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也從生活來,沒有這飛車追逃的英雄壯舉前,誰又能想到看似平凡的漢子,竟有著超乎尋常的車技。


    劉楓十分健談,說:“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那會兒我還在非洲,開出租養著老婆和兩個小姨子一個小舅子,偶然遇到了從前有過一麵之緣的恩人,他當時遇上了一點麻煩,趕巧坐上了我的車,我們跟著一群達喀爾拉力賽上的專業車手一起飆車,他就像天外神龍,見首不見尾,跟他在一起還吃了一頓九十萬美金的烤鴿子,真是好不痛快!”


    許三笑道:“非洲?那你怎麽又回來了?”


    劉楓輕輕一歎,道:“我和老婆帶著兒子回國來看瞁。侵弈潛哂執蛘逃幟直淶模碌惱府跟華夏沒絥唬頤且患一夭蝗チ耍緩昧粼謖獗摺!彼底牛質且簧鞠3叭艘塹姑梗瓤諏顧既潰以諛潛吒罩孟聐idiǎn產業,現在回國了,又得從頭幹起,老婆孩子的國籍到現在都成問題。”


    劉楓的駕駛技術已經出神入化,一邊說話一邊開車,絲毫不受影響,談笑間已經追上了前麵的蘭博基尼。在一個拐彎處把向曉華的車別住。


    劉楓說:“許朋友,我看得出你不是一般人,我也欽佩你們的膽魄和正義感,不過我看你的穿著打扮不像是練家子,聽你說話的口氣倒像個管點事兒的領導,這灰孫子欠教訓,就不用你動手了。”


    許三笑瞅著他敏捷的跳下車,來到蘭博基尼車外,衝車裏的向曉華叫道:“是你自己主動下來呢,還是我揪你下車?”


    轟轟的跑車轟鳴聲入耳,身後幾輛跑車已跟了上來。


    駕車的幾個年輕人一言不發,一下車便和向曉華一起衝向劉楓。


    許三笑見狀,怕劉楓吃虧,剛要下車幫忙。卻隻見這劉楓的身手竟十分了得,而且拳腳毒辣果決,頗有軍旅作風。出手幹脆利落,招招奔著鎖喉擒拿去,一轉圈的功夫已經把幾個人打倒在地。


    許三笑到底還是下了車,劉楓看著躺地上呼痛的幾個年輕人,道:“沒事兒,我下手有準,都是接接抬抬的傷,遇上個行家,一推一掛就好了,在我們部隊,受這樣的傷,一般都是自己接。”


    許三笑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在吹牛,總之這人精湛的車技已足以征服自己。這樣的人物卻埋沒在這市井中,為五鬥米拯,卻讓自己遇上,豈非是天公作美,成全老子得一員幹將!


    走過去道:“沒事兒,就算全都斷了,你也是正當防衛,我不僅會為你作證,還會保你平安無事!”


    劉楓看了許三笑一眼,心裏在盤算這年輕人是什麽路數。在華夏敢說這麽牛逼的話的人絕對是不是一般的牛人,許三笑氣度從容,言談穩重又不失血性,從各個方麵看都很難看出底細來。


    “許朋友,謝謝你了,這件事我就隻能管到這兒,你別誤會我是怕事兒,其實是因為我妻子是非洲人,漢語還說不利落,我不能丟下她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劉楓臉上綻出歉然的微笑,道:“警察馬上就能過來,既然你有把握應付這件事兒,我就告辭了。”


    許三笑揮手道:“等一等,老兄你家在哪裏住?能否給我留個地址和手機號?我把這件事兒了了之後還想跟你再見一麵。”


    劉楓微微遲疑了一下,點點頭道:“把你的手機給我用一下。”


    接過來迅速按了一組號碼,又還給許三笑,道:“這就是我的手機號,至於我家在哪裏,等你再找我時自然會告訴你。”說完,轉身便走。


    許三笑再阻攔,劉楓一回頭。許三笑誠摯的說:“你把這車開走吧。”劉楓頓時一下子愣住了。許三笑說:“你要是不開走,就是不想交我這個朋友,這車我永遠停在這裏等你來開。”


    劉楓的眼圈微紅,這昔日反恐戰線,雇傭兵戰場上的鐵血漢子,在這平凡的世界裏處處碰壁,為了一家大小的生計不知遭了多少人的白眼,何曾受過如此敬重。他向許三笑點點頭,然後上前兩步,接過鑰匙,駕車離去,從始至終一言不發。


    警察趕到的時候,許三笑還在靠在蘭博基尼車旁,中年警察下車後見此情形不禁一歎,暗罵向曉華太沒用,開這麽好的車還是先出發,居然隻跑了這麽遠就被人給追上了,平白的給老子惹下好大的麻煩。另一方麵也恨許三笑多事,追什麽追嘛,追上了你又能拿他怎樣呢?最終還不是他老子拿錢,上頭發話了事兒?


    許三笑從兜裏把工作證掏出遞給中年警察,道:“我叫許三笑,今天這起事故湊巧被我遇上,這是我的工作證。”


    中年警官接過來仔細看了一會兒,斷定是真的以後,頓時肅然起敬,道:“哎呀,原來是許副書記,您好您好。”心裏卻暗自叫苦不迭,二十四歲的縣委副書記,這得多深的背景才能在這個年齡上就被委以如此重任?一方麵是蓉城數一數二的大亨之子,一方麵是來曆神秘的年輕縣委副書記,兩方麵都不好相與,更不好糊弄啊。


    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張玉剛從車上下來,到近前興奮的:“嘿,哥哥,真有你的,還真讓你把人給攆上了!”轉身衝著倆警察叫道:“還愣著幹什麽啊?抓人吧,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更何況這小子充其量也就是地主員外郎的公子。”


    那中年警官聽著張玉剛這一嘴的京片子便直撓頭,問道:“您又是哪一位?”


    張玉剛自我介紹:“我是蓉城團市委副書記張玉剛。”說著,也要給中年警官看工作證。


    這回中年警官不看了,蓉城體製裏幾乎沒有不知道這個名字的,實在是這個級別和年齡太罕見。所以張玉剛的大名早已是窗外吹喇叭,響徹在外了。


    張玉剛嚴肅的:“這起交通事故性質太惡劣了,在公路上非法飆車,不僅造成了至少兩人死亡的慘劇,肇事者更試圖逃逸,並且還曾經對見義勇為的群眾施以wēixié,實在是太不像話了!這蓉城還是不是黨的天下?區區一個向寶龍他能翻過天去?”


    中年警官暗道苦也!愁眉苦臉道:“這些事情還是要經過調查才好下定論的,張書記的訴求我們已經了解,此案一定會秉公辦理,我們絕不會放過”


    張玉剛一揮手道:“那還等什麽呢?抓人那。”


    中年警察無奈,硬著頭皮過去把被劉楓打倒在地的向曉華銬了起來。問道:“許書記,跟您一起追人的那個人呢?我們要一起帶回去錄口供。”


    許三笑道:“那是我朋友,他家裏有事,開我的車先走了,所有事情的經過我都看在眼裏了,您要問什麽就問我好了。”


    中年警官又調來一輛警用麵包車,把所有受傷的年輕人塞進車,同時又聯係了交警方麵派人來拖這些跑車。


    一小時後,派出所裏,許三笑剛講完事故經過。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一名中年婦女帶著幾個黑西裝的漢子急匆匆闖進來,指著許三笑就問:“就是你打傷了我兒子?”


    許三笑剛要回答,忽然兜裏電話響了,正好懶得跟這個明顯失去理性的女人打交道,隨手接通一聽,竟是嚴朝輝的聲音。


    “怎麽樣?聽說你小子惹了點麻煩?”嚴老師語帶調侃說道:“別小瞧了向寶龍這個商人,沒有點背景他能把生意做那麽大嗎?你要是招架不住了,隨時可以找我,你知道我就等你一句話呢。”


    這老頭還真會挑時候,不過就這麽點小事便想逼著老子就範,嚴老師你可也忒把我小瞧了。


    嚴朝輝還在說著:“向寶龍倒還好說,畢竟勉勉強強也能算條漢子,他那個大老婆可就難纏了,而且是有名的護犢子,你小子當心遇上她抓你個滿臉花。”


    話音剛落,中年婦女的手已經到了許三笑眼前,完全將一旁一個勁兒喊著向夫人請你冷靜的劉所長忽視了。


    許三笑怪叫一聲來得好,抱著頭便往裏頭跑,一邊跑一邊舉著電話哈哈笑道:“這老娘們還真他媽的厲害!”


    中年婦女撒起潑來不管不顧,隨後緊追,一前一後,跑著跑著,冷不防許三笑停住腳步回身一指道:“定!”


    中年婦女一下子張口結舌,果然定在那裏。


    眾人驚訝的看著,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中年婦女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她愣了一下,隨後立即意識到自己沒什麽事兒,又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許三笑從容一讓,道:“劉所長,事兒該說清楚的我已經對交警隊的同誌說清楚了,剩下的事情你們看著辦吧。”


    向寶龍的老婆聞言一怔,此刻才意識到這件事麻煩了。盯著許三笑,又看看劉所長,忽然叫道:“等一等,劉所長,我兒子開車撞人也好,非法飆車也罷,該交的罰款我們交,該賠的錢我們賠,不就是兩死一傷嗎?死者家屬在不在?一百萬不夠,二百萬夠不夠?一條命一百萬,三百萬夠了吧?我們撞人了認掏錢,這小子把我兒子的臉打壞了,又怎麽說?”


    許三笑嘿嘿冷笑,這老娘們並非隻是會胡攪蠻纏,她現在肯定已經知道,這件事兒就不是賠錢能了的。所以才故意咬著宮豔詩打傷向曉華這事兒不放。嚴朝輝不是喜歡看老子的熱鬧嗎?今兒老子也現學現賣,看看你嚴老師怎麽擺平這娘們。


    “喂,這位大姐,你恐怕搞錯了,打你兒子的人不是我,在場的人都看見了,是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打的,我還幫著攔著呢,你想要把水攪渾,至少也該先找準目標。”


    向寶龍的老婆隻是聽後趕來的大兒子說起事情經過,隻道小兒子是被許三笑打的。老兒子大孫子老太太命根兒,她剛才在臨時羈押室裏看見小兒子抱著腿喊疼,臉上包著一大塊白布的樣子,一下子就氣瘋了心,未加細問就跑到前邊來找許三笑玩命。這會兒一聽才知道打小兒子的另有其人。


    她又問道:“那我兒子和那幾個孩子的胳膊腿是誰傷的?”


    許三笑道:“這個主要是我幹的,他們企圖圍攻我,所以我隻好正當防衛一下,他們一群人打我們兩個,沒什麽好說的吧。”


    女人沒詞兒了。


    倆兒子,一個私藏槍械,當眾開槍企圖傷人,一個非法飆車造成了嚴重的交通事故,證據確鑿,鐵案如山。現在又有背景不凡的人物恰逢其會,且擺出一副管到底的架勢,這案子還能翻過來嗎?


    負責交通事故調查的區交警大隊事故組的頭目站起身說道:“許副書記,謝謝你的配合,這件事我們一定會尊重您的意見,下一步可能還要找您認一次人,希望您能隨時保持通訊暢通。”


    女人見許三笑要走,忽然追上來,叫道:“等一下,你說打我兒子的是個女的,那女的哪去了?你們是朋友,你至少該知道她的名字吧?”


    許三笑點點頭,道:“她叫宮豔詩,我是在明園認識她的,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法律這玩意,認真起來威嚴無比,一旦成了權貴富豪們手上的玩物時,又毫無尊嚴可言。新聞裏經常能看見,一件明燈晃眼一目了然的案子,可一旦涉及了權貴階層,往往變的特別複雜。相關部門公布案情時一字一句都藏著大學問。總能想盡辦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正如郭道安說的,法治精神是建立在公平民主的製度下的,而民主是一種骨子裏的人文素質,是從小就要培養的,這是一種大公無私的品行,是需要被一種堅定信仰所積極約束的道德。這個世界上,還不存在這樣的地方。


    許三笑把該說的全說了,和張玉剛離開派出所,出門便給劉楓打了個電話。結果通了卻無人接聽。


    張玉剛說:“哥哥,不是終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這小子該不是個仙人跳吧?”


    許三笑神色凝重,搖頭道:“我想他是遇上麻煩了!”


    張玉剛皺眉道:“你這麽肯定?”


    許三笑道:“就像對陌寒,朋友間不需要太深入的交往,事兒上就能看出人品來,咱們得趕快找一找他,我記得那會兒市場上有不少人認得他,咱們過去問問。”


    來到市場一打聽,還真有人知道,一位賣魚的大叔告訴他們劉楓家住在市場南麵的一小片棚戶出租房。


    許張二人立即打車趕往那裏,剛到棚戶區外,就看見火光衝天,人影晃動,一群人手中舉著刀正圍著一個人揮舞······


    ps:放假一天,讓大家看看青蓮哥這暴脾氣,日更一萬二,求各種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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