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跟王一秋和曾鶴奇再次碰頭,顧一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一邊碼字,一邊偶爾會忍不住喃喃自語兩句,就好像魂被吊著一樣。


    王一秋和曾鶴奇也搞不明白是什麽情況,但是問了兩句又沒感覺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也就隻能皺皺眉,暫時先不在意了。


    等到差不多到一點多的時候,反倒是顧一自己先撐不住了,手上的動作一停,掏出手機躊躇了一會兒,走到了陽台外給葉鰻和河童都打了個電話。


    不出意外的,兩邊都沒有打通。


    於是顧一又臉色難看地走回了房裏,曾鶴奇看著他那樣子,跟王一秋對視了一下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喂,你什麽情況啊?”


    顧一瞥了他一眼,這種讓人感覺像是挑釁的詢問方法,也隻有曾鶴奇能毫不違和地說出來了。


    原本是不打算說些什麽的,但轉念一想,突然覺得如果真出什麽問題了,光憑自己一個人也起不到什麽作用。糾結了一會兒後,還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


    之前沙尖幫來約戰,葉鰻他們雖然沒有明確地講明會不會赴約,但是卻先讓顧一回來了,這反倒讓他覺得更為擔心,畢竟人在不知道事情到底是什麽樣的時候,總是容易往最危險的方向去考慮。


    葉鰻那個暴脾氣大家都知道,再加上現在峰少也不在,也沒人能壓製得住這個煞星,真是隨便想一想就有種心底發寒的預感。


    大概把事情講完之後,曾鶴奇的眼睛就亮了,眼睜睜就看著他的臉從脖子根開始慢慢地紅起來,就好像怒氣條一樣慢慢地填滿。


    最後,用“紅光滿麵”連形容曾鶴奇的表情絕對已經不夠了,他就像一直煮熟了的蝦一樣,全身發紅不說,脊背都因為興奮而微微彎曲,就差沒嚎一嗓子了。


    “這麽刺激,在哪呢,在哪呢!”


    顧一和王一秋雙雙捂臉,這貨的人生理想絕對是為了作死的偉大目標而奉獻一生,去參加國際花樣作死錦標賽絕對是冠軍沒跑的。


    “反正事情就是這樣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你們……呃,王一秋你幫忙出出主意吧。”兩手一攤,顧一有些無奈地說道。


    王一秋皺起了眉頭,這種事情他也沒有經驗,就算是問他他也沒什麽辦法。擰著太陽穴想了半天,最後得出也隻有“靜觀其變”這種說和沒說沒什麽兩樣的辦法,這實在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顧一也明白這點,所以輕歎了一聲之後也就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過多地糾結。


    但是就這樣敷衍著顯然也不行,過了好一會兒,兩人又忍不住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這樣子不行呀。”王一秋把手裏的書一放,“這事情不解決好,都沒心思幹別的事了。”


    顧一點點頭,對這一說法表示相當地讚同。


    “要不這樣,你繼續在這裏碼字,我和曾鶴奇過去看下,要是真有事的話再通知你。”王一秋想了個折中的辦法。還剩這麽幾天,小說肯定不能放下,但葉鰻那邊的事情確實也很鬧心,想來想去似乎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也隻能這樣了。”顧一想想也是這個道理,雖然對於曾鶴奇的辦事能力還抱有懷疑,不過有王一秋在身邊,他也大概能放下心來。


    “好啊,好啊,好啊。”曾鶴奇整個人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看他那樣子,估計是直接把“去看下情況”理解成“去幹上一架”了吧。


    顧一給王一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管好這貨,別讓他闖什麽禍出來。


    王一秋微微頷首,把東西整理了一下,就領著一臉亢奮的曾鶴奇出了門,不知道為什麽總有種看著主人牽著條哈士奇出去遛彎的即視感。


    等兩人離開,顧一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漸漸平複下不安的心情。算上今天的話距離小賞出結果還剩下三天。王一秋分析過往年的幾屆小賞,大部分的逆襲黨,往往都喜歡在這三天裏投票。有那麽多新票數的加入,最後的結果不管變成什麽樣都不值得奇怪。


    機遇總是跟危險並存的,顧一並不想隻是穩穩當當地的一個優勝,他的目標是第一。


    像是大聖爺說過的那樣,“皇帝輪流坐,明年到我家!”


    他要堂堂正正地擊敗!


    ――――――


    “……


    蟠桃園裏,悟空望著滿地桃核,再看看身邊明明早已經吃飽了卻依舊紅著臉,流著淚咬著手裏蟠桃的弼馬溫,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弼馬溫過去遭遇的經曆他很清楚,現在終於找到了個能過宣泄的缺口……也真是難為他了。


    “不過你也沒必要把整個蟠桃園的桃子都吃完吧,你當你是饕餮啊。”顧一露出一抹苦笑,他倒不是擔心蟠桃園,而是怕弼馬溫把自己的身子給吃壞了。


    “唔唔唔……嗚嗚!”弼馬溫含著滿嘴的桃肉,含糊不清地不知道回了句什麽,悟空也沒有聽懂,幹脆直接把他手裏的咬了一半的桃子給搶了過來。


    “別吃了,想發泄的話後麵有的是機會。”


    這下弼馬溫總算是停了下來,兩眼含著淚咽下最後一口桃肉,擰了把鼻子,突然抱住悟空大哭起來。


    悟空無奈地幫著拍拍他的背,這家夥之前永遠都是板著張臉的擰巴樣子,這一次也不知道是被什麽事情刺激到了,竟然反應這麽大了。


    不過這樣也好,好好地發泄一下,心裏痛快了,以後的修煉也會順暢一些。


    足足哭了將近十分鍾左右,弼馬溫才停了下來,頂著兩個紅水泡一樣的眼睛,抽抽搭搭地對悟空說道,“讓你見笑了呀。”


    悟空直接一掌拍在他的後腦上,這家夥難道就打算就這樣當之前的事情全部沒發生過麽……


    大概這就是老一輩人固執的尊嚴吧,悟空也沒那個惡趣味專門去以此嘲笑他。


    不過有些事情,還是得問問清楚的。


    “你怎麽會在這裏?”其實悟空自己也有些驚訝,這麽重要的事情自己竟然到現在才問。


    “花果山的生機差不多已經恢複了,再加上六耳這兩天又突破了,有他一個守著應該就夠了。”弼馬溫恢複了原樣,語氣也重新變成了過去那種僵板的狀態。


    悟空一臉不信地盯著他,就這麽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弼馬溫終於舉手投降,“好吧,好吧,我是看你連兜率宮都鬧了,實在心癢癢了,就跑上來了。”


    “這還差不多。”悟空一聲輕笑,“不過你也說了,既然已經連兜率宮都鬧過了,接下去的動作太小可就說不過去了。”


    弼馬溫眉尖一挑,雖然悟空說的好像他對後麵的行動還沒有計劃,但就憑他帶自己來蟠桃園這一點,弼馬溫就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蟠桃大會麽……


    回想起當初唯一一次參加蟠桃會,就是投降後受封弼馬溫的時候。那時的他,跪在玉皇的腳下,在眾仙嘲諷的目光中接過那一身官袍。


    那時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未來會變成什麽樣。他最開始驚訝過玉皇為什麽沒殺他,直到那一天他接受“弼馬溫”這個名號的時候他才明白。


    因為玉皇想要的不是讓他這個人消失,而是抹殺掉所有妖族心中的希望。


    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悟空和他不一樣,他比自己執著,也比自己冷酷。天庭是個很極端的權力機構,對於這樣的組織,也隻有以暴製暴才能達成目標。


    越是跟悟空接觸,他就越是相信,這個家夥能帶領妖族的複興,完成自己當初沒有完成的事情。


    也正因為這樣,他絕對不能讓他步自己的後塵,即使為此要放棄掉自己這條爛命……那實在是太值得了。


    盤膝運功,把體內的仙桃的靈力慢慢煉化幹淨,畢竟這一回他確實吃的有些過了,如果不能處理掉的話,先不說會不會妨礙戰鬥,就連正常行動都會有阻礙。


    等到煉化完成,他睜開眼,就看到悟空一臉怪笑著站在那些蟠桃樹的一邊,手裏還拿著一顆琉璃珠一樣的東西,細看過去,能看到珠子裏麵包裹著一條跳動的火苗。


    “三昧真火!”弼馬溫愣了一下,終於認了出來,當即便是嚇了一大跳,“這東西你哪來的。”


    “還能哪來的,兜率宮唄。”悟空聳聳肩,沒所謂地說道,“原本放在身上還不知道怎麽處理,現在正好用掉。”|


    他說著直接就把珠子往上一拋,隨後棒子一抽,一聲暴響之後,就好像赤炎鳳凰破殼而出一樣,一團巨大的火焰從破碎的琉璃珠中冒了出來。


    這可是除了真水之外無可消滅的三昧真火,周圍的蟠桃樹隻要沾染到一絲火星,便會熊熊燃燒起來。不到片刻時間,整個蟠桃園就已經化作了一片火海。


    弼馬溫看著在火焰之中放生大笑的悟空,突然意識到自己還忘了一點後者跟自己的不同。


    自己,遠沒有他那麽無法無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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