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暗無天日的地下溶洞中,一個黑影對著根突出地麵的石筍,慢動作般無比艱難的揮拳踢腿。這正是狼狽墜入未知星球後,死裏逃生的的李匡。


    在這似乎是無盡頭的溶洞內,他已經穿行了七個日夜。現在,步履依舊沉重,但隨著身體的恢複,他已逐漸適應了高重力下的行動。


    溶洞中有風,所以李匡並不擔心是否能出去這個問題。當前最重要的是讓身體在這星球上能夠如常人般奔跑跳躍,為此他必須用超常毅力錘煉自己。


    每隔一個小時,他就要找根石筍練習半個小時拳腳,直到肌肉酸麻無力時才停手。然後接著往前走,慢走一個小時用來恢複體能。


    這種無比孤寂的靜修生活,他不是第一次嚐試,13歲時,他就已經在神農架的山腹中獨處過三年。漆黑無聲的世界對李匡來說,真的不算什麽。


    連續走了10天,感覺地勢越來越高,洞頂滴水處少了很多,頭發已不再是濕淋淋讓人難受。


    沒有功力,自身的清潔卻成了大問題。以前身上隻要有一點不舒服,精神力一鼓蕩,立刻會變的幹幹淨淨纖塵不染,換一身衣服後馬上舒服很多。可如今衣服幹了又濕,濕了又幹,幾番下來,已經硬如紙板,酸臭撲鼻。


    儲物手鐲無法使用,幽樂也被封印在體內呼喚不到,李匡實在搞不明白這鬼星球是怎麽回事。


    耳邊傳來如瀑布般的水流跌宕聲,緊走幾步後,一個麵積巨大的地下湖出現在眼前。


    “嗬!直徑足有五公裏,這地下湖可不小。”李匡心中一喜,三兩下脫掉衣服,一個猛子鑽到水中。


    “吸”冰冷刺骨的湖水仿佛能將心尖都凍結。


    在聖地歌老那裏的寒潭中,自身功力主動運轉以抵禦寒氣,可現在沒有護體功力,他覺得湖水的冰冷已超過自己的承受極限。


    隻呆了20秒,李匡便哆哆嗦嗦的爬上了岸,雙手猶如彈鋼琴,雙腿擺動的如同胡亂撥弄的琴弦。


    “太太冷了!”他牙齒不停上下撞擊著,手忙腳亂將那身臭烘烘的衣服套上,在湖邊打起拳來。


    半個小時後,寒冷被驅除幹淨,取而代之的是渾身大汗淋漓。


    “馬勒逼,湖水看著不賴,就是不能進去遊泳,眼饞沒辦法。”他抬頭四顧,湖邊有十餘個溶洞通到這裏,有些有潺潺流水出來,有些則十分幹燥。


    一個個看過後,李匡選擇了一個風吹的‘嗚嗚’響的洞穴走了進去。這洞距離出口一定不會太遠,他心裏很清楚。


    直徑三米出頭的洞穴中布滿拳頭大的碎石,越往前走,便越能聞到新鮮的空氣味道。這洞穴坡度十分陡,到最後50米時已近60度斜角,每向上攀爬一步,都像是背著一座山,極為吃力。同時,還要提防碎石受力滾動下去時將自己也帶到洞底。


    這一段斜坡,李匡吃盡了苦頭,終於耗費一個半小時爬到頭。假如換算成地球重力,他相當於背負著3000斤重物,耗時10天,走完地下世界這段說起來不算很長的路。


    ‘呼呼’,渾身被汗水濕透的李匡趴在地上使勁喘息著,喉嚨發幹,心跳的厲害。估計自己現在的狀態,還不如當地土生土長的孩子。


    “嗯?什麽味道?”一股淡淡的腥臭飄了過來,他抬起汗淋淋的臉龐向洞口看去。


    坡頂到洞口這一截有11米比較平緩,靠近洞口處,淩亂堆放著一些動物的毛皮骨骼。腥臭正是這些骨骼上的肉變質後散發到山洞內。從洞口看不到外麵,一條條手腕粗的藤蔓從上方垂下,密密麻麻一片綠色將山洞遮擋的光線昏暗。


    “日,莫非有什麽動物已將這裏做了窩?”雙臂雙腿軟軟的沒有力氣,李匡隻能慢慢往洞口挪。


    “這動物個頭絕對不小!”他隻覺得頭皮發麻,洞口的一條骸骨宛如牛腿骨,骨節處大如拳頭,其堅硬程度完全可以錘死人。


    能獵到如此巨大的獵物,該是多麽凶狠的猛獸?真令人不寒而栗!


    李匡咽了口吐沫,這裏絕對不能久留!


    他奮力支起身子,往洞口藤蔓處又挪了幾步。


    這些藤蔓看起來蒼翠欲滴,實際上硬的離譜,簡直就是一條條長著蒲扇大葉片的木棍。李匡將藤蔓扒拉開,拽著一根站了起來,伸出頭向外望去。


    “吸懸崖絕壁?”李匡臉色刷白,騰騰騰倒退幾步。經曆上次流星般墜落後,他現在有些恐高。洞口往下,至少有200米落差,看的人眼暈。


    這是一處山背懸崖的半腰,向上不知還有多高,山外陽光明媚,但光線卻照射不到洞中。


    “馬勒戈壁,這麽倒黴?總不能再返回去吧?”李匡頭都大了,且不說一路行走的艱辛,能不能再找到個出口還是未知數。


    正當他猶疑不定時,洞口的藤蔓仿佛狂風掀動的門簾子,嘩啦啦劇烈動蕩起來。


    “不好!”傻子也知道這不是風吹藤蔓擺,十有八9是原房東回來了。


    爬上來休息了不到20分鍾,李匡的體力遠遠沒有恢複到正常水平。恐懼像潮水一樣將整個人淹沒,跑又跑不快,打也打不過,手中那根胳膊長的骨棒重逾千斤,估計他現在的力氣最多能夠支持自己揮舞五次。


    順著斜坡滾下去也不是辦法,李匡對食肉動物的了解太深刻了。大型食肉動物的鼻子不是一般的靈敏,自己停留這裏十幾分鍾,足以留下濃鬱的氣味,滾下斜坡後必然頭暈眼花,被這動物咬掉腦袋時,可能自己還未清醒過來。


    隻能以攻為守,在洞口等著主人回來,然後趁它沒有站穩之際,拚盡全力予以一擊,而且要打其頭顱。


    藤蔓葉片嘩啦嘩啦響動著,一陣‘哼哧哼哧’的喘息聲由遠及近。


    ‘忽’的一閃,一個渾身金黃色絨毛的女性靈長類動物,幹脆利落的直接蹦到了洞口處。


    “嗬。”李匡被忽然蹦下來的金黃色怪物嚇的半死。


    這家夥不是他想象的一點點爬下來,而是習慣性的蕩了進來。他快速一掃,這活脫脫就是個老女野人,頭發像是人類女子的短發打了摩絲,亂蓬蓬的爆炸式發型。兩隻癟癟的胸在落地後輕微顫抖了兩下後,又順從的貼在皮膚上。尖嘴猴腮的臉龐上絨毛細短,嘴巴大而突出,唇極厚,兩顆足有五厘米長的獠牙從下牙床彎曲著朝天伸出嘴外。


    老野人從未想過會有人到她家裏做客,其受驚嚇程度絕對不比李匡小多少,一聲尖利的嘶叫刺耳欲聾。


    李匡舉起早已緊握在手中的骨錘,‘呼’的一聲,狠狠砸向老野人驚恐的臉龐。


    這老野人隻有一米五高,站在李匡麵前隻到他胸口位置。天天住著的隱蔽之極的家裏,忽然站著個一米八的龐然大物,早已嚇的傻了。輪過來的骨錘她竟然躲都沒躲,一錘正中扁平鼻子上。


    ‘噗’的一聲響起,老野人腦袋向後一仰,劇痛讓她條件反射的捂住噴血的鼻腔。可她卻忘記自己站在洞口,下方是幽深的懸崖。


    ‘嗷吼吼’老野人的吼叫聲快速消失在下方,李匡強忍著渾身的顫抖,抓緊藤蔓向下望去。完全看不到,下麵樹叢極為茂盛,別說一個野人,就是一群跳下去估計也不會看到半根毛。活脫脫就是一隻跳蚤鑽進犛牛背,想來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此刻,李匡手抖的厲害,從一個武者變為比普通人還要柔弱的地步,簡直讓他鬱悶到死。


    如果是從前,別說是星皇,就算是星河級時,捏死個野人也和玩似的。


    而現在,偷襲一個手無寸鐵的野人,他竟有種渾身脫力的感覺。


    真是夠滑稽!夠無奈!


    可不這麽幹的話,沒準下一刻老野人反應過來,幾個撕撲就能將自己踩在腳下。她必然會邊咬著自己的肉,邊抱怨味道不好,肉質太硬。


    現在,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強硬之極的肉身。至於天賦之眼,因體內功力的封印,隻能無聊時傻呆呆意吟一番。


    “馬勒逼,怪不得傳說一定要星聖才有資格前往異星係。這星皇過來簡直就是盤菜,野狗看見也敢上來咬兩口,真是受不了。‘禹’這老混蛋,純屬坑人!”李匡不由長歎一聲,慨歎自己命不好。


    現在已經知道,順著洞口長藤向上,肯定能走出去,可現在就是有條高速公路擺在眼前,他也不敢走,更別說那長藤的攀爬需要消耗的莫大體力。


    “好吧,老子就在這峭壁洞窟中適應一段時間”李匡暗自琢磨著。


    無法改變生活,就一定要改變自己。對此,他很看得開。


    ********


    日升月落,轉眼間10個月時光匆匆過去。


    這一日,黑暗逐漸褪去,光明再次降臨這片區域。


    養足精神的李匡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呼!呼!呼!呼’一趟殘缺不全的龍脈九段演練完畢後,緊接著他又腳踢洞穴石壁數百下。一個多小時下來,渾身汗流浹背。


    那幾件來時穿的布衣早被他抽空下到地下湖中漿洗幹淨,整整齊齊疊在一摞放在一旁。


    “嗯!終於像是脫去了一身枷鎖,是時候出去看看了。”此刻,他已經找回了兒時在神農架時的靈巧身手。


    即使手無寸鐵,一般的野獸也沒那麽容易傷害到自己。


    “布袍就算了,累贅!”李匡從黑色布袍邊上撕下一條,將自己的披肩長發紮成個馬尾。然後麻利的穿上襯褂和舒適的長褲,巡視了一番住了快一年的洞府後,走到洞口抓住藤蔓‘嗖、嗖’的向上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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