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起動手打開擺在地上的打包盒子,裏麵是一些常吃的燒烤,魷魚、骨肉相連、雞翅、豆腐、韭菜等等。


    黃國棟從左到右,一個個碰杯喝可樂,為籃球,為蘇堤,為隊友,為對陣體文的勝利,為全國大賽。


    然後是遊野、劉煉、白樺、金燦、鄭智平、秦振、鍾東榮。


    白樺和秦振第一次碰杯時兩人目光對在一起,互相點點頭,都流露出幾分慚愧的歉意,第二次碰杯時兩人互相笑了笑,秦振說:“隊友!”,白樺跟著說:“隊友!”


    然後大家都露出笑容,黃國棟舉高易拉罐,“來,隊友們,大家幹了!”


    “隊友!”大家一起叫了一聲,碰杯,一飲而盡。


    “喂,什麽人?你們做什麽的?”一道耀眼的手電筒光突然射了過來,正麵的金燦用手背擋住眼睛,大家紛紛轉頭,以手擋在眼前,眯眼去看。


    黃國棟蹭一下立起來,叫道:“還不跑!”


    眾人一驚,從地上抓起自己的手機,或別人的手機,趕緊跑路。


    手電筒光本來小心翼翼地逐步接近,一見“犯人”逃跑,大叫道:“不許跑!”甩著手電筒追上去。


    籃球隊員果然逃跑都比普通學生快,呼啦一下就全散了,手電筒光不知該追哪一個,這邊照照,那邊探探,最後搖頭歎氣,一無所獲。


    崔杭這天接到一個電話,整個人便都不好了。老大要放長線釣大魚,但要釣這隻大魚絕不容易。


    首先魚餌得香,然後漁具得夠結實,而漁具本身各個部件一個都不能錯,最後是釣魚的人,釣魚的人必須操作得當,完全按計劃行事。任何一個差錯都可能導致失敗,但是這條魚當真是又鮮又美,絕對物有所值。


    崔杭必須想出一個妥當的辦法來操作這一切,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焦頭爛額,以至於訓練也顧不上。


    十點鍾,藍白色大巴準時出發。白樺因為和韓曉曉一同到醫院複查,所以來得最晚。眾人已從郭潔處得知韓曉曉手指受傷的情況,沒有多議論什麽。


    白樺與劉煉、秦振等擊掌打招呼,韓曉曉看到這一幕,眼睛微微一亮,笑著瞥白樺一眼,白樺回以一笑,兩人到後排坐下。


    韓曉曉的情況大家基本都有所了解,心髒病,出場時間受限,學校內外對他的議論,盡管沒人特意提起,但上場比賽韓曉曉父母到場觀戰的事大家都知道,所以大家心裏都有所猜測,聊天都避開這一塊。


    葉明秋道:“秦振,明光高中厲害不?”


    文玉生有些緊張地問:“以前交過手嗎?我現在好怕客場。”


    遊野忽然轉頭一巴掌拍在文玉生腦袋上,“叫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眾人都想起上場比賽對陣泉五高中,臉色都一陣黑,那真是遺臭萬年,不堪回首啊。


    崔杭在車頭位置聽到他們的議論,眼皮一跳,感覺喉嚨發癢,輕咳一聲。


    劉煉道:“不用緊張,對手比較一般。”


    秦振“嗤”一聲,笑道:“二劉子贏了體文高中後果然越來越nb了。”


    劉煉揚揚眉,道:“秦公子去年把人家當家後衛晃倒四次,一節一次,還創下單場17次助攻的個人記錄,現在還好意思說我?”


    說起這得意事跡,秦振頓時紅光滿麵,葉明秋以仰慕的口吻驚歎道:“單場17次助攻!哇擦,太nb了。”


    金燦想起去年比賽的畫麵,忍不住哈哈大笑,“更nb的是把人家晃倒了四次,一節一次,哈哈哈,太好玩了。”


    遊野、黃國棟等親身經曆那場比賽的都忍不住笑出聲來,在賽場上被人晃地摔倒在地,的確是丟人的事,而將別人晃倒自然是大大的光榮。


    葉明秋的心給撓得癢癢的,嚷著要秦振、金燦、鍾東榮說說那場比賽。


    秦振雖然得意,但這種得意之事從別人嘴裏聽起來更爽,所以故作慚愧地表示不值一提。崔杭說這事可以說,提升士氣。


    然後金燦和鍾東榮一人一句,互相補充,說那場比賽秦振是如何威風,如何左右變向,胯下運球,背後運球,轉身過人,組合動作行雲流水,把對手晃到四次。


    白樺也聽得津津有味,車裏都是暢快的笑聲和掌聲,隻有韓曉曉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不知想著什麽心事,偶爾大家轟然叫好時,他恍惚回過神來,便心不在焉地跟著鼓鼓掌。


    中午和晚上大家都吃得很簡單,若不是崔杭要求大家一定要吃點肉類以保證充足的體能,鄭智平等幾人幾乎都寧願啃麵包加牛奶了事。


    這場比賽安排在晚上八點,明光高中可容納三千多人的籃球館大概隻坐了一千來人,入座率不算高。


    白樺等人甫一登場,噓聲四起,一群人顯然事先練習過,齊聲大喊:“蘇堤大勇士,妙計闖女廁,蘇堤大勇士,放屁如有神。”


    全場轟然大笑,白樺等人的臉“唰”一下燥熱起來,又氣又怒。


    秦振罵了一聲:“艸!”雙眼瞪得銅鈴那麽大,恨恨地望向喊話的那群人的區域。


    黃國棟臉上肉直抖,語聲發顫,“大家全力以赴,打殘他們!”


    劉煉和遊野各自低哼一聲。


    李歡還是一副淡淡的冷漠的樣子,隻是眼神裏多了一分陰沉的寒意。


    白樺此時已踏入場內,他環視一圈,最後目光落到在遠端半場熱身的主隊球員身上,他們有人在投籃,有人在跑籃,有人抱著球,恥笑地看著蘇堤眾人。


    白樺眼裏寒光一閃,低喝一聲,忽然身體一旋,右臂一掄,將手裏拗著的籃球遠遠甩了出去。他發力極大,籃球如橘色閃電般破空而去,“轟”一聲砸在主隊半場的籃板上。


    全場都是一驚,主隊球員更是人人變色,他們轉頭回看,卻見一道黑影夾帶著勁風狂奔而來。


    7號!蘇堤高中!紅黑色球衣上刺眼的白色字符印入眾人眼裏。


    白樺跑得極快,籃球因為他的大力猛甩而高速回彈出來,他跨過中線,籃球落在三分線上彈了起來,他飛快地衝上去,按住彈起的球。


    劉煉、遊野等都先是震驚,接著是露出期待的神色,白樺,這個入學初表現傲慢的家夥似乎沉靜得有些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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