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黃巾起義聲勢浩大,其興也勃,其亡也忽。


    時間不長,各地義軍就變成了匪徒,早就忘了反朝庭建新朝的本意,而是一個勁的禍害百性。


    他們就如蝗蟲一般,走到哪吃到哪,弄得天下大亂,民不聊生。


    其名聲,更不用說了,那自然是臭了大街。


    對於蘇辰的先見之明,雪女是十分佩服的,幹勁十足得很。


    她這些日子就坐鎮東海國,親自主持朝天宮麾下勢力朝陽商會,情報如雪片一般的及時傳入島上。


    這一日,蘇辰收到信箋,就見上麵寫著“十八路諸侯討董卓”,他就知道時機已經到了。


    如果說,黃巾起義讓天下諸侯看到了王朝的虛弱。那麽,董卓毒殺何太後,廢少帝劉辯,立幼兒劉協為獻帝,並自任相國穢亂宮廷之後。就基本上可以說,漢王朝自此已入末路。


    這時的朝廷已經失去了絕大部分公信力,正是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的局麵。


    在蘇辰眼裏,就是王朝氣運散布四方,天下爭龍。


    ……


    首先,就要去爭第一份氣運,檄書發起人東郡太守喬瑁這裏自然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這位太守大人不但兵微將寡,更是看不清形勢,與周圍諸侯關係不好,最主要的是,他眼神也不太好,竟然推舉袁紹為盟主。


    雪女掌控的朝天宮外門弟子所建立的朝陽商會,雖然行州過府,掙下了無窮財富。但那些貧門寒門出身的弟子,真正爬到高位的,卻沒有一人。


    也不知是這個年代沒有家世極難出頭的原因,還是手下弟子的確沒有優秀人才。這一點,蘇辰也很無奈。


    不過,有一點好處,那就是這些弟子,個個都武力不凡,在底層倒是有些機會。


    據雪女情報得知,天下九州,地方衙門裏,爬到縣尉級別有十三人,裨將牙將級十九人,賊捕掾、倉曹、計吏倒是不少。


    例如,東郡這裏,就有一個叫衛仲的弟子混到了東海郡門下督賊曹的小官。


    五十多歲了,才這麽點出息,蘇辰都沒啥好說的。現在這年頭,似乎曆史上享有大名的蜀國五虎將之一,老當益壯的代表黃忠黃漢升也就這個職位而已。而且,一幹就是五六年。


    這不是南陽太守張谘不懂得用人。實際上,在太平年代,有武功不見得能當官,有背景有家世才可以發跡。


    賊曹史是什麽官,以現代官製算起來,其實也不算小了。就是政法係統的警局局長,專門抓賊的。


    一個武人,在沒有戰事的時候,做到這一步,算是很不錯了。但比起那些掌軍掌民的大佬來,這官職什麽都不是。


    話說東郡這裏,衛仲這家夥官不算大,卻是個有心人。當蘇辰帶著四百弟子來到之時,他已經準備好了。


    ……


    “可需要人幫手?”蘇辰端坐馬上,身後一片黑壓壓的人馬,全都鴉雀無聲。


    “不用,請師尊靜侯片刻,盞茶時分,即可斬殺薛琳。”衛仲身材中等,滿麵精悍之色,臉上略帶風霜。此時跪伏草從之中,卻是眼含淚光。


    十二歲那年,他衣食無著,就要餓死的時候,被人接到島上。


    學藝十年,二十二歲離島,那時武道初成。與許多師兄弟一起,分赴四方。


    他滿以為就這樣過一輩子,如同前麵那幾代師兄師姐一樣……從此再也回不去島上,必將老死於塵俗之間,再見不到師尊天顏。


    卻沒想料到,如今朝天宮勢力甫一現世,第一個找到的就是自己這裏。


    這是機會,也是榮耀。


    身為暗子,這麽些年來一直低調處世,他都有些懷疑朝天宮學藝那十年,就是一場夢境,所學一切,終將沒有用武之地。


    現在機會終於來了。


    天下大亂,諸侯奮起,正是自己建功立業的時候。


    “或許,或許能得到師尊青眼,傳下通天大法,不老長生。”


    師尊仍然是四十年前模樣,不見蒼老半分,連身旁的元化大師兄、長風二師兄和雪女三師姐都一如往昔。生似四十年時光,在他們那裏完全停滯了一般。


    這種情況很讓人心驚,更多的是激起了衛仲心裏的渴望。


    “有所求就好。”蘇辰暗暗歎息一聲。


    他建立朝天宮,教導這些外門弟子,其實並未太過用心,一直抱著讓他們自行發展的心思。


    能夠突破五階元神的弟子,就重點培養。會給出一點丹藥延壽,以備將來大用……而那麽一些隻得三階四階的弟子,就放了羊。


    過得好不好,能活多久,全看個人命數。


    其實,這麽多年來,朝天宮中,總共送出了十批弟子六千人。許多年過去了,如今已經老死三千餘人。


    靠著自己的力量修到五階的超凡級別高手,也隻有三十餘人,這些人增了壽元,倒是一個沒死。


    二十分之一的五階比例不可謂不高,但是,要知道蘇辰教導的其實是仙家秘法。這麽看來,成才率真的是慘不忍睹。


    “起來吧,如今不用隱忍。以後立下大功,會考慮傳於你們玄元禦水訣,成就如何,看你造化。”


    “謝師尊。”衛仲聽得這話,呯呯磕頭,老淚縱橫。


    衛仲練的是碧波潭一係的碧波刀法,肉身修練走的是練筋練骨練髒法門。


    蘇辰一眼就看出來,這位弟子的靈龜吐息法已經練到了大成。別看身材瘦小,力量可是一點也不小,如今實力已經達到四階巔峰,在眾外門弟子中算得上不錯了。


    “父親,他就是你一直念叨著的師祖啊?”旁邊兩個身材高大的壯漢盯著蘇辰看來,眼神裏全是不可思議。或許是覺得對方太過年輕,左首一個身著黑衣、臉上生著橫肉的張口就問。


    “混帳,還不叩首拜見師祖?”衛仲心頭大駭,剛剛激動過頭,倒沒關注自家兩個傻兒子。這兩小子此時正硬梆梆的站著,真是沒有眼色。


    他一腳橫掃,啪啪兩聲脆響……兩個大漢痛叫一聲,後腳彎被踢,腿一軟,就跪伏在地。


    “兩個小兒不懂事,請師尊責罰。”衛仲再次拜倒,滿臉惶恐。


    “罷了,不用苛責,衛仲,以後你也不用稱我師尊,一切按世俗禮儀應對,就稱老爺。此次出世,我名李禦,字牧海,乃東海李家家主。”


    這麽稱呼,自然是把衛仲這些弟子當家將看了。


    他看了看那兩個莽漢,笑問道:“他們練的不是朝天宮獨門功法?這麽大年紀了,連三階都還沒突破,可惜了一身橫練筋骨。”


    “未得師尊允準,仲不敢私相授受。”衛仲恭敬道。


    “既然出世,以後這條禁令就取消了吧,親眷子女可以傳授。雪女,這事你傳於四方。”蘇辰轉頭說道。


    “是,老爺!”雪女斜斜捧著寶劍,立在蘇辰身側。她如今的身份就是一個貼身侍女。


    出門在外,身份問題是個難題,再用朝天宮那一套,現於人前,的確有些古怪了。


    “多謝師尊,不,多謝老爺。”


    三人拜過起身,閑話不說,當下黑布蒙頭,隻露出精光閃閃的雙眸,轉身衝下山坡。


    向著燈紅酒綠的一所豪華大宅衝去。


    一前兩後,手執鋼刀,奔行有若疾風。


    尤其是跑在最前的衛仲,奔行之間,身形起伏如同波浪一般,帶著奇特的韻律。


    手中一柄長刀,發出厲嘯,重重疊疊的刀影,從大紅燈籠下麵一閃而過。


    木門被這一撞,轟的一聲,就破碎開來。


    站在大門口高聲談笑著的四個執槍兵士,吭都沒吭一聲,喉間飆血,咕咕叫著撲倒在地。


    “有賊人殺到。”


    四周一陣尖叫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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