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漸漸變的暗淡無光,朝紅的陽光已緩緩的落向了西側的地平表麵。空曠的圓桌議會客廳內,也已人去一空。


    夜幕悄然降臨,天空像一塊洗淨了的藍黑色的粗布,星辰仿佛是撒在這塊粗布上閃光的碎金。


    燈火通明的城堡院牆內的草地上,架起了一張張長條木桌,桌麵上擺放的食物散發著彌漫的香味。主食有羔羊酥排,莫爾風味燒雞,蜜酒烤牛肉,香煎鱈魚等,甜品點心有藍莓蔬菜卷,奶油白麵包,還有品種繁多的香甜水果和醞釀甘醇的葡萄酒。


    銀白的月光頃灑在草地上,到處都有蟋蟀淒切的叫聲。喧鬧嘈雜的歡慶聲突然響起,晚宴已然開始。一場既奢華又豐盛的晚宴。


    一張單獨擺放在草地中央的紅木長桌上,衣著華麗、莊重的凱恩男爵坐在左側居中的位置。一身紅色晚禮服葛雷爾夫人坐在他身旁,保羅坐在另一旁,然後是蘭德騎士。


    布蘭特換了一身適合晚宴的紫色藍領禮服,他坐在長桌的右側,位置處於凱恩男爵的正對麵,科林爵士和羅伊,安吉娜分別坐在他的身邊。傑森則和其他騎士坐在另外一桌。


    凱恩男爵雙手緊握,抵在額頭,微閉雙眼,神情謙卑的開始祈禱,“親愛的天父,感謝你賜下的陽光和雨露,使地上產出豐美的食物,也求你為我們潔淨這食物,禱告奉主耶穌基督的名,感謝天父,阿門!”


    “感謝天父,阿門!”眾人低聲附和。唯獨羅伊沒有出聲,他不是卡尼亞人,更不信仰所謂的天父,遊俠有他自己的信仰。


    在卡尼亞聯邦境內,幾乎所有的貴族、自由民和農民都是天父的教徒。無論是在餐前還是餐後,虔誠的信徒都會向天父禱告。


    “提利爾大人,”禱告過後,凱恩男爵麵色溫和地說,“還請介紹下你的朋友。”在貴族晚宴的傳統裏,凡是能夠與領主大人同坐一席的賓客,通常都擁有高貴或特殊身份的人。


    不待布蘭特開口,坐在一旁的羅伊朗聲說道,“貴族老爺,請容我自作介紹。(..tw)”


    布蘭特聽到這幾個字後,忍不住失聲一笑。


    凱恩男爵則先是一愣,然後微微點頭示意準許。男爵大人對於這個籠統的稱呼感到有些不悅。


    “羅伊?德?尼亞,”他振振有詞的說,“來自布諾亞王國的一名遊俠。”


    凱恩男爵聽到這個有失禮數的少年,是來自於布諾亞王國時,並沒露出驚訝之色。相反他對於遊俠這個稱呼,卻有些陌生。


    這時安吉娜也麵露笑容,然後起身麵向凱恩男爵微微鞠躬行禮,“安吉娜?維克尼,布萊蒙伯爵的女兒。”


    凱恩男爵輕微的點頭回禮。他從沒想到自己的賓客中會有維克尼家族的人,而且還是布萊蒙伯爵的女兒。對於峭岩城領主,布萊蒙?維克尼伯爵,他沒有絲毫好感。男爵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厭惡和憎恨布萊蒙伯爵。凱恩男爵與布萊蒙伯爵在周邊土地的歸屬權的問題上,曾經有過激烈的爭執。但因為身份尊卑的不同,凱恩男爵最終不得不做出退讓。


    “提利爾大人,”葛雷爾夫人很誠懇地說,“保羅這孩子已經好幾年沒回過家了,這次回來我想讓他多呆上幾天,希望大人可以答應我的請求。”岩石港境內瘟疫肆虐,屍橫遍野她也有所聞。她害怕瘟疫會奪走他的孩子。她有三個兒子,長子在幾前年就已染上疾病死了,次子在鴉林鎮為蓋爾斯男爵效命。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她不想在失去另外一個。


    正在與科林爵士交談的凱恩男爵頓時眉頭緊皺,麵色有些尷尬。他沒想到自己的夫人會說出這番言辭,而且是當著眾人的麵。


    布蘭特微微一笑,禮貌的回答,“葛雷爾夫人,如您所願,就讓保羅暫時留著鹽鎮。”保羅從科林爵士的侍童到騎士侍從,在巨石城內整整呆了10年。盡管巨石城與鹽鎮之間隻有兩天的騎程,但保羅卻很少回鹽鎮看望家人。他能體諒一個母親思念孩子的心情,更願意滿足這個母親慈愛的請求。


    坐在男爵身旁的保羅突然開口說,“我是科林爵士的侍從,必須聽從他的命令跟從大人前往岩石港。”他原本以為母親已經答應了自己,但他沒想到母親卻欺騙了他。


    “提利爾大人已經答應我讓保羅留下,”她麵向科林?雷德說,“相信科林爵士不會違背大人的意願。”保羅那句話的言下之意很明確,就是他不想留在鹽鎮,但葛雷爾夫人卻置若不聞。


    科林爵士的嘴角苦澀的扭了扭,“是的,夫人。”


    保羅的口氣生硬,言辭也變得激烈,“那我就獨自前往岩石港。”他高大的身軀霍然站起,望了一眼對麵的布蘭特後,便轉身離去。騎士的榮耀不允許他退縮,如果他留下,會被別人認為是膽小怕死之輩。更會被其他騎士所不齒。他寧願光榮的赴死,也不願屈辱的苟活。


    葛雷爾夫人聽見後,麵色一僵,正欲張口斥責自己的孩子時,它突然感到手臂有些隱隱作痛。她側臉看去,發現丈夫粗壯有力的手已緊握著她的手臂,並麵色陰沉的瞪著她。她嚇得不敢吭聲。


    “大人,望你見諒,”男爵言辭懇切地解釋,“幾個孩子都不在身邊,她可能過於想念孩子,才會有這個唐突荒謬的請求,大人無需當真。”


    布蘭特頗為感到有些無奈,對於保羅剛才激烈的反應,和那雙望向自己的眼神,像是失望,又像是埋怨。他思沉著,答應一個母親合理的請求,難道這也錯了嗎?


    科林爵士知道葛雷爾夫人是擔心保羅的安全,凱恩男爵則是為了維護葛雷爾家族的榮譽。保羅同樣是因為榮譽,而騎士通常把榮譽看得比生命更重。


    “科林爵士,”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蘭德騎士突然開口,“我久聞榮耀騎士團的騎士武勇善戰,聲名遠播。不知可否科林爵士能否滿足我的一個冒昧請求。


    “蘭德騎士,請講。”


    “與我進行一場比武,讓我見識一下榮耀騎士團的劍技。”蘭德騎士身材精瘦,個頭不高,看上去不過三十。但卻透著一股強者氣質。


    騎士比武屬於友好的騎士競技,不涉及生死。為了避免誤傷,一般都會選擇鈍劍作為比武的兵器。


    “天色已晚,多有不便。”科林爵士委婉的回絕。即使是騎士之間友好的競技,失敗者一方也會有損榮譽。


    “騎士的戰鬥不分黑夜白晝,”蘭德騎士神情極為認真的說,“英勇的騎士敢於接受任何嚴峻的挑戰。”他的話語中帶有一絲挑釁的味道。


    “科林爵士,不妨答應蘭德騎士的請求,”凱恩男爵說,“也讓我們見識一下科林爵士精湛的劍技。”


    “男爵大人既然開口,”科林爵士說,“那我和蘭德騎士便以鈍劍為武器為晚宴助興。”


    騎士美德:英勇。作為騎士,你決不能退縮,毫無疑問,怯戰者不配冠以騎士的榮譽頭銜。為了榮譽科林爵士唯有答應。


    比武目的一般是為了炫耀武力,得到獎品還有榮譽,還有就是為了取悅女士的目光。但如果雙方懷有仇恨或爭端,比武就往往會上升為決鬥,這種戰鬥往往以一方戰死為止。勝利者將贏得失敗者的財產,如馬匹、甲胄、財產等。


    蘭德騎士與科林爵士並無仇恨和爭端,提出比武或許是純粹的切磋劍技,又或者是為了在凱恩男爵麵前證明自己的能力。


    一處空地上,一團凶猛的篝火徐徐燃起,藍色的火焰照亮了圍在四周的身影。科林爵士持雙手黑鐵劍,長六英尺,重五十餘磅。對麵的蘭德騎士手握騎士劍,擺出戰鬥的姿勢。蘭德騎士可以通過改變戰鬥姿態,在戰鬥中做出調整,或者更大的傷害值,或者更高的防禦值,以抵禦敵人的攻擊,還可以在二者之中保持平衡。僅這從點就能看出蘭德騎士不是泛泛之輩。


    兩人目光對峙,卻沒有急已動手,周圍觀戰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氣氛一觸即發。


    蘭德騎士先沉不住氣,疾進兩步,雙手抬劍一記直刺,如毒蛇吐信,當胸刺去。


    科林爵士麵對進攻,卻神色冷靜,隻是一退,便退出攻擊的距離。


    蘭德騎士一擊不中,腳步一墊,又追一步,又是一劍淩厲的突刺。科林爵士格劍一擋,由下往上揮動武器,用力一挑,將刺來的劍刃甩開的同時,並給予對方一記狠擊。


    蘭德騎士也不慌,急忙後退兩步,避過攻來的挑刺。


    科林爵士則攻勢不減,兩腿一躍,迅速跟進,襲風刺去。蘭德騎士握劍擋著胸前,猛烈的碰撞,讓他不得不再次連退幾步。握劍的手也有些顫抖。


    科林爵士跟進一步,橫握鐵劍,一記半月斬揮出,銳利的劍鋒在低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蘭德騎士的身後就是圍觀的人群,此刻他已退無可退,隻好刺劍回擊。‘哐啷’一聲,蘭德騎士手中的騎士劍擊飛在地。


    這一擊,驚豔四座。接著是一陣轟然而起的喝彩聲。


    “比武結束,勝利者是科林爵士。”男爵高聲宣布。失去了利劍,便等於已經失敗。


    科林爵士單手執劍豎胸,向蘭德騎士致禮,並麵色謙虛的說,“蘭德騎士是輸在兵器上,而我是僥幸獲勝,卻是占了這把重劍的優勢。”


    蘭德騎士被侍從扶起來,卻是臉色鐵青,隻是一言不發。


    男爵走過來在一邊圓場,“科林爵士的劍技果然不凡,”又安慰他的封臣,“蘭德騎士也十分勇武。”


    站在一旁圍觀的布蘭特和傑森以及科林爵士的騎士部下卻十分清楚,科林爵士剛才那記半月斬並未使出全力。


    比武結束後,人們開始圍著篝火跳起來歡樂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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