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再上一桌最好的酒菜來,剛剛有點雅興,全被惡客打攪了。”


    蘇辰招了招手,叫道。


    幹瘦山羊胡掌櫃此時已經快要哭了,先前躲在一角,提心吊膽的,見到打壞桌椅窗戶,心痛得跟什麽似的。


    這還是因為那鍾無道代表官府出手,約束了勁力餘波,沒有波及到旁觀人等和酒樓本身。


    否則,很有可能把這層樓打得塌陷,也未可知。


    至於蘇辰,他把每一分力量掌控得妙到毫巔,連餘勁都沒散發出來。


    按說這是不不幸中的萬幸了,如果隻是打壞這麽一點東西,掌櫃的也不太擔心,最讓他害怕的是,這書生殺了官人,竟然還大搖大擺的繼續吃酒,想到他先前還在星辰閣訂了客房,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麽,你不願意?放心,這打壞的東西照價賠償,總不至於讓星辰閣吃虧。”


    “不敢,請公子爺稍侯片刻,小人立即準備好酒菜。”


    掌櫃滿頭大汗,急急去安排。


    蘇辰轉頭看了一下,見許大夫婦和張鐵在一旁滿麵驚恐的看著,想走又不敢,他笑了笑,伸手從莫霞那裏拿過一個銀色袋子,抓出兩三百枚赤色金幣來。


    “大哥,這些年,再怎麽說,也多勞你照顧了,些許錢財你拿去置辦田畝,弄個小莊子,攤販的事情就不要做了,怪辛苦的。”


    “這,二郎,你這事就了結了,可是……可是……”


    蘇喬結結巴巴,先前他以為會被捕快當場打死,反而激發了一些血性,一個勁的叫自家兄弟快些逃走,此時死裏逃生,巨大的恐懼又襲上心頭,眼前紅豔豔的赤金都擋不住他心憂如焚。


    他還在哼哧哼哧的扯不清楚,突然感覺腰間一疼,回頭見到那婆娘正在扭著自己腰間皮肉,不知為何心裏突然大怒。


    “你幹什麽,想幹什麽?若不是你看不慣二郎,想攆他出去,哪會弄出這種事來?”


    婦人雙眉一橫,就想反唇相爭,感覺旁邊一雙冷幽幽的眸子望了過來,登時滿身大汗,脖子一縮,不敢說話。


    “收著吧,我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大不了離開玉京,天下之大,何處不可立足?這錢你放心使用就好,也不用怕人搶了去,誰敢動這歪心思,我殺他全家。”


    說完,也不等許大答應,直接把赤金幣塞到了他的兜裏,唬得許大手腳都沒處放,可又不太敢拒絕。


    他隻覺得這個兄弟,隔了一夜就已經不認識了。


    同時,也有一種狂喜湧上心頭,這是多少錢啊。


    大乾赤金幣每個一兩,一個可以換來十五兩銀,而三百個,就是四千多兩銀子,普通百姓人家一家三口,隻需要一兩銀子就可以吃用一月。


    “這,這怎麽使得?”許大此時雲裏霧裏了。


    “回去吧,好好過日子。”蘇辰笑了起來。


    說實在的,經過先前一幕,他對原身的老實大哥印象還不錯,是講情義的性子。


    以原身那麽操蛋的性格,每天白吃白喝白花錢不算,還最愛喝花酒不求上進,如果自己有這麽個兄弟,別說養到二十歲還給錢花,不打斷他的腿,都算脾氣好。


    這麽說起來,那婦人能忍到如今才想要趕他出去,也算不得什麽了。


    總的來說,就是一個平凡的普通家庭,有點小心機,小謀算,心地說不上多好,也說不上多差。


    此時給了一筆金子,再放出話來,保住他們的平安,也就算是了結了前身的恩怨了。


    蘇辰奪舍這個身體,本身太過混蛋,今日有酒今日醉,並沒有什麽執念。


    蘇辰無論做點什麽,都是無所謂的,一切但求無愧於心。


    隻給許大幾百枚金幣,也是為了安全考慮,一般亡命徒還不至於為了四千多兩銀子冒著被殺的危險來出手。


    至於真正的高手,有自信逃過“散花劍客”的追殺的高手,又怎麽看得起區區不到三百枚赤金幣呢?


    是的,蘇辰發現,隻是來到這個世界不到一日時光,自己竟然有了一個渾號,酒樓客人的竊竊私語,他全都聽到了,因為第一次出手在散花樓,劍法美不勝收,因而得名。


    這些人議論紛紛的,話裏透著一分向往,九分敬畏,但都是興奮莫名,逢人就說。


    於是,散花劍客的名聲就此飄向千家萬戶。


    許大雖然有些拎不清,還在那裏吱吱唔唔,家裏媳婦卻是一個有些精明的角色,倒是看懂了蘇辰的意思,拖著丈夫離去。


    看他們兩人腳步既沉重又有些飄忽,顯然是心裏複雜得很。


    “這是斬俗緣嗎?”莫霞在旁看了一會,突然開口問道。


    有些事情她也沒經曆過,隻在羅華學院的課堂中,聽別的老師談起位麵穿越的禁忌和方法之時,有過一些了解。


    羅華學院的教材有說過,進行靈魂之旅,最好先了卻被奪舍之人的遺憾,還說這樣對修練有好處。


    莫霞也能明白。


    張鐵看著許大夫婦得了好處,歡天喜地的離開,他的眼珠子都紅了,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連忙走上前來,帶著討好笑容道:“妹妹,妹夫,你看我……”


    說完還撚了撚手指。


    “你?”


    蘇辰反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怒道:“把自家妹妹賣入青樓的家夥,還有臉要錢?滾遠一點,下次見到腿都給你打斷。”


    張鐵被一巴掌扇倒在地,呆愣一會,突然嚎啕大哭,爬起來捂著臉就衝下三樓,一旁響起哄笑聲,大抵是鄙夷。


    “這麽做合適嗎?”蘇辰笑著轉頭看向莫霞。


    莫霞坐了下來,微微閉上雙目,感應了一會,也跟著笑道:“合適,見到你打那家夥一巴掌,我這心裏竟然莫名的鬆活了許多,就如扔掉了一塊大石頭一般,想來,小嫣也是恨他哥哥的。”


    當然是恨,不恨怎麽可能去投井?


    恨天地不公,恨兄長無情,恨散花樓霸道……


    這種執念,莫霞因為靈魂修為沒到境界,看不分明,但蘇辰卻能感應得到,心想得找個時間好好跟她說說這個問題,現在這是酒樓,有些事情不太方便細說。


    洪易躊躇再三,終於還是沒有上前,跟著酒樓裏看熱鬧的食客走了出來。


    “你是不是想要跟他學劍,跟到這來,怎麽又半途而廢了呢?”洛雲低聲問道。


    她一直在旁看著,也猜到了洪易的心思。


    “還是不太好,如今他殺官殺捕快,行事無忌,不管誰是誰非,終歸名聲有缺,本來我也不太在意這個,可是如今處境艱難,又處於大考之前,正該謹言慎行,不得不小心一二了。”


    “可惜了!我也看得出來,他其實對你很欣賞的,曾經偷偷看了你幾眼,在等你上前呢,剛剛我們離開,他還失望了。”


    “真的?”洪易表示懷疑,他什麽也沒看出來。


    “你得相信女人的直覺。”洛雲昂起腦袋,得意道:“走吧,既然不適合跟他見麵,那就去你家看書去,昨天還有幾本,沒有看完。”


    ……


    “大人,出事了。”


    一襲青袍麵容清矍的儒士緊趕兩步,敲了敲書房門。


    過了好一會,房間裏傳來唏唏嗦嗦的聲音,再聽到一聲蒼老的聲音清咳兩下,叫道:“進來。”


    推門進去,廉士敬就低眉垂眼,不敢多瞧,身邊掠過一股濃香,還聽到一聲嬌笑,他看到一個女子扭著腰臀出門去了,書房內還殘留著一絲古怪氣味。


    身為府尹大人的心腹謀主,有些事情可以隨意,有些事情則需要裝聾作啞,這一點,他的分寸掌握得很是不錯,平日裏也深得信重。


    “廉先生,此時不在家裏陪著你新納的小妾,怎麽跑到府衙來了?”陳元廷笑得和氣,坐在雕花太師椅上四平八穩,輕輕端起一盅熱茶,愜意的飲了一口,滿臉都是福氣。


    他是大乾四十三年進士及第,如今坐到從三品玉京府尹位置,也算是誌得意滿了,官品雖然不算太高,但權力卻是極大,是能夠經常麵聖的人物,自然是居移氣養移體,氣勢十足。


    “鍾無道被殺,還死了三個捕快。”


    “咣啷!”陳元廷手一哆嗦,手中茶杯一時沒端穩,掉落地上。


    茶水灑落衣襟之上,燙得他呲牙咧嘴。


    可此時卻顧不得疼,隻是一連聲的問道:“怎麽死的?細細說來……”


    廉士敬顧不得在心裏腹誹府尹大人沉不住氣的表現,把星辰閣的事情說了一遍,連一點點細節都沒漏下。


    當時在場的人很多,還有十多位捕快都活著離開,這些事情瞞不住,也騙不過人。


    還有,廉士敬其實也不想讓府尹大人摻雜到某些事情當中,皇帝尚在位,身體很好,做為玉京府尹,與任何一個皇子走得太近,都是找死。


    這話當然不用說得太過明白,隻是在話裏點醒即可。


    好在陳元廷也不是什麽蠢笨之人,仔細斟酌了一會,抬頭問道:“廉先生的意思,這事就算了?”


    “也不是不管,隻是按照江湖仇殺的性質來,安撫好幾位捕快的家人就好,同時,此事決不能瞞過聖上,上表呈情請罪還是需要的,想必沒有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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