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由端木南漓一人守在門口,讓顧玄得以與兩位恩人獨處。


    待得其他的外人都離開了,顧玄趕緊走上前去,顧不得隱瞞,開門見山地低聲對老人道:“你們跟我一起走吧。”


    他的身份極為特殊,一旦不告而別被人所發現,必然引起外人猜測,到時候恐怕會牽連這兩個無辜的人,要他一個人就此離開,實在是於心不忍。


    畢竟這兩人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若非這二人好心,他隻怕早已命斷燕南山,後來又細心照顧了自己多日,若是自己隻顧逃難,卻連恩人的性命都枉顧,那他也不配稱之為人了,故而特來告知。


    老人聞言,卻是一驚,追問道:“走,走去哪兒?”


    倒是邊上的少女,眼見端木南漓不在,整個人都振奮了不少,當即反應了過來,驚喜非常地說道:“你,你想起來了?”


    顧玄隻是微笑著輕輕點了點頭,但並沒有對其告知自己的真實身份。


    人心難測,就算一開始對方是出於好心,真的想要救自己,但若是現在突然告知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難保對方的心理不發生什麽變化,這並非是他的心思多,不相信外人,他隻是不想考驗他人的心,以防雙方的關係惡化。


    老人這時候也明白了過來,趕緊上前,神色警惕地擋在少女的身前,麵帶懷疑地問道:“既然你已經回憶起了自己是誰,那你走你的便是,為何要讓我們跟你一起走?更何況我們本就是衛國人,能走去哪兒?若是要報恩的話,那也不必了,萍水相逢,搭救你乃是出於我行醫的本分,你不必記掛在心上。”


    顧玄被說得微微一愕,默默地低頭思考了起來。


    也對,人家本來就是衛國人,跟自己走個什麽勁?


    這是他多想了,可若是自己就此一走了之,到時候牽連到了對方又該如何,畢竟他已經決定了要不告而別,屆時必然惹人懷疑,到時候把這爺孫倆捉來問詢,若是碰到個不講道理的,嚴刑拷打,那該怎麽辦?


    就在這時,端木南漓有些急切的聲音突然從外麵傳來:“唐公子,你們好了嗎?”


    顧玄聞言,終於下定了決心,朝著對麵眼神複雜的爺孫倆沉聲道:“恩人,之後若有人問起你們,你們實話實說就行,就說你們根本不認識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誰,隻是善心相救而已,如果對方不依不饒,記住一定要找南漓大小姐,她定會保你們無憂。”


    說完這些,顧玄便趕緊轉身離開了。


    少女韓如英伸出手,還想要再說些什麽,見多了世事的老人趕緊伸手拉住了她,然後朝著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在少女不解的目光之中,顧玄的身影已經迅速地消失在了院子的拐角處,就此徹底不見。


    到了院子門口,和端木南漓匯合到了一處,顧玄朝著她微笑道:“南漓,我可能現在便要離開了。”


    端木南漓皺起眉頭,如山水畫上出現了一絲皺褶,她揚起頭,輕聲勸道:“恩公為何如此著急?可以再留下來多待幾日嗎?”


    顧玄輕輕地搖了搖頭,心知對方最是憧憬鮮衣怒馬,江湖馳騁的生活,當下便撒了個謊道:“我們涼國一直有決定武林盟主的江湖大會,我在幽州學藝多年,這次本該代表師門參加的,隻是半路上突然遇到了一夥邪惡門派出身的人伏擊,重傷失憶,現在我既然已經回想起了一切,那就要趕緊離開這裏,把這個消息匯報給師門,不得不快些,不然可能就來不及了。”


    騙人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劫持端木南漓,讓她帶自己出去,但對於這個可愛單純的年輕女孩兒,他又不可能下得了手,也就隻好編個故事來騙她了。


    果不其然,端木南漓一聽,眼中頓時就露出了憧憬的神色。


    “那,那能帶我一起走嗎?”


    顧玄一愣,馬上搖了搖頭,用嚴肅的語氣勸說道:“南漓,這一路上會很危險的,你忘了那兩位侍女了嗎?”


    端木南漓眼中頓時一暗,當初就因為自己的一個念頭,便害的兩位無辜的侍女直接慘死,對於外出這件事,她的確有些陰影了,但是天生就向往自由的她,又的確不想再在哥哥的羽翼下生活,她渴望的是縱情高歌,在江湖上馳騁,那種自由的感覺,是她一生的追求。


    顧玄見狀,趕緊趁熱打鐵,扶住對方的肩膀,小聲寬慰道:“等這件事結束了,我會再回來找你的。”


    端木南漓眼眶頓時一熱,憧憬道:“真的嗎?”


    顧玄趕緊拍著胸膛保證道:“那自然是真的。”


    端木南漓點了點頭,開口道:“那我現在便通知哥哥,讓他送你一匹馬帶你離開!”


    顧玄趕緊攔住她道:“來不及了,更何況端木兄公務繁忙,我實在是不好意思再叨擾他。”


    端木南漓頓時為難道:“可現在城中戒嚴,就是我也沒有權利直接帶你出去,這裏離幽州可不近,若是沒有馬,光靠腳得走上好幾天呢,而且附近的馬匪猖獗,你一個人會不會有危險,你的傷。。。。。。”


    說著,她又滿臉擔憂地看向了顧玄臉上的眼罩,這般嚴重的傷勢。。。。。。


    顧玄卻是皺眉道:“就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麽?”


    通知端木朔風的話,他就真的就走不了了,端木朔風可不是那種好*性子的人,在不清楚自己為什麽突然想要離開之前,他絕對是怎麽說都要把自己留下來,這是他的行事風格。


    上次見麵,便已有此感,隻是想不到自己竟然陰差陽錯地還是落到了對方手裏,幸好當時沒有互報身份,不然這次豈能逃脫?


    端木南漓認真地想了想,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顧玄頓時精神一振,趕緊詢問道:“是什麽辦法?”


    端木南漓撇撇嘴,但看著顧玄期盼的眼神,還是有些不情願地吐出了一個名字:“謝厚胤!”


    謝厚胤本就是軍中將領,威望甚高,他自然有權利指使城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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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時間,文士吳珩也回到了自己的屋中,隻是還有些放不下心,趕緊招來了一個手下詢問。


    “衛國可有年輕的王爺或者皇子最近來了祁連城麽?”


    下人一聽,又看自家先生那急切的樣子,知道是要緊的事情,不敢信口開河,非常仔細地回想了一下,道:“城內最近一直在戒嚴,若是有大人物前來,必定會驚動城衛軍,以小的所知,的確是沒有聽說有什麽王爺或是皇子前來,先生為何有此一問?”


    吳珩一聽,更加疑惑,仔細地回想著剛才雙方見麵的場景,因為他自己也不是衛國人,所以對口音的問題不那麽敏感,未有直接就推斷出顧玄的來源,當下隻能解釋道:“剛才我見到一個生人,一直跟在大小姐的身邊,你可知道是誰嗎?”


    那下人搖了搖頭,老實地說道:“先生,這我的確不知。”


    吳珩聞言,隻能無奈地擺擺手道:“好了好了,你下去吧。”


    這下人趕緊答應道:“是,先生。”


    吳珩摸著下巴,心道看來還得去端木朔風那裏走一趟了。


    從見到對方第一麵起,吳珩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不完全弄清楚對方的身份,竟然有些穩不下心來,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況,但現在問下人是問不出什麽了,隻能再去找端木朔風了解了解。


    他甚至都有一種感覺,對方一定大有來頭,尤其是推算都推算不出什麽來,更是堅定了這個想法。


    望之有龍氣,推算也推算不出有用的訊息,吳珩想要將對方直接拿下詢問,但又擔心壞了自己在端木朔風心中的印象,他也知道這個親妹妹在端木朔風心中的地位,不想直接來硬的,隻能再行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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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遊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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