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嚀!”


    異香撲麵,失去支撐的張可卿朝嘯天一頭栽倒,發出一聲驚呼。


    嘯天忙不迭地收回了手掌,一把抄住少女的身體,正好對上了對方紫魅而充滿困惑的雙眸。


    “張可卿?”


    懷中少女眼神中的柔弱,讓嘯天意識到張可卿的神魂猶在,驚喜之餘,望向她幾乎不著寸縷的白皙嬌軀。


    雙翅消隱,戰鎧盡退,在如瓷絲玉般的皮膚之上留下淺淺紫紅色的曼陀羅花紋身,妖豔而嫵媚,身後一條生滿柔毛的黑色長尾圍繞著嘯天的胳膊,輕輕摩挲,給他帶來陣陣異樣的感受。


    “嗯,她還沒醒過來,我還是我。”


    看著嘯天,張可卿鬆了口氣,雙眼中亮起一抹神采,將頭緩緩地貼在他的胸口。


    “請要了我……。”


    細不可聞的聲音,像是蚊納般輕微,隨著話語的出口,少女的全身泛起片片紅暈,肌膚上冒出一顆顆細嫩可愛的小豆。


    “你……確信自己還清醒?”


    這麽久的人類生活,嘯天自然知道對方此話的含義,隻是他從沒想過張可卿覺醒過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提出一個如此風牛馬不相及的要求。


    “嗯,快……我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蘇醒,我擔心,那個時候,就已經不是我自己了,所以……我想按照自己的意願,好好和你愛一次,那樣的話,就算以後咱們不能在一起,但是最少,真正的我愛過你。”


    有些語無倫次,張可卿竟然按捺住羞澀,仰起頭,笨拙地吻住了嘯天的嘴唇,柔軟的雙手環抱著他的脖子,兩顆晶瑩的淚水順著眼角滑過紫色的長發。


    這一刻,嘯天感動了。


    憑心而論,在他的心裏,張可卿一直處於一種比較奇怪的位置,既沒有麵對楊小倩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也沒有與李小芸在一起,感受到的恬靜而自然親情束縛,更多的,或許還是一種驕傲和強烈的占有欲在作祟,就像是他曾經親口所說的,她不過是自己的戰利品而已。


    所以在張可卿覺醒的時候,他猶豫了,麵對著同伴和同類的選擇題,嘯天沒有第一時間做出決定,假如換做是另外兩女,或許根本不用想這麽多。


    鑽石般剔透的眼淚滴落在嘯天的指尖,卻像是流進了他的內心,一種莫名的酸楚充斥在他心中,不由得抱緊了懷中的人兒,撫上她的眼角。


    愛,或不愛,已經不再是重點,重要的是自己不會放棄,而且不願意喜歡自己的人傷心,其他的,或許都可以放在一邊,時間,終究會凝練一切。


    “別擔心,有我在。”


    指尖劃過驚人的弧線,兩人緊緊相擁,張可卿的臉上露出一絲痛楚和幸福,恨不得時間能永遠在此時停下,而在她不知道的是,嘯天已經做出了選擇。


    人都是自私的,魔王也不例外,執念和愛人之間,嘯天選擇的是自己的心,無悔,或許這是他第二次違背了最初的理想,但是他現在無悔,以後也是如此。


    夜鶯婉啼,如訴如泣。


    ……


    張可卿昏沉沉地躺在心上人的懷裏,雙目微閉,臉上滿滿的甜蜜和疲憊,嘯天則是分出部分魔識,小心翼翼地探入少女眉心,探索著她的神魂奧秘,伺機抹滅那還在沉睡的魔王意識。


    嘯天的魔識凝聚成淡淡的虛影,遊走在鮮紅的熔岩河畔,朵朵白色的曼陀羅花開滿彼岸,組成漫山遍野的花之海洋。


    花海之中,一株六尺長的紫色曼陀羅花蕊內斜倚著一個虛幻的魅魔,身姿妖嬈,模樣與嘯天記憶中的魅音魔王別無二致,容貌相比張可卿覺醒後的臉頰更加的嫵媚妖豔,充滿誘|惑。


    “你來了。”


    嘯天的魔識虛體突兀地出現在花海,卻沒有預期的戰鬥,魔王魅音隻是睜著一雙勾魂奪魄的杏眼,似嗔似怨看向前者,仿佛在和一個老朋友打著招呼。


    “你醒了?”


    嘯天眼神微凝,也不慌張,對方剛剛蘇醒不久,就算是曾經一隻腳踏入魔皇境界的魔王,此時此刻,神魂在轉生覺醒的過程中消耗必然甚大,一時半會倒也威脅不了自己,隻是要將其意識消滅,或許還需一番苦鬥。


    嘯天心中,魔王魅音的態度有些奇怪,看其表情好像認識自己一樣,神情不像作假。


    而當嘯天第一眼看到對方,內心也突然閃現出一絲熟悉感覺,仿佛在遙遠至不可及的時空裏,彼此曾經有過那麽一段交錯的時光。


    魅音杏目微黯,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失望,隨即緩緩地站直了軀體,花海中片片花瓣紛紛揚揚隨風飄起,在其體外組成了一件紫紅色長裙,雪白而挺直的玉腿邁步走下曼陀羅花,款款地來到了距離嘯天五步的距離,靜靜地看著他的眼睛。


    “我早醒了,剛剛你所做的一切,我也都看見……和感受到了。”


    魅音的臉上閃過一絲俏皮,宛如百花綻放,嬌豔動人的神態卻是讓嘯天不禁也臉色微紅。


    “什麽時候醒的?怎麽沒有阻止我?”


    嘯天表情沉穩,心中卻是第一時間提高了警惕,若是對方覺醒已久,那麽此行的目標,或許會平添諸多的麻煩。


    “嘻嘻,我很早很早以前意識就蘇醒了,在你還是一個傻乎乎的普通學生,卻不自量力來救我,結果差點被幾個地痞流氓打死的時候,我就已經醒了。”


    “那個時候,你就蘇醒了?”


    嘯天想起第一次見到張可卿的情形,心中有了些明悟。


    “那倒也是,堂堂第六煉獄之主魔王魅音大人的轉世之體,怎麽也不會真正淪落到被幾個混混真正欺淩的地步吧,看來,那天是我妨礙你事了,不過,你說錯一件事,我那時並沒想著要救人。”


    “嘻嘻,有沒有想不重要,結果是一樣的,不是嗎?不過你也猜錯了一件事,那個時候,我真沒辦法覺醒力量,如果不是遇上你,或許我那天就被那些人害了,所以,作為報答,我剛剛才不好阻止呢?”


    魅音嬉笑著坐在了緩緩流動的熔岩長河邊,赤|裸的玉足伸入炙熱的岩漿河水之中,趾尖輕輕撥動,像是普通的女孩在撥弄平常的河水,點點火星中,臉上露出一抹令人神迷的笑容。


    “你是來殺我的吧。”


    麵對表情嚴肅的嘯天,魅音嫣然一笑,撫動著耳畔的紫色長發將其聚攏在腦後,隨後雙手撐著腦袋,深深地看著嘯天雙翼,輕鬆語氣中帶著一抹蕭瑟地說道:“要知道我和你可是認識了千萬年的老朋友了,就為了這一個才結識了一年不到的人類意識,你特意來殺我嗎?”


    “你果然是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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