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寒風四起,本該是靜謐的冬夜,鬆江城外的官道卻有一行人快馬加鞭,先頭的馬匹踏在剛下的白霜上,留下一排腳印,隨後又被後麵馬匹給踩亂。


    守城的士兵正窩在防城邊的小間裏燒著火盆取暖,好幾個都蜷縮著睡了過去。卻突然聽到外麵有人大喊。


    攪了守城兵的好眠,被踹出來看情況的小兵也是憋了一肚子火,出來被寒風一吹,火頭更是噌噌的往上冒。


    站在城牆上,看到下麵立了一隊鐵甲騎兵,這小兵卒子也甚見識,沒大沒小的吼道:“誰啊,誰啊,不想要命了,大半夜闖城?給老子滾!”


    這小兵話音剛落,暗夜中就有一隻利箭劃破虛空射來,從小兵頸側劃過,挑破了他的衣衫,如果再偏一寸,那就是穿喉奪命……


    守城小兵頓時被嚇破了膽,雙腿一軟,就倒了下去。他渾身發抖,轉頭朝著釘在城牆上的箭矢看去,隻見箭矢上掛了一塊小小的玉佩,玉佩輕晃著,城樓上的燈籠發出昏暗燈光灑在上麵,那小兵赫然就看到了玉佩上那條張牙舞爪的金龍……


    龍鳳佩隻有皇家人才能佩戴。


    小兵摘掉箭矢上的玉佩爬起來就奔向防城邊的小間,一分一秒也不敢再耽擱。


    鬆江城城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裏打開,一隊鐵騎入城。


    隊伍中一黑衣大貂的男子走出,沉聲道:“今夜之事,如果透露出去,後果就不是射偏了的箭矢了。”


    扔下一句話,這隊騎兵就消失在鬆江城黑夜中空曠的街道上。


    守城長急忙叫住要給鬆江城知州報信的小兵。狠踹了他一腳,怒道:“去哪兒!不要命了!”


    在夜色掩護下,一家不起眼的小院院門從裏麵打開,不稍片刻,那隊騎兵全部進了小院。


    站在院中照壁後等人的正是元華郡主身邊的那位中年侍衛。


    見到眼前風塵仆仆的中年男子,立即恭敬的下跪行禮,“屬下從燕。給殿下請安。”


    靖王上前一步。將他托起,“禮節都免了,快與我說說是怎麽回事?你可看清楚了?真的是韌炎?”


    “屬下怕打草驚蛇。郡主和他的兩位夫君畢竟也在鬆江城,所以並未立即派人去那家打探,可是甄大少的模樣卻與主子您年輕時有六七分相似。”


    靖王深吸口氣,抬頭看著無月的清冷夜空。眼中卻已經蓄了淚水。


    如果這次真的能找到韌炎,那他也對得起早逝的妻主了。


    誰知道。小小的鬆江城在臨著年節的時候卻突然出現了這麽多大人物。


    第二日一早,甄家家仆剛剛起來,還未開始掃灑院子,院門便別人敲響。


    打開院門。見門外立著一位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身後還跟著兩名年輕的侍衛,他僅僅是站在那裏就透出一股威嚴來。這中年華服男子卻已有了花白的頭發,瞧著多出一份滄桑來。


    “這位老爺。有何貴幹?”


    “來尋你們家家主。”


    家仆瞧這幾人打扮就不敢怠慢,忙請人去後院通知,又將人請到前院偏廳等待。


    很快,大老爺和二老爺就匆匆從後院而來。


    幾人坐定後,大老爺才疑惑的出口詢問,“敢問這位老爺貴姓,來我們甄府是有何事?”


    靖王放下手中杯盞,又朝著身後的人揮了揮手,頓時整間偏廳除了大老爺二老爺,其餘的人都被肅清。


    他看了眼麵前兩位男子,麵容更加威嚴,“我耐心不多,還請兩位說實話。”


    明明是很平常的語氣,大老爺和二老爺聽後卻立即覺得冷汗涔涔。


    “這位老爺有什麽事就直說。隻要是我們知道的,定然都不會瞞著您的。”


    “甄翰宵可是你們家親生?”靖王撂出這句話。


    兩位老爺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眼前這個頗威嚴的中年男子一出口問的竟然是這個問題。


    大老爺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二老爺視線頻頻看向大老爺。


    靖王見他們麵色有異,心中又是激動又是緊張,他派人尋了這麽多年,都沒尋到親兒子一點蹤跡,往常就算有一絲一毫的線索,他也不會放棄,更別說這次了。


    他從袖口中掏出一塊玉佩放在桌上,還是那塊龍紋玉佩,卻比任何東西都有震懾力。


    大老爺瞧見這塊玉佩後,不敢置信的看向對麵的男人,然後又突然驚惶的低頭。


    突然,他一把拉著二老爺在靖王麵前跪下,“老大……老大確實不是我們家親生的。”


    拋出了這塊玉佩,靖王的問話變得順利無比。


    得知甄翰宵當年是被一重傷男子托於甄家,那男子那時渾身血汙,卻用身上貴重的珠寶將甄家人收買,要他們將甄翰宵當做親子來撫養,同時又威脅恐嚇了一番,才拖著殘敗的身體離開。


    那時候甄家窮困潦倒,乍然見到這麽多值錢的珠寶,怎麽可能不心動,就將甄翰宵接手了下來,當時甄翰宵隻是在繈褓之中,後來除了甄家的幾位長輩也無人知道甄翰宵是別人家的孩子。


    在靖王的逼問下,大老爺甚至還去尋到了當年甄翰宵所用的繈褓。


    那綢布和針織繡花,分明都是出自宮中的織局!


    靖王緊攥著那塊布料,渾身都因為激動在微微發顫,他的韌炎終於找到了!


    “孩子當時身上可有信物?”


    大老爺支支吾吾,被靖王身後的護衛嗬斥了一聲,顫聲道:“有……有一塊長命鎖,不過,當年就……就被小的當了……”


    等靖王從甄家出來,再也忍不住,上了馬車直奔城西。


    他找了二十多年,今日終於能夠見到親子,他恨不得立馬奔到甄翰宵的身邊。


    可是隨著離甄翰宵的院子越來越近,靖王卻反而覺得有些忐忑起來。


    在不遠處的拐角,靖王令馬車停下,他尋了一處茶寮坐下,要了一碗粗茶,就這麽盯著院門。


    可惜,直過了將近一個時辰,都未看到甄翰宵的身影,隻府中進進出出了幾波人,看著好似是去幫府裏置辦什麽東西的。


    靖王好奇,就近就問茶寮的夥計。


    夥計一笑,“老爺你是說那家啊,那來來去去進進出出可都是城裏各家的掌櫃,甄大少要辦喜事了,可不得趕著時間準備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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