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前往潁川書院


    許昌,司空府。


    如今曹操率領大軍出征,司空府冷清了許多。曹昂、曹丕等比曹植要大的曹家小輩全部都隨軍出征,偌大一個司空府,除了卞夫人等一幫女人之外,就隻剩下曹熊和曹衝兩個小不點了。當然,還少不了卞夫人剛誕下的曹節了。而在曹節之前,曹操的妾室杜夫人也誕下了一女,取名曹憲。


    曹植回到司空府,曹熊和曹衝兩個小不點收到消息之後,卻是立即出門迎接。當曹植走入大門,見到這兩個小家夥眼巴巴地看著自己時,卻是摸了摸鼻子,隨手從腰間解下兩個小掛飾,分別遞給二人。


    這仿佛已經成了固定動作一般。兩個小家夥接過之後,興奮地歡呼一聲。不過這兩個小家夥還是比較有良心的,收到禮物之後,便一左一右拉著曹植,吱吱喳喳地說個不停。隻聽見曹熊說道:“四哥四哥,你知道嗎,娘親生了一個妹妹,不過很醜很醜的,長大後也不知道有沒有娘親漂亮……”


    未等曹熊說完,曹衝卻是裝出老氣橫秋的模樣,不屑道:“切!你小子知道什麽,小孩子出生的時候都是這樣的,你也是哦!”


    曹衝的話當即引起了曹熊的不滿,大聲反擊道:“我是小子你是什麽,不要忘了你比我小!”


    論言辭,小曹熊又怎敵這個天才六弟,隻見曹衝再次“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說道:“你也就年紀比我大那麽一點點,但是書沒我讀得多。”


    曹熊聽著,立即反擊道:“……”


    見著這兩個小家夥爭吵的樣子,曹植的臉上不由得泛起淡淡的微笑。曹家,自從搬來許昌之後,兄弟之間的感情卻是淡了不少。不知道是因為家大了,見麵少了的緣故,還是其他原因。不過這兩個小家夥,卻是讓曹植想起當年在鄄城的時候,自己與曹丕、曹彰等人的事。


    被兩個小家夥帶著,曹植還是先去拜見了卞夫人,而後才回到自己的明德園中。當曹植到時,司馬孚和文稷已經早早在那裏等候了。


    分賓坐下之後,文稷卻是有些不解地問道:“四公子,稷實在有點不明,為何我等要如此匆忙趕回來。”


    這問題其實文稷一路上都想問,但最後還是忍著回來才問。曹植見到,苦笑道:“父親和呂布都開戰了,本公子還能不回來嗎?”


    文稷不解地追問道:“呃……雖然如此,但司空大人已然開戰了,我等就算回來許昌,也不能如何啊?”


    曹植聽到,輕笑一聲,沒有回答。而司馬孚見著,便代為答道:“長禮此言差矣。其實一場大戰,並不是一定要到前線廝殺,才能有所作為的。況且司空大人實力雖然強於呂布,但要真正拿下來,未必就這麽容易!”


    這一點,文稷倒是比較認同,微微點了點頭問道:“四公子,那我們此時當如何?”


    曹植輕笑一聲,說道:“正如叔達所言,呂奉先非常人也,真要殲滅,並不容易。而且隻是正麵交鋒,本公子擔心結局會如公孫伯圭一般。”


    聽到曹植提到公孫瓚,文稷神情一凜。其實袁紹消滅公孫瓚的主力,已經數年了,至此還未能完全將其拿下,這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如若呂布也是這般模樣,那麽接下來袁曹交鋒,曹操這邊就麻煩了。想罷,文稷卻是問道:“那四公子可是有辦法?”


    曹植點了點頭,自信一笑道:“自然。再堅固的堡壘,也可以從內部瓦解!”


    聽到曹植的話,司馬孚眼前一亮,問道:“莫非四公子已經有所安排?”


    曹植笑道:“當年徐州一行時,已經播下種子了!”頓了一下,曹植輕喝道:“長禮,帶著本公子書信,趁父親與呂布交鋒之時,潛入下邳,將書信交給陳元龍先生。”說完,曹植立即取過紙筆,快速地寫下一封書信,遞給文稷。


    當文稷去後,司馬孚卻是皺眉問道:“四公子,破呂布之策雖有,但是這功勞未必為四公子所有。”


    曹植無所謂一笑道:“叔達不是說過,戰事上本公子不應該鋒芒太露嗎,這功勞得不到,正是好事。而且此次能夠與元龍先生結個善緣,已經足夠了。”


    司馬孚聽到,輕輕點頭,忽然話鋒一轉道:“四公子,那我等不必去徐州了?”


    曹植聽完,反倒是不解地問道:“去徐州作甚?此戰本就沒有任何懸念,本公子隻需要保下幾人而已,元龍先生收到本公子書信,應該知道該怎麽做的了。如此,目的已然達到,本公子又何須再前往徐州。”


    司馬孚聽著,了然地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


    曹植伸了個懶腰,輕鬆一笑道:“康成公來到潁川書院這麽久,本公子也沒看過他幾次,卻是有些不該。叔達,明天陪本公子到潁川書院一趟吧。”


    司馬孚聽著,拱手應道:“諾!”


    次日一早,曹植便帶上司馬孚,到了潁川書院。這潁川書院,畢竟是二荀、郭嘉、陳群等人學習過的地方,曹操重建,花費了不少心血。基本上是依照荀彧等人的記憶,依照原來的模樣打造,再加以擴建。


    而由於當年曹植代曹操公告天下,要教化萬民,因此潁川書院不管世家寒門,隻要通過書院的考核,便能入學。若成績好,還有獎賞。這些規例,自然都是曹植所想出來的了。


    潁川書院坐落於方山半山腰,環境清幽,當曹植和司馬孚來到書院之前,就已經聽到裏麵傳出朗朗的讀書聲。


    書院守門的童子雖然認不出曹植,但是見到二人都是身穿儒服,知道不是普通人家,於是連忙上前客氣地問道:“兩位公子,不知來書院要拜訪哪位先生?”


    見到這童子這麽有禮貌,曹植忍不住仔細打量一下他,見到這童子生得眉清目秀,滿臉書卷氣,隻觀相貌,恐怕比自己還要大上一點。見是同輩之人,曹植禮貌地回禮道:“我等想拜訪康成公。”


    對於來人要拜訪鄭玄,這童子倒是沒有半點驚訝,反而客氣地問道:“請問公子可有名帖?祭酒大人身體不便,若非貴客,恐怕不會接待,請公子勿怪。”


    曹植見著童子此話,說得不亢不卑,心中卻是暗暗點頭:“康成公果然厲害,這麽一個守門童子都如此有禮。”於是微微一笑,對司馬孚點了點頭。


    司馬孚會意,遞上兩張名帖。那童子目光一瞥,直接就落到名帖上,隻見上麵清楚地寫著“譙縣曹植”、“河內司馬孚”幾個大字。


    童子見到,徒然一驚,不信地揉了揉眼睛,再望了幾眼之後,才一臉驚訝地望著曹植,語帶不信地盯著司馬孚問道:“你是寫《心術篇》、《靈芝篇》、《白馬篇》的曹子建?”


    司馬孚見到,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指了指曹植說道:“在下河內司馬孚,這位才是曹四公子。”


    那童子聽著,語帶激動地問道:“你……你真是曹子建?”


    曹植點了點頭道:“然也!”


    聽到曹植肯定的回答,童子激動地一轉身,向書院內衝進去,同時大嚷道:“曹子建來啦!曹子建來啦!”


    見到這童子的大嚷,曹植一臉無辜地望了望司馬孚,問道:“叔達,你能告訴本公子,這是怎麽一回事嗎?”


    司馬孚笑了笑,說道:“四公子有所不知。自從四公子才名傳遍天下之後,已經成為不少人的……呃……按四公子的話,就是那個偶像!”


    曹植聽到,翻了翻白眼,說道:“這個,本公子也就寫詩篇,他們學經之人,不是不屑詩賦小道嗎?”


    司馬孚苦笑著說道:“四公子有所不知。詩篇隻是四公子名聲的一部分,好像《心術篇》,現在已經列為各大世家子弟必讀文章。除此之外,四公子當年狠狠地擺了袁本初一道,讓天下人都見識了四公子的機巧,還有……”


    未等司馬孚將話說完,隻見書院之內一大批的少年便衝了出來。隻是這些少年衝了出來之後,見到曹植二人,又忽然止住了身形,不敢近前。隨後,就見到兩名教習氣急敗壞地走了出來,大聲罵道:“都怎麽了?快回去讀書!快回去讀書!”


    但是教習的話,一眾少年並沒有聽,人群之中反而有人說道:“先生,你就讓學生看一下曹子建啦!這是學生的心願啊……”


    此言一出,當即就有人應和道:“是啊……先生,求求你……”


    那先生被一眾少年哀求,正不知所措間,就聽見裏麵有***嚷道:“祭酒大人出來來!讓開,快讓開!”


    聽到鄭玄出來,原本亂成一團的少年,當即自覺地向兩邊分開,空出一條道路來。未幾,就見到鄭玄手持拐杖,精神抖擻地從裏麵走出來。


    曹植見著大驚,連忙上前拱手道:“康成公出來相迎,實在折煞植了!”


    鄭玄見到,哈哈一笑道:“子建,你是老夫忘年之交。聖人雲: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老夫聞得好友來訪,出門迎接實在再正常不過了。”


    聽到鄭玄的話,門前的一眾少年齊齊發出一聲低呼。他們雖然聽過傳聞,鄭玄跟曹植乃是好友,但傳聞畢竟是傳聞。曹植雖然是當今士林中,小一輩的領軍人物。但小輩始終是小輩,鄭玄乃是士林泰鬥,很難想象他們之間會是平等相交。然而現在看來,事實果然如傳聞一般,眾人自然驚呼不已了。


    不過眾人的驚呼,並沒有影響到二人,鄭玄微笑道:“子建,老夫已然命人沏茶,裏麵請。”


    曹植連忙拱手道:“康成公客氣了。”說完上前一步,扶著鄭玄,二人齊齊走入書院之內。而當曹植一行進了門之後,一眾少年才反應過來,輕呼一聲,齊齊跟上。而隨著曹植的到來,鄭玄的相迎,整個潁川書院也在頃刻間變得熱鬧起來了。


    曹植看著書院內這麽多的學生,忍不住笑道:“康成公果然厲害,區區一年許,不想書院已有這等規模,可喜可賀啊!”


    鄭玄對此隻是笑了笑,沒有在意,反而問道:“子建這次來,可有什麽成果帶給老夫?”


    曹植聞言,輕歎口氣道:“植今年去了雒陽和長安一趟,感悟良多。昨日剛回來,就想著與康成公分享了。”


    鄭玄聽得,笑眯眯地說道:“少年人好學,這是好事。且不忙,我們進去再談。老夫已然將元節也叫來了,我們可以來個坐而論道,哈哈!”


    曹植聽到,笑道:“康成公有此雅興,植自當奉陪!”


    談笑間,幾人已經來到書院的正堂中,而堂前也列著不少人。為首一個老頭見到幾人來到,指著曹植說道:“康成,這就是你常提及的曹子建?”


    鄭玄輕輕點了點頭,給曹植介紹道:“這就是張元節。”


    張儉,可是當年黨錮之禁幾大領頭人物裏麵,碩果僅存的一位。威望之高,絕不在鄭玄之下。曹植跟鄭玄熟悉,禮節上也不敢廢,更遑論是對張儉了。於是立即上前拱手道:“曹植見過元節公!”


    張儉嗬嗬一笑道:“不必多禮,不必多禮,進來再說吧!”說完,卻是直接轉身,拄著拐杖入內。


    正當曹植準備轉身去扶鄭玄之時,耳邊卻是傳來一把聲音道:“子建,想不到這麽巧,你我在此相遇。”


    聽到來人叫自己,曹植愣了一下,連忙轉頭看去。卻是見到人群之中多了一名老熟人,曹植笑著拱手道:“德祖兄,不想你也來了!”原來叫曹植的不是別人,正是與其關係頗為複雜的楊修。


    隻見楊修淡淡一笑,說道:“修正與好友來潁川書院聽講,不想就遇上子建了,實在巧得很。”


    這時,鄭玄也走了上來,笑道:“子建,德祖,有話不妨入內再談吧!”二人聞言,應了一聲,卻是扶著鄭玄一同入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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