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此地長年與外界隔離,方圓百裏所擁有的靈氣幾乎不足外界的千分之一,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遏止了林內物種的蛻變,但凡自然界中的物種,隻要在特定的環境下任由生長,皆有變異成形的可能。


    盡管林內多有大型奇特動物四處遊蕩,卻並沒有生出靈識,任何物種一旦生出靈識,定與靈氣有關。倘若一個靈氣充裕的地方,定生妖孽。


    幸運的是,張逸仙此時沒有見到生出靈識的物種,當然沒見到並不代表沒有。一個與世隔絕十多萬年的地方,定有這些動物生存的法則做為依靠,弱者是不可能長成這般大的。除非他一生下來就比其它動物的起點要高。


    靈氣雖然稀薄,卻可以用時間累積,試想一下,若是有聰慧的物種存在,它會甘願一直呆在這裏嗎?


    張逸仙的貿然進入,在很大程度上微調了生物鏈的循環,不多時,他的行蹤就被不明物種給盯上了。


    枯葉叢中,一條地蟒正悄悄向著張逸仙遊來,在其身後是一隻巨大的白虎站立在碎石之上,血口如盆,一聲虎嘯,驚的林中物種四處逃竄。


    很顯然,張逸仙也聽見了,巡視四周感覺後方百步之外有一冷血之物向前悄然潛行,為了以防萬一,當即靈氣上提,想要懸於虛空,卻發現此處居然無法令自己淩空,要知道周天巔峰是何等犀利的存在,玄天境之下無人可擋。


    這是怎麽回事,淩空提步是一個周天境巔峰高最基本的技能,怎麽此時都無法施展?


    一時間,如墮深淵,背後濕了一片,張逸仙倒不是怕那條冷血動物的偷襲,他怕的是天殘劍會不會再一次失去自己的控製,令他大驚的還不隻這些,體內雖有靈氣翻滾,卻無法將其釋放,張逸仙想過遁入地宮暫避鋒芒,卻發現自己所處的時空與外界的時空完全沒有任何聯係。


    情急之下,閉目冥想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沒等他想出結果,那條冷血地蟒就已悄然靠近,隨時都有發難的可能。


    望著抬起的左手,張逸仙屏住呼吸,心隨意轉,口中默念天殘劍譜訣,嗖,劍芒飛逝,化作一道流星朝著冷血地蟒斬去。


    還好天殘劍可以被自己控製,要不然就真的步入了絕境。


    冷血地蟒不知生長了多少年頭,光是那邪惡的頭顱就有成年的黃牛大小,體長足有百丈,通體灰色,鱗片雖未成形,卻也是堅硬無比,天殘劍一擊之下,居然火光四射,沒有將其破體露腸,這更加令張逸仙大歎不已。


    此物怕是生長了萬年之久,如若不然,何來的灰亮鱗片做為防禦,天殘劍那麽鋒利的寶物竟然都傷不了它,可見這條冷血地蟒的犀利。


    就在張逸仙想要第二次輪攻的時候,冷血地蟒陡然直起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攻張逸仙下胯。


    張逸仙大罵,好一個心機狠毒的畜牲,要是本少爺不死,非吃了你不可。


    兩排寒光發亮的尖銳獠牙對準張逸仙的小少爺猛然一口咬下,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天殘劍靈瞬息歸位,擋在了張逸仙最致命的地方,要是小少爺被咬,那還不完蛋,要知道妮兒還沒給他留後呢。


    地蟒由於用力過猛,滿嘴白牙嘩啦啦掉了一地,天殘劍不能將它所傷,它也休想越過天殘劍的防禦傷到張逸仙的小少爺。


    見冷血地蟒痛苦的表情,張逸仙並沒有生出憐憫之心,天殘劍手起刀落趁其不備,奮力一擊,這一次並沒斬其背,而是刺向它的咽喉,哢嚓,一聲聲脆骨傳出,冷血地蟒哀嚎不斷,隨後便是如日衝天的噴血場景,那地蟒還想做最後的拚死一博,蛇尾拍出,想要將張逸仙拍成肉泥,張逸仙可沒那麽好心任由著眼前的冷血之物對其展開攻擊。


    除了天殘劍能被自己操控外,其餘身上的神通全都受到了禁錮。


    張逸仙現在最大的倚仗便是天殘劍,冷血地蟒一拍未中,更顯急躁不安,此時,它滿口是血,不知情的以為是它咬食了什麽東西,劇烈的疼痛促使它展開了瘋狂的攻擊,百丈身軀盤成圓砣,以碩大的蛇頭為武器,朝著張逸仙猛砸過去,是的,就是砸,以自己腦袋做為武器,這是不要命的節奏。


    動物與人不同,凡是生出靈識的物體,皆歸竅於神府,神府便是它們的頭部,尤以上鄂三指之地為玄奇之所,此時那冷血地蟒神府受損,神智失去了靈識控製,如今所表現出的形態,已然入了瘋癲之狀。


    故此,以頭做武器,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見此物越發凶猛,張逸仙又無法調動靈氣做為攀升的依仗,別說是通神三步,就是張逸仙縱身躍起也就二三丈的高度。


    好在天殘劍靈以強大的神魂做為攻擊利器,冷血地蟒最終因流血過多而轟然倒地。


    遠處的白虎,屹立高處,虎目森芒,不知見張逸仙斬殺了一條地蟒冷物,心中作何感想。


    說實話,張逸仙有些後悔冒然進入,在此之前心裏隻想著如何找到鶴南山麓,查出移走喜兒遺體的人是誰,並沒想到進入屏障後會遇到這般多的變故。


    回頭是不可能的,這也不是張逸仙的性格,即使前麵有堵牆,他也要跨過去,當然還可以繞過去。


    既然天殘劍還有被自己操控的意願,就意味著此處雖是凶地,卻也不是噬人嚼骨的地獄。如若不然,就不會有這麽深藍的天空由張逸仙垂暮感惜。


    地蟒再如何凶殘,如今也是倒地靜伏,落了一地的血肉,之前說過要吃其肉,剁其骨。自然不能成了絕響,蛇肉可是一大美餐,雖說二少爺自小以吃素食為主,但偶爾吃上一頓葷腥,也無傷大雅。


    若是旁門別派,或許還有講究,但張逸仙仍閑散之人,即使有一天入了仙籍,他也不會在天宮任職。這是張逸仙灑脫的一麵,沒人可以強迫於他。


    挑起蛇尾,拖著百丈長的地蟒朝著前方緩步行去,凡是有動物聚集的地方,必定有水源,這也是從小受白漣兒的熏陶悟出的道理。


    要是被別人看到,一定會嚇的癱坐在地,古木深處,一個年青小夥扛著細長蛇尾,背後拖拉著百十丈長的地蟒身軀,一路血跡染地,引來不少食肉動物,卻沒有一個敢上前撕咬一口,如此刺目的場景,任由誰見了都會驚出一身冷汗。


    幽深絕處地,遍地留枯骨。


    一盞茶的功夫,終於在臨近雜草地帶聽到了流水聲,行至數裏後,一條自西往東的小河沒入張逸仙的眼眶。


    自孤身以來,他還是第一次有這般閑情雅致,見了河水清澈,捧於手心淺嚐一口,他這麽做倒不是怕水中有毒,而是為了感知這處水源地帶有無冷血動物潛藏在此。


    從小到大,張逸仙最憎恨的便是冷血蛇蟲,一見其形,就渾身雞皮疙瘩,別說是吃他們的肉,就是聞上一聞也要吐個半天。


    倘若將得來不易的地蟒蛇肉丟掉,那他很可能會被餓暈,換作以前可以自由進入累劫地宮提取辟穀丹藥,當初在地宮第一次服食的仙丹,實則就是辟穀丹,以導致張逸仙在今後很長的一段時間,不知腹內饑餓,直到內丹破損,饑餓感才席卷全身。


    以逆天神毫所畫內丹,隻能替補其之作用,並不能恢複其之過去。內丹由靈氣所結,靈氣則由胎息所生。所以在稀薄的絕地空間裏,若不去補充身體所需的食物從而轉化成能量,便有餓暈的可能,餓暈後的結果自然是被豺狼餓虎給生吞。


    至於餓死,倒還不至於,畢竟張逸仙已然擁有仙體之命,更有仙河作伴。


    飲水之後,祭出天殘劍在地蟒身上劃了一道口子,精心挑選了一塊自認為鮮美的蛇肉,架火烘烤。


    蛇是邪惡的象征,吃蛇肉也就意味著消滅邪惡,故而張逸仙不在有之前的反胃之舉,全當此物是山地裏的羔羊。


    烘烤蛇肉,張逸仙並不在行,若是張洛在此,定會悉心烤製而後供二少爺食用。


    由於之前與地蟒大戰,腹內已是顆粒不存,在加上之前斬殺破風,又未進食,細算之下,張逸仙已有數日滴米未進,方才飲其河水,即使有毒他也會喝下,這倒不是他丈著百毒不侵的軀體,實則是他真的渴了,其次才是感知有無冷血物種潛伏。


    蟒血實際上要比蛇肉珍貴許多,張逸仙再如此的饑餓,也不可能將一條地蟒全都吃掉,加上天氣炎熱,沒一會,蠅蟲飛旋,嗡嗡作響。


    從袖中拿出問天鼎,把蟒肉收集裝鼎,待到渴時,直接飲用,不僅能快速恢複體質,還能提高筋骨強度,這不是無中生有的空談,這是張逸仙學醫多年積累的財富。


    問天鼎的神異之處,不僅自成空間,還是頂禮香爐,到了張逸仙手裏,就自然而然的成為了裝之液體用的容器。


    蟒血收集之後,無論怎麽顛倒問天鼎,就是不見其中液體流出,這也是張逸仙剛發現的神異之處。


    之所以想到用問天鼎盛放蟒血,其一是因為問天鼎是寶物,以寶物裝血,不易變質,其二是問天鼎要比身上的瓷瓶大上不少,裝的蟒血自然也多。


    一夜無事,第二日一早,東方魚肚之間,有一展翅大鳥朝著此處飛來,張逸仙皺眉,會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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