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吧裏走出來之後,在步行回園區的時候,陳銳笑著說:“你們覺得怎麽樣?”


    陳輝澤嗤之以鼻道:“他一定有其他企圖吧?那麽好說話……”


    陳銳點頭道:“那是肯定的,這個圈子裏,凡是好說話,那一定是有問題。 我當年的確幫過這家夥一點忙,但是,退休了就是退休了。 這個影響力肯定是不一樣的。 他現在那麽好說話,有幾個可能:他和那個阿信有過節,要麽……就是大家都看那個阿信不順眼,要給他點教訓。 老榔頭據我所知,現在也就是江湖地位比較高而已,這些有錢有人的主,未必真的會把那個老家夥放在眼裏,但是,圈裏就認這套,不能落別人口實。 借著我們出手,一方麵可以給阿信一點教訓,一方麵,也算是某種對老榔頭的試探吧。 讓老榔頭不出手,挺簡單的,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隻要不是真的危害到阿信的生命安全,那家夥不會動手。 而且,阿信這家夥麽,嗬嗬,還真是有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和一幫小孩子混一起,據說玩派對,玩極限運動,玩賽車什麽的,燒錢比掙錢厲害啊。 估計,背後的人也是看中阿信在年輕人和生麵孔裏的影響力,還有確實缺錢這兩點,才找這麽個家夥。 ”


    蕭永暗自點頭,剛才和宣台明寒暄了幾句,並沒有和他有什麽有意義的交流,但蕭永閱人無數。 從他的神態,從他說話時候配合地那些動作裏,能夠看出很多東西來。 而最後,陳銳半是調侃半是提醒的那幾句話,讓宣台明的神態和動作產生的微小的變化,蕭永也看在眼裏。 宣台明現在看起來的樣子像是個成功的企業家,坐在辦公室裏看報表。 但他地內心深處,卻更像是一個雙花紅棍。 好在。 這樣的人並不用和他多打交道,他們現在隻要對付一個不怎麽成氣候地阿信而已。 然後,問題又回到了怎麽辦上。


    陳輝澤欲言又止,撓了撓頭。 陳銳鼓勵道:“小夥子,你說說看。 ”


    陳輝澤對陳銳那種氣質頗為心折,點了點頭,說:“無非是兩種。 要麽直接找上門去,我們的條件,要求擺在麵前。 要麽同意,要麽……讓他同意。 ”陳輝澤的這個“讓他同意”裏,自然已經包含著各種手段的成分,自然也會有相應的風險。 但是,他們自然會將準備做到最充分。 “還有麽……他們愛怎麽樣怎麽樣,那些到處為非作歹的小孩子。 自然直接壓製掉。 但是,我們何必要什麽證據?知道背後是誰,不就好了?我們這邊也有不少力量可以動用吧?對方怕什麽,我們就搞什麽,難道還怕對方不主動來求饒麽?要了證據也不能報警,還不是用來威脅對方收手。 或者是擺在台麵上來談判?這一道的規矩,可是不講證據地。 ”


    陳銳嗬嗬笑了笑,說:“是這麽個道理。 當然,如果有比較可kao的證據,還是有用的。 至少氣勢上足一些,但是,對那些人來說,這的確不是什麽很關鍵的問題。 然後,對於幕後那個人……這情況就不是現在能說得準的了。 ”


    陳輝澤聳了聳肩,很無所謂地問道:“老板……到底是誰。 你心裏沒譜麽?有譜的話。 何苦這麽折騰?現在家裏老爺子不待見我,大概不肯出什麽力幫忙。 龍冬也一樣。 不過他是不想kao家裏出麵幫忙做任何事情。 不然,直接讓家裏老爺子打個電話過去,再怎麽也得賣麵子吧?看這種kao著小動作和炒作來打擊你的人,沒搞定新聞出版署,就kao著網絡和報紙、雜誌,想來也不是什麽太有能量地家夥。 要麽,就是雖然有能量,但都不好意思說是為了啥要這麽折騰,不好對身邊的人交待。 您看看,能提醒您什麽不?想得起來什麽人不?”


    蕭永聳了聳肩,歎了口氣,說:“在上海這裏的,大概也沒幾個人。 要說和我結怨的,可能一個是曾子強,一個是王襄臨。 曾子強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王襄臨,估計是有這種能量的。 問題是,都是為了再小不過的事情,至於麽?其他地,好像也沒什麽人了。 我在上海這邊的朋友不多,敵人自然也不會很多。 你看我像是那種到處結怨的人麽?”


    陳輝澤哼哼冷笑著,說:“你怎麽把我給忘記了?還是龍冬在你手底下幹得開心得要死,現在連我也來了,覺得不當回事了?”


    陳銳咦了一聲,隨即笑了起來,說:“小夥子真好玩。 ”陳輝澤自然隻是開玩笑,他現在迷上了趙靈寧,而趙靈寧可是將蕭永看作偶像和大哥的,幾乎對蕭永言聽計從。 趙靈寧的那種幹練,那種千變萬化,學什麽像什麽,學什麽會什麽的智慧,那種坦承直率的態度,都讓他極為心折,讓他現在得罪蕭永,他都不敢。


    陳銳接著說道:“是那個同安集團的王襄臨?”


    蕭永聳了聳肩,說:“嗯,韓惟君的追求者……在公開場合,讓他難堪了一下。 ”


    爭女人,被掃麵子……果然是會讓那些永遠自我感覺良好,以為是天之驕子的家夥瘋狂地事情啊。 陳輝澤倒是很不以為然,說:“如果是這個人,倒也簡單。 但這次地事情布局還是比較巧妙的,有人給他支招吧?王襄臨這個人我見過,對這種媒體炒作地業務完全沒腦子,就算想到了也不知道怎麽執行的。 ”


    蕭永笑了笑,說:“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陳銳和陳輝澤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 王襄臨會是個很好的靶子,支招的人如果是他手下,搞臭了他自然也就解決問題了。 如果支招的人地位還高過他,但這裏佯作不知,隻衝著王襄臨去,應該也沒什麽問題。 後續的事情,後續再說了。


    大家相視一笑,開始討論起細節來。 阿信那裏倒是好辦,既然這裏打了招呼,那肯定得和阿信有所接觸。 他找來的那些到處猥褻美女的年輕人們必須得被製止,那些人必須得到應有的懲罰,而阿信那家夥,也至少應該得到些告誡。 雖然他們的確不用搞到什麽夠硬的證據,但是,如果能夠把王襄臨和整個色魔事件聯係在一起,無疑對於整個針對他的行動來說,會有很大助益。 他想要搞臭《記事》雜誌,至少是讓《記事》雜誌不能隨心所欲地展開手腳,那麽搞臭他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而同安房地產,大概得受到一點荼毒了。 不過,這事情似乎就不方便讓影友團出手了,人多口雜,天曉得事情會不會透lou出去,一旦打草驚蛇,甚至於被對方反利用起來,那可不是好玩的。 蕭永想了想說:“這次我親自出手吧。 要抓證據嘛,照片夠硬吧?對我們來說,這畢竟是老本行啊。 ”


    陳銳點了點頭,說:“我聽說過你有多厲害,不過,還是千萬小心啊。 那家夥既然想出這種陰招來,大概不會把你的采訪者的身份放在心上。 再說了,嗬嗬,歸根到底,這現在還是變成了私怨了。 ”


    蕭永笑了笑說:“放心好了。 ”


    回到了園區,蕭永立刻通過朱建國向影友團的那些人傳達,他們繼續監視,但是,一旦發現對方有任何針對女性的出格行為,立刻動手製止,然後集中帶到某個地址,先行扣押。 在那裏,則有一個陳銳的學生坐鎮,那家夥現在是警察,他在場的話,以後也好搪塞非法拘禁的問題。 消息下達之後,那些影友摩拳擦掌,他們還是第一次參加那麽好玩的事情,先前的監視行動,雖然實際上非常無聊,但他們已經覺得很有趣了,這和他們平時的生活,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而楚弘聽了他們幾個的說法,立刻開始聯絡他熟悉的記者編輯們,開始準備好版麵,蕭永的圖片隨時來,他立刻就會根據圖片撰寫文章,一個小時之內就能發到那些朋友的信箱裏。 可以趕著一些報紙的截稿期來發,造成瞬間的消息井噴效果。 而且,楚弘還很陰毒地開始準備起和房地產行業,同安集團有關的各種負麵消息,真真假假地準備投放。 針對報紙雜誌的稿子,針對網絡發布的稿子,用來造成影響的流言他都一篇篇準備好了,篇篇文章都很精彩,看起來都言之鑿鑿,絕大部分的消息和資料都是真的,更增強了說服力。 在秘密操作這次大型媒體攻勢的桑靜茹、趙靈寧、譚維嚴等人不由得冷汗直冒。 蕭永已經是夠強大的了,隻要那個王襄臨不是聖人,總能抓到什麽照片;而楚弘哪裏是第一文案,簡直是第一殺星,這麽大批準備充分,形成波次的負麵宣傳出手,恐怕不僅是王襄臨,整個同安集團都得被狠狠折騰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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