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依然在閃耀,可是地平線上,大海和清晨卻在第一縷藍幽幽的晨曦中摟抱起來。


    天空比原先更高,不知什麽時候,絢爛的朝霞染紅了半邊天。太陽升起了,許多勇敢的士兵看到了天亮!但會有多少人能夠見到西方的曰落?又有多少敵人已經祈禱夜晚的降臨?


    戰爭一開始,地獄便打開。死神帶走了士兵的靈魂,隻留下了他們的軀殼。


    城牆上的新兵們正在抬走同伴的屍體,隻是他們的麵色看上去有些蒼白無力,或許是因為擔驚受怕。於此同時寬長的城牆上充斥著女人們悲痛欲絕的哭泣聲。她們在為自己死去的丈夫、孩子而傷心難過。心裏卻萌生著憎恨,她們憎恨殺死自己丈夫的凶手,更憎恨發動戰爭的主謀。


    所有的母親都憎恨戰爭,因為戰爭不僅會奪去她們賴以生存的土地,更有可能奪走她們的父親、兄弟、以及丈夫和孩子。


    戰爭的傷痕和魔爪,在幾千年人類發展曆史過程中何曾缺位?但總有人不停地發動戰爭。相應的,也必須有人不停地用抗爭來製止戰爭。


    如果要怪,就怪自己的宿命吧。人類的宿命。自然界裏的一切都在弱肉強食,人類隻不過將這樣的行為發揚到了極致。


    疲倦不堪的保羅和傑森正背靠在牆垛上睡覺,他們身上的盔甲沾滿了血跡,隻見一道道明顯的劍痕印在銀色盔甲上。如果沒有這身堅厚的盔甲防護,或許他們身上不知道要留下多少道傷口。


    威頓爵士此刻正在巡視城牆上的部署,但他麵色卻充斥著悲苦和自責。其實昨晚他完全可以將裏奇俘獲,或者說是將其斬殺於劍下,但他並沒有那麽做。即使他們在戰場上是對立的,威頓爵士仍然下不去手,因為那是他的親弟弟。


    治安官戴馮派克正在城牆下指揮士兵搬運石塊,他打算用石塊將城門徹底的封堵住。隻要城門不被攻破,憑借守備團的幾千士兵堅守城牆不是難事。雖說整個守備團大多數都是新兵,但隻要指揮得當,依靠堅固的城牆還是能夠發揮出優勢。


    羅伊和格麗婭一直呆在伯爵城堡裏,對於東麵城牆上的戰況他們知之甚少。布蘭特不希望他們參與這場爭鬥,羅伊是他的朋友,不是他的部下。他也不想過多的依賴對方,他想要靠自己的實力去贏的勝利。而格麗婭雖然她是一名出色的刺客,但她始終是一個女人。戰爭是男人之間的廝殺搏鬥,莫林爵士告訴他,女人不該出現在戰場上。


    布蘭特站在城牆上望著飄蕩在海麵上的艦船,呼嘯而過的微風,不停地吹打著他那黑色茂密的頭發。他在腦海中不斷思索著,這場爭鬥如果繼續下去的話,城牆很有可能會被羅傑手下的士兵攻破。即使最後僥幸贏得勝利的是自己,那也隻能是慘勝。


    他發自內心的憎恨戰爭,憎恨那些為了黃金和權力,而發動戰爭的貪婪之徒。但他同時告訴自己,想要阻止戰爭,就要有能力把頭頂上的那把劍敲掉的能力,而不是祈禱它掉下來的時候插到的不是自己。


    “布蘭特。”


    布蘭特被細膩柔和的聲音從思緒中拽了回來,他轉過身望去,“安吉娜,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你啊!”安吉娜的臉色蒼白消瘦,看上去疲憊不堪,就像是幾曰幾夜沒有休息。但她喜悅的心情卻溢於言表。


    布蘭特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肖恩騎士跟你在一起嗎?”自從他讓肖恩騎士護送安吉娜返回峭岩城後,就失去了肖恩騎士的消息。他一直擔心是不是路上出了什麽狀況,又或者他們返回了巨石城。


    “布蘭特,”她的嘴唇在顫抖,“其實我…來這裏是有話要對你說。”


    她逃出了父親的城堡,連夜不停的趕往遠至數千裏格的岩石港,這些天她做了許多,她曾經不敢想象的事情。在城堡裏她用魔法擊傷了看護她的衛兵,在路上她又遇到了一夥強盜,險些被那夥強盜羞辱,最後她迫不得已殺了他們。


    在靠近鴉林鎮的樹林裏她又被一群凶殘的恐怖鳥不停的追逐。如果不是她在自己身上施展風係魔法,恐怕早已被這群食肉凶獸吞食一空。


    恐怖鳥沒有上肢,因此強壯的下肢將要完成許多工作。恐怖鳥的腿骨堅硬、肌肉強壯,能夠完全擊碎中等大小獵物的骨骼。


    恐怖鳥身高達3米,體重200公斤,是一種不能飛翔的鳥類,這個巨鳥家族被稱為恐怖鳥。它們天姓喜好食肉獵殺,可以一口吞下一隻狗,還具有驚人的奔跑速度。當它將獵物屍體飽餐一頓後,會用強壯的腿部把獵物骨頭擊碎,吸食碎骨中的骨髓。


    恐怖鳥的體態與鴕鳥十分相似,但是恐怖鳥卻是一種食肉動物,擁有著強壯的雙腿,快速奔馳在數百萬年前的南美洲,厚重有力的腳爪可將獵物置於死地。在這個與其他陸地隔絕的世界,沒有更強壯的掠奪動物與恐怖鳥競爭,同時,恐怖鳥也沒有天敵,奔跑速度相當快,恐怖鳥跑速可達每小時十餘裏格,幾乎快過獵豹。


    這些天安吉娜嚐盡了她以前從未受過的苦,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見到麵前讓她心動的男孩。


    “你想說什麽?”布蘭特低聲回應她。


    “肖恩騎士他們被我父親的衛兵關進了城堡地牢。”她的聲音非常輕微,但卻足以布蘭特聽得清楚。安吉娜不希望這些話被其他人聽見,因為那關乎她父親的聲譽。


    布蘭特驚呆了,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說:“這是真的?我不信。”


    “我說的是真的。”安吉娜的話音帶有明顯的哭腔。她也不希望這是真的,更不願意相信,可這卻是她親眼所見。她很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布蘭特的臉色掛著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肖恩騎士做錯了什麽事,惹怒了你…”他改口道,“…維克尼大人嗎?”


    安吉娜緩緩地搖搖頭,“沒有,他什麽都沒做。”她的聲音愈來愈微弱。


    “這是為什麽?”布蘭特焦急地低聲說,“維克尼大人為什麽要這樣做?”此刻他的心底突然冒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安吉娜想到就不禁渾身顫抖,臉色依然蒼白,眼瞳深處也流露出恐懼。在一陣局促的沉默後,她終於啞著嗓子噙著淚水低語,“我父親和他的親信們正在預謀反叛伊斯蘭特家族,他們打算跟坦格利安家族裏應外合攻破鹽鎮。”


    布蘭特的麵色,一刹時地變成了灰色。他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兒,隻覺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又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全身麻木。


    過了好半響,布蘭特才從驚恐中清醒過來,他疑惑不解的問道,“這件事你是怎麽知道的?”他不相信這麽重要的事情,維克尼大人會告訴她的女兒。


    安吉娜解釋道,“有一次我路過父親的書房,從門外偷聽到的。”


    “你有沒有去鹽鎮將這事告訴凱恩男爵?”如果維克尼大人真的勾結坦格利安家族,那麽鹽鎮將會在頃刻間失陷,就連牢不可破的巨石城也岌岌可危。外公、老師、伊林學士、還有加文……。布蘭特不敢再往下想。


    “我,我……”安吉娜沙啞的回答,“布蘭特,他是我父親。”


    布蘭特深吸口氣,平複心情。“那你為什麽要將這件事告訴我?”峭岩城與岩石港相隔甚遠,沒有十天半月的路程根本趕不到。布蘭特不明白安吉娜為什麽跑到岩石港來將這件事告訴自己。


    “我…我不想你受到傷害。”此刻她的心跳得厲害,蒼白的臉頰頓時變得有些微紅。


    布蘭特輕聲說,“謝謝你,安吉娜。”


    “布蘭特,你現在是怎麽想的?”


    “你知道你父親決定什麽時候出兵嗎?”布蘭特心想,希望維克尼大人還沒有率領士兵出現在鹽鎮城門下,不然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父親還沒有下定決心,我知道他還在猶豫。”安吉娜說,“布蘭特,他或許有些自私自利,但他絕不是你想的那種人。父親隻是擔心伊斯蘭特家族抵擋不了坦格利安家族和梅利斯特家族的聯盟大軍,他這麽做是為了保全自己的領地和臣民。”


    布蘭特陷入沉思中,半響沒有言語。他想要去鹽鎮將這件事告訴凱恩男爵,但他又覺得,就算凱恩男爵知道維克尼大人的預謀,頂多隻是能夠提前做好防範的準備。維克尼家族若是和坦格利安家族裏外夾擊,鹽鎮的守城士兵根本抵擋不了三曰。


    “安吉娜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隻要我能夠做到的,都會答應你。”


    布蘭特上前兩步,湊到對方的耳根前,輕聲細語的將自己的計劃告訴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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