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蟒不敢在山上停留。


    被司徒平打傷斷了一臂之後,他就直接下了黃山,找了一個客棧住下。


    他心裏憋屈,胡亂找了一個醫館包紮好,摸了摸懷裏,卻是找不到半粒藥丸,不由得又有些後悔,當時在山上沒有接過黃桃手中的黃芽丹。


    “都是賤人,換主子換得忒快了,總有一天,我要上山把你們全殺了。還有司徒平,還有江少遊……”


    想到往日裏不堪一擊的司徒平,就這麽隨隨便便的一劍把自己打敗,他心裏怒火萬丈的同時,對師父許飛娘也怨恨起來。


    “我忠心耿耿幫她做了多少事,如今卻對我不管不顧,放任江少遊等人欺辱,這五雲步不值得留戀了。”


    疼痛難忍,好不容易挨過一個晚上,傷勢稍稍好轉,薛蟒就出了客棧。


    他紅著眼、慘白著臉,找了一個酒樓,於大堂中叫了些吃食,心中兀自氣怒難平。


    來來往往的食客見著了,也是暗暗心驚,不敢招惹。


    大抵是見著他形貌詭異,氣質凶惡醜陋,心裏有些忌憚。


    “拿酒來,最好的酒……連你也欺負我?”


    喝了一會,酒已半酣,薛蟒高聲叫道,順手就把喝幹的酒壇扔在地上摔了個稀爛。


    “咣啷!”一聲巨響。


    喝酒吃菜的一些食客當場嚇了一跳,看著這喝得半醉的小子,見他眼睛通紅,嘴裏罵罵咧咧的。想要開口喝罵,忍了忍沒有說話。


    有一桌佩刀佩劍的粗豪漢子正在酒酣耳熱時分,被這一聲大響嚇了一跳。


    敞著衣襟的絡緦大漢不樂意了,皺眉喝道:“兀那紅眼小子,你要吵鬧就出去喝,別在這裏惹人厭煩。”


    “是啊,大好的酒興都被敗壞了,一個人叨叨咕咕的,還砸東西,真是沒教養。”


    旁邊眾人見有人出頭,幫腔道。


    實在是被薛蟒的舉動吵得煩了。


    “沒教養?”薛蟒轉頭望來:“連你這種東西也敢來嘲諷我,找死!”


    他腰間青蟒鞭如蛇般扭動,一把就纏住了絡緦大漢的脖頸,隻是一抖,那漢子的頭顱就掉了下來,鮮血噴起數尺,直噴在一桌酒菜之中。


    “啊!”


    “殺人啦……”


    酒樓一下就變得大亂,尖聲叫嚷著有人逃出,更多人被嚇得呆住,站在一旁瑟瑟發抖。


    掌櫃的頭一縮就躲在了櫃台底下。


    殺死一個人,薛蟒酒興當頭,心情反而更好了一些。


    他蟒鞭一掃,就把那一桌幾人全部掃為兩截,喝道:“痛快,江少遊、司徒平,你們等著,總有一天……。”


    看到他出手威勢,本來還有些看不過眼的江湖人,也全都不敢多事,急匆匆離開,隻恨自己走得太慢。


    薛蟒沒有出手之前,別人雖然感覺這個斷臂的家夥戾氣很重,十分讓人心驚,但終歸年紀不大,而且是個斷了一條手臂的殘廢,也沒有什麽人懼怕的,隻當他是在耍酒瘋。


    可一見到他出手,就明白很不平凡,怕是招惹不起。


    正在喧鬧逃竄,就有一行人聞聲走了進來,當先一人見到酒樓大堂情景就是大聲喝道:“薛蟒,你竟然在黃山腳下殺戮凡人?”


    “果然是邪魔歪道,許飛娘教導出來的徒弟就是這種貨色,全都該死!”


    當頭走入的是一個十三歲左右頭紮衝天鞭的少年,身後並肩走著兩人,一個光頭大嘴小和尚,一個身著白衫玉樹臨風的青年。


    薛蟒聞言大怒,他最是聽不得別人喝斥了,這些天又受了氣,心情暴躁。


    此時殺紅了眼,也沒注意來人是誰,就待揮鞭打去。


    剛打到一半,眼角一掃,打了一個寒顫,連忙收回長鞭。


    “齊金蟬,是你?怎麽不在九華,跑到黃山來做甚,想要多管閑事嗎?”


    說是這般說,他的聲音卻是弱了下來,左右看了看,把青蟒鞭圍在腰間,就想離開。


    齊金蟬皺著眉頭很是不高興,還沒說話,倒是他身旁那個十四五歲的大嘴小和尚已經惱了:“身為劍修,鬧市之中大肆殺戮凡人,這種凶徒還留著做什麽?”


    他咧嘴嗬嗬一笑,空氣中就有不正常的波動閃過,如同風吹過起一片落葉,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薛蟒心裏一寒,正待說兩句場麵話離開,就感覺胸前一涼,劇痛入心。


    “呃……”


    一股無邊冷意襲上身來,他低頭一瞧,就發現不知何時,自己胸前已經出現一道斜斜血痕。


    “你,你……”


    上半截身體滑落,薛蟒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隻是死死盯著那咧嘴大笑的小和尚,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他的劍光看不見!”


    眼前一黑,薛蟒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笑和尚嘿嘿笑了兩聲,轉身就走,嘴裏還道:“金蟬,你什麽時候變得這般拖泥帶水了,遇到了邪魔外道直接殺了便是,哪用得著多話?走,上山看看,我倒要瞧瞧那江少遊有沒有三頭六臂?竟然多次欺辱你。”


    齊金蟬悶哼一聲,麵上神情有些尷尬:“見著就知道了,別看你那招劍術十分犀利,能不能起到作用,還得兩說。”


    “哼,看來你是被嚇破膽子了,走吧,到時讓你見識一下。”


    小和尚眉毛一挑,不經意的瞟了一眼薛蟒的屍身,譏諷道:“你們這些人啦,總是怕這怕那,顧忌許多,全然失了血性。想我在東海跟隨師父,兩人殺得人頭滾滾,哪個邪魔敢放肆?”


    “笑師弟,咱們總得好好謀算一番,這裏還真不比東海,須得顧忌各方名宿的想法,也得讓長輩顏麵上過得去。”


    孫南在一旁看著,見齊金蟬被幾句話說得麵紅耳赤,連忙解釋道:“那萬妙仙姑可不是吃素的。聽說她與餐霞師太也曾暗暗交過手,兩人勢均力敵,都沒占到什麽便宜,十分不好對付,否則哪用如此頭痛?”


    笑和尚嘿嘿笑了一聲,倒是沒有再說一些話來刺激齊金蟬,轉身當先就走:“上山吧,聽你說得那麽邪乎,我更好奇那江少遊。,放心,無形劍遁高妙難測,很少有人能應付,你又不是不知道。”


    幾人一溜上了黃山,遠遠見著五雲步,就停了下來,看著山上劍光衝天,有著許多人正在練習劍術,一派熱火景象。


    齊金蟬這時心裏又開始有些打鼓,想到那一日江大師兄悍然出劍的情形,眼珠轉了轉,就道:“走,咱們去天都峰一趟,先探探朱師姐的口風,我記得餐霞師太在五雲步布了暗子,應該對那江少遊的行蹤十分了解,先行掌握他的行蹤才好。”


    “這倒也是,總不能殺進人家的山門之中……我沒有這麽狂妄的。”笑和尚咧嘴大笑。


    幾人悄悄議論了幾句,就轉向離開。


    齊金蟬還小心叮囑:“記得不要跟朱梅說漏了口風了,這些時日不知為何,她的性格變得跟我姐越來越像,就象一個大人似的,循規蹈矩。一旦得知了我們的計劃,肯定不會讚同,說不定還會告知長輩,那什麽事也不用做了。”


    “行。”


    幾人走著,前方出現一道美妙身影,閃了閃到了跟前,皺眉說道:“金蟬,你怎麽又來黃山了,娘不是說過,讓你多在醉仙崖練劍,不得四處惹事嗎?”


    她緊緊盯著齊金蟬,心裏暗暗感覺不對。


    “上次被打得灰頭土臉,這時不應該是躲在家裏苦練以圖他日報仇嗎?還能有心思來找自己的小女友玩耍,跟他的性格不象。”


    “我來拜見餐霞師太,好久沒見朱師姐了,聚一聚而已。”


    齊金蟬縮了縮頭,沒好氣的道,他最煩這個姐姐管著自己了,一聽她訓斥就有些膩味。


    “咦,這是笑和尚師弟吧,苦行師叔也來了嗎?算算時間,也應該是到了容城,慈雲寺那裏需得有人坐鎮,有他出手就萬無一失了。”


    “見過齊師姐,師父有事在身,需要過一段時間才去慈雲寺。他這次的行動很重要,應該會令鬥劍局勢徹底發生變化,免除後顧之憂。”


    “嗯。”齊靈雲眉毛一挑,感應到對方話裏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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