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世昌最小的妹妹,年方十七的孟嬌,打小就對孟世昌有著非同一般的敬仰,簡單點說就是有點戀兄情結的少女。剛放學回家,就聽說哥哥受了傷,立刻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


    “世昌哥,沒事吧?是不是遇到犬山會的那幫人了?”


    孟家的家教並不允許在外麵隨便動用武力,但是自小學習武藝卻是不分男女,因此每個人都有著一身不錯的功夫,尋常人還傷不到他們。如果要說麻煩的話,就是最近在這一帶興起的犬山會,三番兩次尋釁孟家。


    “不是,今天跟一個人切磋了一下,結果不是對手。你是不是又跑去招惹犬山會了?那些個地痞自有長輩處理,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別老往這裏麵摻和。”


    孟世昌對這個家族中最小的小妹十分溺愛,生怕她壓不住性子,跟犬山會起了衝突。這幫人可不是善茬,要不然也不能一下子趕走這條街上原本的勢力團,據說兩者之間爆發了一場血鬥,死傷頗為嚴重。敢下這麽重的手,背後勢力絕對不簡單。


    “誰,能把世昌哥打成這個樣子?”


    孟嬌不太相信,世昌哥在家族中都算是一把好手了,怎麽可能在單對單的情況下被擊敗?這令她十分好奇,便纏著孟世昌究根結底,當知道對手隻是一個剛二十歲的年輕人,不由得長大了嘴巴。


    孟世昌見傷口差不多緩和下來,包紮處理一下就站起來,拍著孟嬌的腦袋說道:“中華自古多奇士,老爺子教我們不能驕傲自大,就是這個道理。”


    孟世昌在孟嬌的攙扶下走了幾步,見沒有大礙了,便出門去辦事情。老爺子交代要跟周墨見上一麵,這個事情必須盡快辦成。孟世昌也很想知道,在這件事情上,老爺子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一家子人至今不入日本籍。肯定是心念故國的,老一輩的人死去之前,總是在悲歎死不得歸故裏。老爺子眼見也是九十高齡,肯定是想帶著太爺爺一輩的骨灰返鄉,隻是對國內的形式還有所顧慮,所以一直未能成行。


    這次與有軍方背景的周墨相見,估計就是想看看,現在的中國政府是個什麽態度。若是談的理想的話,說不定就能圓掉老祖宗們的心願了。


    周墨最近多了一個興趣,那就是看書。什麽書都看。古今雜談中外曆史。風土人情經濟政治等等更是不曾落下。反正一個人閑暇的時間也挺長,看看書也能打發時間。當然,周墨絕對不會承認,這是被孟世昌的博學給刺激的。


    正經人倒是鬆了口氣。以為這樣一來就不必被時時刻刻盯著,練習那該死的體能訓練套餐。沒想到的是,周墨一邊看書,一邊依舊能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想少遊幾圈都不行,眼珠子簡直就跟攝像頭一樣。


    不過還真別說,這個訓練還是有幾分效果的,練了一個星期之後,肚子就下去了一圈。整個人也精神了幾分。看著鏡子麵前的自己,幻想變成肌肉男後的樣子,還是有幾分自得的。


    “少臭美,就你這一身肥肉,一個月都練不下去。時間到了。趕緊的,下一組自由泳開始,不準偷懶。”


    周墨手中拿著書認真地看,還能準確估算時間並做出指示。合同材料什麽的都已經準備好了,但是孟家的卻稍微出了一點狀況,所以組建公司的事情便一直拖著。難道是因為上次打傷了孟世昌所以孟家懷恨在心?應該不會吧,看那舉止氣質,不像是這麽小肚雞腸的家族。


    就在這時候,孟世昌跟穀道南一起進來了。這小子腿上居然一點問題都沒有,不愧是武術世家,對於處理這種瘀傷非常的有一套。那天周墨是帶著惡意掃了那一腳的,原本估計雖然不會傷筋動骨,但是至少一個星期都下不了地。昨天這小子硬挺著走了回去,心中都有點佩服這種忍耐性。


    “周大師,學習鍛煉兩不誤,勤奮如斯,真是我輩楷模。”


    孟世昌的誇獎令人臉紅,至少再周墨身上就看不到半點勤奮的影子。這時候正經人乘機從泳池裏出來,恢複商人本色問道:“孟先生,真是令人久等了,現在就等你一家的簽字。是不是還有什麽問題,我們可以敞開來講,合作的基礎就是互信,在這一點上我跟穀先生都不會有任何隱瞞的。”


    正經人對孟世昌還是有點意見的,表明了對他拖拖拉拉的不信任。按理說這個合作已經講得非常明白了,現在就隻剩下點頭或者搖頭,幹點事情這麽不爽利,白生的一副好皮囊。在日本也不是隻有你一家合作對象,大不了換個人就行。


    “哈哈哈,真是不好意思。原本這事族裏已經是同意的,不過我家老爺子還想見周大師一麵,以做最後的決斷,還請周大師務必賞光。”


    正經人看了一下周墨,沒想到這麽快就要用上他了。周墨也很有自覺地說道:“行,走吧,我來日本不就是幹什麽事情的嗎?”


    還以為是對方想跟傳說中的音樂大師見麵,所以才發出的邀請。在美國的時候就是如此,往往見個麵之後,一切事情都好談了,這也是正經人不惜惹惱周墨也要將他帶出來的緣由。


    不過隨著335宿舍不斷壯大,這種機會越來越少了。至少再國內,需要用到周墨出麵的場合已經非常少了。


    坐車來到孟家,一開始還以為會是那種門高院深的古式大宅,沒想到卻是一間不起眼的普通民房。不過令人意外的是,這一帶似乎全是移民而來的中國人,而孟家在其中的地位顯然很高,一路人不斷有人打著招呼。


    孟家老爺子果然很老,不過精神還算不錯。九十歲往上的人能把話說順溜了,就已經很不錯了,更何況這老家夥滿麵紅光,看不出任何會有問題的地方。旁邊一個女孩,總是拿眼瞅周墨,偶爾對上眼,卻冷哼一聲把臉別過去。


    你妹的,對一個初次見麵的人。玩什麽傲嬌啊?


    寒暄過後,就是正題了。傲嬌妹也被請退,書房裏隻剩下老爺子對周墨一人。心中不免覺得有點古怪,這似乎不像是傾慕音樂大師的樣子,倒更像是準備說秘密話的節奏。


    “周先生,年方二十便打出一片天下,這份本事令人側目。不過今天隨在左右的保鏢,不像是一般民間保全公司的吧?”


    孟有才雙目灼灼,一直盯著周墨的雙眼,他習慣從對方的眼神中判斷話的真假。剛才見麵時的一番交談。世昌的判斷沒有錯。這個周墨確實不是一個博學的人。更不懂人情世故,社交辭令都不太擅長,顯然不是一個有魄力白手起家打天下的人。


    倒是那個劉歡,顯然是在商場裏泡過的。世昌說此人掌控著335宿舍的運營。應該是沒有錯了。這就有點意思,身為老總卻什麽也不會,任由一個副總全權負責經營,這種狀態居然還能延續3年,實在不是一句‘大學同學’就能解釋的了。


    周墨被問得一愣,如果是日本政治家什麽話看到陸大海他們,問這個問題確實沒有什麽。你一個普通老百姓,管我身邊站著的保鏢是什麽人?而且一般人也不會注意到保鏢和職業軍人的區別吧?


    “老先生這話有點意思,不知道是想從晚輩這裏得到什麽?說實話吧。335宿舍跟軍方的合作是世人皆知的,這正說明我公司的軟件舉世無雙,就連軍方也要前來求經。派一兩個人保護我出國,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吧?”


    來日本之後,周墨就對日本實施了2次元監控。免得出現什麽意外狀況,畢竟兩國之間時不時地就要鬧一點事情出來。那幫政治家被前一陣子的亂國黑客嚇得縮了卵子,基本上沒有打周墨的主意。


    甚至他們非常樂見於335宿舍在日本落戶,這樣他們就可以得到研究的軟件樣本,就像美國那樣。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就算是美國,到現在也沒有能研究出個所以然來,單是破解秘鑰係統就把他們折騰的夠嗆。


    民用的軟件335宿舍已經全部給出來了,不過軍用的卻一直保留著。不過就算給了美國也不敢用,誰知道你有沒有留下什麽後門程序,還是自己研究出來的踏實一些。


    日本政治人物沒動靜,關於周墨的背景也隻有一小部分人知道,所以安全是可以保障的。隻是沒有想到,在政治圈之外,又有一個人對自己的身份感興趣,而且不是音樂人的那部分身份。


    這是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走了進來,對孟有才道了聲‘叔’。周墨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個人眼神比孟有才還鋒利,左腿褲管自膝蓋以下空蕩蕩的。大家族的輩分總是會有離奇的事情,這個老頭明顯跟孟有才差不多年歲,輩分上卻短了一截。


    “衛國,你仔細看看這個小子,看世昌有沒有看走眼。”


    孟衛國轉過身去,麵對麵地跟周墨直視起來。平白無故的,周墨忽然感覺到一陣危險氣息從這獨腳老頭的身上散發出來,身體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這是在跟神槍手所在的精銳部隊‘電飯煲’做生死對決的時候才有的現象,而且到最後掛掉的都是周墨。


    尼瑪,這老頭什麽來頭,居然能從他身上看到神槍手他們的影子!


    一瞬間周墨有點後悔放陸大海他們在外麵,不過不要緊,在神槍手世界學的‘飛蝗石’絕技在這麽近的距離下絕不會失手,隻要對方一動,另一條腿就別想保住!


    周墨的右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多了一枚玻璃珠大小鋼珠,他的身上和空間中都有準備,就是為了應對突發事故。這鋼珠雖小,但是對準膝蓋上的軟骨打出,這麽近的距離,十之八九是粉碎性骨折。


    一時間,居然有點劍拔弩張的味道,空氣瞬間就凝固了起來,讓人呼吸之間頗覺沉重。好一陣子,孟衛國才鬆了口氣歎道:“還真是老了,連一個小娃娃都壓不住。有才叔,世昌沒有看錯,這小子絕對是軍伍出身。”


    說完又對周墨說道:“行了,把你右手上的東西收起來。小小年紀,本領學的不錯。就是心思太壞了一點。老頭子就隻剩一條腿了,還敢打它的主意。”


    高手,把對手的一舉一動都判斷的一清二楚。周墨抱了抱拳,表示對前輩的敬意並說道:“孟家不愧百年大族,老前輩的氣度,也是小子平生罕見。不過小子確實不是軍伍出身,這一點老前輩真是猜錯了。”


    真不是軍伍,滿打滿算就在神槍手世界練過2年,再說了那邊的世界跟這邊的世界完全不同,怎麽算也是算不清的。


    孟衛國嘿了一聲。也不說話。隻是隨便找了一個沙發坐下去。他見識過很多在秘密戰線上做事的軍人。一張嘴硬的像花崗岩,想從這種人嘴裏套出真話,比登天都難。


    不過這小子真是不錯,年紀輕的不像話。真不知道是怎麽練出的一身本事。剛才若真是動手,僅剩的右腿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被擊碎。不管那邊的政治如何,培養新人的本事倒是一絕。


    周墨見誤會越來越深,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真不是軍方的人,就沒有想過要當一名軍人,當初學武也隻是為了保身而已。保家衛國的戰線很多,在經濟戰線上作出努力,一樣是為國增光。


    “行了行了。都別瞎猜了。外麵的那兩個保鏢才是軍方的人,你們要是想做什麽事情,就找他們談,我可不願意卷進你們的事情中。從現在開始,你們說什麽我都聽不見!”


    周墨絕不願意卷進政治事件。那就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麻煩漩渦,鬧不好就陷在裏麵拔不出來了。即便幸運逃過一劫,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這種麻煩事就會源源不斷地冒出來。


    孟有才相信衛國的眼光,不過這個年輕人似乎也不像是在撒謊,這讓他第一次拿不準主意。沒有辦法,便讓陸大海和毛奎進來,而周墨則像是逃難一樣逃了出來。


    “尼瑪,真是邪門了。一出國總是會撞上這種事情,難道我八字裏就不適合出國?”


    周墨一邊嘟囔著,一邊準備找正經人算賬。剛走到門口,腦海中便響起監視器的報警,停下來進入空間一看,原來一個女孩正躲在前方拐角處,正準備暗算自己。從衣服和形態特征上看,應該是之前的傲嬌妹。


    這一家子是不是學的太多,腦子糊塗了?怎麽盡跟我過不去?


    周墨很鬱悶,現在回去跟不願意,誰知道他們談的是什麽事情,不過可想而知絕對不是什麽輕鬆易辦的好事。兩害相加取其輕,還是搞定這個小姑娘吧。


    孟嬌想給哥哥報仇,但是想到對方既然能在正麵交鋒裏打敗世昌哥,那自己肯定也不是對手,於是就想出了偷襲的主意。於是她一早便躲在書房外麵,準備實行自己的偷襲計劃。


    先打暈然後搬出去,不能驚動老爺子。就搬到民亮家的倉庫,那裏又大又寬敞,正是動手的好地方。他踢腫了世昌哥的腳,那自己也踢上一腳,絕對公平!對了,這小子怎麽走的這麽慢,半天都沒走完這條走廊?


    鬱悶的孟嬌想用小鏡子確定一下對方的位置,冷不丁地卻聽到背後傳來一聲響:“小丫頭,敲悶棍似乎還少了一個麻袋。你這是準備坑誰呢?”


    孟嬌被嚇了一跳,手中的悶棍掉在了地上都忘了撿起來。回過頭一看,卻是目標周墨笑嘻嘻地站在身後看著自己。見鬼了,這家夥剛才還在那一頭,怎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身後了?


    “本來想就這麽離開的,不過有件事情很好奇,所以回來問一下。小丫頭,你我第一次見麵,甚至還是你家的生意合作夥伴,有啥深仇大恨非得動棍子?”


    周墨是從頭頂過去的,在神槍手世界練過潛入科目。小丫頭一直注意著對麵的腳步聲,卻沒想到對方已經從頭頂迂回。本來想就這麽下樓的,不過非常在意自己到底什麽地方惹了對方,於是便回來問個清楚,免得以後被纏上。


    孟嬌被嚇得有點口舌不清,不過依舊還是指著周墨說道:“你…你…你這家夥打傷哥哥,我要為世昌哥報仇!”


    原來如此,那一腳還是掃出了麻煩。


    “小丫頭,那天是比武哎,拳腳無眼受個傷也是正常的。要是都像你這樣事後算總賬,這世界還要不要規矩了?你總不能因為在擂台上打輸了,就下黑手敲對方的悶棍吧?”


    周墨很想用道理去說服一個人,卻沒想到這個時候的小姑娘正是逆反期,道理什麽的壓根就聽不下去,一旦理屈的話就隻能動手。


    好了,悶棍變成明棍,孟嬌撿起地上的棍子就準備大開殺戒。而周墨一件情勢不妙,立馬就跑下樓去,找孟世昌他們一起天高海闊地瞎聊。


    在孟世昌的麵前,這個擅做主張的小丫頭肯定是不敢造次的。


    看這姑娘一副恨得牙癢癢的表情,這裏還是不要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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