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二日,永寧侯嫡長子做滿月酒,永寧侯府在家中宴請客人。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侯府內院的丫鬟婆子,個個都是腳步匆匆,在忙著侯府宴客的事情。守大門的小廝更是忙得腳不沾地,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客來客往的,混進一些閑雜人等來,衝撞了內院的客人,那他們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董家二夫人從馬車上下來,讓身邊的丫鬟將帖子遞給了小廝,小廝打開帖子看了看,見是大太夫人的娘家,又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董二夫人,見她端莊的站在一邊,神情有些冷傲。她身後還帶了一個婆子,那婆子倒有些奇特,麵容有些醜陋,嘴角下邊一個黃豆大小的黑痣,低著頭恭敬的站在董二夫人身後,手上拿著一個大包袱。小廝也未在意,隻以為董家現在是敗落了,連好一點的婆子都用不起,隻能用這上不得台麵的人。


    小廝將帖子合上,打起笑容來,道:“原來是親家夫人,失敬失敬!”說完又瞪了一眼站在旁邊不動的小廝,道:“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將親家夫人迎到內院去。”


    小廝連忙跑過來,對董二夫人做了個請的姿勢,道:“親家夫人,您請!”


    董二夫人抬腳進去,身邊的一個丫鬟一個婆子亦趨亦步的跟著。


    進了大門,坐上內院行走的青油小車,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就到了進內院的二門處。在二門處,是林家的二太夫人梁氏出來迎的。梁氏笑著對董二夫人行了個禮,道:“親家嫂子,許久不見,近來可好?三弟妹在花園裏招待康國公夫人和威北侯夫人等人,讓我來迎一迎您,親家嫂子可不要介意?”


    董二夫人心中歎道,果然是脫毛的鳳凰不如雞,他們董家若還是當年門庭興盛的時候,侯府如何敢這樣輕視他們,怎麽也該是林太夫人親自來迎才是,現在竟讓個庶子媳婦出麵。董二夫人心中不虞,麵上卻不顯,也笑了笑回道:“大家親裏親戚,怎麽會介意。”


    梁氏抿了抿唇,笑道:“您快請吧,大嫂也在花園裏聽戲呢。”


    兩人並列進了內院,剛走沒多久,董二夫人突然站住,對梁氏道:“哦,對了,我給我們家大姑奶奶帶了點東西,”說著指了指身後婆子手上的包袱,繼續道:“我讓崔麽麽先送到大姑奶奶的院子裏去。”


    梁氏望了望董二夫人身後的婆子,然後笑道:“那我讓個小丫鬟領她過去。”說著對身邊的其中一個丫鬟道:“翠屏,你送崔麽麽去清和院。”


    翠屏屈膝道是,然後對那婆子道:“麽麽,請跟我來。”


    婆子跟著翠屏一路到了清和院,院子門口處,冰月一直在那裏等著,見翠屏領了婆子過來,連忙迎上來招呼道:“翠屏妹妹!”接著又望了望她身後的婆子,道:“親家二夫人前幾日便說今日會順帶一些東西來給大太夫人,可是讓你帶來了?”


    婆子低著頭回道:“是。”


    翠屏笑了笑,道:“我既已經將麽麽帶到了,那就將麽麽交給冰月姐姐了,我回二太夫人身邊伺候去。”


    冰月道:“有勞翠屏妹妹了。”說著從荷包裏拿了四個八分的銀裸子塞給翠屏,又道:“這是給你拿著買零嘴吃的。”


    翠屏道了謝,這才離開。


    直到翠屏走遠了,冰月這才帶著婆子進了院子。但卻不是領著婆子去堂屋,也不是去了花廳,而是直直進了大太夫人的佛堂。


    佛堂裏,婆子一改剛才的怯懦不言,直抬起胸來,將手中的包袱放到桌子上解開,裏麵是一個三寸長兩寸寬的匣子。將匣子打開,裏麵並排放著兩個寫著生辰八字的紙人。


    冰月道:“你做的法真的靈驗?你別哄了我們的銀子去,事兒卻沒辦好!”


    婆子道:“姑娘放心,我崔道姑在道上可是叫的出名號的,你去江南裏打聽打聽,誰人不知道我崔道姑。隻是往日我不常在京城裏走動,京城的貴人這才不識得我。姑娘知道泉州知府的原配夫人吧,便是那知府的表妹請我做的法,這才突然去世的,連大夫都找不到死因。我上京時那知府剛剛出孝,已經準備迎娶那表妹進門做繼房了……”


    冰月沒興趣聽她講別人府中的醃漬事,打斷道:“你是我們親家二夫人薦來的,我自然相信你,你這就抓緊時間做法吧!”


    另一邊,棠榮院的正房裏,茵娘抱著突然哭起來的毅哥兒輕輕哄著,心疼得幾乎連眼淚都要出來了。


    小應氏和竇氏等人原本是在房裏與茵娘說著話,見毅哥兒突然哭起來,也有些焦急。小應氏道:“毅哥兒是不是餓了,快讓奶娘給他喂奶。”


    茵娘紅著眼睛搖搖頭,道:“剛剛才喂飽的。”摸了摸兒子哭得漲紅的臉,又道:“偏偏這麽小,又不會說話,也不知道他哪裏不舒服!”


    房間裏一個穿了寶藍色寶瓶紋樣妝花褙子的婦人站起來,伸著腦袋望了望茵娘懷中的毅哥兒,突然道:“我瞧著毅哥兒有些像是被人下了厭勝。”


    這婦人是西寧伯府的二房夫人,侯府的三小姐鳳螢嫁了西寧伯,因此西寧伯府與侯府成了親家,這次毅哥兒的滿月酒,自然也請了西寧伯府的幾房人。


    房間裏的人聽到她的話,先是一愣,接著俱是皺了皺眉頭。小孩子都愛哭,突然哭起來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孩子大喜的日子,她非冒冒然說孩子被下了厭勝,簡直像是來尋晦氣的。


    小應氏心裏更是想道,這歐陽二夫人是小戶人家出身,最是個嘴碎和無風不起浪的人,又好打聽別人府中的醃漬事,不管什麽事傳到她耳朵裏,她都能鬧得滿城皆知,別人府中請酒,向來能不請她就不請她。永寧侯府與西寧伯府雖然是親家,但西寧伯府的大房和二房不和,且早已分了家,再加上歐陽二夫人這樣的性子,侯府不請她也算不得多麽失禮的事,也不知道茵娘怎麽想的,怎麽就將她也請了進來。


    歐陽二夫人完全沒發現房間裏的氣氛變化,繼續道:“你們還不知道吧,前些時候我娘家剛出生的小侄子也是如此,突然的就啼哭不止。幸好當時我大嫂請了青蓮庵的師太來給孩子開平安符,正巧見到我那侄子的模樣,便說,這孩子正被人做法下厭勝呢,地府裏的煞鬼正來勾他的魂呢,所以他才啼哭不止。我大嫂生了三個閨女才得了這麽一個兒子,從生下來就被當成寶貝疙瘩,一聽這話還得了。那師太又說,這厭勝之術若要成功,必要在被下術之人周圍放上幾個小鬼,後來我大嫂果然在床下找到了三個小鬼。我大嫂當即讓人抄了府裏,你們猜最後抄出是誰在做法害人,竟是我大哥那個生了庶長子的姨娘。我大嫂帶人去搜院時,那姨娘還在門口把風,讓道姑在裏麵做法呢……”


    眾人聽著都不知該用什麽表情了,能將娘家的醃漬事這樣隨處往外傳的,也隻要當前的這一位了吧。房中眾人有心不聽,紛紛對她使起了眼色,結果完全不起作用,又不能直接將耳朵捂起來。


    茵娘輕咳了一聲,道:“毅哥兒怕隻是哪裏不舒服,倒不像姐姐說的那樣……”


    歐陽二夫人完全無視別人的提醒,再次打斷道:“對啊,煞鬼都來勾孩子的魂了,當然不舒服。夫人你還是快點讓人找一找,說不定這哪裏就藏了小鬼。”


    茵娘的表情難看起來,對歐陽二夫人的話非常不滿,特別是那一句“勾孩子的魂”,簡直像是在咒孩子一般。竇氏見了,連忙拉著歐陽二夫人坐下,道:“好啦,你快坐下吧,一屋子的人,話都你一個人在說,也留點間隙讓我們與茵娘說說話。”說著端起桌子上的茶水遞給她:“你先喝口茶,這可是貢中的碧螺春,可不是隨時都能喝的。”您趕緊喝了堵上自己的嘴。


    茵娘低下頭,繼續拍著孩子的背,輕輕的哄著。


    歐陽二夫人這才發現氣氛有些怪異的安靜,望了望周圍,再看了看茵娘,見大家都不讚同她的話,於是用一種狗咬呂洞賓的語氣道:“我可是好心,別到時候出事了,連後悔都來不及!”她話音剛落,外麵一個丫鬟突然慌張的闖進來,一邊跑一邊喊道:“夫人,夫人!”


    茵娘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但等她進到房間,卻反而什麽話都不說了,全身發抖的站在房子中央,一臉驚恐的望著茵娘。


    屋裏主人在宴客,丫鬟慌慌張張的闖進來,這是非常失禮的事情。茵娘抬起頭來,怒瞪了丫鬟一眼,斥道:“什麽事慌慌張張的,你是想挨板子是不是。”


    小丫鬟原本就害怕得在發抖,被茵娘一嚇,立刻就跪到了地板上,一樣用黑色木頭做的東西突然就從她的袖子裏滑了下來。


    眾人臉色一變,她們就是沒見過這東西,卻也聽過,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煞鬼”。剛才歐陽二夫人說著厭勝之術,她們都還覺得她胡言亂語,沒想到……


    小丫鬟匍匐到地上,連聲音都是抖的,說話的時候連牙齒都在打顫:“夫……夫人,這……這東西是在院子的角落裏找到了,奴婢剛才經過時,見……見有一撮土是新的,就……就好奇翻開來看了看,發現下麵埋了這個……”


    茵娘的臉色也非常難看,站起來對小應氏道:“姐姐,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毅哥兒。”


    小應氏點點頭,將孩子接過來,然後道:“你去辦你的事吧,我會看好毅哥兒的。”


    茵娘又對周圍的人福了一禮,道:“各位姐姐,妹妹失禮了,請各位姐姐稍稍坐一會,喝口茶,妹妹去去就來。”說完就抬起腳去了外麵,跪在地上的小丫鬟也連忙將地上木頭做的煞鬼撿起來,跟著茵娘去了外麵。


    茵娘走後,歐陽二夫人望了望周圍靜得隻剩下毅哥兒的哭聲的房間,又開口道:“我就說是這樣吧,你們還不信。”


    結果無人理會她,大家拿了小東西去哄小應氏懷裏的毅哥兒。


    歐陽二夫人見無人理會她,很是不高興,又對剛剛發現的厭勝之事實在好奇,於是站起來道:“我是上個恭房。”


    小應氏抬起頭來點點頭,道:“夫人早去早回。”


    歐陽二夫人出了房間,繞到隔壁,見茵娘果然在旁邊的小花廳裏,正在與丫鬟輕聲說著什麽。她側著耳朵聽了聽,隻聽得什麽“……院子裏肯定還放了其他的小鬼,你叫幾個人悄悄的找!”“……注意不要驚動客人。”“……讓人找找那個院子在設壇做法”接著又聽得什麽“董家二夫人”“大伯母”什麽的。


    歐陽二夫人見自己斷斷續續聽得差不多了,急忙一閃身離開。


    茵娘看著門角處一晃而過的裙角,不動聲色的繼續對丫鬟道:“去吧,事情辦好了我賞你。”


    丫鬟出去後,茵娘也跟著出了花廳。剛沒走幾步,又有另一個丫鬟從外麵跑上前來,見到茵娘,對她福了一禮,然後湊到她的耳朵裏輕聲的說道:“夫人,表小姐穿著小廝的衣服跑到外院去給侯爺送醒酒湯,結果被侯爺發現,醒酒湯裏放了毒藥!”。茵娘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然後回了正房。


    花園裏,戲台上的戲伶正咿咿呀呀的唱著:“……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坦。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恁般景致,我老爺和奶奶再不提起……”,戲台下麵,各府的夫人奶奶或認真的聽著戲,或交頭輕聲說著話,小丫鬟們提著水壺,輕聲輕腳的走來走去給客人們添茶水。


    一個小丫鬟突然急匆匆的從外麵進來,走到林太夫人麵前,湊到她的耳朵裏輕聲的說了幾句話。林太夫人聽完後麵色一變,突然站起來,接著轉頭看向大太夫人的方向。而此時,大太夫人正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戲台上,仿佛是認真的聽戲,完全沒有感受到林太夫人投過來的視線,但藏在袖子裏麵的,用力握緊的拳頭卻在顯示著她的不安。


    坐在旁邊的陳夫人看到林太夫人的動作,有些奇怪的問道:“親家母,您這是怎麽了?”


    林太夫人將視線收回來,動了動嘴角,道:“無事,妹妹您安心聽戲!”說完重新在位子上坐下。


    而另一邊,董二夫人同樣注意到了林太夫人不尋常的表情和動作,她的心有些突突的直跳,總感覺有不好的意思要發生。屁股下麵的椅子,更是像長了針似的,讓她怎麽也坐不住。


    她望了周圍一眼,見大家都在專心聽戲,連忙站起來準備趁著無人注意離開。


    林太夫人見了,連忙過來將她攔住,客客氣氣的道:“姐姐,您這是要去哪兒呢?”


    董二夫人心裏有些驚慌,強笑道:“我突然想起家裏還有些事沒有處理……”


    “什麽事情能急成這樣,連打個招呼的時間都沒有就急著離開?”林太夫人斜眼看了董二夫人一眼,然後有些不明意味的道:“再急也不差這一時半刻,您還是好好回去聽戲,等下午您也別著急走,妹妹與您許久不見,有許多話想跟你說道說道。”


    董二夫人心口一窒,隻覺得有千斤重的石頭壓在心口,讓她連呼吸都困難下來。


    雖然發生了中間的幾個小插曲,但毅哥兒的滿月禮大體還算順利。因著來的賓客大多都是各府當家理事的人,便是平時也都是忙的,用過了午膳,等便都陸陸續續的回去了,不到半下午的時間,客人便已經基本離盡。


    茵娘送小應氏和竇氏出去時,小應氏上車前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而竇氏則是不明意味的對她笑了笑,弄得茵娘好一番的心虛。


    歐陽二夫人走在,走時是青藤送她出府。歐陽二夫人知道青藤是茵娘身邊得用的人,突然問道:“你說究竟是誰在你家夫人院子裏埋的小鬼?”


    青藤彎了彎嘴角,道:“這種事,奴婢怎麽知道,想來是府裏哪個丫鬟鬧著玩呢!”


    歐陽二夫人笑著瞟了青藤一眼,一副你不說我也知道的表情。


    小丫鬟鬧著玩?騙誰呢,小鬼是能鬧著玩的嗎!永寧侯府嫡長子滿月時被下厭勝,害人的還可能是侯府的大太夫人,這可真是件大新聞!


    青藤轉頭望著歐陽二夫人閃閃發光的眼睛,低頭不語。


    ###


    而此刻棠榮院裏,堂屋的大門緊緊閉著,彩白和彩藍等幾個丫鬟守在門外。


    堂屋裏麵,林太夫人和大太夫人在上首兩邊的位置坐下,下首左邊坐著林鳳祁和茵娘,右邊是林鳳鄠和羅氏,再接下來,則是二老太爺夫婦和四老太爺夫婦。


    堂屋的中央,崔道姑和冰月被綁著跪在地上,崔道姑簌簌發抖的匍匐在地,而冰月則是一臉憎恨的看著林太夫人,她們前麵的地板上,此刻正躺著五個木頭做的煞鬼和兩個寫著生辰八字的紙人。


    林太夫人看了冰月一眼,道:“大嫂,您怎麽說?”


    大太夫人麵無表情的“哼”了一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林太夫人大聲“哈”了一聲,道:“我的孫子兒媳被人下厭勝,在您的佛堂裏發現正在做法害人的道姑,當時您的丫鬟冰月正守在門口望風,裏麵還找到兩個寫著我兒子兒媳生辰八字的紙人,人贓俱獲,您跟我說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大嫂是把我當傻子糊弄呢!”


    冰月惡狠狠的看著林太夫人,道:“不關大太夫人的事,全部事情都是我一人做的,要殺要剮隨便你,你別想誣賴大太夫人。”


    “倒是個忠心的丫頭,隻是空白白牙就想把你的主子摘清,你的想法也太天真了點。”


    “你憑什麽說是大太夫人做的,就憑我是她的丫鬟?從來沒聽過下人犯的錯是算到主子頭上的,你手下犯錯的丫鬟這麽多,難道她們犯的錯都全部算到你頭上不成。大太夫人什麽也不知道,是我找來的崔道姑,是我將小鬼埋到正院的,也是我趁著府裏宴客你們沒空注意我,讓崔道姑在大太夫人的佛堂裏做法的。”冰月“哼”了一聲道:“現在想來,怕你們一開始就知道了吧,不過是將計就計,想來個人贓並獲讓我無可辯白罷了。”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林太夫人厲聲道:“若無人指使,你一個丫鬟有什麽理由這樣做?”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就是想害了你孫子,害了你兒媳,害了你全家。要不是崔道姑說你兒子上過戰場殺過人,連煞鬼都怕他不敢來勾他的魂,我連他都想一起作法害了。別問我一個丫鬟為什麽這樣做,我就是恨你們,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賊子,是你們搶了大房的爵位,便是這樣還不算,你們還日j□j迫折辱,恨不得將大太夫人和四爺掃地出門。我不服,憑什麽你們這些惡人可以過得團花錦簇,大太夫人卻偏偏活得忍氣吞聲。既然老天不公,那我就代老天來懲罰你們。隻是可惜了,老天連連替天行道的機會都不給我。可是你們也別想過得太安心,我就算死了,也會變成了厲鬼,日日的纏著你們……”


    林太夫人被氣得心口疼,拿起桌子上的茶碗扔到她的頭上,吼道:“你個臭丫頭……”茶碗直直的砸到她的頭上,她的額頭上很快就滲出血來。林太夫人繼續怒道:“像你這麽惡毒的丫頭,死了就該被油煎被油炸,讓你魂飛魄散連做鬼的機會都沒有。”


    大太夫人看著冰月,臉色蒼白,甚至身子都在發抖。手指深深的掐進肉裏,也隻有疼才能提醒著她,不能替冰月出頭。她知道冰月保不住了,這個從六歲起就跟在她身邊,跟了她整整二十多年,為了她至今未嫁的丫頭,這個陪著她度過那些最艱難的歲月,對她忠心耿耿的丫頭,結果最後她卻什麽都不能為她做。


    她聽著那個奪走她一切的女人開口說著:“……我以後再收拾你,崔道姑是董家二夫人帶進來的,我倒是想問一問她,董家幫著自家的大姑子來害我們侯府的主子,究竟算什麽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有親們說我好似不擅寫計謀~~~好似真的是這樣


    想了兩天寫出來的計謀就這般水平,親們將就著看吧~~~好似腦子不夠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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