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裏牽扯到太皇太後娘娘,芳儀雖然知道沒什麽好事,卻也不能拒絕了。


    芳儀小聲地跟康熙遞了個話兒。康熙看了看躺著的太皇太後老人家,歎了口氣,點了點頭。芳儀也跟著看了眼,才轉身走了出去。


    才轉過身,芳儀就深吸了口氣,好好看看吧,這宣妃,又是準備了什麽。


    在外頭候著的,也就是有了妃嬪封號的。見皇後娘娘出來,還是規規矩矩的起來行禮了。芳儀也不想與她們多囉噪,在中間的位置上安坐了,點頭讓人免禮後,直接就問道:“聽小太監說,宣妃又有了什麽想頭?雖然你年紀小些,看到的事情也少了些,不過,隻要是為了太皇太後娘娘,你有什麽就大膽的說出來,我在這兒聽著呢。”


    芳儀這話其實挺無恥的,宣妃都打著為了太皇太後娘娘的旗號了,芳儀就是不想聽也得聽啊,不然芳儀怎麽就從裏間出來費這些唾沫了?隻是現在這話說得好象是給宣妃撐腰子似的。而且,這話裏話外還都說這宣妃年幼無知。芳儀心想著,你不是就差敲鑼打鼓得說自己青春年少嗎?成啊,姐免費替你宣傳!


    宣妃這臉上就一僵,隻是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麽反駁,想想自己要做的事情,宣妃也隻能先把皇後娘娘的話給咽了,“瞧皇後姐姐這話說的,咱們大家夥兒不都是為了太皇太後娘娘她老人家嗎?”打了這個過門,宣妃才把自己得了的那個主意說了出來,完後,還口口聲聲的表示有多為太皇太後娘娘揪心。


    原來,宣妃也沒說出什麽新鮮的,無非就是就是說她自己為了太皇太後娘娘,要齋戒七七四十九天向上天祈福。芳儀聽了就看了看,一邊坐著的惠妃,心想著,得,又來個祈福的,隻是,這人的手腕子玩得比二阿哥高明,也不知道是誰給她支的招兒。


    宣妃祈福不新鮮,可是她想要待著持齋的地方就太特殊了。原來,宣妃是要到景山齋宮去祈福持齋。


    宣妃這話說出來後,芳儀迅速的掃了便在座的人,不管是真的還是裝的,就見人人臉上都是詫異的表情,有些個還顯出了不忿的樣子。


    景山齋宮,那是什麽地方?先不說別的,每年太皇太後娘娘千秋節前一日,萬歲爺都在那兒沐浴持齋祈福一日,為太皇太後祝釐。雖然沒有什麽正經的說法,可在座的都明白,這宣妃,身份還不夠去那兒呢!


    芳儀聽了這話,腦子就飛快的動了起來。她不認為宣妃就傻到這個地步,這麽迫不及待的出頭一個她自己配不上的事情。略一思索,芳儀就明白大半了,真真是個好計謀啊。芳儀不相信憑著宣妃,就能想出這樣的計謀出來,所以她才仔細的看著另幾個的臉色模樣。


    佟妃臉上有著明顯的不屑,可是搶先開口的,卻是榮妃,“太皇太後娘娘鳳體不安,大家都是心急著呢。可宣妃妹妹,你這話,可是急糊塗了?那兒,怕是你還不能去吧?”


    這話說得夠直白,就差指著鼻子說宣妃說她沒那個分量。若平時,宣妃得了這個話,兩人還不得鬧起來了?可這回宣妃像是改了性子似的,沒有跟榮妃對上,反而哭哭啼啼了起來,“可是太皇太後娘娘那樣子,我,我真恨不得挖了我這顆心啊!”


    芳儀聽了這句話,差點兒就噴了,是誰設計的這台詞?這也太威武太給力了。不過,宣妃的這個反應,倒是越發證實了芳儀的猜想。


    其實,剛剛宣妃一提出那個話兒,芳儀就想明白了,這哪兒是宣妃要持齋啊,明明是要自己去鑽這個套子。既然已經提出了在景山齋宮持齋祈福這麽正式,就不能再縮回去,用在宮裏哪裏祈福這樣隨隨便便對付了。可是,宣妃分量不夠,那誰的分量夠?聖上是夠分量的了,可是七七四十九天虔心祈福萬事不管,那朝政怎麽辦?除了聖上,那就隻有皇後才夠格了。


    那皇後祈福一個半多月,那宮務怎麽辦?自然找人代理了,現在有四妃了,自然是這四妃代理,那這宣妃就可以說得上話了。就算還有別人,可太皇太後娘娘就真的會昏睡四十九天?那這近兩個月,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事情呢!


    再一個,皇後這麽長時間不管事兒,那坤寧宮裏那幾個小的怎麽辦?自然不會讓他們一起去景山的。那麽,總要有人臨時照看吧?這一個多月,會怎麽樣了?還真不好說的。


    芳儀自然是知道,太皇太後娘娘真心喜歡這幾個小的的,可真要是有人黑起心來,這麽小的孩子沒有額娘護著,真出了什麽事情,可就要了自己的心肝子了。


    那若芳儀就是不去,破格應了宣妃懇請呢?那這樣,宣妃的地位也就不同了,而且還是芳儀默認了宣妃的地位了。雖然芳儀不在意這些,可是那些外頭人可能會因此猜想些什麽,攪三攪四的生出些什麽事情,也是個麻煩事情。


    不過,那設計的人怕也是不想讓宣妃如此得意,所以連榮妃的性格都算計在內了,這榮妃這樣一嚷嚷,芳儀想裝糊塗都不行,不然,這皇後的臉麵往哪裏擱?


    隻是,這人還是低估了芳儀。芳儀是要臉麵,就算是為了太子,這皇後的尊嚴也不容人冒犯的。可是,架不住芳儀會抬舉人啊!這一個妃子去景山,太突兀了,會有麻煩,那四個一起去呢?


    芳儀用手帕子拭了拭眼角,道:“雖然榮妃這話,哎!隻是宣妃的這片心意,我也是明白的。不隻是我,想來,在座的各位,都是同宣妃一樣的心思吧?”


    瞧這話說的,隻怕是有人瘋了,都不會搖頭說不吧?於是都有拿手帕子拭眼角的,掩麵的,等等不一,但是在芳儀一一看過去時,都無一例外的點頭。


    芳儀談了口氣,道:“那既這樣,我就去同萬歲爺求個情兒,讓各位妹妹有這個機會替太皇太後娘娘她老人家祈福敬孝。不過,到底是去景山,也不能都去了,就讓佟妃、榮妃、惠妃、宣妃總替了大家吧。哎,我也真羨慕你們,可是我這手裏一團的事情,太皇太後娘娘身邊也不能離開,還有萬歲爺這邊也不能不小心照應,隻有勞煩四位妹妹了。”


    這話一出,各人臉上就如開了顏料鋪子,煞是好看。隻是,那四位還得跟皇後娘娘謝恩表決心。芳儀的無恥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還在那兒蘑菇著:“哎,各位妹妹還是這麽多禮。快罷了快罷了。我還得先去向萬歲爺求這個臉麵呢。”


    芳儀跟康熙說這個事情,康熙自然是不會不同意的。於是,原本是宣妃的請願,卻變成了四妃奉皇後娘娘的懿旨了。這裏頭的微妙,就夠得上讓人細細一品了。


    兩日之後,太皇太後娘娘已經有了起色。隻是一旦發下誓願,怎麽能不作數了?所以,不管怎麽樣,那四位還是得在景山上待足了七七四十九日。


    四妃不在宮裏,芳儀卻並沒有覺得有多少高興。這一回,給芳儀提了個醒,就算承祜大了,胤礽等也夠機靈了,可還是不能放鬆,而且,身邊的這幾個小的,現在還弱著呢。


    也許是芳儀想多了,也許是作為母親太敏感護孩子,芳儀總覺得這回,真是衝著自己那三個小的來的。那到底是誰在後麵做的推手?芳儀真不認為是宣妃的手筆。就算是宣妃身邊人給出的主意,那這個身邊人,怕是也另有主子的。芳儀還記得,宣妃身邊的那個東嬤嬤,跟翊坤宮、景仁宮都來往密切的。那這回又是誰?


    芳儀把這事情擱在心裏,而後又把那幾個小的身邊人敲打了一番,心裏還在琢磨著,是不是再去布庫房裏挑幾個。


    芳儀忙著幾個孩子的事情,康熙這會兒也在反複思量著太子的事情。太皇太後娘娘身子已經好了大半,太醫們都說接下來小心調理這就沒什麽大礙了。太皇太後娘娘心疼孫子孫媳婦,就把康熙趕回了乾清宮了。所以,康熙除了每日早晚兩回在慈寧宮敬孝外,大半時間都是待著乾清宮裏理政的。不過,這會兒,康熙倒是對著麵前的一張紙發呆。


    這張紙上,並排的寫了兩個名字。要是芳儀看到了,自然知道這兩個人的。一個是姓鈕鈷祿氏的格格,就是上回賞花會上拂琴的那位。那位的氣度,倒是讓芳儀點頭的。隻是這個姓氏,有點兒讓芳儀別扭。另一位格格,芳儀也有印象,那個,在那場賞花會上,從進宮到出宮,一直是不出挑,但也不落底,總是那麽不溫不火的溜中間兒,而且,也沒有想著法兒出頭表現。這個格格,姓棟鄂氏,為嫡長女。她的阿瑪,今年才被康熙封了滿洲都統,掌兵,實權,名喚彭春!要是熟知曆史的人,必會大吃一驚。


    康熙的筆就在這兩個名字之間遲疑著。(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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