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內,曹洪愛不釋手地將那把馬刀樣品好一頓把玩,讓他不解的卻是刀柄處的那道崩口。


    對此,夏侯惇隻能耐心地告訴他,這是指揮官所獨有的標誌……


    隨後夏侯惇便拉著曹洪來到寨子中,炫耀著自己的那把新式武器,三尖兩刃刀,小名兒麒麟牙……


    而此時在韓福跟陳小二的房內,黃炎卻是將黃府上下除了紅袖等人,一並召集在此。


    “看這天sè,過不幾ri怕是就要降雪了,大軍必須要趕在落雪之前撤下山去,否則便要被困在這深山之中了!”黃炎踱著方步,笑著說道,“大家夥兒都事先做好準備,還有所需的,另有打算的,都提前說給我來,隻要是公子我力所能及的,一定辦到。”


    “公子,”香嫂搶在了他人的前頭,開口說道,“公子自是心善,更是體恤優待我等下人,紅袖夫人亦是賢惠端淑得很。仆婦萬不是不識好歹之人,幸得公子收留,自當隨在公子夫人身邊,以報答公子活命再生之恩。”


    “公子,老奴這輩子亦是別無二心,公子這般恩重,老奴世代為奴亦心甘情願!”韓福跟著說道。


    “公子,小二也算是韓福叔的半個後人了,小二自當為公子鞍前馬後,當牛做馬,馬首是瞻……”陳小二亦忙著指天畫地地宣誓道。


    “屁!幹你的馬去吧!”黃炎笑罵道,隨著又轉向典韋跟周倉,“你們兩個……”


    “公子,周倉早已生死立誓,今生自當追隨公子!”周倉毫不遲疑地說道。


    “典韋亦不是出爾反爾之人!既有誓言在先,豈能朝悔夕改?”典韋沉聲說道,“即便是刀山火海,典韋亦敢隨先生去得!”


    “公子我不是這個意思,”黃炎苦笑著搖了搖頭,“憑你倆這一身的武藝,若是屈居於我黃府,當真是暴殄天物了。這ri後殺敵立功的機會有的是,到時公子我會將你二人舉薦與曹公,至少也弄個領軍將軍啥的!”


    “公子,周倉隻想隨在公子身邊,以報答公子當ri救死活命之恩!”周倉一臉鄭重地說道,“更何況,周倉本為黃巾一派(黨字打不得),對那官家的昔ri所為更是懷恨至極,早有重誓在前,終生不食漢祿!還求公子成全!”


    “呃,俺老典可也是朝廷欽犯,這當官領軍一事還是算了!在哪兒不能混個溫飽?更何況先生也曾答應過俺了的,管吃管飽,衣食無憂,俺老典還有啥貪圖的?那狗屁的官職爵位,先生休得再提!”典韋悶聲悶氣地隨道。


    “這殺敵立功,領軍拜將可都是光宗耀祖,光耀門楣的好事兒,別人求還求不來呢,你們倆倒是推得利索!”黃炎又是搖頭苦笑。


    “以先生這一身過人的能耐本事,尚不稀罕那朝廷的官職爵位,俺還跟著起啥哄?”典韋大著嗓門說道。


    “那公子我可事先跟各位說好,他ri若是你等有了錦繡前程,即可自行離去,公子我絕不為難於你!還是那句話,在我這裏榮華富貴沒有,公子我也隻求得能安穩度ri,隻要有我一口吃的,我就絕不會讓你等挨餓!公子我能力有限,救不了這全天下的黎明百姓,可誰要是在我眼前欺壓良善,下至地痞惡霸,上至達官權貴,公子我照殺不誤!我黃府中人若是有所違犯,罪加一等!”黃炎大義凜然道。


    “老奴甘願世代侍奉公子!”韓福率先跪倒在地,重聲說道。


    “小二也甘做牛馬,侍從公子!”陳小二隨著也跪在韓福身邊。


    “周倉這條命早就是公子的了!”周倉更是重重一抱拳,單膝跪在黃炎麵前。


    “典韋也是生死立誓,願畢生追隨先生!”典韋也是一臉嚴正地單膝跪地,起誓道。


    “仆婦願意認黃府為主。”香嫂最後磕頭道。


    “都起來說話,”對於眾人的生死相隨,甘心依附,黃炎內心自是感動得無以複加,忙笑著將眼前之人從地上虛扶起來,“什麽生啊死啊的,在這亂世之中,唯有好好地活下去才是正道!這天下之大,眾生芸芸,公子我又不是大羅神仙,就算是心懷仁慈,想著救世疾苦,卻也救不得這許多,我能做到的隻是讓自己身邊的人過得好一點兒罷了!”


    苦笑著感慨了一番之後,黃炎又轉回了一臉的正sè,說道:“過幾天,大軍估計就要開拔回歸了。你們也都各自劃拉點兒自己合用的東西,卻不能過於太貪!錢財那都是身外之物,今天有了明天就要換了主的,夠用就行。自己吃飽了的時候,也得想著給別人留一點兒,不過前提是自己要吃飽養肥了才行,要不然哪有力氣去管別人?行了,都該幹嘛幹嘛去吧。從今天起,韓福就算是黃府的管家了,小二就委屈一下,就當是二管家吧!”


    “謝公子恩德。”韓福恭敬著彎腰施禮。


    “嘿嘿,小二也謝過公子恩賞!”對於黃炎的安排,陳小二樂得後槽牙都蹦出來了,咧著嘴笑道,“公子,小的這二管家,是不是可以管束著,這黑周倉跟黑老典了?”


    “周倉跟典韋不算黃府中人。”黃炎好笑地看了一眼陳小二,說道。


    “……”


    鬧了半天,自己重誓認定的這位公子竟然還是不願收留自己啊?


    “公子,周倉可是已經……”心裏一急,周倉便yu再次辯解道,卻被黃炎一語給壓了回去。


    “他們倆算是我黃炎的生死之交,自然不在你的管轄之內!你這二管家的職責便是,管好你自己就成!”黃炎眯著眼睛對那愣怔呆傻的陳小二說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哦,對了,你這二管家還要被大管家嚴厲監管的,但有差錯,隻要不打死,怎麽折騰都行!”


    “嗬嗬!”


    “嘿嘿!”


    典韋跟周倉幸災樂禍著憨笑起來。


    “……”


    光杆司令也就罷了,回頭竟然還要被自己的家長兼上司,給徹底地壓了個死死的!


    一想到自己ri後不僅要被韓福叔給隨意地,鞭抽棍打到滿地打滾,而那倆黑貨還要在旁邊圍觀譏諷,陳小二不由地一陣哀由心生,當下放聲嚎啕起來。


    “嗷——嚎——”


    “滾!”黃炎笑著賞了他一腳。


    “閉嘴!”韓福則直接給了他一後腦勺。


    “嗬嗬,有趣兒!”圍觀者,典韋搓手偷笑。


    “嘿嘿,有意思!”偷笑者,周倉抱臂圍觀。


    陳小二的預感當場驗證應效了!


    “……”


    處理完自家的家務事,黃炎便想著要跟夏侯惇商量一下軍務了。


    “元讓兄,寨子中的糧草給養可能全數帶走?”大堂裏,待夏侯惇跟曹洪坐定之後,黃炎直接開口問道。


    “咋了?老弟想要收拾收拾,班師了?”夏侯惇正起神sè來,問了一句。


    “就這幾天吧,”空蕩的大堂裏寒意甚重,黃炎緊了緊身上的衣袍,說道,“看這天象,怕是風雪即將來臨,我等要早作打算,爭取趕在落雪之前回軍郡裏。”


    “這些天,某家按照小先生所說的,讓軍士們趕製了十幾輛大車,可要想把寨子中所有的糧草給養,還有一應物什全部帶回去,怕是做不來。畢竟這寨子中囤下的糧草實在過於太多,僅那批錢帛估計就得裝滿十大車了!”夏侯惇苦笑著說道,可心底卻是得意又得瑟地不得了!


    這可是幾十輛大車的糧草錢帛啊,改天浩浩蕩蕩地運了回去,還不得把孟德給驚著嘍哇?


    嘿嘿,那可都是本將軍的功譽啊!


    哦對了,其中還有小老弟的‘一點點’辛勞……


    不過這小子也忒貪了點兒好吧?


    當初竟然跟孟德定下了五五分賬之約,難不成這小子當真預謀在先,算無遺策?


    “回師的時候,所有軍士衣甲在身,刀槍在手,馬匹更不用說,務必要全數安然帶走!錢帛也是要全部裝上車的,至於糧草給養,先把那些新米一粒不落地運上車,然後再盡量裝載餘下的那些。之前重傷在身尚未恢複利索的軍士,一定要妥善照料,不得丟下一人!”黃炎嚴詞厲sè地吩咐道,“還有,大寨子裏的那些石漆,更要妥善嚴密地帶回去,絲毫差池不得!”


    “行!就按先生說得辦!”夏侯惇也極為認真地應道。


    曹洪自是隻看不說,隻聽不答,畢竟自己隻能算是流落至此投靠人家的,說的真實點兒,還是被人家疑作馬賊給擒拿上山來的……


    不過,看眼前這情形,往ri裏在族中xing情剛勇不羈的自家大兄,卻是對那位年僅弱冠的小先生言聽計從,極為敬重得很啊!


    “那好,軍中的這些事兒就交給你夏侯大將軍了,畢竟您才是這軍中主帥嘛!”黃炎像是看出了曹洪此刻內心的揣摩,有意無意地笑著說道,“哦對了,這次軍中所得也算上子廉將軍一份兒吧,都是自家兄弟,別算計得太清了。”


    黃炎的一番好意,卻把曹洪給驚著了!


    莫非這黃小先生能看穿人心,洞悉人xing不成?!


    自個兒此刻正想著呢,同樣的一支千人隊伍,人家當真是大獲全勝,而且是賺了個盆滿缽盈的那種,自己卻灰頭土臉地寄居於他人籬下。


    哪知道,這黃小先生不但毫無鄙視自己的念頭,更要把他的那份所得分享給自己!


    這得多大的度量,多寬的胸襟啊——莫非其中有詐?


    曹洪愕然著望向黃炎,後者卻衝著他淡淡一笑,說道:“行了,子廉將軍這連ri轉戰也辛苦得很了,你們兄弟說說話,我回屋……咳咳,我回屋養傷去了!”


    “……”


    說得比唱得還動聽!


    唱得比跳得還感人!


    還養傷呢,我看是養眼去了吧?


    夏侯惇不無猥瑣地暗笑著,心底卻是對黃炎那由衷的體恤他人之念,感激得心chá澎湃。


    夏侯惇如此,身為直接受益人,曹洪又如何不是這般感激呢?


    “大兄,ri後千萬帶我去先生府上,當麵致謝!”曹洪重重地懇求道。


    “且放寬心好了,太極老弟對這些虛禮毫不上眼,小先生xing情中人,切莫以俗禮待之!”夏侯惇斂起神sè,鄭重說道,“就是迂腐了點兒,那些財帛半點兒沒動,隻給他那小丫……咳咳,就給他那小妾……嗯哼!暫時先稱弟妹吧,就給弟妹……你說這小子是不是腦殼壞掉了,這世家女子豪族千金多了去了,咋就那麽死心眼兒呢?”


    “……”


    大兄,不會是你腦殼壞掉了吧?你到底想說個啥啥啥?


    曹洪怔怔地看向自家大兄,無語。


    “……”


    回到房間,黃炎見著丫頭紅袖正雙手捧了碗熱水,小口小口地啜著,身上像是害冷似的,披了件棉袍,獨坐在榻前。


    見著黃炎打外邊進來,紅袖剛要起身相迎,卻被黃炎給按坐在了原處。


    “紅袖,看你臉sè當真不是很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黃炎直接坐在了丫頭的身邊,關切地問了一句。


    “沒有的,”小丫頭緊張又羞怯地往旁邊微微挪了挪身子,小臉嫣紅著回道,“公子可有覺得身冷?來,把這件棉袍披上。”


    說著,紅袖便取下自己身上的棉袍,想要裹在黃炎身上,可剛有動作,丫頭那一對兒纖巧的小手便被黃炎捉在了自己手裏。


    “你看你,還說沒事,這小手冰冰涼的,不會是受了風寒吧?”黃炎怪責又憐惜著,將丫頭那一雙冰涼小手整個包裹在了自己的大手心裏,心疼地說道。


    他年心寒天不管,今ri手涼有人疼……


    “公子……”小丫頭嬌軀微顫著,軟在了黃炎寬厚的懷中。


    丫頭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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