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鳴見這兩人言行舉止看上去氣度不凡,特別是這藍衣人更是別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尊貴感,想必不是什麽普通之人,再看了一眼身旁的離憂,見她神情並沒有什麽異樣,心知這兩人應該不是什麽險惡之人,因此也沒有拒絕。


    “既然如此,兩位便請去寒舍一聚吧,正好在下也正打算回去了。”


    江一鳴點頭應下了黃公子的提議,隨後便與離憂一道,準備帶著這兩人一同回去。


    離憂也觀察了一會了,也心知這兩人身份定然不凡,本想著不得罪也不搭理的處理,卻沒想到江一鳴會半路出現,而那黃公子又直接提出了要求,倒也是不怎麽好拒絕,也許這兩人真與江一鳴有些緣分吧。


    誰知剛走出幾步,卻見二丫回來了,一副急急忙忙的樣子,邊往這邊走邊朝離憂喊著:“小姐,小姐……”


    離憂連忙停住了腳步,等二丫走近後問道:“出什麽事了,這般匆忙?”


    “小姐,不好了,那小女孩的娘親已經死了。”二丫也顧不得其他,連忙朝離憂回著話:“那小女孩現在在那裏哭得可傷心了,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辦,隻好馬上回來稟告。”


    “死了?”離憂神色一愣,不由得深深地歎了口氣,那小女孩的兩隻大眼睛不時的在眼前閃過,讓她覺得格外難受。


    小女孩還那麽小,轉眼卻連最後一個親人也這樣沒了,往後可怎麽活呀。


    “離憂,到底怎麽回事?”江一鳴見離憂一臉的擔心,卻並不太清楚她們所說的小女孩到底是誰。


    “一鳴,你們先回去吧,我得去看看,其他的事回來再同你說。”離憂並沒有多猶豫,馬上決定必須親自去一趟,親自去處理那孩子的事。


    “等一下,你還是別去了。”江一鳴雖並不清楚到底怎麽一回事,卻也略微猜出了一些:“讓蕭叔帶人去一趟就行了,你一個女孩子家的不太方便。”


    聽說人都已經死了,想必定是災民,這個時候離憂去了也沒太大的作用,他不放心,所以便直接讓蕭叔去。


    “可是,那個小女孩才五六歲大,現在連一個親人也沒了,我怕……”離憂還是想親自去一趟,她想帶回那個孩子,否則的話,那個孩子隻有死路一條。


    江一鳴自是明白離憂的心思,他安撫道:“放心吧,我知道你的意思。”


    說著,他轉頭朝一旁的蕭叔說道:“蕭叔,麻煩你帶人去一趟,幫忙把那個小女孩的母親給好好安葬,然後再把小女孩一並帶回來吧。”


    蕭叔聽後,朝離憂道:“小姐放心吧,我會妥善處理的,不會嚇到孩子。”


    見狀,離憂也不再多堅持,隻讓二丫帶路,跟著再跑一趟,還交代好生照顧孩子。


    一直沒有出聲,靜靜旁觀的黃公子兩人見狀也不由得互相對視一眼,似乎都頗有感觸。不過卻也並沒有出聲插手這事。


    事情交代好之後,一行人繼續出發往回走,住的地方離得倒也不算遠,沒多久便到了。


    進門後,江一鳴讓離憂先行去吃點東西,到這個時候這丫頭還沒吃什麽東西,真是一點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想到都讓他覺得心疼。


    離憂本就餓了,再說他們幾個大男人在一起說話,她也不便留在這,因此自是答應,帶著綠珠先行去吃飯去了。


    至於江一鳴與那兩人到底說了些什麽,她倒也沒什麽可好奇的,反正一會人走了之後,江一鳴自會跟她說,因此填飽肚子之後,便與綠珠兩人專心回房去等蕭叔他們回來。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的樣子,那個叫妞妞的小女孩還沒有被蕭叔他們帶回來,反倒是拾兒過來了,說是江一鳴請她過去一趟。


    離憂見狀,便問拾兒那兩個華衣公子是否已經走了,拾兒卻道還在,還說好象正是那兩位公子找她,所以公子才會請她過去,至於具體是什麽事拾兒便不清楚了。


    見拾兒這麽說,離憂也不再多問,起身便跟著一並去前廳,要是她沒猜錯的話,這兩人十有八九是朝庭派下來暗中視查災情的人,當然,或許身份上更是尊貴一些。


    剛才回來的路上,雖並沒有看到那兩人還帶了其他的什麽隨從,不過從江一鳴偶爾朝四周掃過的眼神便看得出來,一路上周邊可是有不少人暗中隨他們一起,目的應該就是護那兩人的安全。


    除了這黃姓公子以外,另一年輕人雖一直沒怎麽出聲,看上去對黃姓公子也頗為恭敬,不過卻不似一般的隨從,顯然也是有身份的,不說別的,單說那人頭上的玉帶便可見一斑。


    進了前廳,果見那兩人還在,正與江一鳴相談甚歡,看上去頗為投機。見離憂來了,三人都抬眼看向於她,一副等著她來的模樣。


    “離憂,黃公子與軒轅公子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離。”江一鳴邊招呼離憂坐下,邊繼續說道:“他們想要當麵與你道個別,所以我便讓拾兒叫你過來了。”


    離憂聽罷,朝江一鳴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隨後又看向那兩人道:“承蒙兩位公子抬愛,離憂不勝榮興,都說相見便是緣,離憂也是信緣之人,日後兩位若再來此地,隻管前來,我與一鳴定會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兩位。”


    “離憂姑娘果然不是尋常之人,胸懷氣魄不輸於堂堂男兒,今日能認識江公子與姑娘,實在是不虛此行。”黃公子滿臉笑容,連眼中都是笑意:“今日一別,若有機會,黃某定當再來叨擾。”


    幾人頓時又客氣了幾句,倒是那被江一鳴稱為軒轅公子的卻仍舊沒有出聲說什麽,隻是目光時不時的掃過離憂,像是在想著什麽。


    直到起身正式告辭,離憂與江一鳴一並相送之際,那軒轅公子這才忍不住開口了:“離憂姑娘,在下有一事想請教姑娘,不知姑娘可否賜教?”


    幾人見狀都止住了步,似乎並沒有誰太過意外軒轅公子最後的突然出聲。


    其實從一開始到現在,不僅是離憂,江一鳴、就連那黃公子也注意到了軒轅公子的異樣,他不停細細的打量離憂,卻也並不是同於一般異性之間的那種打量,仿佛好像在比對著什麽,思索著什麽一般。


    原本離憂再次出現時,他們都以為軒轅會說點什麽,卻一直沒聽他開口,直到最後要走了,隻怕是再不出聲便錯過時機了。


    “軒轅公子有事請直說,離憂自當知無不言。”離憂一臉的坦誠,朝著軒轅公子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並不介意。


    軒轅公子見狀,這才繼續說道:“恕在下冒昧,敢問姑娘尊姓,家中長輩是否健在。”


    離憂一聽,一時倒真是沒想到軒轅公子竟會問這個,頓了頓後這才回道:“公子這問題倒還真有些不太好答,我也不瞞兩位,離憂自幼與母親一並生活,十幾年來除了母親以外並無其他親人,因此隻有名而並無姓。至於家母也在兩年前過世,現在除了一鳴以外,我已再無任何親人。”


    她邊說邊朝江一鳴望去,卻見他正看著自己一臉的溫柔,不由得朝他笑了笑,心中暗自感謝著這世上還有一個他陪在她身旁。


    聽到離憂的話,黃公子與軒轅公子都不由得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料到離憂如此的直率、坦誠。


    “軒轅唐突,敢問姑娘母親的名姓。”軒轅遲疑了片刻,便接著問了起來。


    “離憂自小便聽旁人呼她七娘,至於名姓倒真是沒有聽母親提起過。”說起來,她以前也很是好奇這些事,問過一兩次無果後,便也沒有再多追問了,反正她也不是真正的離憂,身世什麽的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敢問姑娘的生辰是何時?”聽離憂這麽一說,軒轅臉上的神色更是顯得有些怪異,隱隱的似乎還有一絲興奮與希望似的。


    離憂見狀不由得笑了起來:“軒轅公子好像對離憂很是好奇,不知問這些到底有什麽原因?”


    其實她的這生辰家世什麽的倒也不是什麽秘密,也不是說不好意思說出口,隻不過這軒轅公子實在是表現得太過好奇了一些,哪有這般當麵問一個姑娘家這些問題的。


    聽到這,黃公子也不解地朝軒轅公子道:“阿烈,你問這些做什麽?”


    江一鳴臉上的神情似乎也有些異樣,直直的看著軒轅烈,不過卻並沒有急著出聲。


    軒轅烈見狀,知道自己問這些問題有些過頭,怕是容易讓人產生誤會,雖然並不太清楚江一鳴與離憂的關係,可兩人住在同一屋簷下,又那般親密,想必關係非同一般。


    他連忙解釋道:“幾位別誤會,我隻是瞧著離憂姑娘長得很像一個人,因此便多問了幾句。”


    “像誰?”黃公子一聽,頓時來了興趣,原本還以為這小子看上了人家姑娘,問了生辰好去對八字,卻沒想到是另有隱情。


    聽到黃公子的追問,軒轅烈微微遲疑了一下,卻並沒有回答:“實在是抱歉,此事是我失禮了,望離憂姑娘海涵。”


    離憂見狀,也沒多想,隻當自己或許長得與這軒轅烈的一位什麽兒時玩伴什麽的有些像,十有八九這兩人已經很多年沒有聯係了,所以今日才會有此一問,怕是誤以為自己那個人了。


    “軒轅公子不必如此,不過幾個問題罷了,沒什麽失不失禮的。”她微微一笑,朝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並不介意。


    誰知軒轅烈的性子竟也不一般,剛剛說過抱歉,轉頭又繼續出聲道:“若姑娘不介意的話,還請告之生辰,在下感激不盡。”


    離憂一聽,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真是沒想到他竟真這麽在意這個問題:“既然公子連問兩次,想是定有想要知道的原因。離憂也不隱瞞,三月二十三便是我的生辰。”


    “三月二十三?”軒轅烈聽到離憂的回答,似乎微微有些失望:“你確定嗎?”


    “確定啊,這是我娘說的,而且我每年都是這一天過的生日。”離憂自然也沒有落下軒轅烈那瞬間顯得失望的神情,卻也沒有多說其他。


    聽到這話後,軒轅烈愣了片刻這才回過神來,道了聲謝後不再多問其他,黃公子見時辰也不早了,便也不再逗留,互道聲保重之後,便帶著軒轅烈告辭了。


    出了門,離開江家一段距離後,原本空蕩蕩的路上突然駛來一輛馬車,黃公子與軒轅烈二話不說便上車了。


    “阿烈,你為何對那姑娘如此上心?”黃公子清了清嗓子,一臉正色地問道:“她到底像誰?”


    “像我母親。”此時此刻,軒轅烈自然不敢再隱瞞,恭敬答道:“主子有所不知,我爹書房內常年掛著母親的畫像,畫上年紀雖比離憂姑娘大上幾歲,不過卻真有七八分相似,連神態都有些像。”


    “像你母親倒也不出奇,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不過是長得有幾分相似罷了,你也不必追問人家那麽多事吧?”黃公子一聽,頓時笑了起來:“莫不是你喜歡上那姑娘了?”


    軒轅烈見黃公子這般說,卻並沒在意,反倒徑直說道:“主子有所不知,原本我還有個同胞的妹妹,十四年前卻突然不知所蹤,這麽些年來家中費盡力氣尋找,卻一直沒有半點音訊。算算年紀,現在也應該十五歲了。”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確實有這麽一事。”黃公子邊說邊朝軒轅烈看去,微皺眉頭道:“所以,你覺得離憂姑娘有可能會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妹妹?”


    “現在自是不敢確定,離憂姑娘的生辰與我妹妹有所偏差,我妹妹是二月所生。”軒轅烈想了想道:“等回京以後,我得將此事稟告一下父親,或許父親會有一些識別的特殊方法。”


    聽軒轅烈這麽一說,黃公子頓時雙眼閃出一道精光,片刻之後,唇角露出一絲有趣的笑意道:“依我看,這生辰相差一些倒也正常,若她真是你親妹妹的話,說不定那家人並沒有將真實的生辰告訴她,亦或者他們也不知道她具體是哪一天生的。反倒是有一點……”


    說到這,黃公子頓了頓,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依這離憂所說,長大的環境自然不是太好,但她渾身上下卻散發出一種天生的貴氣,不似小門小戶的姑娘,再加上她的身世的確像個謎,倒真有可能不是那家人親生的女兒,否則怎麽可能連父親是誰、母親真實名姓都不清楚。說不定,她還真有可能是你的妹妹。”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好了,當年母親因為妹妹失蹤一事自責不已,一病下去就再也沒有起來了。父親這麽年些年來也一直惦記著找回妹妹,以告母親在天之靈。”軒轅烈的眼內閃過一絲淡淡的悲傷,隨後似乎又想起了什麽,露出一抹無聲的笑容。


    至此,兩人都不再說話,自己想著自己的心事,馬車內一片寂靜。


    而此時,隨著黃公子與軒轅烈的離去,江一鳴與離憂這邊亦開始了一場頗為有意思的對話。


    “真是兩個奇怪的人。”離憂不由得搖了搖頭,重新坐下朝江一鳴道:“你們聊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我倒是沒想到你竟能與兩個剛剛相識的人聊得這般投緣。”


    “他們身份特殊,我便是再清高,也不好無故開罪。”江一鳴不在意的笑了笑,倒並非自嘲,而是的確有感而發。


    “身份特殊?他們到底是誰?”離憂也想到了這一點,可聽江一鳴這語氣似乎已經知道了些什麽:“難道私底下他們已經亮出了真實的身份?”


    “當然沒有,不過是我自己猜測罷了。”江一鳴搖了搖頭,朝離憂道:“他們是為災民而來,一看便知道是微服暗訪,那黃公子氣勢如虹,腰際的佩玉非普通權貴所能有,隻怕是人中之龍。”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是當今天子?”離憂手中的茶杯不由得擱了下來,很是驚訝,雖然她也料想到了這黃公子不會是什麽普通人物,卻沒想到竟會這般大的來頭。


    江一鳴即沒肯定也沒否定,隻是繼續說道:“至於另一位,京城有身份的軒轅姓氏隻有一家,那便是先皇禦封的定南王軒轅謀一家。起先我聽那黃公子喚軒轅公子為阿烈,而定南王嫡長子便叫軒轅烈,年紀也符合,想來不會有差。”


    “如此說來,這黃公子真是當今皇上了,否則堂堂世子怎麽可能對他如此恭敬,唯命是從。”離憂恍然大悟,朝江一鳴道:“幸好今日在粥棚那邊沒有說什麽影響不好的話,否則隻怕又得有麻煩了。”


    “這個你倒是可以安心,當今皇上倒也算得上是個明君,再說咱們又沒做什麽壞事,自是無妨。他即沒表明身份,我自當做不知道,也省了不少繁文禮節。”江一鳴繼續說道:“不過,那個軒轅烈到是有些奇怪,不知道他問你那些事到底是何緣故。”


    見江一鳴提到了軒轅烈對自己的一些私事如此上心,離憂笑著說道:“倒的確有些奇怪,莫不是他將我當成了小時候認識的玩伴,說不定人家以前還真有個什麽小玩伴,隻是後來失去聯係了。”


    “你的想法倒挺有意思。”江一鳴笑著搖了搖頭:“不過倒也無妨,此人不失為一個正人君子,就算真有其他什麽原因,想必也不會有什麽惡意才對。”


    離憂點了點頭,腦子飛快轉了一圈,一臉得意的朝江一鳴道:“要是那黃公子真是當今天子的話,咱們這回倒真是開眼界了,雖說這皇帝也不過是個人,可好歹不是誰都能見著的,咱們不僅見著了,還麵對麵的坐著跟朋友似的說著話,就是別人不知道,自己想想也是挺能滿足虛榮心的。”


    聽離憂說得如此直白,江一鳴不由得笑了起來,不過她倒是沒說錯,一生之中能夠遇上這樣的貴人倒真是一次難得的機緣,可這樣的機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他卻並不清楚。目光下意識的從離憂那絲毫沒有在意的臉上滑過,心中竟隱隱閃過一絲淡淡的擔憂。


    “這些倒是次要,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這回受災的百姓總算是能夠挨過這一難了。”


    離憂自然沒有留意到江一鳴此時那一閃而過的目光,皇帝呀,放到什麽年代那都是名人,像她這種尋常百姓可不是想見便能見的,雖然她並不是對這種人太敢興趣,可好歹也能夠滿足一下女人普通都有的小小的虛榮心。


    兩人接著又閑聊了幾句,沒一會,綠珠匆匆進來,隻說蕭叔與二丫他們回來了,而那個叫妞妞的小女孩也被一並帶回來了。


    離憂一聽連忙讓綠珠將人帶到這裏來,剛才她都還一直惦記著這事,這會功夫總算是來了。


    很快,蕭叔與二丫便帶著小女孩走了進來,隻見那小女孩兩隻眼睛早就腫得跟桃子一般,現在雖然沒有再哭,可那表情比哭還讓人難受。


    “一鳴,按你的吩咐,我已經找人將她娘親給安葬好了,一開始她不肯跟我們一起來,非說要跟她娘一起,後來好說歹說的,這才同意跟我們一起回來的。”蕭叔看著那小女孩,也顯得有些傷感,雖說這世上比小女孩更可憐的人不在少數,可讓自己遇著了,也始終是於心不忍的。


    江一鳴點了點頭,讓蕭叔先回去休息,蕭叔料理的事多,指不定一會又有什麽人找他,所以趁著這會的功夫,得先放他回去歇歇。


    至於這孩子,他自是不必再多操心,看到離憂那滿眼的痛愛,隻怕離憂是打定主意要收留她了。


    離憂將那孩子拉到自己身旁,撫著她的小腦袋低聲細語的在她耳畔說了幾句悄悄話,隻見原本一言不發的妞妞竟朝著離憂笑了起來,臉上滿是信任。


    “一鳴,我想收養這個孩子,可以嗎?”轉過頭,離憂將目光從妞妞臉上移了開來,一臉期盼的朝江一鳴問著。


    PS:感謝霂雪顏的打賞,親們周末愉快:)(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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