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夏夜的風並不比想象中的溫和,一絲絲的寒意滲透著皮膚,鑽進身體裏,讓人忍不住顫抖,而一旦身體開始發顫,就再也抵抗不住那顆月亮的光芒,明明是皎潔的月光,卻透著無盡的黑暗――不知為何,那月光讓周遭更加黑暗。


    精靈們身後是一座巨大的祭壇,沒人知道是哪裏來的,從月亮升起的時候,那座祭壇就憑空出現了。祭壇上供奉著月神的雕像,甚至還有幾隻巴掌大小的元素精靈在上麵飛來飛去。


    腳下,是漸漲的海水,漆黑的海水在月亮的呼喚下一點點上揚著,像是要把整座島都吞下去,淺灘已經被海水淹沒,前排的精靈們已經被海水沒過腿肚。


    星辰點綴著天空,星辰的倒影也同樣點綴著麵前無際的黑海,無論是天幕上,亦或是起伏著波濤的海麵上,密密麻麻的星星都拱衛著那顆碩大無朋的滿月,清冷的星月光華似乎是世界上唯一的光亮。


    星辰的倒影,不斷閃爍著。


    “等等,那顆南麵的水委-17是恒星啊,怎麽會閃爍呢?”汪銘小聲的問月櫻。


    “因為那個位置有娜迦鑽出來了,通知超遠程打擊小組,對該區域偵查後進行飽和火力覆蓋。”


    海濤衝擊著礁石,泛著泡沫的海麵上鑽出一個黑色的身影,然後是另一個,接二連三,像是初春黎明的竹林,嫩筍一個個破土而出。


    天空中,一個巨大的陰影掠過。兩對血紅的眼睛俯視著下方潮水般的娜迦大軍遊向月神殿。雙頭龍充血的雙眼轉變成紅外線模式。深紫色的海麵上滿是一個個小紅點。


    “兩發齊射。自由射擊,發射!”命令在奇美拉心頭劃過,兩張布滿細長利齒的嘴張開,朝著下方噴射出兩團墨綠色的酸液,酸液在海麵上濺起兩串水花,把一大片海水都侵蝕成酸液,雖然被海水稀釋過,酸液的威力並沒有削弱多少。好幾隻娜迦拖著皮開肉綻的身體翻滾著,離源起點近的兩隻,血肉都被銷蝕,帶著碎肉的骨架掙紮著沉入水下。


    七隻銀翼飛馬載著三個法師和四個月祭司排成燕翔陣從另一邊劃過,三顆聖光彈被拋進水裏,照亮了大片水域,娜迦們驚叫著朝遠離聖光彈的地方遊著,但兩個冰風暴緊跟著聖光彈從天而降,根本沒給娜迦們足夠的時間逃跑。


    月祭司們將一個個包裹在木質層內的綠色果實撒進水裏,拳頭大小的果實在鮮血和魔力的催化下伸展出三條觸須。吮吸著大海的力量不斷地生長著,沒過多久。那片海域布滿了噬魂藻,邊緣呈現鋸齒狀的噬魂藻一旦勾住娜迦,整張葉子都會包卷上去,娜迦們越是掙紮,葉片的攻擊就越是迅猛,全身都被包裹住的娜迦們漸漸不動彈了,當葉片再次散開的時候,幾根殘骨從破裂的裹屍袋中墜向海底,完成進食的噬魂藻一邊散播著種子,一邊繼續獵殺著。


    不過這阻止不了娜迦登陸,越來越多的娜迦們爬上了淺灘,借助淺灘上的那一層薄薄的水層潤滑,快速的向神殿衝鋒著。


    “三段射!”


    列成三排的精靈們拉開弓,估算著敵人的位置,第一排一齊鬆開弓弦,箭矢帶著尖銳的破風聲,覆蓋了娜迦的前鋒,數百人都被射中了,可是他們依舊嚎叫著往前跑著,即便摔倒了,也都掙紮著爬起來,身上的傷口在海水的浸泡下湧出一股股紫黑色的血,把雪白的沙灘染成黑色。


    第一排精靈退後三步,將視線留給第二排,箭矢以更加迅猛的聲勢墜進娜迦們中間,很多已經受傷但是強撐著的步兵們終於倒下了。


    第三排的箭順利收割了剩下的殘餘,那些沒有受太多傷或是體格健壯而撐過兩次箭雨的幸運兒們被第三次更加密集的射擊衝倒,像是泥石流衝刷山下的樹林一樣,不存在幸存者,隻是能撐多久的問題。


    汪銘盯著那群不怕死的家夥:“一個個都不要命了,這麽玩命做什麽,就算你們打贏了,身為士兵也分不到好處啊!”


    月櫻反駁道:“不,娜迦方麵已經給出公告了,本次作戰,帶頭衝鋒者賞百平米商品房一間,作戰勇猛者補助百分之四十的購車貸款,每斬獲一顆首級,賞妹子一枚。”


    汪銘:“搞得我都想叛變了……”


    第二波攻勢很快就被集結起來,與開頭那波不一樣,這一次的人數多到無法計算,三千長弓兵進行了一次齊射,大約掃掉近千人,但那股洪流並沒有變少。


    戰爭古樹被激活,四道巨大的月刃被拋射出去,撞在娜迦衝鋒隊中,當首數人當場被打得骨斷筋折,月刃貼著海麵掃出四道空白帶,幾十個娜迦都在這次衝擊中喪命,被這種攻城武器級別的月刃擊中,都是當場死亡,傷者遠比想象中來的少。


    戰爭古樹接敵後,側翼的劍士隊當即上去阻攔,五百柄長劍暫時攔住了娜迦不要命的衝鋒,雪亮的劍光練成一條白線,不放一個敵人通過。


    七隻銀翼飛馬從海麵上飛回來,三位法師朝著劍士隊中施展了【群體貓之優雅】,然後用範圍技能攻擊著後方的娜迦,減輕劍士隊的壓力。


    月祭司們將各種聽都沒聽說過的增益效果扔到劍士隊身上,偶爾將一個負麵狀態仍在娜迦們中間,然後那一片的娜迦將以更快的速度消亡。


    正麵戰場上,戰況黏著,如果一劍不能殺死對麵的娜迦,那麽另一隻娜迦就會補上,劍士們不得不麵臨一人對付數個敵人的窘境,所幸弓箭依舊在支援著劍士們,作為精靈主力輸出部隊的長弓兵們,已經使娜迦產生了數倍於己的傷亡。


    “前線劍士後退。長弓對娜迦進行壓製。掩護劍士後退!”月櫻高聲命令道。


    劍士們拋下發愣的敵人。一個優雅的後跳,跳出娜迦們借機攻擊的區域,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一波蓄勢已久的箭雨灑下來,來不及撥擋飛箭的娜迦紛紛被射殺。


    後退五十米的劍士們重新結陣,這一次是一個排成鋸齒形的陣列,犬牙狀的凸起從直線陣中突出。


    “以月光的名義!”隨著這聲口號,精靈們挽了一個劍花。抖掉劍上的血,那些血滴向迎麵而來的娜迦們。緊隨著血花的,是鋒利的劍。


    鏈鋸陣開始轉動,五人一組的鏈鋸陣有一個在外充當鋸齒,迎接所有攻擊,剩下的四個負責側麵反擊,根據己方傷亡替換著前方的鋸齒。


    鏈鋸陣前,娜迦們的屍體開始堆積起來,精靈也有了傷亡。


    戰況依舊膠著,拚消耗神殿絕非是娜迦的對手。娜迦的一個戰士成熟隻需要十五年,精靈至少要一百五十年。


    “鏈鋸收縮。戰獸開始衝鋒!”


    鏈鋸陣像是打開的百葉窗一樣,讓出一個個缺口,放任娜迦從身邊經過,不過剛剛突破劍士們防線的娜迦們迎來了十一隻阿拉斯戰熊的逆向衝鋒,顯然平均體重隻有七十公斤的娜迦是沒法和接近兩噸的阿拉斯戰熊對撞的,兩者無論是速度還是質量都差的太多了,根據動能定理,娜迦們像是被保齡球擊中的瓶子一樣,滾做一團,而且這些瓶顯然是假冒偽劣產品,隻撞了一次就不能再使用了。


    緊跟著阿拉斯戰熊的,是四具亡靈魔像,揮舞著巨劍的兩具魔像剛入場就是一記橫斬,二十幾個擠在一起的娜迦被巨劍腰斬,血濺在魔像體表的肉膜上,隨著內部魔力的流淌,肉膜起伏著,將血抖落,顯得分外猙獰。


    另外兩具魔像舉著盾一路衝過劍士們的缺口,在用馬路殺手技能撞死撞傷數十人後衝勢終於減緩,而且骨質的關節因為摩擦的高溫,已經不允許再進行更遠的快速移動了。兩具魔像背靠背的站著,一麵用塔盾防禦隻有它們三分之一高的娜迦攻擊,一麵用長槍將他們一個個穿起來。


    娜迦們的螃蟹鉗子和海膽刺擊中魔像體表的肉膜,隻能留下一個很小的創口,似乎隻要一張創可貼就能治好。明白自己和敵人已經不是一個級別的,娜迦們不想幹當年波蘭騎兵對德國坦克衝鋒的蠢事,想要繞過魔像,但是它們低估了魔像的速度,至少在陸地上,娜迦的尾巴絕對追不上魔像的大長腿。


    但是前後左右都擠滿了人,哪是想繞開就繞開的?那些倒黴的娜迦士兵們被身後的同伴推擠著走向魔像的刀鋒下,隨著一記重斬,或是一記斜刺,娜迦們就為國捐軀了。


    個別淒慘點的,撞到了魔像的盾下,被盾擊砸得連他母親都不認不出來了。


    但這隻是防線的局部,在防線的其他地方,精靈們依舊頂著巨大的壓力,娜迦們將劍士的陣型一點一點往後壓縮……


    ――――――――――――說實話,精靈並不適合肉搏,他們天生體質就較其他種族來的虛弱,即便是參戰也最好是訓練成遠程兵種,盡量避免近戰,肉搏戰這種事情還是交給獸人蠻戰士比較好。


    不幸的是,月神殿是一個純粹的精靈族社會,並不存在獸人蠻戰士編製,那些嬌弱的精靈們不得不用單薄的身體去硬抗敵人猛烈地攻擊。


    幸運的是,月神殿是一個支持環保事業、熱愛野生動物的機構,也就是說,在月神殿內,有很多德魯伊,換言之,月神殿內豢養了很多猛獸。


    那頭奇美拉就是當年被加羅麗娜作為私人寵物抱回神殿的,那個時候被當做是被母親遺棄的變種龍蜥,一直到幾百年後才被發現這家夥居然是亞龍生物的巔峰。


    據說當年神殿曾經飼養過一頭真正的巨龍,不過沒人知道那條龍去哪兒了,畢竟龍這種東西不喜歡群居,也不喜歡住在其他生物的聚居地裏,有一種說法是,有人曾看見尚是蘿莉的月櫻架著篝火烤著一個巨大的龍頭。


    這種說法明顯是不可信的,如果月櫻會幹出這種事。那麽神殿的奇美拉和阿拉斯戰熊沒理由會幸存下來。順帶一提。奇美拉翅筋和戰熊熊掌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味。而龍肉就算烤熟也很難嚼動。


    不過據知情人士透露,神殿內部飼養著很多不下於巨龍的強橫生物,以那隻奇美拉表現出來的戰力來看,那群生物足夠讓月神殿一統大陸,順帶轟殺光明神黑暗神。


    所以說,這是不可能的……你以為超階魔獸是菜市場門口三十塊一隻的中華田園犬幼崽啊!


    “說到狗,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一張王牌沒用出來。”汪銘一邊灌著酒,一邊說道。


    “誒誒誒。戰場上喝酒,沒關係嗎?”。


    “我隻是想在開戰前給我的消化係統消消毒,哪有喝酒……咕咚咕咚。”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你咕咚咕咚的,感覺很有喜感――為什麽我會想到‘法師塔裏麵一群未知生物被泡在水裏冒泡泡’這種奇怪的畫麵呢?”


    “……”


    手一揚,汪銘扔出一根金魚肋骨,屍骸獵犬呆呆的看著汪銘,一動不動。


    “怎麽回事?旺財,上啊!”汪銘著急的說道,怎麽自己的大殺器臨場失效了。


    “真是沒用。”月櫻舉起一根鯨魚肋骨。遠遠的扔了出去,嗅到生肉的腥味。屍骸獵犬狂奔著追向骨頭。


    “怎……怎麽回事,我才是你主人吧!”


    “因為你丟的是‘金魚肋骨’,我不覺得這種大型亡靈獸會看得見小小的金魚肋骨――話說回來,你是從哪兒搞到金魚的?金魚可是沒法養在神殿周圍的海水裏的。”


    “……這一章搞怪的地方好多啊。”


    “因為作者說上一章寫的太正經了,需要調和一下。”


    “其實是他自己太不正經了吧。”


    ――――――――――――


    屍骸獵犬的重量就是堆積它用掉的屍體的總重,堆積這個大殺器用掉了五千具屍體,平均每具娜迦屍體七十公斤,如果我的數學知識還沒退化到小學三年級,那麽這隻東西的重量大概是三百五十噸。


    三百五十噸的一坨肉在地上狂奔的場景,恐怕一般人一輩子都是見不到的。每一爪子下去,濺起的水花似乎都足以掀翻泰坦尼克,而踩出的無數大坑坑,以一種天崩地裂的氣勢蔓延著,跟著屍骸獵犬一路向前。


    如果汪銘讓屍骸獵犬從戰場中央通過的話,恐怕會有很多友軍被誤傷,所以月櫻用香蕉球的打法,讓那根骨頭從戰場邊迂回過去,在小地圖上來看,追著骨頭的獵犬無異於一支重騎兵從側翼發動突襲。


    “我說,幹嗎要用這麽nc的方法來操控啊,直接精神鏈接不就完了?”月櫻不斷地射出光箭,調整著骨頭的飛行方向。


    “沒辦法,這麽大隻亡靈生物,靈魂也是很強大的,不然帶不動這麽大的身體,如果這麽龐大的生物要用常規的心靈鏈接、心電響應或者靈魂契約來操控,可能需要整個神殿的施法者來控製,不然控製不過來,所以我把那些靈魂改造了一下,變成一個擁有極低智商、但是強度極高的靈魂,然後用懷柔手段加強對它的羈絆,讓它心甘情願的為我們賣命……哼哼哼,哈哈哈,瓦哢哢哢哢,我果然是個天才!!!”


    汪銘的八神三段笑被周圍人奇異的眼神撲滅。


    月櫻突然想到問題的關鍵:“就是說,如果對方也和它培養感情,這家夥隨時會倒戈,是這麽回事嗎?”。


    “沒錯!”


    “哐當!”一隻平底鍋砸在汪銘的腦門上。


    “你個白癡,居然真的幹出這種腦子秀逗的蠢事來了?你到底是腦子被門夾還是門被腦子夾啊!”


    “放心放心,我給這隻東西設置靈魂的時候就已經把權限做過限製了,獵犬現在隻對美女有反應,而且必須是極品美女,而且娜迦族的美女已經被我排除在外了。”


    “難道說你……”


    “沒錯,權限已經提升到你我的級別了,除非比我還要漂亮,否則別想誘拐旺財……我對自己的長相還是很有信心的!”


    “難道說,你為了爭霸天下終於放棄身為男人最後的尊嚴了嗎?”。


    “為了大家,隻好做出犧牲了!”


    “太好了,米亞小姐!我早就想要個夠漂亮的閨蜜幫我分擔異性的目光了!”


    “……”


    ――――――――――――


    屍骸獵犬反複碾壓著,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抵擋它,哪怕是阻礙它一下也不可能,他就像是街道上橫衝直撞的虎王坦克,演繹著“馬路殺手”的精魂,即便是那四具亡靈魔像,在屍骸獵犬麵前也隻有避開的份。


    被它用各種方法弄死的娜迦,並沒有因此而得到安息。屍骸獵犬表麵的屍體全都轉醒,伸出一隻隻露出指骨的手,將周圍的屍體拖到身邊,吃下去。並不是通過頭上的嘴,而是骸骨間的縫隙,每一道縫隙都是一張嘴,將屍體整個囫圇吞下,融化為身體的一部分。


    隨著屍體被咽下,屍骸獵犬的體型越來越大,即便是那些娜迦拚死砍出的豁口,也在進食後愈合。力量越來越大的屍骸獵犬,已經開始指揮身上的手臂攻擊活著的娜迦了,帶著對生者的嫉妒和仇恨,枯萎或浮腫的手臂勒住士兵們,扣住他們的脖子,不顧那奮力的掙紮,拉進自己的懷裏。


    縫隙蠕動著,將遇害的娜迦吞沒,他們揮舞著手,想要逃出來,但是整個身體都已經被巨大的怪物鎖住,隻能像即將溺死的人一樣一下比一下虛弱的揮舞著手,最後被吞沒。


    “重口味啊!”月櫻射出一箭,改變了骨頭的飛行方向:“真是太重口味了,還好這隻是小說,要是改成漫畫,恐怕直接就會被封殺吧?”


    “沒錯,這已經是r-22(二十二歲以下請截斷視神經觀看)了,說實話我也不想搞成這樣的,但為了勝利,我們可以幹出更加重口味的事情。”


    “戰爭結束後,把它毀掉吧。”


    “你不說我也會這麽做的,無論從道義上還是理論上,這種東西,留不得。”


    “神殿裏那群老不死在你造魔像的時候就打算把你放逐呢,據說你在召喚屍骸獵犬的時候,至少有十支保守派的箭矢瞄準著你的背呢。”


    “如果我在那一刻掛掉,失控暴走的屍骸獵犬會把整座島都變成地獄的。”


    “你覺得你造出這種東西是一種錯誤嗎?”。


    “不,這是我認為最正確的方法。用亡靈術殺人是錯誤,用劍殺人難道就不是錯誤嗎?有什麽兩樣?不都是對生命的褻瀆嗎?而且從根本上來講,我不覺得我們有權利奪走別人的生命,但如果為了我和我在意的人能夠活下去,我會這麽做的。至於亡靈術,那些屍體和靈魂這麽放著不管,也隻會墮入冥界,還不如廢物利用一下,幫我們渡過難關。”


    “夾在善與惡之間的中立派嗎?”。


    “我才不相信善咧,哪有那麽多肯為不認識的農夫跑去魔王的城堡裏救他女兒的無腦冒險者啊,遇到這種事情我最多幫他們打110。”


    “如果農夫的女兒是極品美女,你恐怕沒等他話講完就跑去了吧。”


    “……僅限於認識你之前。”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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