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五個女人下到餐廳的時候,大廳都已經打掃幹淨了,客人各自找樂子去了,大廳就隻有言墨白他們幾個。桌子上的菜也撤掉了,五個男人移步到沙發那邊吃著點心閑聊。


    期間言墨白明顯的有些心不在焉,眼睛總是不自覺的東張西望,好像在找什麽人。


    身邊的幾個兄弟也是心知肚明。可是這樣的言墨白在他們看來,簡直就跟外星人一樣稀奇。居然會這樣在乎一個人,還是個女人。


    於是他們就都肆無忌憚的調侃他,言墨白懊惱,卻又不敢發作,黑著一張臉在那哼哼唧唧的磨牙,心想等會兒一定要收拾這個不聽話的小東西。


    明明囑咐她快去快回,她卻走了一個那麽都沒見影。


    太氣人了!


    必須收拾!


    言墨白看見媤慕下來,就沉著臉準備發飆。


    旁邊的雷傲看到他黑沉的臉色,扯了扯他的衣袖,提示他別忘記剛剛自己剛剛給他傳經授業的內容。


    女人吃軟不吃硬,基本靠哄,你別看不順眼就吼,不把人嚇跑才怪!


    言墨白聽到雷傲說這話的時候,很挺強硬的頂了一句“說的你好像很有經驗似的。”可是細細琢磨一下,覺得這話還是有點兒靠譜的。


    於是他努力壓製住那個自己的脾氣,對媤慕招招手,示意她過去坐。


    媤慕不情不願的走過去,心想你們這一堆兒男人坐那聊天,叫我過去幹嘛?


    尤魚卻已經先一步開心的撲過去,撞進樓亦琛的懷裏,開心的抱著他的脖子甜甜的叫“帥叔叔”。


    這麽小小的、軟軟的、好像一捏就破的身體,就這麽橫衝直撞的撞向他,其實不是猝不及防,天生的靈敏感在這個小東西撲過來的時候,已經察覺,他完全有機會躲過的,可是他沒有。就這麽靜靜的讓她撲過來。


    即便隻是如此小的一團,一點兒殺傷力都沒有,也沒有衝擊力,可是他卻被撞得心口一疼,仿佛身體被撞破,那小小一團要撞到他的身體裏,血液裏一樣的。


    心隨之顫動,血液流速加快。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在尤魚撲上去的時候,尤優一臉的緊張,恨不得衝過去拎起女兒過來。


    這麽想著,她也是這麽做的,在尤魚衝過去的時候,她就追在後麵,趁著樓亦琛被尤魚撞的愣神的時候,把這個小家夥抱了過來,狠狠的在屁股上給了兩巴掌。尤魚痛得大哭,樓亦琛卻皺著眉,心在抽痛。


    他想,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媤慕瞪了尤優一眼,把尤魚抱過來哄。


    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言墨白那邊早等得不耐煩,他有些語氣不好的說:“爸媽剛剛找你沒找著,現在不知道走哪兒去了。打你電話也打不通。”


    言墨白看著霸占了自己老婆還一臉哭得又是鼻涕又是淚的小人,頓時有些嫌棄了。以後堅決不生女兒。見到帥哥就撲上去,還動不動就哭,女兒什麽的他一點兒也不喜歡!


    初初聽言墨白說爸媽倆字兒時,好半晌都沒反映過來,心想著他不是隻有爸沒有媽麽?哪裏來的爸媽?


    後來一想才明白,原來說的是自己的爸媽。


    媤慕在心裏鄙視的想,你入戲倒快哈,叫爸媽叫得那麽順口。


    然後又責怪的瞪了他一眼,爸媽找她,怎麽不早叫人去告訴她啊?電話放包裏,沒帶身上,打電話肯定沒聽到。


    媤慕問楚棋:“借你電話我用一下。”


    楚棋反應那叫一個快,很會利用機會的把媤慕往言墨白那邊推了推,低聲說:“你不知道問你老公要啊。趁機接近他啊,傻丫頭。”


    於是媤慕被楚棋這麽一推,紅著臉衝到了言墨白身邊,低低的開口:“手機借我用一下,我沒帶。”


    言墨白冷著臉掏出手機交給她,倒是沒有半點猶豫,最後還是忍不住提高了音警告:“以後手機要24小時不離身,不許關機,要是我打電話找不到你,你看我不收拾你!”


    呼之即來,隨傳隨到。


    旁邊的幾個男人頓時低頭憋著笑。


    媤慕捏著電話,克製住想拿手機當武器砸他的衝動,縮到一邊默默的打電話給爸爸。


    可是電話拿在手上,媤慕研究了許久都沒有打開鍵盤鎖。


    這東西是什麽高科技啊?


    全觸摸屏的,也沒有按鍵,該怎麽解鎖啊?


    媤慕試著用手指在屏幕上劃,沒反映。


    用手指點,也沒反映。


    用力的戳兩下,還是沒反映。


    媤慕恨不得把手機摔了,身邊卻想起清泠的聲音,“這是指紋解鎖的。”


    媤慕頓時怒得想罵人,尼瑪指紋解鎖的,事先你不跟我說?或者解了鎖再給她打不行?還一本正經假模假樣的把手機遞給她,是想看她出糗吧?


    言墨白你這個混蛋!


    言墨白修長的手指接過媤慕手中的電話,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目光也溫柔了下來。


    解鎖,然後輸入一些數據,遞到媤慕麵前,“按一下。”


    媤慕在心裏默默的噴他,按你妹啊!不過臉上是疑惑不解的表情。不過是打個電話,有必要這麽麻煩麽?還要提取她的指紋,我不要你手機打了行不行?


    她固執的偏頭,向姐妹們求助。


    可是此刻媤慕才深深的認識到:姐妹就是用來出賣的!


    關鍵時刻一幫死孩子一點兒都不挺她,無視她如此無助求安慰的眼神,直接把臉扭到一邊,或是湊在一起說笑,完全不理她。


    媤慕很委屈的把爪子送到言墨白的手機上,“畫押”,然後又見他輸入了一串的數據,才把手機遞給她。


    媤慕咬牙切齒的戳著屏幕,力道大得恨不得想把屏幕戳出一個洞。可是她沒能得逞。


    言墨白的手機不是在外麵手機店能買得到的普通手機。


    他的是專門訂做的。


    從手機的製作材料到手機功能和安全設置,通通都是按照他自己的意願來製造的,而那些參數都是保密的,隻有他有。也就是說全球找不出一部與他手機一模一樣的來,如此強大,獨一無二。


    別說媤慕這小手能戳出個洞,就算子彈射也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完全能當武器使了!


    於是言墨白看著媤慕這孩子氣的動作,他隻覺得這女孩真可愛啊!


    笑了笑又想問她的手痛不痛。想著估計這樣問的話,這姑娘可能會不高興,於是還是算了,隨她高興吧!別把自己手指戳折了就行。


    言墨白的這一舉動讓坐在沙發上的四個男人都目瞪口呆,震驚不已!


    言墨白的那個手機上有很多保密文件,所以才會這麽謹慎的設置了指紋解鎖,而且即便是解了鎖再給別人用的話,也不行,一旦手機內置係統掃描到另外一個人的指紋,安全係統自動開啟,屏幕自動鎖上,啟動第二解鎖程序。


    而現在言墨白居然把他媳婦兒的指紋也輸入進去,意思是以後這個手機她媳婦可以隨意玩,完全沒有秘密。


    這簡直就是交命的信任啊!


    不過才接觸,最多也就上過一次床,就算是現在結婚了,他們仍然想不通,言墨白為什麽會這樣信任這個女人!


    其實言墨白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做。直覺隻是認為這個女人潔白如紙,單純無害。


    他能把手機給她用,就相信這個女人對他的事一點探究的欲望都沒有。他隻是單純的想她能用自己的手機打電話,僅此而已。


    而事實也如他想的這樣,媤慕對他的一切都不好奇,不過問,好像漠不關心一樣。


    媤慕打通了爸爸的電話,問了他們在哪,就把電話掛了,還給言墨白,然後過去找他們了。


    言墨白叫住她:“你早點兒回來,等會兒我帶你去我公寓。”


    本來酒店這邊是打算把言墨白平時住的1818號套房做今晚的婚房,都已經布置一新了,換上了喜慶的大紅色鴛鴦套件,牆上也貼了喜慶的貼紙,台燈換成溫暖的橘黃色,還點了淡淡的香薰。一切都安排妥當,準備就緒,隻等著他接自己的新娘進去共享這良辰一夜了。


    可是言墨白卻突然改變主意了。


    這個房間是他和媤慕彼此交付第一次的地方,而媤慕似乎還不知道奪走了她初夜的男人就是自己現在的老公。如果他把她帶來這個房間了,他敢保證,媤慕一定會一晚上都不得安寧。


    不過言墨白沒有想到,即便不在這個房間,他的洞房花燭夜,也不得安寧!


    沒有哪個女人能如此坦然的麵對自己被人奪走第一次,並且還不知道對方是誰。更何況是如此單純、純潔的她。


    於是言墨白臨時決定,把人直接帶到他們以後安家的公寓吧。


    為了在外麵安家,言墨白又和自己的老爹慪了一頓氣。言耀天反對他搬出去住,說沒成家時你一個人在外麵也就算了,現在結婚娶媳婦了,還要搬出去,留他一個老頭子在家,真的個不孝子啊!


    言墨白由著老爹怎麽罵,該安排的事兒還是有條不紊的安排著。


    公寓那邊也一直有請鍾點工去打掃,基本上沒有什麽髒的。今天早上他臨時吩咐人去重新布置了一下,把所以東西都換掉,弄成喜慶的顏色。


    現在大概弄好了,他正好帶人去看看,然後有哪裏不滿意的地方,在換掉,保證今晚上能住得滿意。


    媤慕詫異,問:“今晚不是在酒店住麽?”


    言墨白神色不變的說:“我住不慣酒店。”


    媤慕無所謂,住哪都可以,應了一聲就走了。


    而身後的那四隻已經憋不住笑了,言墨白到底還有什麽沒開發的潛質啊?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


    睜眼說瞎話這玩意兒,言墨白玩得得心應手。其實傅明宇找媤慕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就像愛女心切,突然想著女兒即將嫁作人婦,心裏不舍罷了。


    看著酒席散了,估摸著女兒也有時間了,就想跟女兒多說說話。以後就是人家的媳婦了,住在別人家,想說句話也沒有那麽容易了。就算是有手機,可畢竟隔著冰涼的電話線,哪裏有麵對麵的聊天來得親切舒心呢?


    媤慕陪了爸媽一會兒,想著剛剛言墨白交待的事兒,就跟爸媽說:“爸爸媽媽,剛剛言墨白說等會兒帶我去看看新房,我們一起去吧。”


    蘇姍倒是想去,可是傅明宇歎了口氣,拒絕了:“我跟你媽媽今天就不去了,你們小兩口去看吧!爸爸有點累了,先去休息一會兒。晚上還有酒席,現在得先養養精神。你快去吧,別讓墨白等久了。”


    媤慕心疼的看著爸爸,心裏又是埋怨著言家這麽大手筆的大宴賓客,開席三天。真是累死人了。幸好自己爸媽也就是今天需要過來,不然爸爸的身體非得累垮不可。


    回到大廳找言墨白,然後跟著他去看公寓。


    伴娘伴郎都留在酒店,隻派了一個手下開車。


    媤慕挨著言墨白坐在後排,就像接親那會兒一樣。


    媤慕仍然不太敢和言墨白說話,隻是沉默的安靜的坐直身子。不時的看向窗外掠過的風景。


    言墨白抿著唇不說話,他沉默了一會兒,覺得不應該這麽安靜,就試著找話說:“今天的婚禮,有哪裏不滿意的嗎?”


    媤慕料不到他會這樣問自己,就真的偏頭認真想了想,其實沒有什麽不滿意的。盛世婚禮,轟動全城,家喻戶曉,羨煞無數人。即便不是因為她,而隻是因為言家的麵子問題,都已經做得足夠好。


    她無可挑剔。


    不過······


    “我爸爸身體不太好,晚上的宴席就不讓他們出席了吧?”媤慕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她有點擔心言墨白不會答應。


    她看著言墨白皺了皺眉,心裏就一緊,又連忙開口道:“如果非要出席的話,讓他們早點兒回去也可以。”


    她表情誠懇,滿眼期待的看著言墨白。


    言墨白就笑了。


    因為身上有傷,而且支撐了這一天也很累。他說話時帶著疲憊的沙啞,低笑的聲音特別性感迷人,他說:“晚上單獨在包間裏開一桌,早一點兒開席,我們倆陪爸媽吃了飯再送他們回去。省得回家還得做飯,麻煩!”


    媤慕覺得言墨白其實也並沒有那麽討厭的。


    車子開向黃金公寓地段,沒多久就到了。


    房子是三房一廳的新公寓。言墨白也不是買不起別墅,別墅太大了,兩個人住著空空蕩蕩的,而且他又不喜歡有太多人介入他的私人生活空間,他喜歡一切盡在自己的掌握。


    而且他如果出任務的話,經常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在家,留媤慕一個人在家的話,他擔心她會害怕。


    其實公寓也沒有什麽不好,裏麵的裝修精致,空間寬敞,無論是采光還是通風條件,都很好。


    這個地段也算是富人區。周邊的環境也好,治安也好。


    兩人上了樓,到了門口,言墨白又在大門處輸入指紋,然後順便把媤慕的指紋輸入了進去。媤慕忍不住開口抱怨:“什麽都搞得那麽高科技的,麻煩死了!”想著她之前用他的手機解不開鎖,就囧了。


    言墨白不置可否的笑笑,“這個安全,以後你一個人在家也不用怕有人入室搶劫。”


    媤慕愣了一會,心突然空落落的。


    原來這裏隻是她一個人住的地方。


    如果不是他這樣提醒,她都差點忘記了他們是因為什麽而結合在一起,組建一段婚姻的。


    難怪他會堅持搬出來住,而不是跟言耀天一起住。原來是想用她做障眼法,自己好去逍遙快活。


    其實媤慕對居住環境一點兒也不挑剔,而且這裏本來就已經好得無可挑剔了。


    言墨白粗略的看了一圈,回頭問她:“有哪裏不滿意的,我讓人換了。”


    媤慕搖搖頭,安安靜靜的立在大廳中微笑。房中貼滿了喜慶的大紅色的喜字,那紅色的光映在她的笑容上,宛如水中盛開的芙蓉,清蓮美麗。


    言墨白一手極自然的按壓在小腹傷口處,借以平息那股無名的焦躁的火。


    這個女孩,真的太誘人!


    再呆下去,他真擔心會發生流血事件。


    大喜日子流血,估計不好。所以言墨白有些尷尬的偏著頭不去看她的臉,眼睛胡亂的轉了幾圈,說:“那沒有哪裏要換的話,我們就回酒店了。回去剛好可以安排爸媽的晚飯。”


    媤慕應聲跟著他出去了。


    一直到回去的路上,兩人都一直沉默不語。


    開車的是小九。


    他有些納悶的開著掌著方向盤,眼睛注意著路況,車子開得飛快,可是車子性能好,一點也不感覺顛簸。


    他偷偷的從後視鏡裏觀察著坐在後排的老大和大嫂,想不通這兩人怎麽那麽沉默,直接造成車裏低氣壓。這種氣氛極其壓抑,有種逼瘋人的趨勢。


    於是他把油門一踩到底,決定快點回去,趕緊擺脫這個低氣壓,再多呆一會兒,他真擔心自己要瘋掉。


    晚飯的時候,言墨白如他所說的,單獨開了一個包間,提前開席,連自己親爹都不招呼一聲兒,就和老婆陪著嶽父嶽母吃飯了。


    還是媤慕開口問:“言、呃,爸爸呢?不等他一起吃麽?”


    她差點想說言董呢,可是想想那個人已經成了自己的公公,於是頓了頓,終於別扭的叫爸爸。


    言墨白安靜優雅的舉著筷子給嶽父嶽母部菜,聽到媤慕的問話,他無聲低笑,說:“他現在還在公司,還沒回來。我們先吃,晚點他回來了再說。”


    “爸爸媽媽,趁熱吃。”言墨白有些別扭的招呼著。


    言墨白其實並不善於跟長輩打交道,就算是做生意談判都不是他去,在他的認知裏,輪到他去打交道的,那就是打仗了。


    所以麵對著自己的嶽父嶽母,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能做到這樣,估計讓兄弟幾個看見,眼珠子都會掉出來的。


    他連自己的老爹都沒有這麽伺候過。


    傅明宇和蘇姍都不是難相處的人,很隨和,親切,盡量的找話題聊,實在聊不下去了,就喊喝酒啊吃菜啊客氣一番。


    其實傅明宇也不是因為喜歡言墨白這個人,才對他這麽親切,這麽好。他想著,我跟你沒有什麽情分,我對你好一點,就是想著你也能對我女兒好一點。


    這大概是每個做父親心裏最卑微又最偉大的想法了。


    一頓飯吃得言墨白汗流浹背。


    一邊要照顧著嶽父嶽母,一邊還要忍著身上的傷口,真是痛苦。


    安排了車送二老回去,才有時間去找顧傾。


    剛剛送他們上車的時候,她攬著媤慕,結果被這小妮子用手肘撞了一下,竟然歪打正著的剛好指著他的痛楚撞。


    估計傷口又裂了。


    晚上開席,基本上不需要他們出麵招呼什麽,流水席流水席,就跟流水一樣的,吃完就散了。


    而顧傾他們也被安排在包間裏,現在就沒有那麽多規矩,比較隨意了。


    等他一臉慘白、額頭揮汗的找到顧傾的時候,顧傾正品著鮮美的湯。


    他推門進去,走到顧傾身邊,低聲跟顧傾說“你過來一下。”,顧傾恨不得把手上的碗扣在這小子腦門上。


    怎麽就怎麽鬧騰呢?


    就一天的時間,傷口烈了兩次。


    醫術再牛的醫生也治不了不聽話的病人。


    顧傾碰上言墨白這小子,深深的覺得這句話說道心坎兒裏了。


    再這麽折騰下去,這小子的肚子都要穿了。


    顧傾有些怪言墨白對自己的身體不在乎,又覺得言墨白的那個媳婦兒不懂得體貼人,頓時有些為兄弟打抱不平的橫了媤慕一眼。


    媤慕站在言墨白身後不遠處,當然看到顧傾橫她的那一眼了,像尖細的繡花針紮著,雖然不致命,卻生疼。


    媤慕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為什麽顧傾會瞪自己。


    莫非是因為剛剛言墨白陪自己去看房子,還陪自己父母吃飯,而沒有來陪他,所以他吃醋了?


    拜托,我能占用他的時間很有限啊!或許過了今天,以後的很多時間裏,他都是屬於你一個人的了。別那麽小氣好吧?


    媤慕回他一個安撫的眼神。心想這男人之間的愛情啊跟男女間的愛情是一樣兒一樣兒的!


    然後顧傾卻被媤慕這一個眼神給看的心底都發毛,拖著言墨白就出了門了。


    媤慕看著他們倆出去的背影,有片刻的失神,卻理不清是為何。


    對於自己心裏的不爽,媤慕是這樣安慰自己的:傅媤慕,那個男人今天才蓋上你的戳,轉身就丟下你和那麽多的客人,跟一個男人私奔了,你當然心裏不爽。而且這種不爽還不能發泄,因為即便他是你合法的男人,但是你們還有合約在先,你們因為交易而結合,說好了不幹涉的。所以你憋屈,這人一憋屈,就更加不爽。


    對,一定就是這樣的!


    “慕慕阿姨,你吃飯了嗎?過來陪尤魚吃好不好?”媤慕正在給自己洗腦的時候,聽到尤魚小朋友的悶悶的奶氣聲音。


    她循聲望去,不禁噗嗤笑了出來。


    難怪說這小丫頭今天怎麽那麽熱情呢,原來是桃花又粘上來了。


    原本尤魚左邊媽咪,右邊帥叔叔,非常幸福的坐在中間。結果還沒吃到一半,那個小屁孩又來找她了,還要吵著跟她坐一起吃飯。


    中午的時候彼此已經介紹過,這個小男孩的a市市長的孫子——君煜,父母經商,那是正正經經的官三代,富二代。


    看著小孩子哭,尤優也很無奈,就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讓小男孩坐。


    楚棋知道這事兒的時候,還拿來逗過尤魚,說有個條件那麽好的小帥哥來追求她,真幸福啊,不如叫尤優把她嫁給那個小帥哥算了。


    尤魚這下更加不樂意和小男孩玩了,看見他就想到楚棋阿姨的話,每次都皺著鼻子哭的可憐兮兮的,惹人憐愛。


    媤慕過去抱她哄:“阿姨在那邊吃過了,你吃飽了麽?”


    尤魚眨著剛剛哭過還沁潤著眼淚的大眼,“慕慕阿姨帶我去玩吧。我不想和這個小屁孩玩!”


    媤慕笑著點點她的頭,“小丫頭,你自己都沒多大吧,還好意思說人家小屁孩呢?”然後揉揉她的香菇頭,“阿姨帶你去玩,但是也要和君煜一起玩。”


    尤魚極不情願的跟著媤慕出去了,走的時候還用她的大眼瞪了君煜小朋友一眼。


    媤慕一邊拉著一個,出去了。


    婚禮的時候有準備了很多煙花在今晚上放,尤魚不知道在哪裏聽說,就一個勁兒的想出來看。可是現在時間還早,還沒到放煙花的時候,於是媤慕就讓小九拿了一些小的拿在手上放著玩。


    兩個小孩一個大人玩得不亦樂乎,在酒店門口的空地上一片歡笑聲彌漫。尤魚也能和君煜玩一塊兒了,還手拉手的跑做一堆兒。畢竟還是幾歲大的小孩子,不記仇,前一刻還恨不得用眼睛把人家瞪出兩個洞,現在就能和人家手拉手做好朋友了。


    小九也在一邊看著,擔心這女人小孩的要是不注意被煙花炸到就糟糕了。都是嬌生慣養的人,經不住一點點傷害。


    在媤慕玩得正瘋的時候,身後想起一個陌生的男聲,“小煜,你怎麽跑這來了?”


    君煜剛剛還玩得興起,聽到這個聲音,立刻把手上的煙花丟掉,乖乖的站到一邊,低著頭摳著手指,一副做錯事的樣子,看得媤慕都心疼了。


    於是就不免對來人有些不滿,停下來看尋著聲音看過去,卻微微的詫異。


    這個男人,不就是前兩天跟著她去休閑吧的那個穿橙黃色上衣的男人嗎?他的朋友還被楚棋家的保鏢揍了一頓。


    難道是認出自己,於是不允許自家孩子跟自己玩?


    天呐,這是什麽家長啊?


    君廷其實在遠遠的就看見媤慕了,隻是被那一身刺目的大紅喜袍給震住,不敢確定而已。他是被大哥派來接嫂子和侄子回去的。結果嫂子說小煜自個跑去玩兒了,他就出來找。


    他們那麽放肆的歡笑,那麽快樂的玩耍,其實很惹眼的,很容易找得到。


    君廷就是被那炫目的煙花吸引,才找到君煜的。


    而當他看見君煜旁邊的這個婀娜身影時,不禁愣住,詫異、驚喜交織著,後來心慢慢的被夜風冷卻。


    他突然想到今天是言傅兩家大婚之喜,而她身著喜袍,言笑晏晏,就是一個幸福的新娘。一片黯然襲上心頭,他斂住情緒走過去,對著自己的侄兒喊:“小煜,你怎麽跑這來了?”


    他從沒用這樣的態度跟侄兒說過話,他知道侄兒定然的被嚇到了。


    幾乎是剛開口,他就後悔了,看見侄兒嚇得把手上的煙花都扔了,乖巧到甚至有些可憐的低頭站在一邊,惹得他一陣心疼。


    他走上去,摸了摸侄兒的頭,盡可能的溫柔的低聲說:“叔叔陪你玩一會兒,咱們就回家好不好?你把媽咪丟下一個人跑出來玩,媽咪會很擔心的,知不知道?”


    君煜立刻仰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叔叔,滿懷期待的問:“真的嗎?叔叔陪我玩?”


    再得到君廷點頭答應時,他高興的拉著君廷又跑回了媤慕他們中間,很是興奮的給媤慕和尤魚介紹:“這是我叔叔,他也要和我們一起玩。”


    於是有君廷的加入,幾個人玩得更加熱鬧了。雖然兩個大人有些放不開,但是在兩個小孩子的帶動下,也漸漸的融入到這片歡樂氣氛中。


    在一邊盯梢的小九,擰著眉看著君廷。


    從這個男人一出現,他就靈敏的嗅出不對勁的氣息。


    他猶豫著要不要打個電話給老大,畢竟老大好不容易才開一朵桃花,而這朵桃花剛剛結出一個花骨朵就被別人給盯上了。小九覺得,非常有必要捍衛老大的這朵來之不易的桃花。


    於是他掏出手,撥了老大的電話。電話一通,卻在不遠處聽見老大那熟悉的手機鈴聲。


    小九連忙四下看,果然老大在附近。


    可是老大現在是怎麽回事?


    陰沉著臉猶如黑麵包公,眼裏閃著肅殺的光,盯著大嫂的方向,恨不得要撲過去大開殺戒。


    小九暗道不好,這是暴風雨的前奏。老大要發怒了,而且是十年難得一見的一怒。始作俑者卻無知無覺的繼續玩得不亦樂乎,不時還咿咿呀呀的哼著歌。


    小九暗罵那個混在大嫂旁邊的男人不知死活,他閉眼提高了音量叫了一聲:“言少!”


    心想,大嫂,我隻能幫你到這兒了,你自求多福吧!


    於是他在接收到老大橫了他一眼後,很是自覺的遁了。


    媤慕玩得正高興,突然聽見小九的聲音叫了句“言少”,她四顧搜尋,對上言墨白的眼神時,她臉上的笑仍然燦爛的掛著。


    而觸到言墨白冷冷的目光時,那笑才慢慢的僵掉。


    她總算有些為人妻的自覺了。丟開手上的煙花,拍了拍手,像個小媳婦兒做錯事一樣的低著頭走到他旁邊。


    媤慕看著他陰沉的臉,後悔自己溜出來玩。


    之前就跟言墨白有過協議的。他的事,她不能幹涉。而她,在外必須注意言行。


    今天就是他們大婚的大喜之日,她卻跟兩個小孩在這瘋玩,一點兒豪門貴婦的氣質都沒有,指不定被多少豪門太太看了去,然後傳為笑談了。


    媤慕懊惱的皺著鼻子,暗歎自己太不注意了,又犯錯誤。


    於是她想著,要是主動承認錯誤,也許能爭取寬大處理。


    她抬頭非常誠懇認真的看著言墨白的如子夜般漆黑的眼睛,低聲說:“對不起!我錯了!”


    言墨白原本揚起那麽大的怒氣,隻因她這麽主動的靠近,這麽軟的聲音道歉認錯和這麽誠懇認真的目光,他那怒氣就再也爆發不起來。


    隻是睨著媤慕的眼,挑高了眉毛問:“錯在哪?”


    媤慕在心裏組織一下語句,細著聲音說:“我不該出來放煙花,更不該這麽不注意場合的放肆大笑。還有沒有注意形象,給言家丟臉了。”


    態度是誠懇的,並且列出來的樁樁件件也是條理清晰的擺在那,可是聽在言墨白耳朵裏就極度的不爽。


    敢情這丫頭壓根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麽錯。


    必須要拎著她去教訓一頓!


    言墨白冷哼的想著。


    於是他繃著一張俊臉沉聲對媤慕說:“知道錯就好。既然錯了,就該罰。”


    媤慕皺起了秀氣的眉頭,雖說做錯事是該罰,可是之前他並沒有說過呀,要是他提出的條件太苛刻怎麽辦?


    媤慕問:“那,要罰什麽?”


    “我暫時還沒想到,等想到了就告訴你。”言墨白突然此刻心情好了起來,連周遭的一切也變得美好起來。


    媤慕有點緊張,“隻要不是違法的事,且我力所能及的,我答應你。”


    言墨白滿意的點點頭,眼睛瞟向玩得笑鬧成一團的尤魚和君煜,示意她帶人回去了。


    媤慕會意,趕忙回身衝尤魚叫:“尤魚,我們回去了,快點!”


    尤魚有些依依不舍的告別了君煜,然後撲向媤慕。


    而言墨白從頭到尾連餘光都不曾給過君廷。


    媤慕走的時候,也沒有和君廷說話,隻是略略點頭,算作的打招呼了吧!


    尤魚抱著媤慕的脖子,很高興的問:“阿姨,那個大煙花,能衝到天上的那種煙花,什麽時候放啊?尤魚好想看哦——”她尾音拖長,奶聲奶氣的,更顯得可愛。


    媤慕說不知道,可是言墨白卻說,“你想看的話,我現在就讓他們放。”


    於是又引得尤魚拍著手掌歡呼起來。


    五彩的花朵在漆黑的夜空綻放,還能聽見煙花被打出去的時候發出的嘣嘣的聲音。


    煙花雖美,轉瞬即逝。之前看的時候,尤魚拍手大叫,後來看得多了,就就很淡定的隻是仰頭看著那些煙花在夜空中盛開的美麗。


    煙花放了完了,宴席也散了,各自收拾東西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楚棋他們幾個分別由顧傾他們一對一的開車送回家去。尤優母女倆本來就在這裏訂了房,所以不用人送。


    姚瑤走之前把她拉到一邊,神神秘秘的把一個包裹塞帶她懷裏,笑得邪氣,“姑娘,加油幹吧爹!你要相信一切bl男都是紙老虎,要勇於敢於挺起你傲人的胸器,與之對抗。腰杆子底下出政權,你讓他在你身下滿足了,到時候什麽都是你說了算!這個就是姐妹送你的戰衣,穿上她勇敢的去戰鬥吧!讓一切bl男在你身下顫抖!”


    媤慕被好友的話雷得頭發都豎起來,抱著包裹恨不得把頭都埋到泥底下去,卻還是乖乖的點頭。


    媤慕無奈的在心裏歎氣,戰衣什麽的有用嗎?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同床共枕呢,怎麽撲倒他,讓他在自己身下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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