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英看著病床上的項驚文,眼神十分冰冷。


    醫生已經檢查過了,傷勢很重,胸部骨頭斷了七八根,有一些地方甚至刺傷了內髒,導致大出血。


    好在項驚文實力很是不錯,體質強大,並沒有生命危險。


    但是,沒有一個月的好好修養,也是很難恢複如初的。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項家少爺被人打成這般模樣,傳回了家族,他項英還有何等臉麵見人。


    日後見了眾位同僚,恐怕會被人笑死。


    “下手可不輕呐,誰給他的膽子敢動項家嫡係,左雲天……你真是無知者無畏。”


    項英笑得淡漠森冷,似乎項驚文的傷勢隻是尋常,沒有太多的引起心湖波動。


    “英叔……我要……那小子死,要殺他全家,一個破落戶,也敢壞我好事,咳咳……”


    項驚文醒了過來,第一時間就想起先前在學院中所受到的恥辱,心裏恨意滔天。


    一直以來,他就順風順水,幾時受過這麽大的打擊?


    蘇辰有一點算錯了,他隻以為既然立了威,表現出了自己的強大威懾力,應該不會再有人敢亂動心思。


    卻沒想到,他高看了項驚文的理智,也看低了項英這類人的毫無顧忌。


    紈絝子弟和家族死士這類生物,他見得還少。


    “既然文少爺想出氣,那就讓左雲天先嚐一嚐絕望的心情吧,他也許認為我們項家不敢光明正大對付旁人家小,但有些事情,又何必親自動手……”


    “十七。”


    “英大人!”一人似乎一直侯在旁邊,聽到召喚,走上前來躬身行禮。


    “你跟十九兩人出去安排,顧惜春那裏,我看車禍就很不錯……左雲秋那小姑娘,九黎劍館不是經常比劍嗎?比武失手是個好主意,做得自然一點,得看起來象個意外,別讓第六處抓到把柄。”


    “是!”十七應聲退去。


    “左雲天,我們項家奉行的是霸道風格,鐵血手段,你既然敢招惹,那就要有迎接打擊的心理準備!”


    項英身上鋒利氣息一閃而滅,嘴角泛起一絲冷酷笑容。


    他撫摸著自己腰間的一柄血紅戰刀,再不說話,隻是靜靜等著消息。


    從對方傷了項驚文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是一個死人。


    項家【瀝血刀組】從來隻會行動,不打嘴炮。


    ……


    “先前比武的時候,你膽子不是很大嗎?”


    蕭安寧笑意盈盈道。


    兩人此時已經到了蕭家別院,蘇辰又見到了那座讓人驚歎豔羨的豪華莊園。


    感應到了明裏暗裏的護衛和監視力量。


    “真的要進去嗎?我怎麽感覺時機不對。”蘇辰微微躊躇。


    這八字還沒一撇,就去見家長,發展會不會太快?


    “就說你膽小吧,好,你不去,等會我跟父親好好聊聊你是怎麽強行拉我手的。”


    “別,我還是跟你進去吧。”


    要是讓那位大神知道自己竟然輕薄了自己的女兒,隨便有什麽舉動,自己都承受不起啊。


    蕭安寧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看她笑得自在,也根本不是見家長的感覺,也許隻是習慣性的邀請同學,進家裏坐坐。


    這代表著,已經認同自己是好朋友了嗎?


    蘇辰當然不是初哥,對方有沒有感覺,是不是動心,他敏銳的靈感不說是一清二楚,也不會有什麽錯覺。


    “是我自個兒想多了,其實隻是單純的串門,不過,也得講點禮儀。”


    蘇辰想起帝國古風傳承,最重禮儀,空手登門實在不是一個好主意。


    蕭安寧可以不在乎,自己卻不能失禮。


    算算時間,自從左雲天年齡漸大,已經有三年時間沒登過門了。


    上次來時,左雲天見到方信和蕭冰夫婦的時候,可是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是黑曆史。


    “去就去,不就是見一下蕭阿姨嗎,你等我一會!”


    看著蕭安寧眼中的戲謔,蘇辰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知道這丫頭是在報複自己不告訴她,為什麽那一劍會發光?


    憋著心氣兒的想看自己出醜呢。


    可是,那靈魂結成花朵,意誌凝結鋒芒,這事怎麽能說呢?


    難道說自己二階內息修為,就已經在圖謀突破五階的事情了,而且已經半隻腳踏進去了嗎?


    說出來,蕭安寧信不信不知道,但肯定會多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這是一件極其違背常理的事情,就算是學院的四階巔峰武技大指導,也隻能猜到蘇辰靈魂天生強大,能稍稍外溢引發異象,從而認為他是天才,值得培養。


    但他絕不會想到五階的事情上去。


    要多麽大的腦洞才會如此猜測?


    在修練事情上,蘇辰絕不想去隨意糊弄蕭安寧。


    他不想說出自己的真實情況,如此,也就隻能隨意開個玩笑,把話題扯開了。


    蕭安寧倒沒別的心思,隻是覺得對麵男生越來越神秘,有些不忿罷了。


    大多還是小女孩好奇的心思居多。


    她也不催了,就看著蘇辰走到牆角,摘下了幾朵花,幾片葉,皺著眉頭仔細擺弄起來,還用草莖細細綁縛……


    雙手如穿花蝴蝶,過不一會,就結成了一片五彩花束。


    花枝錯落有間,稀疏淡雅,就如天地生成,渾然一體。


    “這是什麽?你竟然會插花,是顧阿姨教你的嗎?”


    蕭安寧驚喜的走向前來,想要伸手接過來細看,又怕弄亂了花枝……這束花朵,似乎有一種虛無縹緲氣息,不在紅塵中。


    “算你有心,好吧,我原諒你了。”


    有這麽漂亮的花束禮物,小小的隱瞞也不算什麽了,蕭安寧眉花眼笑的。


    “本就是送你的,別急著拿走,我是來做客的,怎麽也得讓我捧著花束進門,全了禮數。”


    蕭安寧捂嘴笑了笑,說道:“真摳門,隨便摘幾朵野花當禮物,你今天可是贏了很多錢。”


    “先前不是說隻是一點點錢?”蘇辰哭笑不得。


    他偷偷的抹去額上的汗水,沒被對方發現。


    這不是冷汗,是真的累的,蕭安寧不知道,為了插好這束花,蘇辰可是下了大力氣。


    插花花藝當然是顧惜春教的,不過不是教自己,而是教小雲秋。


    左雲秋練劍的事情,暫時還沒告訴忙碌著的媽媽。


    因此,晚上的時候,顧惜春總會抽出一點時間來教導花藝,讓她以後能多上一門技能傍身。


    蘇辰沒有修練的時候,也會坐在旁邊聽著。


    他靈魂強大,芯片在手,學習能力高得嚇人。


    左雲秋還沒學得精通,他已經舉一反三,盡悟於心。


    這束花可沒那麽簡單,並不如蕭安寧所說的那般摳門。


    入鄉隨俗,帝國最重禮數,蕭家又是千年世家,方信夫婦更是雅人,當然不能隨意糊弄。


    禮這東西,其實就是臉麵,是心意,代表著是否尊重別人。


    這一點,蘇辰是明白的。


    就如一個人,打扮得幹淨整潔,漂漂亮亮的,首先不是為了自己,深層意義是為了別人。


    自己舒服不舒服尚且兩說,讓別人感覺賞心悅目就是一種尊重。


    ……


    蕭冰很親切的接過花束,放在桌上,看起來很高興,也微微有些傷感,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


    問過了蘇辰的一些家事,也問過學業,就如普普通通的一次孩子同學造訪。


    “果然如此,蕭安寧的性格,她的家人最是清楚,一點都沒有誤會。”


    “如果把自己當成上門女婿來審視,那就麻煩了。”


    難得的,蕭安寧的父親方信竟然也出來了,看了一眼桌上花瓶放著的花枝,笑了笑,就道:“雲天還沒進行過靈魂之旅吧,如今十六歲了,可有什麽想法?”


    “學院裏這次要開拓新位麵,我準備參加,聽說其中機緣不小。”


    蘇辰弄不明白對方心意,中規中矩的答道。


    按理說,麵對方信之時應該比麵對蕭冰的壓力更大,畢竟對方實力要強上許多,已經無法揣測境界。


    但事實並非如此。


    蕭冰坐在眼前,如同一尊神女高踞中天,四周元氣隨著她的呼吸微微而動,身上閃耀三尺明光,溫暖而又強大,讓人心折。


    方信就不一樣了,無論蘇辰怎麽看,都覺得對方是個普通人。


    靈魂視覺之中,也不能發現半點特殊之處。


    看起來普通,實際上並不普通,因為,沒有哪個普通人能讓自己看得移不開眼睛。


    方信跟蕭冰坐在一起,蘇辰總會不自覺的第一眼看過去,半點也忽視不得。


    “安寧這次就不去了,我準備在暑期的時候帶她經曆靈魂之旅……你們好好聚聚,經曆世界的洗禮之後,有些事情物是人非……”


    方信說話並沒有長輩對晚輩的嚴厲,話裏意思卻很明白。


    這是告訴蘇辰,少男少女的心事萌動不算什麽,經曆過位麵旅遊之後,或許會動心,會戀愛,會結婚,會生子……


    經曆了一個個的人生曆程,再次回來,肯定不是當初的心境。


    這是在問他,能否接受這種改變。


    其實就是隱晦的在說。


    你想追我女兒,好,等她在多個位麵結婚生子,曆經世情之後,你還想追,還能愛嗎?


    是很殘酷的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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