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祠堂內的村民們開始進行生死訣別的時候,外麵的情況卻陡然出現了變化。


    隻聽得‘咻’的一道破空聲響起,隊伍裏的一個馬匪突然慘叫了一聲,然後整個人直接從馬上倒栽了下來,落在了地上不動彈了,眾目睽睽之下突遭巨變,十五人的馬匪隊伍頓時亂作一團。


    馬蹄攢動,人聲嘈雜,一片亂象。


    “怎麽回事?”聽到動靜的麻子臉不敢耽擱,立馬矮著身子,騎著馬鑽入了隊伍裏小心地藏了起來,眼看四周都是人擋著,這才敢直起身,左右張望,大聲呼和著。


    那個幹瘦的馬匪聽到旁邊老大的問詢,也不敢不去,當下捂著頭下馬查看了一番之後,弓著身子,滿臉的驚恐,顫聲道:“老大,猴子死了!”


    “死了?”麻子臉老大一臉驚訝,往地上看了一眼,隻見一隻羽箭深深地從後方插入了手下的腦袋,然後從另外一頭穿了出來,箭身上帶著的紅白之物明顯是腦漿,一下子就直接穿透整個頭顱,可見這一箭的力道之大。


    顧玄站在遠處一處完好的屋頂上麵,手持長弓,眼看那邊的一名馬匪被自己一擊即中,頓時轉頭對著旁邊的靖龍笑問道:“騎射乃君子之藝,靖龍叔看我這一箭如何?”


    借著四周的火光,靖龍也看清了那一箭的戰果,當下自然老老實實地答道:“公子神力!”


    軍中有擅射者,也不過就是開兩石的弓而已,但天生神力的顧玄可輕易地拉開三石之弓,一箭的威力直接射入岩石都不奇怪,隨手一箭射穿一個馬匪的頭,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然而此時的馬匪們也有人注意到了樓頂顯眼的顧玄兩人,頓時引起了一陣騷亂。


    麻子臉一臉凶惡的神色,也沒問諸如‘你是誰’,‘來幹什麽的’這種蠢問題,直接就大聲下令。


    “給我殺!”


    其他的馬匪們這時候也像模像樣地拿起了腳邊自製的粗陋弓箭,開始朝著顧玄兩人所在的地方射擊,同時還有五六名不擅騎射的馬匪嘴裏咬著長刀,雙手握著韁繩策馬狂奔而來。


    馬匪們並非隻是走投無路的庸人,反而都是些身經百戰之輩,經驗極為的豐富。


    這種戰鬥,距離最是重要!


    騎手要殺弓手,一定要盡快地拉近雙方的距離!


    眼看遠處的十多隻羽箭飛來,顧玄眼露精芒,不慌不忙地舉起手裏的長弓,張弓搭箭,一氣嗬成,一箭射出,竟然後發先至,直接又是精準地釘穿了一人的頭顱,一個騎在馬上躲閃不及的馬匪哀嚎著倒下,直接慘死當場。


    至於這一陣稀疏的箭雨根本不放在他的眼中,直接就被護在一旁的靖龍隨手橫刀攔下,這種輕飄飄的箭,準頭又差,對他完全形成不了威脅。


    而此時的地麵上,騎著馬衝刺過來的馬匪們已經殺到,本就不過百米的距離,策馬狂奔瞬息即至,顧玄也沒時間再去射第二箭了,隨手丟下已經被拉崩了弦報廢的粗劣長弓,顧玄想都沒想,手持長刀,直接躍下。


    一刀殺過,血泉四射。


    十多年來從各處拜師學藝,再加上天生的神力,顧玄這個看似貴公子模樣的俊俏青年,對上這幫窮凶極惡的馬匪,戰鬥竟然瞬間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眼看著那個從屋頂上高高躍起,好像猛虎下山一樣直撲而下的青年,馬匪們第一時間隻當是個初出茅廬的傻子,直到身邊的同伴被其電光火石的一刀給砍下馬去之後,這才知道遇到了硬茬,頓時不敢怠慢,一個個的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大聲叱罵著攻了過來。


    這邊的顧玄一刀把一個包圍圈最邊緣的馬匪給斬下馬去之後,翻身便騎在了這匹原本屬於馬匪的戰馬上,手中韁繩一抖,腳下一夾,沒有硬拚,直接往外麵衝去。


    “給老子追!”


    麻子臉哪裏能讓他跑了,當下怒喝一聲,帶領著剩下的馬匪們一起往外追來,他卻忘了樓頂上還有個煞星,靖龍也學著從樓上一躍而下,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一個稍微落後的馬匪注意到了,驅馬來砍,靖龍一個側身躲過了對方勢大力沉的一擊,然後平地躍起半丈高,一腳把對方踹下了馬,靖龍自己卻沒有跟著落地,隻見他腳下勾著馬鐙,一個翻身便到了鞍子上,同樣一扯韁繩,那馬兒高高立起,原地掉了個頭,直接變成了麵對前方的馬匪,背靠祠堂的方位。


    如此神乎其神的馬術,讓轉過身來的幾個馬匪們都看呆了,而地下那個剛才挨了靖龍勢大力沉的一腳而被踹下馬去的馬匪剛想要掙紮著站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突然傳來,冷不防地背後一道寒光閃過,一顆滿是汙血的髒兮兮的頭顱便帶著迷茫的神色直接上了天,人還立在原地未有倒下,斷頸處的血泉噴湧,直接濺了靖龍一身,再配合他那滿臉凶狠興奮的眼神,如地獄殺神臨凡。


    已經有整整二十年未曾如這般痛快了,靖龍恍惚間感覺自己似乎又回到了曾經的戰場上,一股股殺氣散發開來,臉上滿是興奮之色,手中的大刀揮舞,竟然主動朝著對方衝撞了過去。


    顧玄這邊也聽到了身後的動靜,亦是調轉方向,一個矮身躲過了對方勢大力沉的一道斬擊,反手一掌由下而上狠狠地拍在了對方的下顎處,直接把對方下巴拍得粉碎,整個人從馬上倒飛了出去,摔在地上,捂著血肉模糊的下巴,滿臉猙獰之色的想要站起來,顧玄一扯韁繩,那馬從原地立起,前蹄重重地踏在了地上那人的頭上,直砸得後者整個頭顱都窩進了胸腔,眼看是不活了。


    眼見同伴們接連慘死,對方如此幹脆利落跟殺小雞一樣屠戮著自己這邊的人,其餘的馬匪們終於是被嚇住了,忍不住停步,駐足不前,此時,顧玄在前,靖龍在後,兩人把整個村裏的大道前後都給堵死,十多個馬匪被這兩個人給包圍起來,麻子臉的馬匪頓時氣急敗壞地大吼道:“幹什麽,上,殺了這小子給弟兄們報仇!”


    顧玄拋開精鋼大刀,拔出了腰間得自宴席禦賜下來的寶劍,月光之下,劍身如一泓秋水,寒意森森。


    他騎在馬上,舉劍朝著麵前的麻子臉等馬匪,囂張地大笑道:“速速下馬受降,饒爾等不死!”


    十多個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窮凶極惡的亡命匪徒你看我我看你,竟然無人敢上前廝殺,甚至無人敢喝罵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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