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大殿之內,正中心的三丈高台之上,一個籠罩在淡淡白霧之中的模糊身影,正端坐其上,雙眸幽深,端莊肅穆,讓人不由自主感到好似身處莊嚴的神廟一般。


    而林長生在看清殿內情形之後之所以如此吃驚,卻是發現這高台之上的那有些模糊的身影,竟然乃是一座好似玉刻的雕像。


    似早料到林長生神色,神婆那沙啞疲憊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你就是千千多次提起的封神體龍膽幻魔?”


    聞言,林長生一下子回神過來,看了旁邊稍有擔心的神千千一眼,連忙衝著高台上施禮回答道:“正是晚輩!”


    “唔!短短一年時間之內,竟然就將自身血脈之力給開發得如此徹底,果然如千千所說那般,還真是不錯!”神婆誇獎道。


    “前輩過譽了!”摸不清神婆喜好,林長生謹慎地回答道。


    “唔!不驕不躁,心性也算不錯!”


    神婆頓了頓,繼續道:“既然你來到此處,想必千千已經將事情原由都告訴你了,那咱們就言歸正傳。我且問你,你真可以控製那天陽神火?”


    林長生聞言一愣,意外地看了神千千一眼,這才點頭道:“能!”說罷,他便伸出左手,手心騰一下子冒起了一團金色的火焰。


    隨著這朵金色火焰冒起,這原本空曠冷寂的大殿之中,也似跟著多了一絲暖意來。


    神婆見狀當即道:“好!年青人你不要多心,事關重大,我不得不謹慎一些,不過你放心,事後我天淵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感受著這神火傳來的熱度,神千千也跟著道:“你能夠這樣輕鬆控製這天陽神火,師傅多年頑疾終於可以完全去除了!”


    聞言,林長生道:“那需要我做些什麽?”


    “千千,帶林小子上來吧!”神婆說完這話,聲音便即沉寂了下去。


    聽見師傅吩咐,神千千立即朝林長生示意,林長生收起手心金色神火,跟著神千千一步步朝著神婆所在的高台走了過去。


    高台方圓數十丈,高約三丈,表麵刻印著密密麻麻的紋路,看起來神秘無比。


    見到林長生好奇,神千千在一旁解釋道:“這座法壇乃是師傅為了療傷,足足準備了十年才尋找到足夠材料修建而成,可惜建成之後師傅傷勢加重,隻能憑借此法壇阻止傷勢繼續惡化,而沒有足夠力量治愈傷勢,這才因此拖了這麽多年。”


    林長生沒想到光這座法壇,就足足準備了十年時間,可想而知這其中所花費的巨大人力物力。


    要知道,以當時神婆身份,隨便外出登高一呼,也有無數人願意免費贈送各種神材,由此都耗費了十年才集齊這座療傷法壇材料,其中艱辛可想而知。


    聽見神千千解釋,林長生忍不住問道:“這座法壇所匯聚的天地精氣,都濃鬱得匯聚成了靈霧,卻還無法讓神婆前輩傷勢好轉,難道神婆前輩傷勢竟然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嗎?”


    神千千道:“以前有法壇鎮壓,師傅她老人家傷勢還算穩定,但最近幾年天地精氣濃度下降很快,法壇效力打了折扣,師傅傷勢又開始惡化,所以我才會前去連雲城尋找天陽神火,後來也才遇見了你。”


    說話之際,兩人走上了法壇頂端,站在了中心陣法外的法壇邊緣之處。


    方圓十數丈的法壇頂端,神婆那玉石雕像般的身影,正端坐在整個法壇頂端陣法之中的中心處,被一團淡淡的乳白色天地精氣包裹,若隱若現,讓人看不真切。


    林長生正打量著法壇中部那複雜的陣法,神婆聲音便響起道:“千千你在一旁護法,林小子隨我進陣!”


    說完一個完全由白霧構成的婀娜身姿,突然從林長生和神千千身旁凝聚而出,朝著陣法之中走了進去,每一步都留下一團匯聚不散的白色天地精氣,像似再為林長生指路一般。


    神婆這白霧分身惟妙惟肖,連麵容與頭發都十分清晰,就似一尊現代寫實派的雕塑作品。神婆分身形體修長,各處比例恰到好處,仿佛天雕地琢而成,增減一分都是罪過,讓人一看就能夠憑此想象而出,神婆年青之時那無雙姿容。


    見到神婆如此精妙的分身之術,林長生驚奇不已,收起探究之心,當即踩著那些白霧標記,跟著走進了陣法之中。


    神婆分身將林長生帶進了陣法中心,指著神婆那雕像般身影前的一個玉台,對林長生吩咐道:“這是我曾經傳授千千修行的地方,你一會兒就坐在這裏吧,隻需將天陽神火放出來,凝聚在頭頂半空,然後維持神火不會被衝散就行了,其他一切由我來坐,聽明白了沒有!”


    來到這裏,神婆原本的虛弱無力的沙啞聲音,已然恢複成了正常妙齡女子的聲音。


    聽著這充滿磁性的迷人身影,林長生很想偷窺一番掩映在這濃鬱天地精氣白霧之中的神婆身影,但仔細想想之後,還是忍了下來。


    雖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刻意去關注這樣一個早已成名的前輩,那就是褻瀆了,如果被人家發現,就算人家一笑了之,但是這個份子也丟大發了。


    故而有賊心沒有賊膽之下,林長生老老實實地放出了天陽神火,將之在頭頂重新凝聚成了一顆鬥大的金色小太陽。


    沒想到林長生竟然控製著這麽多天陽神火,神婆既詫異有驚訝地道:“好!原本我還擔心天陽神火數量太少,無法破除那陰煞魔氣,而今看來是綽綽有餘了。林小子一會兒不要害怕,隻管維持神火不散就好,我包你無恙!”


    聽見這似曾相識的名字,林長生點了點頭,忍不住道:“敢問前輩這陰煞死氣和這陰煞魔氣究竟有何區別?”


    “陰煞死氣?你從何得知這種東西的?”


    林長生道:“晚輩曾經有幸見過一次!”


    見林長生對此好奇,神婆耐心解釋道:“陰煞死氣精煉提純之後,便是陰煞魔氣,二者都能夠腐蝕人元神,廢人修行,十分惡毒,你要是今後遇上,千萬可要小心!”


    林長生沒想到這陰煞死氣與陰煞魔氣會是這種關聯,突然想到被鬼婆婆打傷的香萬裏,心中突然冒出一股猜測,忍不住道:“這麽說當年鬼婆婆也被那神秘人用這陰煞魔氣給打傷了?”


    神婆聞言詫異道:“你這小子心思道挺靈光!”


    旋即,神婆歎息道:“不錯,當年我們逃出來幾人,都或多或少中了這陰煞魔氣,隻是不知道他們其餘幾位,而今傷勢是否都已經好了!”


    林長生道:“那襲擊你們那個神秘人究竟是誰呢?”


    神婆聞言聲音沉默了下去,頓了頓,才含糊地道:“這些陳年往事,你們這些小輩還是不要知道為好,小心維持神火,我開始療傷了。”


    林長生聞言神色動了動,見到神婆體表靈霧開始翻騰,當即收心凝神,開始維持天陽神火。


    在林長生目光注視之下,神婆那被靈霧遮蓋的眉心之處,忽地光化大盛,緊接著條條漆黑如鎖鏈般的黑色神紋,帶著一股陰冷森然之氣,嗖然衝了出來,直奔林長生頭頂所在的天陽神火。


    在這黑色神紋出現的第一時間,林長生就差點被這股森然氣機給鎮住,心神失守。


    這些黑色神紋所蘊含的氣機,竟然遠超武道賢者,已然接近了神階高手,達到了差不多與花憐幽層次。


    林長生盡管心中大受震動,但是此刻正值關鍵時刻,無暇多想,當即穩守心神,努力維持因射黑色神紋到來,而變得狂暴燥動的天陽神火。


    嗶嗶啵啵!


    黑色神紋不住蔓延進天陽神火那金色太陽之中,就是燃著的滾油被潑進了一瓢冷水,金色的火焰陡然翻湧,直接冒出了陣陣腥臭寒冷的青煙來。


    被這股突然從神火之中冒出的青煙籠罩,林長生身子差點被一下子凍僵,連頭頂天陽神火都差點跟著失去控製,一下子散掉。


    察覺到危險,林長生色變之下,當即撐起護體金光,被凍得麻木的身子,這才漸漸恢複了知覺,維持住了頭頂天陽神火的穩定。


    見到林長生還能夠堅持,神婆掩映在靈霧之中好似一盞明燈的眉心之中,再次衝出了數條漆黑的神紋,直奔天陽神火而去。


    劈劈啪啪!


    原本號稱煉化天地一切無形之物的天陽神火,在遇見這古怪的黑色神紋之後,就似烈焰燒著幹柴,雖然能夠將之煉化,但灼燒速度卻十分緩慢,一根手臂粗細的神紋,至少要燒上盞茶時間,才能夠盡到全功。


    被頭頂騰出那充滿冷意的青煙籠罩,察覺到頭頂神火之中,蔓延而來的漆黑神紋越來越多,林長生盡力維持神火不被沸騰的青煙衝散,連原本想要趁著療傷之機,偷偷看看神婆真正麵目的打算都隻得暫時放棄。


    陣法之中兩人,就這樣一人維持天陽神火神火這巨大火爐運轉,一人不住往裏麵添加柴火,在法壇邊緣神千千守護之下,一共整整持續了三天時間,這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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