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不談這個。[..tw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科恩換了話題:“這半個月以來,你在這裏過得怎麽樣?”


    “一般吧!從以前的殺手變成保鏢,多少有些不習慣。”


    “願意繼續留在這裏嗎?”科恩看著烏鴉:“你知道我沒有其他意思,我隻是想讓我的朋友都過得快樂。”


    “隨便吧!在我的生活中,根本無所謂快不快樂。”烏鴉輕聲說:“一杯清水,一個麵包,我在哪裏都是一樣的過活。”


    “如果琴倫寶貝在,聽了這話會傷心的。”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烏鴉反駁說:“而且你已經說了不用琴倫來左右我的。”


    “抱歉,我是有感而發。”科恩苦笑著回答:“一杯清水,一個麵包……哪怕是能讓你感到稍微的快樂,我付出的友情也算不冤枉。”


    聽了這句話,笑容在烏鴉臉上一閃而逝,但還是被科恩的眼光捕捉到。


    “我知道自己不是什麽善類,性格也超級糟糕,常常壓榨別人,還喜歡幫別人拿主意。”科恩對自己做了個簡短的評價:“但你,我的朋友,你要知道你是自由的,我不想這份友情變成對你的負擔。”


    “今天的會議讓你很難受嗎?”烏鴉淡淡的說:“你說很多廢話。”


    “的確,我說了很多廢話。”科恩自嘲的笑笑:“事實上我想問你很重要的事,但卻不知道怎麽開口才好。”


    “如果你直接問的話,會發現這其實很簡單。”


    從烏鴉的這個回答中,科恩一點也不能把握他的心態。他的意思是朋友間有事情可以直接問呢?還是一句意義並不明顯的諷刺?


    “好吧!”科恩點點頭。決定押注:“究竟是哪一個大人物急著要我的小命?加洛帝國不可能有這個資格。而你似乎也不會為錢而殺人。”


    “難道你對此一無所知?”烏鴉還是那樣冷淡的表情:“我以為你早已猜到是誰了。”


    “僅是猜測,還需要在你這裏得到證實。我在強迫自己不去想我朋友的過往,那不是什麽愉快的過程。”


    “我的最終身分,是天堂島神殿的刺客,直接聽命於紅衣主教。”沉默了一下,眼神撲朔迷離的烏鴉回答著:“要我刺殺你的是紅衣主祭,或者應該說,是上任紅衣主祭。”


    “果然是他。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嗎?”科恩對這個答案沒有表現出驚訝的神色:“我們在分界線上分手不久,從時間上看來他似乎很急切。”


    “我是一個執行的殺手,政治上的事我從不去想。”烏鴉搖搖頭:“這事得你自己去琢磨,我幫不了你。”


    科恩微微一笑,心裏已經很滿意了,畢竟烏鴉的語氣裏流露出“想幫你,但是幫不上”的隱意,這說明烏鴉已逐漸接受了自己這個朋友,相對於這個,紅衣主祭打的什麽主意已經不重要了。那家夥反正是債多了不愁。


    “我突然發現自己很笨呢!在這麽寧靜的夜晚居然跟朋友談血淋淋的事。”科恩站起來,到一旁的櫃子裏翻出一瓶酒來:“不要說那個了。喝一杯好嗎?很清淡的酒。”


    “我不喝酒。”烏鴉搖頭:“酒會讓我發狂。”


    “那好吧!”科恩手一揚,一杯裝著清水的水晶杯順著桌麵滑到烏鴉麵前,科恩舉起酒杯:“就隨便聊聊你的事,你也可以問我的事。”


    “事實上知道你是科恩。凱達之後,你對我就沒有什麽秘密。”烏鴉絲毫不給科恩麵子:“你的一切,神殿都有記錄。”


    “都有?”科恩端著酒杯的手凝在身前:“神殿還幹這個?神殿監視我們?”


    “是,各個帝國主要大臣的記錄都有。”烏鴉喝著清水:“因為你的劣跡太多,那本記錄的厚度是其他人的三倍以上。”


    “說說看吧!都記錄了些什麽?”


    “從你出生開始一直到現在,軍事內政、甚至還有私生活,全部都有。”烏鴉不急不徐的把神殿的秘密扔出來:“不過,神殿對你的實力評估倒還合理,在所有軍事將領之中,你排名在前十。”


    “切!居然隻是前十,這群笨蛋。”科恩很明顯對這個評價不滿意:“我可是唯一一個打敗魔屬聯軍的人。”


    “你的那次勝利有太多的偶然因素,而且你的對手並不是一個非常出色的指揮官,前十的評價算是合理。”


    “這樣也好,領頭羊不是那麽好當的,讓人處處提防我就不大妙了。”科恩放下酒杯:“說說你吧!我對你幾乎是一無所知。”


    “有什麽好說的?”烏鴉淡漠的問。


    “說說你的理想,人生目標之類……”科恩已經徹底放下了皇帝的儀態,坐到了桌子上,還盤起了腿:“知道嗎?菲謝特曾經這樣問過我呢!在遇到你之後,我才逐漸發現他是一個很稱職的朋友,知道如何關心人。”


    “他這樣問你,你怎麽回答他?”烏鴉反問著:“先說說你的答案。”


    “我嗎?”科恩嗬嗬一笑:“我回答他我沒有理想和人生目標。”


    “好個滴水不漏的答案。”烏鴉一本正經的點頭:“請允許我借用一下。”


    “對你的話,我並不感到奇怪。”科恩又笑:“那麽讓我換一種方式問好了……你也這麽大了,在你二十年的人生裏,你總有想要的東西,你總有想了解的東西,或者說,仇人找出一個總可以吧?”


    烏鴉保持著沉默,眼光變換不定,一口口喝著水。


    “我的話讓你不高興了嗎?”科恩把手一攤:“抱歉,我是一個流氓,你完全可以選擇不回答的。”


    “換成其他人這樣問。我會讓他永遠閉上嘴。不過你……”烏鴉重重的將杯子放下:“我想了解的東西不多。想得到的東西沒有,仇人……有那麽一兩個。”


    “我在等待著你進一步的解釋。”科恩點著頭:“我還以為你對什麽事都不上心呢!”


    “相對於你的問題,你刨根問底的態度才讓我覺得不爽。”烏鴉看著身前的這個年輕人:“我寧願你叫我去殺人,那對我而言會簡單很多。”


    “在失去一個朋友之後,我才明白殺戮不是唯一的解決之道,也不是最好的解決之道。”科恩搖了搖頭:“就跟沒有誰能決定他人的命運一樣,誰有權利決定他人的生死?”


    “這不是一個流氓能說出的話,也不是一個皇帝能說出的話。”烏鴉又被某人逗笑了:“你到底是個什麽人物?你能做到這一點嗎?”


    “明白這個道理是一回事。但我現在還不能做到。因為我知道,人的貪念是無窮的,而且我現在是處於一種報複的心態。”科恩苦笑著:“什麽人物都好,你認為我是流氓,我就是流氓;你認為我是皇帝,那麽我就是皇帝。你的仇人是誰?紅衣主祭嗎?我可以想辦法把他弄來任你處置。”


    “他雖然齷齪,但還算不上我的仇人。”烏鴉搖搖頭:“我的仇人是我的父母。”


    “你的父母?”科恩有些吃驚:“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誰嗎?”


    “從以前紅衣祭司的談話中,隱約知道一些。”烏鴉垂下了目光。


    科恩不明就裏,也不好追問,隻有等著烏鴉自己說。而烏鴉卻偏偏在這時發起呆來。定定的盯著身前的桌麵出神,關於“仇人”的事情。一個字也不再說。不過科恩與烏鴉之間,一直以來就存在一種奇異的、互相理解的方式,有很多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說得很詳細。


    “你覺得我怎麽樣?我有點病態是嗎?”好一會之後,烏鴉才抬起頭來:“唯一的仇人竟然是給了自己生命的父母。”


    “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科恩輕聲回答著:“在我看來,你很正常。”


    “連你也讚同我的恨意,這樣看來我恨的沒錯。”


    “我隻是表示理解,沒說過讚同。”科恩看看烏鴉:“不是說你是孤兒嗎?”


    “當然是孤兒。”烏鴉笑笑:“但再怎麽肮髒的孤兒也有出身,我就是那種最肮髒的……”


    “屁話!”科恩怒斥一聲:“出身什麽的,拿出你目空一切的氣概來麵對不就好了?你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為什麽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如果我看得開,我就不是我了……”對科恩強硬的語氣,烏鴉以一種少有的頹廢語調回答:“或者說……這就是我一生的悲哀吧……”


    “我不相信有什麽悲哀能持續一生。”科恩望著天花板:“我永遠不相信所謂的命運,所有的事情,我都能改變,我確信這一點。”


    “那是你,而我不一樣。”烏鴉低著頭:“從我出生的那刻起,我的命運似乎就注定了。”


    “是嗎?我們可以試試看。”科恩哈哈大笑:“如果你不反對,我想帶著你,一起去經曆一些讓人永生難忘的事。”


    “對我而言,經曆這些事情有什麽好處?”


    “你會改變,你有可能變得更悲哀,有可能變得更快樂……”科恩看著烏鴉:“怎麽樣,要拚拚看嗎?”


    “隨便你,反正沒分別。”烏鴉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向門口,用淡漠的口氣說:“為什麽會跟你進行這種老氣橫秋的對話?我傻了嗎?”


    後宮昏暗的地牢裏,兩名紅衣祭司已經在特製的木架上掛了半個多月了。


    一盞孤單的魔法燈懸在他們頭頂上,所發出的光線的明亮程度絕對不會讓人感到愉快,這是他們這半個月來最熟悉的東西。同樣熟悉的東西還有那些鋼針和鞭子,以及所有能讓人感覺到極度痛楚的工具。


    身處在這小小的、幾乎可以讓人發瘋的空間,再沒有可口的食物,再沒有頂級的紅酒,再沒有侍從,什麽都沒有……就連新鮮的、不帶黴味的空氣都呼吸不到。與以往的生活相比。現在的日子真比死還難受。


    但科恩。凱達卻不想讓他們死。這位新皇帝似乎對徹底摧殘人的心智更感興趣。他手下的刑訊官員每天光臨此地兩次,風雨無阻的為紅衣祭司們帶來新的問候。


    這些人到了之後就上刑,從來不問他們任何事,連話也沒有一句。做完全套之後再由魔法師治療,最後還會往兩人的嘴裏塞上一些“連畜生都不吃”的食物。


    兩位祭司就是這樣一天天熬過來,如果能自殺的話,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去做……不過話說回來,這兩位“大人”到時候有沒有那樣的勇氣了斷自己。倒是誰也不敢保證,因為他們的心比戀愛中的女人還要善變。


    現在,正好是刑訊的時間。兩個蓬頭垢麵的祭司用毫無生氣的眼睛對視著,等待著那殘酷的一刻,臉上早已經沒有往日那種神聖不可侵犯的神態了。


    台階邊,金屬大門拉開了,跟隨在燈光之後,一股股清新的空氣灌注進來地牢。


    兩個衰人無暇多想,都在大口的呼吸著,絲絲空氣滲過鐵製的嚼嘴。被他們貪婪的吸入肺部,好半天都舍不得吐出來。


    幾個士兵把他們拖上去。在施加了禁製魔法後,解除了他們身上的刑具,跟著被押著走了很長的一段路,黑漆漆的不知道到了什麽地方。


    “跪下──低頭!”


    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兩人連忙照做。此一時,彼一時,他們再不是萬人之上的人物,現在的生活中,耳光拳頭會來得毫無預兆,所以對誰都得小心伺候著。


    一群腳步聲從遠處傳來,燈光也越加明亮,兩個衰人還聞到了無比熟悉的紅酒香味。左祭甚至已經判斷出來那是來自魔屬聯盟某地的頂級紅酒,從氣味上分辨,這紅酒的年份非常可愛。


    又一個腳步聲靠近,仔細聽聽,這個腳步快速卻不急迫,穩健卻不沉悶,讓人忍不住想抬頭看個究竟──但是,兩個祭司現在不敢。


    “霍,是你們兩位啊!”一個放肆的聲音用戲謔的語調說:“很久不見了,都抬起頭來,讓俺看看。”


    聽到這個聲音,兩位祭司嚇得一哆嗦,但心裏都沒有勇氣違背這個聲音的主人,隻有抬起兩張驚恐萬狀的臉,一個絕對不想再見到的人出現在他們視野中。


    一身整齊的皇家便服,一頭黑亮的頭發,斯比亞帝國的皇帝正用一種看待動物的眼神看著這兩個跪在地上的人。


    “嘖嘖嘖!”科恩。凱達在小桌邊坐了下來,順手拿起酒杯,一邊搖晃著腦袋,一邊像市場上買菜的婦人一樣咂著嘴:“瘦、瘦了……”


    對科恩這樣的調侃,紅衣祭司不敢有任何表示,他們眼裏淚花閃閃,不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是什麽命運。但是經過這麽多天的經曆,他們倆已經知道了一件事──沒有科恩陛下的命令,連自己眼中的淚水流出來都會受到懲罰。


    而科恩陛下呢!他已經揮手讓其他人退下了,身邊隻留下一個白衣侍女。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也沒有人知道他要把這兩個祭司拿來怎麽玩。


    “大半月過去了,你們倆對我的招待還滿意嗎?”科恩陛下淺抿一口杯中的紅酒,閉上眼細細品味著那一份獨特的香醇:“或者,你們有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聽了科恩陛下這句話,兩位祭司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惶恐不已,不知道這位皇帝心裏打的什麽主意。


    “地板挺硬的吧?”科恩微微側身,一臉體貼的表情:“以前沒跪過吧?”


    左祭搖頭,而右祭就搶著說:“回陛下話,我以前不常跪,我很難受,地板非常硬。”因為太長時間沒說話,右祭的舌頭有點打結。


    “我喜歡聰明人,無論彼此的立場如何。”明亮的燈光裏,科恩陛下的臉上有一絲淡淡的笑意:“成啦!右祭你就站著回話吧!至於另一個隻知道搖頭的笨蛋,你就繼續跪著好了。”


    右祭感恩戴德,先恭敬的應了聲“是!”然後才艱難的站起來。麻木的雙腿有些不聽使喚,他的身體搖晃了好幾下才站穩。雖然站起來回話是個談不上恩典的恩典,但對於現在還跪在地上的左祭來說卻是個很大的刺激,因為這已經表明自己落後了。


    大家都是紅衣祭司級別的囚犯,憑什麽自己要跪著回話?右祭並不比自己聰明,再不能讓他獨撈好處了!於是乎呢!左祭的耳朵直豎起來,留心聽著科恩陛下說出的每一個字。


    “你們倆當紅衣祭司多少年了?”一邊問話,科恩一邊拿起一塊點心,就著燈光端詳著:“之前都幹過些什麽?家裏還有些什麽人?”


    “回陛下的話──罪臣做這個紅衣祭司已經整整十二年了!”科恩話音剛落,左祭就搶先回答:“小的之前是做神殿的遊巡祭司,後來又做中級神殿祭司,再後來做初級樞機祭司、神殿大祭司,最後才做到紅衣左祭。家裏還有一個兄長,三個弟弟,晚輩十來人……”


    “你的反應也不慢嘛!起來吧!”聽完了他的長篇大論,科恩輕笑一聲:“對這十來天的生活,你們倆有什麽感受?比如說,每天兩次的快樂時光還習慣吧?”


    “回陛下話,我不習慣。”右祭強忍著悲痛,用哀求的口氣說:“我都快瘋了……”


    “陛下,我知道,這樣的日子是在贖以往的罪孽。”左祭比較留心觀察科恩陛下的神色:“可我們的承受已達極限,實在撐不下去了啊!求陛下憐憫……”


    “憐憫?”科恩笑笑,把手上的小點心丟回銀盤裏:“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你們心裏應該有底,你們認為自己可以得到我的憐憫嗎?既然做了,就要承擔相對的責任,做了多少就得承擔多少,這是非常簡單的道理。看你們倆的身體都比較健康,應該能活到承擔完的那一天吧!”


    兩個衰人的臉色都變白了,這不是要他們受刑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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