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賣報的小行家,噠噠噠噠噠噠.....一麵走,一麵叫.....。”


    韓玄牝、韓蕊手拉著手,在回家的路上,一邊蹦跳著,一邊唱著。


    走在他們後麵的韓藝與蕭無衣,看著他們一蹦一跳,聽著他們那稚嫩的歌聲,是笑個不停。


    他們剛剛從韓大山墳墓那邊回來,畢竟是守孝,每隔三日,韓藝一家人都會去清掃墳墓。


    “爹爹,娘,是孩兒唱得好,還是姐姐唱得好?”


    韓玄牝突然回過頭,歪著小腦袋,一臉期待的朝著韓藝與蕭無衣問道。


    韓藝一愣,隨即笑道:“當然是你姐唱得好,這還用問麽。”


    韓蕊的小臉頓時露出喜悅之色。


    韓玄牝小眉頭皺了皺,很不開心,突然回過頭去,朝著韓蕊道:“姐姐,我娘以前就跟我說過,爹爹十句話有九句是假的,你別信爹爹。”


    韓藝聽得一個真切,當即不敢置信的看著蕭無衣。


    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蕭無衣教的,因為這話是出自他嘴中,而蕭無衣最喜歡將他的口頭禪據為己有。


    蕭無衣心虛的眸子亂飄,“我那時候隻是隨便說說而已,沒想到這渾小子竟然記住了。不過...這也不怪我,得怪你自己。”


    韓藝驚訝道:“你不是吧,這你也能怪我,好好好,我倒是願聞其詳。”


    蕭無衣道:“這當然怪你,你看看咱們的兒子,這好得都像我,不好得全都像你,最明顯的就是長相,你自己看,有哪點像你的。”


    韓藝聽得心都碎了,激動道:“你什麽意思,你說不好的都像我,那倒也罷了,可你提到長相,我倒是要跟你理論理論,我難道很難看麽?”


    話雖如此,但他心裏清楚的很,韓玄牝、韓蕊的確是一點也都不像韓藝的長相,但是卻像極了後世的他,包括頭發在內,如今的韓藝,樣貌確實一般,完全就是氣質襯出來的,蕭無衣可是有名的美人,她當然是將功勞全部歸在自己頭上。


    蕭無衣眨了眨眼,發現自己又說漏嘴了,“我---我可沒有這麽說。”但是那眼神卻告訴韓藝,事實就是如此。


    韓藝哼了一聲,道:“你沒有這麽說,但你分明就是這個意思,可這不過是你的一麵之詞,還記得我們剛到揚州時麽,萬千少女為我歡呼,誰關注你呢?”


    蕭無衣急道:“那是因為我讓著你的。”


    韓藝輕哼道:“有本事你倒是別讓呀,實話跟你說,就算我讓著你,人家也隻會說你是我的夫人。”


    “你---!”


    蕭無衣突然發現剛剛還走在前麵的韓玄牝和韓蕊,如今卻站在他們身旁,都是仰著小臉,睜大雙眼,一臉呆萌的看著他們,頓時尷尬道:“你們看什麽?”


    韓玄牝天真無邪道:“看你們吵架啊!嘻嘻...。”


    咱牛逼哥挺好這一口的,人家吵得越凶,他越是開心,從嬰兒時期就是如此,這點真是像極了蕭無衣。


    韓蕊卻如做錯事一般,低著頭,捏著自己的小手指。


    “待會回去給我抄寫一遍孝經。”蕭無衣怒訓韓玄牝一句,立刻又向韓藝低聲道:“這都怪你。”


    韓藝當即一翻白眼。


    自從他們回到揚州,仿佛又回到了當初,時常拌嘴,不過他們之間的感情,就是來自於拌嘴,越吵感情反而越濃。


    回到家裏,蕭無衣立刻揪著滿臉委屈的韓玄牝去到後院,罰他抄寫孝經,她一直以來的手段,都非常簡單粗暴的,也隻有這樣,才能夠壓得住牛逼哥,否則的話,那小子非得上天,乖巧的韓蕊是非常自覺的跟了過去,因為她覺得自己也做錯了事,做錯就得受罰,這是理所應當的,性格與元牡丹是完全像似。


    而韓藝則是拿著一本書坐在院中看了起來。


    “這麽用功?”


    忽聞後麵有人笑問道。


    韓藝回頭一看,見元牡丹站在他身後,笑吟吟的看著他,笑道:“回來了。”


    元牡丹輕輕點了下頭,走上前來,“蕊兒、玄牝呢?”


    “正在後院接受無衣的八榮八恥教育,我勸你不要去看,因為太殘忍了。”韓藝搖頭歎道。


    元牡丹抿唇一笑,目光隨意往書上一瞟,好奇道:“這不是《春秋》麽?”


    韓藝將書的封麵揚起,道:“對呀!”


    “前天都才見你剛開始看左傳,怎麽今天就換春秋呢?”元牡丹納悶道。


    韓藝笑道:“那《左傳》才幾頁紙,一天都能看完。”


    元牡丹沒好氣道:“哪有你這麽看書的,就如房玄齡、杜如晦那等學問大家,這一本《左傳》至少也得看上好幾年,甚至於十幾年,一輩子,可你倒好,這一天就看完了。”


    韓藝道:“房玄齡、杜如晦他們可都是出身書香門第世家,而我是出身農家,又是一個商人,這看書的方法當然不一樣。”


    元牡丹更是好奇道:“這話怎講?士大夫與商人雖大有不同,可是看書難道也有區別?”


    “當然。”


    韓藝笑道:“房玄齡、杜如晦他們是大學問家,是逐句逐句的去研讀,翻來覆去的讀,將每句話的內涵都吸取的幹幹淨淨,方能算是看完一本書,但我又不是什麽大學問家,我看書就一個目的,從書中找尋我需求的東西。”


    元牡丹問道:“那你在找尋什麽?”


    韓藝道:“一些思想方麵的東西,具體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多看一點書,也不是什麽壞事。”


    這是大實話,他當然也看書,但不代表他喜歡看書,完全就是工作需要,他是什麽書都看,有個大概印象,然後再根據任務研讀有關書籍,而來到唐朝之後,他一直都沒有什麽空看書,但是他之前都是躲在別人的後麵出謀劃策,而將來他如果回到長安,就沒有人再擋在他前麵,他得拿真本事出來,這跟騙局又有一些不同,他覺得這些書必須都看一遍。


    元牡丹笑道:“看書倒還是其次,你那字倒是得練練。”


    “我每天都上午都練字。”韓藝笑道。


    “當真?”


    元牡丹驚訝道。


    “當然是真的。”韓藝道:“但這也不是我想練,反正大家也都習慣了我的字,這就是我韓藝的商標,我覺得挺好的,隻不過我不能讓玄牝、蕊兒他們在五歲的時候,就在書法上麵就超過了我,那真是太丟人了,至少也得等到他們十歲時候,我才能允許他們超過我。”


    元牡丹聽著好氣又好笑道:“你還真有誌氣。”


    “大家都這麽說。”韓藝一笑,又問道:“最近元行的事多不多。”


    “多。”


    元牡丹說著又歎了口氣,道:“不過說來也真是氣人,我們是絞盡腦汁,忙上忙下,卻還不及你一番話頂用,元倉叔叔都快將你視若神明。在你沒來之前,元行一直都比較清靜,如今你才回來多久,元行就是門庭若市,光賬目上的利息收入,就增加了五十倍左右。”


    韓藝笑道:“這並非是我一句話的事,而是因為揚州前麵幾年,就已經打下堅實的基礎,如果你去樂浪州建造一個遊樂園,也沒有人去玩,因為大家沒錢,都消費不起,故此,我不過就是在已經堆好的柴堆上麵,點了一把火,這世上可沒有捷徑可走,許多成功都是需要時間的沉澱。”


    他話音剛落,忽聞門口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我回來了。”


    二人轉頭望去,隻見楊飛雪拿著公文包,朝著他們招著手,臉上洋溢著燦爛的微笑。


    韓藝這一家子人已經習慣於這種田園生活,元牡丹、楊飛雪她們兩個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賺錢養家,而韓藝與蕭無衣則是在家帶兒子,分工明確。吃過晚飯之後,韓藝又陪著韓玄牝和韓蕊去到臥室,給他們講故事,這是他非常擅長的,現在韓玄牝、韓蕊不聽韓藝說故事,就不肯睡覺。


    而蕭無衣、元牡丹、楊飛雪三個女人則是坐在外麵喝茶聊天,談著她們一日下來所遇到的趣事,偶爾玩玩撲克,放鬆放鬆,這日子過得甚是舒適愜意。


    “在笑什麽?”


    韓藝來到陽台上,見三個美女笑個不停,不禁好奇道。


    楊飛雪道:“在說你呀!”


    “哦?”


    韓藝坐了下來,好奇道:“說我什麽?”


    楊飛雪道:“說你看書、練字的事。”


    韓藝沒好氣道:“這有什麽好說的,我還以為你們在說什麽開心的事。”


    元牡丹道:“話可不能這麽說,其實先前我們三個就私下聊過,你是否可以安下心來,在家守孝,當時我們三個都認為這是非常難的。卻沒想到,你還真的能夠安下心來,白天看書、練字,晚上給蕊兒、玄牝說故事,過得比誰都還要規律一些。”


    韓藝笑道:“有你們在旁陪著,我怎麽會嫌悶。”


    蕭無衣道:“這話我可不信,以前我都還得求著你留在家裏陪我。”


    韓藝嘖了一聲,“你能不能別提以前,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我已經悟出一套生活哲理來。”


    “什麽哲理?”楊飛雪好奇道。


    韓藝道:“那就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任何事情都有二麵性,有不好的一麵,但也肯定有好的一麵。不管是在任何環境下,我都選擇去看好得一麵,這樣的話,我就能夠一直保持樂觀向上的心態。雖然我如今不是戶部尚書,隻是一介平民,失去了權力,但是我敢肯定,我過得一定比長安那些大臣要過得舒適的多,至少我不用天天絞盡腦汁,去防這防那的,也不用半夜被人叫醒,更加不用天都沒亮,就跑去太極殿上朝。”


    元牡丹笑道:“看來你還真是不想回長安了。”


    韓藝聳聳肩道:“我說過,不排除這個可能性,因為我牽掛的人都在我身邊,其餘我都無所謂。”


    元牡丹、楊飛雪、蕭無衣三個女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心裏開始嘀咕,是不是真的要做好長久住在這裏的打算。


    韓藝說得一點也沒有錯,雖然如今他已經無權無勢,隻能待在這鄉村內,但同時他也遠離了長安的紛紛擾擾。那長安作為大唐的政治中心,經濟中心,在那裏,就連角落裏麵都充滿了爭鬥,是一刻也不會停息的。


    不過在韓藝走後的兩三月內,長安曾一度變得比較平靜,畢竟武媚娘與長孫無忌的決戰,已經分出勝負,就連韓藝都走了,這內部沒有什麽大的紛爭,而外部的話,高句麗也滅了,西北商人正忙著鞏固自己的權力,而祿東讚正在臥薪嚐膽。


    但是,誰都知道,這種平靜不會太久。


    事實也正是如此,在武媚娘、許敬宗等人的努力下,李治終於下旨,召李義府回京。


    一場新得爭鬥漸漸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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