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紫紅色的天空,看得人心生壓抑,好像兩塊肺葉被攥緊了一般,氣吸進去就吐不出來,整個人憋得難受。


    不過當羊冕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眾人之後,剩下三人看他的表情就都異樣了。


    “這裏的氧氣濃度是地球的百分之六十而已,你不氣悶倒是怪了。”還是櫻柳最後看不過去,好心地解釋了一句,不過更像是在嘲諷。


    羊冕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無知不是第一次了,調整心情也是個中老手了。


    剛剛進入這個未知的空間,契約屋的四人先分頭巡視了一番,便重新在最開始的落腳點會和。


    “東麵都是荒原。”大八第一個開口回答。


    “北麵也一樣。”紫泉笑著第二個說道。


    “西麵應該也差不多。”櫻柳千心的回答稍微有些隨意。


    “南麵也都是荒漠。”羊冕最後說道,語氣相當篤定。


    紫泉點了點頭,“那就去南麵吧。”


    “喂!”羊冕瞬間就不幹了,“憑什麽就去我檢查的方向呀。”


    “因為你腿短呀。”紫泉回答得理直氣壯,“四個裏肯定是檢查的距離最短,那肯定是你那個方向有東西的可能性大咯。”


    羊冕還想反駁,三人已經不理會他直接出發了,留下他一個在原地幹瞪眼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屈辱地跟了上去。


    四個人前進的速度放的很慢,之前僅僅隻是粗粗看了一圈,真正的探索到現在才要開始。


    雖然之前羊冕感覺一直被無視,但其實真正探測起來,主要出力的還是他。紫泉,大八和櫻柳都是標準的殺胚,殺人放火什麽的這麽順手怎麽來的,這種“小事情”就沒辦法了。


    羊冕碎碎念著放出一團團的鬼霧彌散開來,這個未知空間對很多力量都有所抵觸,但還好魂係力量不在其中。否則的話四人就真的是睜眼瞎了。


    這樣差不多搜索了兩個小時左右,羊冕終於感覺到像是一汪死水一樣的感知力泛起了一點漣漪。


    “三點鍾方向,有生命氣息。”他給出一個明確的指示,大八立刻像是嗅到了腐臭的禿鷲一樣朝著那個方向激突過去,身上的風衣吞風而鼓,讓他像隻黑色的大鳥。


    櫻柳緊隨其後,明明纖細得仿佛一握就能斷的雙腿繃得緊緊地,隻聽見一聲悶響,伴隨著腳下兩米內的土地寸寸龜裂,她仿若一道純白流光趕了上去。


    紫泉就顯得淡然了許多,手上的唐刀一提,朝那個方向走去。但雖然看上去像是普通地前進,邁步也不見得有多大,但是速度卻完全不比前兩者要慢。


    時之體質。


    羊冕翻了個白眼,這三貨一個比一個變態,自己這麽個正常人能活下來,真的是相當艱難呀。


    從腰間掏出一張鬼符,念了兩句咒,符咒便自燃起來,等到火光散盡,一隻長相奇特的類馬形生物出現在了羊冕的眼前。


    翻身上馬,羊冕有氣無力地指了下放下,鬼馬便撒開蹄子朝前衝去。


    等到羊冕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紫泉他們已經把問題解決了。


    大八正騎在一個膚色看起來有些發紅的時候少年身上,標準的擒拿動作死死製住他。


    “那個……大八好這口?”他不確定地對紫泉問了句。


    紫泉聳聳肩,蹲下身“慈眉善目”地說道,“小兄弟,能告訴我們這裏是哪裏麽?”


    少年一臉寧死不屈的表情,嘰裏呱啦說了一堆,羊冕一句話都沒聽懂。


    “喂,他是不是說你們就是殺了我,我也什麽都不會說的?”他碰了碰邊上的櫻柳,四個人裏就她精通語言學。


    “呃,等一下,這語言有些生僻,我查一下。”櫻柳皺著眉頭,從隨身的包裏拿出個平板電腦,點了個軟件看了好一會兒,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是大魔界西北方赤磷部落的方言,這裏果然跟大魔界有關係。”


    “那他說的是什麽?”羊冕對這些都不關心,他隻想知道這少年糾結是怎樣寧死不屈,紫泉也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呃,和你猜的有些不同。他說隻要我們放了他,他願意帶我們潛入他的族群,並且告訴我們他們一族的寶庫在哪裏,如果還不夠他甚至可以說我們是他遠房親戚混進族裏。”櫻柳有些無奈地翻譯了一遍。


    羊冕聽得目瞪口呆,半天都說不出來。


    不是寧死不屈麽,少年你的節操呢!


    ……”


    早上九點鍾,原本應該出現在自己準嶽父母麵前大劍先生一臉難看地坐在杭城前往章城的動車上,臉色宛若豬肝。


    坐在他身邊的峰少倒是極為坦然,一上車就在手機上看早上發上去的那章,不過看他那皺著眉頭的樣子,應該同時也在構思後麵的情節吧。


    不靠大綱寫小說確實也很累呀,大劍先生在心中感歎了一句,最近他也體驗了一把相同的感覺,各種辛苦很是清楚。


    不過峰少顯然比自己要厲害不少,隻一會兒眉頭就已經舒展了開來,手機屏幕一鎖,嘴角一挑看向自己。


    “聽夏薇說,你最近遇到了一點感情上的問題呀。”


    “小屁孩別管這種事情。”大劍先生笑罵,他雖然心情不爽,但也犯不著跟個剛成年的家夥置氣。


    “你這是年齡歧視,你也就比我大了三四歲的樣子吧。”峰少瞬間不服了,“反正也無聊,你說說又不會死,指不定我真能給出個辦法呢。就算沒有辦法,說不定也有靈感呀。你不頭腦風暴,思維就脫離不了定式知道吧。”


    大劍先生看著老神在在講著他那些歪理的峰少,苦笑著搖了搖頭,“年輕人別太八卦。”


    “我是少年人。”


    “少年人也不該這麽八卦。”


    “我還是孩子。”


    “……”大劍先生無語了,這貨沒臉沒皮的境界估計已經連中樞神經都暴露在空氣中了,無奈折服,他簡略地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下。


    “事先聲明,我後麵所說的話並沒有任何侮辱你的意思。”峰少聽完,先嚴肅地澄清了一句,然後瞬間表情扭曲,“你傻逼呢吧你。”


    大劍的臉色重回豬肝,“年輕人文明一點。”


    峰少猛吸一口氣就要開始後續吐槽,結果一個字還沒出來,大劍的手機卻響了。


    大劍做了個稍等的動作,看了下來電顯示,是林慕華的電話。


    皺了下眉頭,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僅僅是聽著鈴聲,就仿佛看到了一團團積雨雲正在摩擦,閃亮的雷光刺破天機刺進自己耳朵裏。


    “喂。”接起電話,大劍先生突然認命地覺得自己還是服個軟好,但他剛要說解釋的話,林慕華充滿怒氣的聲音已經搶先傳了過來。


    “鄒雲劍你到底什麽個意思,你找林嶽幹什麽,有什麽事情我們自己不能解決麽,你到底當我是什麽!”連珠炮似地一串,林慕華喘了口氣,“你現在在哪,我們當麵談談清楚。”


    大劍沉默了一會兒,“我現在火車上,你聽我把話說清楚,我找林嶽沒想幹什麽,隻不過……”


    說到這裏他忍不住卡殼了,然後就聽見林慕華冷笑著說,“隻不過什麽,隻不過你覺得我爸媽都是老頑固,什麽事情都不懂,你找個國外回來的想著能不能感化他們。我告訴你鄒雲劍,我爸媽說的一點都沒錯,你就是絲毫不求上進,讓你當個老師怎麽了,當老師有什麽不好的。既然你不想當老師,那你當初幹嘛要報師範專業呢,你是腦子進水了還是被驢踢了……”


    “行!我傻行了吧,我說你能不能講點道理,憑什麽我要選擇什麽職業得由你爸媽定,我是毛孩子麽,這點自由都沒有。就算我真是毛孩子,也不是你爸媽生養的,他們管得著麽他們。”大劍的火氣也被逼上來了,這還講不講道理了。


    “對,他們管不著,我也管不著,你找個愛管你的人去管吧!”林慕華喊著說完最後一句,就直接掛了電話。


    大劍坐在椅子上,胸口不斷地起伏,怒氣讓他整張臉漲的通紅,過了一會兒,他轉向峰少說道,“你說她怎麽能這麽不講道理。”


    “女人不都是這樣。”峰少一臉冷靜,剛才大劍手機的音量不小,整個對話他聽得相當清楚,很是過癮。


    大劍一時間無以反駁,峰少繼續說道,“吵個架罷了,還是這種老套路,過段時間你打個電話說兩句軟化不就得了,還能鬧翻了天去。”


    “可你不覺得我們吵架的理由很……很奇葩麽?”大劍思索再三,還是找不出有什麽詞能比這個詞更貼切。


    “確實有些奇葩,我見過這麽多控還真沒見過教師控,你的眼光不錯,萬裏挑一。”峰少安慰不忘吐槽,給個甜棗再扇個巴掌。


    “你有什麽辦法麽?”不過這麽一來二去,大劍先生的火氣倒是消了大半,也終於不再輕視峰少。


    “有啊,你隻要不犯賤就行了。”峰少微笑著說道,“有句老話說的好,堅持就是勝利。兩個人處對象那是相互磨合,不是一方任意揉捏另一方。你既然不想當老師,那就不要妥協,也不要找什麽折中的辦法,爺們一點說不行就不行。這也不是什麽大事,要是你女朋友連這個都接受不了,那分了得了唄,緣分不在這,強留也無用呀。”


    “就是說,什麽也不做。”


    峰少一臉“你說呢”的表情,塞上耳機閉氣眼睛開始聽歌,過了一會兒,突然小聲地哼了出來。


    大劍愣了下,旋即露出一副驚訝混著佩服的表情,轉回頭也閉目養神起來。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或許真的是這個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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