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了條件,宋天成沒有表現出什麽拒絕和不耐煩,又再次承諾了之前的好處,這一次比起之前,表現出了更大的誠意。


    “你拜入歸一門就是真傳弟子,除去了門派的生殺大權,鎮派至寶等等事關門派命脈的事物之外,你該有的權力和地位,甚至別人沒有的,你都會擁有。而且,隻要你表現出足夠的潛質和價值,例如你代表我派在這一次三皇朝大典之中,奪得魁首,那你在門派的地位更重大。”


    宋天成意味深長地傳音對楚風說道:“其實,你要最快得到門派一群長老和掌門的認同,有一條捷徑,就是把新型傀儡的製造之術奉獻給門派,等到了你在三皇朝大典之中,表現突出,你又有了奉獻的功勞,那一切就會順理成章,我們就有更高的把握,全力推你成為新一代門派的繼承人。”


    “當然,你奉獻出來的傀儡之術,不會白白讓你吃虧的,為師會為你爭取更大的利益。”


    宋天成大有把楚風看待成弟子一樣,暗中傳音交代都交代了,然後不再傳音,有意當著眾人麵前,真真切切答應了楚風的要求,說道:“你說的條件,隻要合符情理,為師答應下來。”


    “我的條件很簡單。”


    楚風說道:“第一,我需要一定的自由權,門派束縛那一種規矩我不喜歡。若門派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自然會盡我所能去完成。”


    “嗯,本來真傳弟子就不受太多約束。而且。你在為師的門下,別人那一套規矩,你可以免了,但門派該要有的規矩和秩序,成為弟子你還是要遵守的。你應該明白,加入了門派,就要從門派的大局出發,為師相信你會明白。你這一個條件,我可以答應,盡量給你最大的自由權。不過,你同樣要答應為師,做好成為一個弟子的本份。”


    宋天成許了楚風第一個條件。


    “可以。”


    楚風點了頭,又道:“第二個條件,門派不能幹涉我個人決定的事情。當然,我不會做出損害門派利益的事情。”


    “例如呢?”


    宋天成蹙了蹙眉頭,問道。


    “例如,我跟別的門派談合作。”


    楚風耐人尋味地道:“合作,我會先考慮門派,如果門派不願意,又或者給出的東西,不合符我想要的,那我隻能找別的合作者。那時候,我希望門派別來幹涉。”


    “——”


    宋天成沉吟了一下,不太滿地道:“你這樣算得上叛逆了,而且門派怎麽可能滿足不了你的要求?這一個條件有待定義,看你的合作是什麽再說。或者,由門派出麵,為你跟別的門派談合作,這樣保持了你和門派關係,又有一個雙贏的利益。”


    “嗯,這個有需要再談。”


    楚風考慮了一下,明白這一個世界的門派觀念深重,再者所謂合作,不一定真的要門派答應下來,暗地裏做都是一樣的,隻不過宋天成答應了下來的話,那辦起事來,更光明正大,更方便行事罷了。


    “你這個小子還有多少個條件,從未有過像你這樣的弟子,派入我們歸一門還要跟我們談條件。”


    宋天成看似是在責怪,但暗地裏是提醒楚風別得寸進尺,適合而止。這裏不是歸一門,還有別的門派弟子,繼續相讓退步的話,有損歸一門的威望,有什麽條件,可以私下再說。


    “這是最後一個條件了。”


    楚風不在意宋天成有什麽想法,說道:“我需要一個強大的班底。嗯,或者說,我要門派為我提供一群效忠於我的死士。”


    “你知道這是代表了什麽嗎?”


    宋天成沉凝地說道:“每個門派都容許有潛在的小圈子存在,算是為了鍛煉個人自身領導才能,但隻能靠自身去爭取,讓被人信服於你,成為你的左右臂,但你現在要門派承認你要建立的圈子,那代表了你在門派裏自立門戶,自成一脈。”


    “有什麽問題?”


    楚風勾起了淺笑道:“自成一脈,我有這樣的資本,不是嗎?”


    “你是說,傀儡之術?”


    宋天成不是愚笨的人,立刻就想到了楚風所指。


    “嗯,傀儡之術算上一個,至於還有什麽,等門派真的承認了我的條件再說了。”


    楚風笑意變得玩味起來,“所以宋長老,我可以加入歸一門,但絕不會屈居別人之下,要麽所有人聽命於我,要麽平起平坐。——這是我的最終條件!”


    此話一出,宋天成麵容肅穆無比,一雙蘊含迫人威嚴的雙目,凝視著楚風,仿佛要把楚風裏裏外外全都看破,另一邊站著的莫寒和秦世明等人,一個個呆若木雞,震驚得不敢置信,楚風竟然敢提出這般狂妄的條件!


    “你要在門派之中自成一係,一個傀儡宗師確實是夠資格了。甚至,開創山門都有這樣的資格,但你要知道在門派之中,自立一脈,那就要分割門派的資源,這不是個人資源這般簡單,每一脈的資源早就固定分割了下來,誰都不會割自己的肉,所以你必須什麽都要爭,要鬥,要開墾——你站穩得了站腳嗎?”


    宋天成表情看不出什麽變化,但不得不說楚風突然提出來的條件,超出本來的預計,甚至無法下定得了決定,除非楚風表現出更大的價值。


    “不是有宋長老你們的支持嗎?”


    楚風半開了個玩笑,其實很清楚宋天成的意思。


    雖然大家同是一個門派,但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門派內部同樣存有很大的競爭,而且每一脈強大都是需要資源支持,以及看不清楚的關係網,現在貿然有人要開創一脈,必然牽涉其他人的利益。


    楚風又是一個外來者,從未在門派建功立業,就算有傀儡宗師的製造技術都很難服眾,讓人白白贈送出自身利益出來,而且楚風單獨一個人,沒有一個班底,單靠一個人,支撐起一脈,麵對困難,比起自成一個山門,還要隱藏更多的凶險和明爭暗鬥。


    現在,楚風對宋天成半開玩笑的話語,很明顯是一個試探,或者說,一個共同合作的意思。畢竟,這是宋天成邀請楚風加入歸一門,楚風一旦加入的話,修煉必然是天地歸一法,無形中,兩者就有羈絆,有合作的基礎。


    “——”


    宋天成沒有立刻回應,沉默了下來,在考慮之間利弊,而且他無法像楚風那樣以玩笑的方式來敷衍回複,這算得上一件關乎門派發展的事情,無論天地歸一法是否能突破,還是楚風的傀儡製造技術,同樣都是重要之重。


    再者,楚風表麵上是以這一種玩笑方式來試探,但宋天成聽得出楚風還隱藏了另一個意思,就是天地歸一法是歸一門的事情,不是楚風本身的事情,無論修不修煉,對楚風來說都不成影響。


    簡單來說,楚風告訴宋天成,自己有沒有天地歸一法,都有成為強者的資本,手上又有傀儡之術這一個價值重大的籌碼,現在新型傀儡引起了各方的反應,歸一門並不是唯一選擇。


    反過來,不是歸一門在選擇楚風,而是楚風願不願意選擇歸一門,如果沒有很好的條件,那就不需要再談加入不加入歸一門的事情,直接談交易和合作就可以了。


    …………


    其實,楚風渴望天地歸一法的程度,比起宋天成的渴望更加熱烈。


    因為這是一條快速解除封印的捷徑,隻是宋天成看不破楚風的底牌,不知道楚風身上有這樣重大的秘密,反觀楚風看破了宋天成的底牌,有足夠信心來賭一賭,把利益最大化,就算輸了,最多是條件被限製,但賭贏了的話,接下來的發展和修煉,將會一日千裏。


    “你最後的條件,我需要跟門派商議。”


    宋天成考慮了半響,難以下得了這一個重大的決定。


    如果隻是他一脈的事情,自然立刻可以答應下來,但楚風要自成一脈,牽涉整個門派的利益,他雖然在門派地位特殊,但他不是掌門,不能越權,把事情答應下來。


    “好的。這兩天我就在城中,以你們道門的情報,找我應該很容易。”楚風知道一時之間,對方是答應不下來,也不打算等待下去,準備告辭離開。


    “沒有別的事情,我先走了,等待宋長老的好消息。”


    他話語剛落下來,一個身影如迷霧般飄逸而來,站在了宋天成的麵前。


    “天策的人在門外……”


    這一個前來匯報的人,正是剛才迎接楚風的‘趙師弟’。他在匯報門外來者的時候,閃爍異樣的眼神飄來,有點敬畏看了楚風一眼,很快又專注嚴肅起來,把門外來者要傳達的說話,親自告訴了宋天成。


    楚風隻聽到了前麵幾個字眼,宋天成動了動手指,天地間就形成了一個屏蔽,把趙師弟的說話,全麵屏蔽,無法外露出一點來。


    “嗯,天策和道門一向河水不犯井水,除非邪道和妖族出現了什麽大凶,才會聯合在一起。現在天策找上門來,不可能是為了大事而來,那隻可能是衝我而來的——”


    楚風雖然隻聽到了一點,但抽絲剝繭之下,大概了然天策為何而來。


    果然,很快宋天成就證實了楚風的猜想。


    “不用等幾天,一盞茶時間,我會給你一個答複。”


    宋天成揮散了天地屏蔽,平淡跟楚風說道,說話的同時,一道水晶般的玉符浮現在手上,隻見玉符亮了一下,他屈指一彈,玉符‘唆’的一聲,遁入了虛空,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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