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閑魚氣結於胸,雙手在琴上重重一拂,


    啪啪啪……六根琴弦,被她弄斷了五更,隻剩下一根連接於琴上。


    眾才子大驚失色。


    卻見李閑魚一臉冷笑,直逼紅杏,一字一頓道:“紅杏姐姐不會詩文,不善作畫,不通音律,那又憑什麽冠以花魁之名呢?”


    言辭如刀、刺向紅杏。


    眾才子頓時驚呼一片!


    紅杏愣了一下,方才羞紅了臉,呢喃道:“我本就不是什麽花魁,我隻是一個普通女子……”


    嘴上辯解,心中卻痛。


    李閑魚看著紅杏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爽極,嫋娜走到石越身邊,優雅婉轉、媚笑道:“石大人,我說的對嗎?”


    “大錯特錯!”


    石越眉宇緊蹙,臉色冰冷,看著李閑魚那張美豔絕倫的臉,一字一頓道:“我欣賞不了你的畫,看不懂你的詩,也聽不懂的曲子,你在我心中,又如何稱之為花魁?”


    “你……你說什麽?”李閑魚本來以為自己展示出琴書畫三絕,雖然不一定將紅杏氣得半死,但卻一定能獲得石越放心。


    卻沒想到被石越當頭一棒,打得麵色蒼白,頭暈目眩,像個泥人一樣站在那裏,咬緊了粉唇,久久不動。


    石越看著眾才子神情錯愕的臉,笑道:“在我心中,花魁共有三種!以絕色妖嬈侍人,是為莫等;以文才聲樂欲人,是為中等,而唯以心靈洞察於人,方位上等。”


    李閑魚聞言,剛剛回過神來的她又重新陷入了恐慌。


    “高明,絕妙!”石越一言,到讓陳思凡、耿老頭這樣的大家隆重喝彩,也說到了眾才子的心裏去。


    看著眾才子那憧憬的眼神,石越又加了一句,“這是我的至交好友弄月公子對花魁的詮釋,我覺得身為精辟,為此借花獻佛,供大家考量而已。”


    “弄月公子真知灼見,真乃大才也!”


    “分析鞭辟入裏,我等不及也……”


    “唯盼與弄月公子相見,當麵賜教……”


    ……


    石越不動生色的又給弄月公子帶了一記高帽子,心中美得一塌糊塗。


    他看著李閑魚那張驚豔絕倫的眼眸,故作深沉道:“在我眼中,魚兒姑娘雖然色藝雙絕,卻沒有做到與我心有靈犀,也隻能屈居中下兩等!”


    又轉身拉著紅杏的小手,放在嘴邊輕輕一吻,柔情款款道:“而紅杏姑娘雖色藝稍稍遜色,但懂我、知我、憐我、愛我,於我心有靈犀,對我體察入微,想我之所想,憂我之所有憂,這才是我心目中的上等花魁!”


    轉身又道:“諸位才子,爾等以為然否?哦……忘記說了,這也是弄月公子原話……”


    眾才子完全被石越給忽悠的心潮澎湃,紛紛叫好。


    就連陳思凡、耿老頭也激動的鼓起了手掌。


    紅杏被石越感動得熱淚盈眶,情之所動,雖然當著眾才子的麵前,卻仍不顧羞澀、緊緊依偎在石越懷中,柔聲道:“大人,隻要你不嫌棄,紅杏願意永遠做你心中的花魁,至死不渝!”


    幽蘭看著兩人親昵的模樣,捂著臉,跺著腳道:“奸夫婦,果然都不是好東西,罷了!罷了!我是小書童,管不了老爺的風流韻事,等我告訴素素,讓素素這正牌的姑奶奶狠狠的教訓你……”


    “哎呀,差點忘記了大事!”幽蘭雙臂一抖,急忙擠出了人群。


    李閑魚看著石越將紅杏緊緊依偎在懷中,也知道那兩次的名帖是鐵石心腸的石越親自回絕了自己——自己當初一廂情願的臆測紅杏獨斷專行,就是一個愚蠢的笑話。


    此時,李閑魚倒覺得自己像個小醜一樣——這一對奸夫婦,根本就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而自己偏偏以為自己多少重要,還自信滿滿的挑戰兩人的親昵底線。


    無論怎麽看起來,自己都是一個多餘的女人,還在這裏自取其辱幹什麽?


    想到此處,李閑魚心中有些痛。


    她捂著左臂上傷口,衝到石越麵前,怒目而視道:“你當誰喜歡你嗎?你當初為什麽要搶我的畫像?快!把我的畫像還我!”


    “畫像在這裏!”


    幽蘭從內堂中跑了出來,將那幅美豔多姿的畫線丟給李閑魚,不屑道:“你以為你生的很好看嗎?以為你詩琴畫當屬第一嗎?你以為你色藝冠絕京城嗎?嘻嘻……你好天真呀!”


    “你……你說什麽?”


    李閑魚真是受夠了醃臢氣,氣得小臉漲紅,咬著銀牙說道:“我從未說過我色藝雙絕,但是,嫵媚閣中,卻有能超越我的存在嗎?”


    “有?怎麽沒有?”


    幽蘭促狹一笑,指著內堂那扇門,笑道:“你看,她來了……”


    所有才子皆順著幽蘭蔥白的手指望去。


    隻見門口處嫋娜走來一個身穿黑絲製服的窈窕魅影,豐胸柳腰、修長的雙腿被黑色絲襪的製服誘惑密封的嚴嚴實實,肉感十足,窄緊的短裙下包裹著挺翹的圓臀。


    她走路漫肢扭腰、如波似浪,淩波微步,像跳舞一般輕盈,有一種令人心慌的誘惑力。


    從身姿上以最苛求額眼光來看,這也是一件毫無瑕疵的藝術品。


    隻是,她的臉頰卻被一頂寬大的、帶著輕紗帷幔的帽子遮掩的嚴嚴實實,看不出一絲的真容。


    但是,憑著這身繞繞身材,與李閑魚比起來,也不遜色半分。


    她的出現,驚豔全場!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被這個神秘的女子所吸引、所魅惑——其中,以石越最為激動、驚詫。


    紅杏抬起頭,便看到石越顫巍巍的抖動雙肩,眼眸赤紅,直勾勾的盯著那神秘女人,竟似一眨不眨。


    這令紅杏十分好奇,眼眸也向著那神秘女子望去。


    那帽子上蒙著白紗的妖嬈女子,走到書桌前,透過帽子下麵的縫隙、看著宣紙,握緊毛筆,揮毫潑墨。


    短短片刻之間,畫作初成!


    幽蘭讓丫鬟展示出來。


    這副畫功力深刻,筆力非凡,但畫容卻甚為詭異:一副鍋灶,鍋中有豆,下麵烈火熊熊!


    正待眾才子茫然不解之時,蒙麵女子又拿起筆,在上麵寫上娟秀小字:“


    煮豆燃豆萁,


    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啊?


    眾才子望之一眼,不由麵麵相覷,心生慚意。


    李閑魚看著那娟秀小字,不由得麵色漲紅,心中有萬般委屈,卻又難以啟齒——若不是因為自己臆測錯了,又怎麽會橫生是非?


    那神秘女人走到那副古琴前,嫋娜坐下。


    李閑魚忙阻攔道:“那琴弦斷了,七根隻剩下了一根……”


    還不等她說完,那隻有一根琴弦的古琴,在神秘女子一雙柔滑小手的擺動下,傳出了曼妙之極的音符。


    此乃《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曲子!


    眾才子幾乎不能相信眼前這一幕。


    一雙雙眼眸瞪得大大的,都在見證著這一奇跡時刻——古往今來,從沒有聽說過一根琴弦能彈奏出如此複雜的樂章。


    李閑魚卻如墜霧中,除了為單弦奏曲的高妙琴藝感到驚訝之餘,也能理解此女琴聲之中,有勸慰自己、惺惺相惜之意!


    一首《高山流水》,曲畢!


    眾才子陶醉其中,餘音繞梁,久久不歇……


    神秘女子起身,將古琴平拖,很有禮貌的遞給李閑魚。


    李閑魚接過古琴,滿腹委屈,眼眸中淚珠滾滾滑落,驚詫絕倫之餘,加之手臂傷口發作,眼前發黑,暈倒在地!


    :三章寫完,大家好好休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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