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槍來的好不淩厲!


    許三笑覺險而避,站在對麵的陌寒卻慢了一點點,被一槍打中手臂。


    開槍者站在酒店大堂的入口處,一擊之後抽身便走。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到場的來賓和歇馬鎮政府的官員們都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時,陌寒已經起身,飛縱跳躍,電射出門。許三笑從後門出去,從容上了酒店采買用的麵包車,一拐彎兒上了公路。


    許三笑開著車,來到數裏之外的鎮子口,電令於海立即組織人出警。


    一輛深lusè吉普車開的飛快從街上拐上公路。許三笑加大油門迎麵衝上去,眼看就要撞上時,打開車門跳了出去。日產麵包車迎麵撞在老燕京吉普車上。發出巨大的聲響。麵包車被撞的七零八落,吉普車也受到了一定損傷,但還沒有失去動力。刺殺者踩油門繼續奔逃。


    就這麽一阻的功夫,陌寒追了上來,一襲白衣染血,身形飛快如電,縱身一躍跳到吉普車頂上。


    車裏的殺手猛地一踩刹車,陌寒被巨大的慣性甩了出去,他淩空轉體,脫手丟出一把飛鏢,正中殺手的肩頭。


    許三笑勇猛的撲上來,一把將車門扯下來,探手把殺手從車裏揪了出來。


    陌寒被這位許書記的勇猛舉動震驚了一下,正想喊手下留情,手字還沒喊出聲來,那殺手已經拔出飛鏢猛刺許三笑。


    這一刺來的突然,許三笑下意識鬆手躲避。殺手這一刺未能得手,毫不猶豫的反手一飛鏢刺入了自己的脖頸大動脈,鮮血飛射而出,當場氣絕身亡。


    不成功便成仁,這殺手還真絕!


    許三笑心中震撼,抬頭看見陌寒麵色如鐵,走到近前,手臂上還在滴血。剛要說對不起,連累你受傷了。卻被陌寒搶了先,道:“對不起,許書記,害你險些遇險。”


    許三笑的話被堵了回去。


    陌寒十分老練的檢查了一下殺手的動脈,道:“這人是職業殺手!”抬頭解釋道:“生意場裏的競爭是不見硝煙的戰爭,說不定哪筆單子就擋了別人的財路,莫名其妙的就把人給得罪了。”


    許三笑自嘲一笑,道:“官場其實也是這樣,我還在想也許是我連累了陌先生。”


    陌寒道:“許書記光明磊落,夠朋友,實不相瞞,信義堂國外部分涉及很多黑道生意,這麽職業的殺手,恐怕不是一般人能請來的,所以,這個人衝著我來的可能性要大的多。”


    殺手已死無對證,這注定是一筆糊塗賬。


    許三笑道:“陌寒先生跑的真快啊,這麽遠的路,他開車居然都沒能把你甩開。”


    陌寒道:“他們開車走的是街道,我跳房子抄近路,所以快了些。”


    許三笑讚道:“好身手!”


    陌寒目露寒光,盯著殺手的屍體,上下仔細打量,看意思是在尋找能查明此人來曆的線索。


    殺手已死,這一槍到底是來自江湖草莽,還是官場陰謀,隨著殺手的死已經無從調查。


    許三笑注意到他的胳膊還在流血,道:“鎮衛生院沒多遠,你先包紮一下,這裏交給派出所來處理。”


    陌寒道:“沒什麽大礙,子彈是劃過去的,不過是擦破點皮兒。”


    警笛聲入耳,於海帶隊趕到了。


    派出所裏,已經包紮好的陌寒與許三笑剛做完筆錄。二人患難見知己,正聊的熱鬧。


    “我大哥葉皓東先生曾對我說,不被人嫉恨的是庸才,這個世界上恨你的人越多,愛你的人也會更多,所以,不管這個殺手是衝著你我誰來的,都不值得擔心。”


    “葉先生是人中豪傑,令人欽佩。”


    陌寒奇道:“你聽過葉先生的名頭?”


    許三笑道:“有個朋友從京城來,對葉先生當年的作為略有耳聞。”


    陌寒目露寒光,道:“葉先生這幾年隱居世外韜光養晦,性情都變的隨和了,這幾年隻偶爾參加一些慈善活動,所以才會有些宵小之輩以為信義堂改善堂了。”


    許三笑道:“陌兄,今日之事不管這個殺手的目標是你還是我,總之都已過去,難得你我一見如故,就此交個朋友如何?”


    陌寒道:“許書記明知道我出身黑道,就不怕有朝一日被我這個朋友連累?”


    許三笑道:“英雄莫問出處,我交朋友問心不問人。”


    陌寒豪笑道:“好一句問心不問人,難得官場中能有許書記這樣的人物,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許三笑道:“這殺手的來曆一時半會兒,公安方麵估計不會有線索,咱們回我家以茶代酒,聊個痛快如何?”


    許三笑家。


    許三笑、陌寒、張玉剛三個人把茶言歡。


    張玉剛正好奇信義堂麾下的公義社是怎麽回事。


    陌寒正說道:“信義堂這幾年發展的很快,很多正當產業已經逐漸取代一些非法行業,葉先生為了適應發展的需要,便把信義堂分拆為公信和公義二社,其中公義社以公平正義為理念,做的都是與百姓生活息息相關的正當生意。”


    許三笑問道:“公信社呢?”


    陌寒並不隱瞞,道:“公信社接手了信義堂的能源貿易產業,其實也是正當生意,葉先生希望手下所有兄弟都能走上正路。”


    張玉剛好奇問道:“陌兄在公義社中是做什麽的?”


    陌寒道:“我師父保利剛便是公義社的龍頭。”


    許三笑不想過多打探人家的內部事務,岔開話題道:“陌兄的身手已如此了得,想必你師父更厲害了,我對武道也略知一二,卻不知陌兄的師父是什麽級別的武者?”


    陌寒搖頭道:“這個我可就說不好了,我師父一身功夫全在手上,到底有多高誰都不知道。”


    張玉剛對這個最感興趣,好奇的孩子似的問起來沒夠。陌寒一開始還有所顧忌,後來聽說他三叔便是葉皓東最好的朋友張天鵬時,顧慮頓消,聊起來更加肆無忌憚。從功夫說到江湖掌故趣聞,又從江湖聊到了官場。


    陌寒說:“葉先生曾說,社會是由人構成的,而人性卻是最複雜不過的,所有這個社會也跟著複雜起來,就好像江河湖泊,水清清則無魚,永遠不要奢望建設出一個純潔的社會來,就算太祖當年那樣的天縱雄姿,又有絕對權威的情況下都沒能實現這樣的目標,更何況是當前這麽複雜的局勢下?”


    許三笑深以為然,道:“是啊,葉先生看的很準!所以我進體製裏就沒指望過改變什麽,隻想踏踏實實盡自己的一點努力,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多幹點實事兒。”


    張玉剛道:“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你就這點想法,都有人不讓你消停。”


    陌寒問:“怎麽?許兄在官場裏也遇到麻煩了?”


    許三笑道:“不瞞陌兄,今兒個的事情,我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隻不過這次的殺手更厲害些。”


    陌寒眉頭一緊,怒道:“聽許兄的意思,你似乎知道是什麽人在針對你?”微頓一下,道:“信義堂雖然已經今非昔比,但這黑道買賣真要是做起來,還敢說當世無雙,許兄如果有意通過其他渠道解決糾紛,哥們兒願意祝你一臂之力。”


    許三笑聞聽,連連搖手道:“多謝陌兄美意,這些事情還都隻是懷疑,實在沒必要小題大做。”


    雖然跟陌寒一見如故,但畢竟交情不深,還遠未達到全拋一片心的程度。許三笑屢遭暗算,縱然有心用些盤外手段報複,但這等機密大事又豈會輕易相托。


    陌寒也是個聰明人,並不強求,灑然一笑道:“你心裏有數就好,但有所需,給我打個電話就行。”


    三人正聊的投機,許三笑家忽然來客不斷。


    許書記在開業宴會上遭遇槍擊,歇馬鎮領導班子除了楊紅菱外,全都在場。領導雖然沒受傷,卻並不影響這些人向領導表達關懷之情的熱心。


    最先來的是副鎮長林四平,進了院子,見有客人在場,不好多講,隻說前來問候一下。


    許三笑以禮相待,客氣了幾句後送客。林四平臨走前想把一個紅包留下,美其名曰是為許書記壓驚吃喜兒的。許三笑想了想,還是決定收下了。當然不是貪圖這倆卻錢兒,實在是不想冷了林四平的心。如果硬是不收,這麽大的人,已經把東西拿出來,再拿回去可就有些打臉了。這是人之常情,正所謂水至清則無魚,禮尚往來,多大的幹部都難免俗。


    林四平前腳走,後腳孟慶新又到了。對他的到來,許三笑多少有些意外。這老頭已經是馬上就退休的人了,似乎沒什麽必要再來拍誰的馬屁。莫非另有目的?


    孟慶新還真是帶著目的來的,許三笑如果隻是歇馬鎮的黨委書記,他也許真的不會來。可是許三笑現在已經是縣委副書記了,這一趟他就說什麽都得來了。他的兩個孩子都在上大學,老大今年就要畢業了,工作的問題還沒有著落,孟慶新想要提前退休,希望組織上能看在他參加工作三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給他的大女兒安排個事業編的工作。


    許三笑聽他說明來意,覺得這事兒算不得多為難的事情,歇馬鎮景區方麵正缺少人手,那裏屬於公私合營性質,完全可以算作鎮政府名下的事業單位,安排一個人不會吹灰之力。於是滿口答應。


    孟慶新臨走時,同樣留下了一個紅包,許三笑照單全收交給米粒兒收好,日後想著人家有事的時候還禮。


    還沒等許三笑屁股坐穩,又來人了,這次來的是於海,一進門便道:“縣公安局的錢副局長到了,說要把殺手的屍體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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