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我就說了嘛,你就去跟你師父說一聲唄,反正他來不來是他自己的事情。”曹植抿了口酒,眼神迷離,語態輕浮地對著身邊的李良友說道,“你也知道父皇那個狗屎脾氣,你要是不服個軟,這回可就真的誰都救不了你了。”


    李良友翻了個白眼,仰倒在湖心亭的圍欄上,“這事我也不是不知道,但有些事情說是一回事,做就是另一回事了。先不說我師父願不願投靠陛下,隻要我答應了去詢問我師父,那就等於是告訴了所有人我知道我師父身在何處。到那個時候,不管我師傅願不願意,至少我肯定是沒好果子吃了。”


    歎了口氣,他也端起了一杯酒,輕輕抿了口,一陣的桂花香,“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咬死了堅決不開口,這樣說不定還能混個平安,不然……”


    李良友沒有說下去了,曹植看著他那一臉無奈落寞的神情,也隻得跟著歎了口氣。


    當初曹操要稱帝的時候,李良友就因為表現出了反對的意願被狠狠地打壓,官職也被一削再削,估計如果不是因為想留著它製約司馬懿,他連性命都可能已經丟了。


    但現在司馬懿消停了,他的價值也就被大幅度地削弱了,曹操這時候提出這種要求,顯然是為了卸磨殺驢。


    “實在不行的話,你就先去外麵避一避吧。”曹植是真當李良友是朋友,再加上本身就為人隨性,所以考慮問題更多的時候還是跟著感情走。


    李良友笑著搖了搖頭,“現在這局麵,你覺得我真的走得掉麽。”


    曹植沉默了,從曹操稱帝開始之後,洛陽就不再是過去的那個洛陽了。就算是貴為皇子的他都沒有辦法自由地出入,李良友現在如果想走的話,確實不是那麽容易辦到的事情。


    “算了,不提這些事了。”看著曹植因為自己的事而傷腦筋,李良友也有些過意不去,“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你倒是放得下。”曹植的聲音有些苦澀,雖然從臉上看不出什麽來,但是他已經在心裏下定了決心。


    無論如何都要把李良友保下來。


    兩人之間的關係,亦師亦友,曹植是李良友文學上的老師,而李良友則教導曹植如何為人處世,兩人就像太極裏互補的兩條陰陽魚一樣,嵌合得天衣無縫,缺一不可。


    “放不下又能如何,這世上又有多少事能稱心如意。隻要堅持本心,上天自然會讓我逢凶化吉。”李良友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隻覺得吞入了一團熱火,唯有大笑方可消除。


    但笑聲還未出口,遠遠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笑。


    “哈哈哈,說得好,堅持本心,逢凶化吉。”


    李良友跟曹植同時扭頭看向來人,隨後同時皺起眉頭。


    怎麽會是他?


    隻不過同樣是驚訝,兩人的神情也有不同,曹植的神情是驚詫與迷惘的混合,而李良友則僅僅是驚訝。


    因為李良友猜測過他會來找自己,但是卻沒有想到他會以一種這麽直白的方式。雖說這裏是曹植自己的莊園,但是隻要曹操願意的話,這裏發生的一些事情他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知曉。


    不過李良友也不會沒有自知之明地去揣測他的心思,自己的師傅能把自己當隻小耗子一樣玩,這家夥同樣可以。


    自己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調整好心情,讓自己不會在後麵被他提出的計劃給嚇到。


    被這個在三國裏並沒有太多的戲份,但重要性卻絲毫不下於那些筆墨重彩的角色的家夥給嚇到。


    徐庶,徐元直。


    ……”


    滴答,滴答。


    水滴滴落的聲音,雖然很輕,但在這寂靜無聲的房間裏,卻異常的清晰。


    正一心一意碼著字的藏滿愣了一下,四下張望了下沒有發現那裏漏水了,等到重新轉向電腦的時候才看到鍵盤上的血跡。


    摸了摸鼻子,原來是自己流鼻血了。


    已經累到這個程度了麽,不應該呀。


    藏滿皺了皺眉頭,從前天開始,他已經整整兩天沒有合過眼了,這兩天裏,除了吃喝拉撒這些不得不做的事情之外,他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這一本書而已,甚至忘卻了小賞榜的排名,雖然對方不認識他,但他已經將對方當做了自己的宿敵。


    這或許有些自作多情,但少年人做事,那需要那麽多的理由。


    自己想贏,那就要贏!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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