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楊春令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的迷惑的樣子,張蕭晗緊接著道:


    “楊師兄不但殺掉了這些無辜的妖獸,還以謀取它們的身體為榮,隻因為它們的身體上有著楊師兄需要的材料,取下了材料,身體的其餘部分或是靈火燒為灰燼,或是棄之不顧,又請問楊師兄此舉比起我這裏留在餐桌上的靈餐浪費得如何?”


    楊春令一時沒有反駁,身邊那個猥瑣的男人不屑地說道:“我們是修士,它們是妖獸,妖獸怎麽能與我們修士相比。”


    張蕭晗冷哼一聲:“天下萬物,都是父母所生,誰又比誰高貴了許多呢?弱肉強食、恃強淩弱,做也便做了,還非要為自己的臉上貼上冠冕堂皇的理由。”


    說著一甩袖子:“幾位師兄大把的時間不用在修煉上,卻關心別人浪費不浪費幾塊靈石,莫非在天龍門師兄們的眼裏,就隻有這四五塊的下品靈石嗎?”


    張蕭晗語氣很淡,氣勢上卻很足,說完一拱手:“幾位師兄修為高過小妹,見識必然不俗,還請師兄們移步,讓小妹離開。”


    三人看著張蕭晗,隻覺得臉上一陣陣發熱,張蕭晗的話分明是在譏諷他們,說他們幾人恃強淩弱。


    他們是恃強淩弱了,也都習以為常了,可從來還沒有人當麵這樣說過,讓他們丟過麵子,幾個人都是狠人,知道望嶽城中禁止打鬥,但看向張蕭晗的眼神不覺全變了,張蕭晗這番話卻把他們狠狠地得罪了。


    張蕭晗麵含嘲諷地看了他們一眼,手上卻悄悄地捏了一隻變異金翅毒蜂的毒刺,側身從幾人麵前走過。


    那個說話猥瑣的人想要攔住張蕭晗,楊春令卻製止了他,眼看著看著張蕭晗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告訴守門的,看到這個人離開,就通知我。”他冷冷地吩咐著,那人答應著。拿出一個玉符,對著玉符說了一句話,一鬆手,玉符倏地飛出大門。


    張蕭晗出了酒樓的大門,立刻快走幾步,瞧著周圍僻靜了,從儲物袋裏摸出了麵具。


    麵上一涼,看著自己的身體好像融化在水裏一樣消失,張蕭晗回身向著酒樓的方向走過去。


    對於這樣的紈絝,張蕭晗非常了解。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退讓都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她沒有忘記自己離開時候他們陰毒的視線,修仙之人講究睚眥必報,不給自己留下一點心魔,她並不放心這幾人。


    她錯過了玉符飛出去的過程。在酒樓的門口,看到幾人坐在了桌旁,夥計已經端上了早點。


    幾人揮手讓夥計離開,接著布下一個隔音的禁製,張蕭晗皺皺眉,這樣自己就聽不到他們說些什麽了。


    張蕭晗後退幾步,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這幾個人要布下禁製說話,就說明他們談話的內容不適合別人知道。


    會是什麽?會不會和自己有關?這幾人中那個丹鳳眼的陰冷男人都是築基中期的了。可以辟穀了,還過來吃早點,是不是也有著避人耳目的意思。


    三個人的早點吃得很慢,足有一刻鍾的時間,才撤下禁製。


    陰冷男人伸手一拍腰間。手上就多了幾塊靈石扔到桌上,張蕭晗順著他的手看到他的腰間,一個小小的儲物袋就係在腰間。


    三個人儲物袋子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樣的,張蕭晗微微一笑。


    幾個人出了酒樓向著右手處走過去,張蕭晗輕巧巧移動幾步,就站在了三人的必經之路上。


    時間還早,街邊上沒有多少人,張蕭晗隱匿著身體,沒有人能看到她的手中握著一把閃亮的飛刀。


    隻要飛刀不離手,就不會有人看到,木係飛刀內蘊含著無限的生機,也全都隱藏在張蕭晗的手中。


    五係柳葉飛刀祭煉後,與張蕭晗心意相同,隻要張蕭晗心神一動,就可以將飛刀的屬性聚斂在飛刀內。


    她握著飛刀,調整著位置,隻看著離他最近的那個倒黴鬼,長相和說話都猥瑣的男人走在她這一邊,腰間的儲物袋正對著這個方向。


    “楊師兄,我今天還要出去,這一趟怎麽也得半個月的時間。”猥瑣男東張西望著說。


    “別看了,再看街道也沒有人,反正找人盯著了,要不,你等到她出城了再出發,一舉兩得了。”另一人說道。


    “不行啊,說好了的,若不是楊師兄召喚,說不得現在就在城外了。”猥瑣男似乎有些惋惜的樣子,說著這話的時候,正好從張蕭晗身前走過。


    張蕭晗聚斂心神,屏住呼吸,一動也不動,但是一隻手卻伸著飛刀,在三人從自己麵前經過,猥瑣男還帶著惋惜的時候手微微一沉,另一手快捷無比地接住了掉下的儲物袋。


    出刀的時候,張蕭晗根本沒有使用靈力,下刀後她也保持著身形沒動,隻是緩緩收回了雙手。


    張蕭晗沒有使用靈力,全靠著飛刀的鋒利輕輕一挑就挑斷了儲物袋,儲物袋子本身幾乎毫無重量可言,那個猥瑣男與張蕭晗擦肩而過的時候正好惋惜著不能等到張蕭晗出城再離開,根本沒有覺察到腰間儲物袋的掉落。


    作為修士本來是不應該如此大意的,但是長長的街道上偶爾才有人影經過,三個人大搖大擺地走著,絲毫沒有人會想到如此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會隱身來盜取他們的儲物袋。


    但是修士的感覺是敏銳著,三人與張蕭晗擦身而過的時候,猥瑣男似乎覺察到腰部衣襟一動。


    腳步未停,猥瑣男回過頭看看,身後並沒有人,長長的街道一眼望得到頭。


    “怎麽了,普師弟,還想著那個小妞啊。”楊春令調笑著。


    “哪裏,我就是……”話未說完就停下了,他終於發現哪裏不對勁了,右手拂過腰身,卻發覺少了些什麽,一低頭,腰間空空如也,隻有斷掉的絲帶下垂著。


    “儲物袋!有人偷了我的儲物袋!”猥瑣男大驚失色,護體靈盾迅速地套在他的身上,再次回頭張望,長長的街道上哪裏有幾個人影。


    楊春令和另外一人也看到了猥瑣男腰間斷掉的絲帶,驀地一拍儲物袋,兩把法器就握在了手中。


    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斷掉儲物袋,也就能輕易地收割掉人的性命,想到了這一點,猥瑣男禁不住冒出一身冷汗。


    猥瑣男離開張蕭晗的身前,張蕭晗才無聲無息地後退著,她對於臉上的麵具極有信心,對於自己的內斂靈力也極有信心。


    幾步她就退回了剛剛站立過的地方,身後是一間鋪子,還沒有營業。


    “師兄,剛剛,若是那人不是取了我的儲物袋,而是……”猥瑣男驚慌地說道。


    楊春令陰沉著臉四處看看,神識釋放出去,隻是在上空轉角視線不可及的地方。


    “我們走。”楊春令低低地說了聲。


    “我的儲物袋……”猥瑣男的聲音帶著哭腔。


    也難怪猥瑣男要哭,儲物袋裏裝著一個修士的全部身家,靈石、法器、各種收集來的材料,這一丟了,可就是變得一貧如洗了。


    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那個修士的儲物袋會丟的——被搶還差不多,猥瑣男可是頭一份了。


    “楊師兄,會不會我們剛剛謀劃的……”另一人剛一說,被楊春令眼睛一蹬就收回去了,楊春令掃一眼猥瑣男:“回去再說。”


    幾個人匆匆地離開了,離開的時候,還注意著街道內稍微多了些的修士。


    待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了,張蕭晗輕輕一笑,卻沒有將手裏的東西收在儲物袋裏,即便收取東西所用的靈力再少,也會有些靈力的波動,會被有心人覺察到的。


    將儲物袋子收到懷裏,青色的木係飛刀還留在手裏,之所以選擇木係飛刀,就是因為即便是不小心泄露了靈力,木係充滿生機的靈力也不會像火係水係飛刀那樣容易引起警覺。


    收獲了一個儲物袋,張蕭晗的心情格外高興,本來先要到店鋪裏瞧瞧有沒有類似玉葫蘆的法器,可是時間還早,店鋪又沒有那麽早開門,臉上還帶著麵具,幹脆,她改變了主意。


    沿著熟悉的街道走了一陣,很快,街道上的人就漸漸多起來,店鋪的門也都打開了,張蕭晗早就離開了熱鬧的中心區,前麵不遠就是張家大宅了。


    宅子高大的門楣換了牌匾,張家兩個字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蒼勁的“玄真派”三個大字,張蕭晗遠遠地望了一眼,繞過正門。


    圍牆上有靈氣流轉的痕跡,就是布有陣法了,張蕭晗沒有著急,她原本也沒有以為可以翻牆而入,堂堂玄真派在望嶽城的駐地若是沒有被陣法保護著還真是奇怪的事情,況且,別人不清楚,她可是知道張家還有著一個被燕道知道的地下山洞,那裏的靈氣濃鬱的程度比玄真派內門的還要濃鬱。


    一直沒有在玄真派內部聽到關於張家大宅的一點點的消息,更沒有地下這個山洞的消息了,想必,燕道將消息封鎖了,隻有少數幾人才能得知。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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