對春鶯說道:“這樣倒是也不錯了。”


    “娘娘,靜妃這樣,您不處置?”春鶯問道。


    “不過是貪了一些上貢的緞子,真要斤斤計較,事情還多了去了。就這樣吧。”趙皇後也不計較,靜妃做的事兒,她都知道,和安妃的摩擦她也都知道。


    有摩擦好,要是兩個人同心同德,趙皇後才會擔心呢。


    想著明年又開始選秀,宮裏又將要多了新人了。


    因為大家都知道明年要選秀了,所以這年過的各有各的滋味,有了兒女的,好歹這三年沒有留下遺憾,今後也有了依靠。


    沒有子女的,受寵的就想著趕緊趁這個時候,能再受寵,得了皇上的喜歡,然後生個孩子,有了孩子,也不怕皇上不記得自己。


    而那些沒有子女又不受寵的,隻能是在角落裏感慨自己命運的不好,或許也想著辦法能夠受寵。


    總之,心思各異,但是沒有往年那麽快活了。


    尤其是想著明年進宮的還有王太後的侄女兒,以前那王賢妃在宮裏多麽的跋扈,這次要是進宮了,她們這些人還有活路?


    都盼著這位王家的姑娘,趕緊的出事,進不了宮裏才好。


    當然,也有人跟自家娘家打招呼了,要是能弄個人過來,也可以幫著自己固寵。


    這次的選秀,真是如石頭投入水心,激起了一層一層的波浪。


    不過相對於安妃他們這樣的老人,都已經經曆過了,所以根本就已經習慣了。


    不習慣的是上次選秀的人,這三年在宮裏,她們都是爭過,但是有的上去了,有的下去了,還有的死了。


    冷宮裏還有幾個呢,這麽一想,她們沒有被折騰到冷宮裏,還算是不錯了?


    這三年,靜妃和惠妃算是最好了,不僅升到了妃位,還生了皇子了,她們才是大贏家呢。


    如果以後沒有別的辦法,少不得要依附這二位過日子了。


    至於那李容華,她們還真沒有想過,這些人都是選秀出身的,都是官家小姐,對這宮女出身的,天生有些瞧不上,哪怕她生了大皇子。


    要讓她們依附這樣的一個人,那絕對是辦不到的。


    過年的時候,雲氏和阮氏進宮來看李伽羅。(..tw)


    武正道的差事是沒有給,他現在也知道上頭的意思了,所以不鑽營了。


    反而是又納了幾個妾,如今一心一意想生兒子,不然他這個郡公的爵位就是便宜了外人了。


    雲氏如今對武正道已經徹底失望,年少時的感情,如今全然沒有,隨便他怎麽納妾生子。雲氏就想著和宮裏的惠妃娘娘搞好關係,以後也能得到娘娘的支持。也好給自己的女兒武婉婷一個依靠。


    武婉婷在秋末的時候,嫁到了連家,除了三朝回門的時候回去過,其他的時候,都是在婆家。


    據說是在學連家的規矩,學不好不讓出來的。


    雲氏聽了也無法,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心裏也未嚐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改改那個脾氣,被人給教好了,免得以後闖禍。上次被皇上的人掌嘴,都把雲氏給嚇死了,要是再來一次,說不定小命都保不住。


    命和規矩比起來,當然命更重要,所以雲氏是強忍著沒有給自己的女兒出頭。


    阮氏笑著說道:“咱們三皇子殿下越長月英武了,真是太好看了。”


    這麽小的孩子,都能看出英武了,阮氏這馬屁拍的。


    不過三皇子已經開始能說話了,雖然隻是一兩個字。


    叫的最多的當然是母妃和父皇,這是大家教他的,次數多了,自然就記住了。


    李伽羅倒是希望三皇子能夠叫自己娘,但是小孩子小,在這宮裏,還是按照規矩,免得被人說些不好聽的,叫母妃就母妃吧,等他長大了,明白事兒了,讓他叫娘,也是可以的,不急在一時。


    如今三皇子還能是扶著東西走路了,隻是離不得人,讓他單獨走,什麽都不倚著,隻能走兩三步,然後就飛快的奔到大人的懷裏了。這樣也很不錯了。


    二皇子那邊據說是體弱,現在還是被人抱著,別說走路了,連爬都是懶得動的。明顯的比三皇子瘦小。


    不過據說二皇子特別聰明,每次靜妃讀書給他聽的時候,他都能跟聽懂一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


    隻是到底沒有別人見過,靜妃宮裏的人這樣說,真的能相信的不知道有幾個。


    李伽羅問道:“家裏祖母她老人家可好?父親怎麽樣,二叔他們都還好?”


    這些話是必須要問的,誰讓她現在是武婉貞呢。


    雲氏忙說道:“母親她老人家很好,就是有些想念娘娘,老是說,要是娘娘能省親就好了,隻不過我們都勸她說,省親得皇上和皇後同意了,那樣豈不是給娘娘找麻煩?到底給她勸住了,就沒有說這個事兒了。老爺和二老爺他們都好,現在還胖了一些。”


    “本宮怎麽聽說,父親現在又納了好幾個妾室?讓父親小心著些,別讓禦史盯上了,這些禦史最喜歡的就是盯著皇親國戚,回頭被人參一本,麵子上也不好聽。”


    雲氏忙說道:“多謝娘娘提醒,也是臣婦自己不爭氣,沒有個老爺生個兒子,老爺為了子嗣著想,才不得已而為之,也是想給娘娘添一個兄弟。”


    “對了,小寶表弟帶信來了沒有?他這說回鄉,也不給本宮說說,就這麽回去了,說起來,本宮也有三年沒有見著他了,真不知道他如何了。”


    雲氏和阮氏心裏都是一驚,雲氏說道:“實在是有人給小寶帶信了,說是他爹娘的墳墓,因為下暴雨,都有些垮了,而且他守孝的日子也過了,要回去見一見爹娘,而且,小寶這孩子說他長大了,不能老是依靠著親戚家,就想著回去守著自家的祖屋過日子,他回去的時候,我們都給他準備東西了的,回去自己過日子不成問題,就是在地方上,我們也讓人給帶了信,他一個男孩子,長大了,想要自己的骨氣,我們也不好攔著。”


    對於錢小寶的事兒,她們商量了又商量,原本準備是找個人糊弄過去,可是隨著惠妃的地位越來越高,她們生怕這事兒被穿幫了,而且那人也不是那麽好找的,所以就想著了這個法子,現在三年的孝期也已經過了,錢小寶也長大了,武家這邊沒有武婉貞這個表姐,他也不想在武家繼續過寄人籬下的日子了,是個男人就想著鼎立門戶,所以就說錢小寶回老家去了。


    好歹是錢家的人,在自己的祖屋過日子,這樣才算是正常,而且他們還資助了錢小寶,這樣就更說的過去了。


    就是娘娘再問,她們也能理直氣壯的說,且錢家的老家離京城十萬八千裏的,娘娘還能去找不成?


    以後錢小寶就屬於脫離了武家的人,和武家不相幹了,娘娘要問,也不會問武家了,免得每次都提心吊膽的。


    阮氏也在一邊附和。心裏想著,這個錢小寶,真的要是回了家鄉就好了,要是以後他自己找回來了,那麽可怎麽是好?


    又埋怨老大兩口子,怎麽沒有把人給看好了,讓人跑了,若是當時直接說明白了,大不了當時娘娘生生氣,總不能從此不搭理武家的人了吧,結果老大兩口子做賊心虛,生怕被娘娘怪罪,就這麽一個慌接一個謊的的去編,以後娘娘知道真相了,恐怕生氣的程度比第一次實話實說,要大的多了吧。


    她都不敢想想,到時候,惠妃娘娘知道錢小寶三年前就失蹤了,會是個什麽情景,如今也隻好幫著圓謊,心裏把老大兩口子給罵的不行,這是拖著她們二房也跟著下水。


    “這麽說,連信也沒有了?什麽時候,本宮這個小表弟,是隻字片言都沒有給本宮了?”李伽羅沉聲說道。


    “也罷,本來他姓錢,和你們都沒有什麽關係,他想走就走,你們也攔不住。”


    這話說的,肯定是生氣了,雲氏和阮氏馬上就跪在了李伽羅的麵前,李伽羅說道:“母親和二嬸在本宮麵前跪了幹什麽?難道還是說,你們誰隱瞞了本宮不成,或者覺得本宮性情暴虐,見不得人說不順耳的話?本宮就是生氣,也是生小寶的氣,他怎麽連一聲招呼也不打,就離開了呢?這也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既然這樣,以後本宮會派人去小寶的老家找他的,你們以後就不用管了。


    說起來,小寶和本宮才是表姐弟,和你們沒有什麽關係。罷了,你們先回去吧。”


    李伽羅表現的很疲憊,這兩人也覺得心裏戰戰兢兢的。


    阮氏衣裳馬車,就對雲氏說道:“大嫂,不是我說你,你當初就該跟娘娘實話實說娘娘的性子多好啊,難道還會怪罪你,確實是那姓錢的小子自己走丟的,也不是我們故意的,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天天戰戰兢兢的,就好了?”


    連累的她剛才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樣的事兒,要是多弄幾次,她非得嚇死不可。


    雲氏手在發抖,她剛才也嚇的不行,惠妃現在的氣勢越來越大,要是真的知道了真相,豈不是?


    原本還想著拿捏著錢小寶來讓娘娘有所忌憚,可是現在呢,手裏的籌碼沒有了,反而還被娘娘給說了一通,以後再要求什麽,都沒有那個膽子開口了,這可如何是好,她還想著,以後婉婷在婆家過的不如意了,想要惠妃娘娘開口說話呢,總比她們武家開口要好的多,效果也更好。


    可是,可是現在因為這個錢小寶,就成了這樣了,再也拿捏不住惠妃了。為什麽現在成了這樣呢?


    “娘娘,這下子看那雲氏還有臉提不提事兒。”琥珀說道:“每次過來,都暗示這個,暗示那個,簡直讓人討厭,現在還想讓娘娘回去省親。”


    要不是她們早就知道小寶不在武家了,底氣足的很,這些人也太討厭了。


    李伽羅說道:“省親的事兒,倒不是雲氏要求的,多半是武正道和武老太太要求的,雲氏不過是個傳話的,她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她的女兒了。”


    不過李伽羅本身就是想要武婉婷好好的學規矩,免得到處闖禍,怎麽可能以後幫著武婉婷?


    給她們提小寶的事兒,也免得她們老是把小寶當成是個籌碼,想提要求就提要求,如今自己生氣了,她們肯定也不會提要送武家的人進宮來幫自己固寵了。


    作者有話要說:自認為本人的文,清水的不能再清水了,咱們還老是有人盯著呢?


    可是連肉末和肉渣都木有一點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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